重提“二恶英”

祝　健

“二恶英”与“比利时鸡”

1999年2月，比利时几家养鸡场发现蛋鸡下蛋数量减少、蛋壳坚硬，肉鸡生长异常，出现病态反应，因而怀疑饲料有问题。4月26日，有关部门对肉鸡的脂肪进行化验后发现，二恶英(又译为二氧杂环己烷、二氧杂芑)的含量超过世界卫生组织规定标准的140倍。二恶英是一种有毒污染物，是生产化学物品含氯酚时所产生的副产品，也是许多落叶剂的组成部分。世界卫生组织认定，这种物质一旦摄入体内就很难排出，并能引起人体癌变。

比利时公共卫生部在1个月之后，即5月28日作出决定，即日起从所有货架撤下今年1月15日之后生产的肉鸡和鸡蛋。6月1日，比利时农业部长和卫生部长双双引咎辞职。新上任的卫生部长再次要求进行化验，发现二恶英的含量超出标准1 500倍，于是又宣布禁止200多种以鸡和鸡蛋为原料的制品上市。6月3日，欧盟委员会又对所有比利时牛肉和猪肉发出禁售令。于是，二恶英导致的“肉鸡危机”就成为1996年“疯牛病”之后欧洲最大的一次食品危机。《自由比利时报》发表社论责问：牛肉有激素，奶酪含防腐剂，鱼被水银污染，现在鸡和鸡蛋又含有致癌物质……那么，“今晚我们吃什么?”

发生疯牛病和鸡污染的原因，都是由于使用了含有动物下水的混合饲料。近50年来，所有欧洲国家的饲养场为了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以最经济的方式，生产出尽可能多的肉、奶、蛋，几乎无一例外地使用以狗、猫、老鼠、牛、鸡等动物下水加工而成的混合饲料。因为这种饲料含有动物生长必需的蛋白质。使用这种饲料，原来要80天，现在只要6周就可以使1只45克的小鸡长到2.5千克。平均每1.5千克饲料可长肉1千克。此次，比利时鸡污染事件，问题出在比利时根特附近一家专门生产动物油脂的，名叫维克斯特的工厂。该厂把8吨受到了废弃机油污染的动物脂肪卖给了13家欧洲饲料厂，其中比利时9家，德国2家，荷兰和法国各1家。据比利时政府的调查，该国746家养猪场、440家养鸡场、390家养牛场使用了这种受污染的饲料。法国方面的消息说，有80家养鸡场使用了这种饲料。但是，由于维克斯特工厂有开具假发票行为，因此，很难得到一份准确完整的有问题的企业名单。欧盟委员会还决定从7月1日起禁止牲畜和人使用四环素，因为欧洲大多数养殖户还把各种抗生素掺人饲料内喂鸡，目的不是治病而是为了加速鸡的生长。当人吃了这种鸡后，一旦有病再用这些抗生素就没有效果了。

认识“二恶英”

二恶英是一种有毒的含氯化合物，而且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有毒化合物中毒性最强的。以德国公布的一个数字来说，它要求每千克奶制品中二恶英含量必须小于5纳克(相当于在100万吨奶制品中必须小于5克)，否则不得食用。此外，其致癌性极强，还可引起严重的皮肤病和伤及胎儿。二恶英微量摄人人身不会立即引起病变，但由于其稳定性极强，一旦摄入不易排出，如长期食用含二恶英的食品，这种有毒成分会蓄积下来逐渐增多，最终对人体造成危害。

有关专家介绍，二恶英并不是有意生产出来的，而是在工业生产中产生的部分杂质，由于它耐高温、在环境中很稳定等特性，容易造成污染。目前对于二恶英含量的检测极为困难，只有少数国家有能力做，但每份检测需耗资1250美元。美、英、德、法、加等发达国家80年代就开始了对这个问题的研究。二恶英属于氯代环三芳烃类化合物，在人体中不能降解不易排出。国际癌症研究中心已将它列为人类一级致癌物。美国环保局1995年公布的结果显示：它不仅具有致癌性，而且具有生殖毒性、免疫毒性和内分泌毒性，被作为新的环境污染物列入全球环境监测计划食品部分的对象名单。它主要来自城市垃圾焚烧、含氯化学品的杂质、纸浆漂白和汽车尾气。人可通过吸入汽车尾气、摄入空气中的颗粒、被污染的食物消费等途径接触到二恶英。但人们90％以上是因为膳食而受害，动物性食品则是主要来源。

据了解，我国现有3家单位开展了这方面研究，即中科院环境生态研究所、武汉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和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营养与食品卫生研究所。前两家的检测方法处于研究阶段，已具备实际检测能力的仅有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营养与食品卫生研究所。

封杀“二恶英”

我国卫生部于1999年6月9日下午3时向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卫生厅(局)发出紧急通知，要求禁止经销比利时、荷兰、法国、德国受二恶英污染的食品。通知说，自今年1月15日以来，比利时等国相继发生因饲料被二恶英污染，导致畜禽类产品及乳制品含高浓度二恶英事件。上述国家的畜禽类及乳制品(奶粉、鲜奶、奶酪等)除牛肉外，我国均已进口。由于二恶英属致癌物，对人体健康危害很大，卫生部紧急要求各地暂停进口上述四国白1999年1月15日以后生产的乳制品、畜禽类制品(包括原料、半成品)。已从上述四国进口的自1999年1月15日以后生产的有关产品一律进行封存，暂停销售。各地卫生行政部门应立即组织全面清查工作，以便对上述产品作出进一步处理的决定。北京市食品卫生监督部门接到卫生部通知后立即对本市的畜禽和乳制品生产加工及零售企业开始了“拉网式”(即一个不漏)检查，以保证市民的身体健康。先后查出从比利时、荷兰、德国和法国四国进口的乳制品、畜禽类制品263个(次)品牌、3671个独立包装、黄油40千克。检查人员还查出了45吨从荷兰进口的奶粉原料，是1月15日以后生产的，马上予以查封。有关人士还特别提醒消费者，现在市场上的进口食品进销渠道较为复杂，对于未贴有国家卫生检疫CHF激光防伪标志的进口食品，就不是通过合法渠道进口、也未通过卫生检验合格的食品，请勿购买和食用。

同时，美国政府也决定全面封杀欧盟15国的肉制品，并说直到欧洲的肉食制品完全摆脱受染，它才会松解禁令。法国宣布，全面禁止比利时肉类、乳制品和相关加工产品进口，其中包括使用动植物油制成的糕饼。法国还为此专门成立了危机处理小组，封闭了70家有嫌疑饲料的养牛场。6月5日，瑞士和俄罗斯停止了鸡肉类和鸡蛋产品的进口后，又禁止出售比利时的牛奶及奶制品、奶酪、猪肉和牛肉制品。新加坡除了禁令外，官方还建议国民扔弃所有相关的食品以确保万无一失。希腊农业部宣布，希腊禁止进口及买卖比利时鸡肉及鸡蛋等产品的禁令，已自即日起扩及比利时的牛、猪肉及包括牛奶等相关产品。希腊同时销毁328吨进口的比利时冷冻鸡肉及60吨蛋黄酱等产品。台湾地区亦于6月8日宣布全面禁止比利时畜禽产品进口。此外，日本、韩国、加拿大等国亦纷纷采取暂停进口或禁售措施。比利时媒介估计这场“污染鸡”大灾将使国家遭受约7.67亿美金的损失。

“二恶英”的警告

前两年，疯牛病、禽流感已经闹得整个世界翻了天，1999年又出了个什么“二恶英”、“比利时鸡”，在本世纪的末期，这些黑色的瘟疫笼罩着全人类，它们似乎在向人类发出警告：不要破坏自然，不要污染环境，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其实类似的污染事件也不是近几年才发生的。几十年前，伦敦动物园的一只猎鹰死了，查明原因是吃了一只体内含有剧毒的老鼠，工作人员不禁疑惑起来：猎鹰吃的是活老鼠，怎么会有剧毒呢?后来才知道，老鼠关在笼子里时，经常在一层厚厚的木料上睡觉，而这些木料是树木时曾经使用了很多的杀虫剂。这条毒药的锁链就这样套在了猎鹰的脖子上。疯牛病、比利时鸡，焉说不是毒锁链套在我们人类身上的结果?

环境问题现在已经成为人类面临的头号全球性问题。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起来保护环境，保护地球。我们总是关心自己的家里有没有收拾干净整齐，那为什么不关心一下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地球呢?我们应该记住：随手扔出的每一只塑料袋，汽车排放的每一缕废气，工厂流出的每一吨污水，为杀虫喷出的每一滴农药……都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它们必然要通过各种形式“回赠”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