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枯萎的春草,染绿你第五季的寂寞

2008-09-28 09:04
爱人坊·金版 2008年9期
关键词:鸣沙山文言沙子

琴 台

偶尔闲了,他就看那个电话号码,11位数字,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1是她的身材、2是她的曲线、3是她在弯腰、4是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他正襟危坐地坐在老板台后面,手心湿漉漉的,内心忽然有了说不出的怅惘。

月华如练。

白色的细沙好像一波又一波的水,温柔抚摩着米欢裸露的身体。文言的手指,带着阳光曝晒过的温度,在细细的沙子下游走。蓓蕾一样盛开在身体上的那些隐秘的花朵,在月光下开始发出呼啸的呻吟。

米欢仰起头,花瓣一样的唇颤抖着迎接文言的亲吻,她优美的身体整个埋在沙子里,稍微一动,就有麻酥酥的温柔触遍全身。

“原来沙子也可以催情。”她喃喃地噙住匍匐在沙子上的文言的耳垂,细细的喘息纠缠如水底的海藻,文言一下子陷落在那膨胀的欲望里。他迅速变成一尾鱼,在急促的海藻中左冲右撞,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情欲。

“妖精!”他咬牙切齿地狠狠吮吸她的唇,突然又像小兽一样顺着沙子急转直下,这里一口,那里一口,带着微微的凶狠,轻柔地落下牙齿。

米欢撩拨的呻吟附和着不远处海浪的澎湃声渐渐有了韵律,她的身体也跟着这韵律起伏不平。文言不能自持地冲进了这片汪洋的大海,沾染着欲望的细沙,在激烈的冲撞下,簌簌落下,又豁然飞起。

文言一直隐秘在盔甲下的心,忽然在这满地的月光之下开出大片大片的花朵。

他知道,这种花朵的名字是两个字:罂粟。但是,即便是真的毒,他也顾不得。也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会饮鸩止渴。

那一夜,文言一直留在沙滩上。做为一个政客,他知道午夜时分和米欢双双返回宾馆,会有多大的危险。即便他们分开来,一前一后地走,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也会丝毫不差地想象出已经发生的暧昧,甚至比已经发生的还要大胆暴露。

欢爱过后,米欢海蛭一样紧紧攀附在他的身体上,她渴望在这月光下的沙滩上一直陪在心爱的男人身边。但是,文言坚决地拒绝了她。

米欢结实性感的裸体在沙子和月光的映衬下,让文言一次次欲罢不能,但他终究是理智的,所以,最终,米欢一个人走了。

文言仰卧在温柔的细沙堆里,有个瞬间内心突然空旷到让自己发狂。他的嘴唇、他的手指、他的身体,到处都是米欢热辣撩拨的气味。

他简直要立刻飞身奔回宾馆,不顾一切将那个狐媚的女人一口吃进肚里去。或者只伸出一双手,使劲揉搓她,就像在春天的风里揉搓一朵娇蕊,直到她糜烂成鲜红芬芳的汁液,然后再一点点吮吸干净,才能解了胸中的饥渴。

他又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长头发、牛仔裤、白衬衣、清瘦的面容,微微的有点嘲讽的笑意。

当时他是多么不屑,这些年,漂亮女人他见过多少,如今面对这个春草一样平常的女人,他的心里丝毫波澜都不生。

她是报社的记者,他是这个城市新来的市长。

但是文言依然谦恭而礼貌地和她握手,一握之下,整个人突然莫名一惊。

米欢柔滑的手指好像一条无骨的鱼,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大手里一闪,一丝说不清的心动,突然在文言心底重重地滑过。

文言抬起头来再看她,还是若即若离的微笑,眼光远远地放开,在他人眼中文言头上的千金重冠,在她眼里,却淡若清风。

这个眼神,让文言永远记住了她的名字:米欢。

之后他多次看见她。

作为政客,每天总有好多会议要开,报社自然当仁不让地跟踪报道。对于新来的市长,报社诚惶诚恐,所以即便最微小的会议,只要文言出席,也一定要让文笔一流的米欢去担当报道。

见面的机会多,文言有时候就试着和米欢说一两句的话,当然是关于工作。她静静地立在他面前,三言两语的交代,一句废话都不多说。

文言开始盼望开会,每次开会,他的眼光总要无意扫过那个角落。角落里,米欢总是淡淡地坐着,眼睛定定地看着窗外。她在想什么呢?文言开始有些好奇。

后来有次报道,文言审查样文,米欢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文言。

那个号码,文言从来没有打过,虽然他有过无数次的冲动。但是,成长为今天的政客,他对情感和理智的界限,始终泾渭分明。

偶尔闲了,他就看那个电话号码,11位数字,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1是她的身材、2是她的曲线、3是她在弯腰、4是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他正襟危坐地坐在老板台后面,手心湿漉漉的,内心忽然有了说不出的怅惘。

他没想到她会主动来骚扰他。

是个圆桌会议,上级领导来视察,他去汇报工作。

讲着讲着,文言突然觉得内心的琴弦赫然被人拨了一下,当下里挺直脊背,手心里又有了微微的汗。最灼热的是耳朵,他的右耳,那上面满是热辣辣的目光。

米欢就坐在他的身后,右侧。不用回头,她的眼光是有重量和气味的,文言的右耳朵里,到处都是她的声音,无言的声音:“你的耳朵真好看”。

文言强撑着场面汇报完毕,轻轻喝下一口茶,掏出青色的手帕擦拭双手。这时,手机叮的一声,他打开来看,一条短信:你的耳朵好性感。

文言的身子瞬间一麻,接着就是一阵冷。他一直盼望米欢的消息,今天真的来了,他却在水深火热中怯步了。

那天他一直没有看她。临上车时,装做无意一回首,就见米欢整个人斜斜地站在阳光下,侧脸看远远的街道。仿佛那条短信,只是兴之所致的一个玩笑。

这个女人,太危险。文言在心里拧自己一把,然后迅速地删除了那条短信,连带着,删除了已经保存了好久的那个人的号码。

之后不久,米欢突然不见了,大大小小的会议,再也没有了那个淡淡的睥睨一切的人儿。

文言有次下乡,途中无意地问起报社的工作,他忽然提起了前段时间一直报道他的新闻的米欢。同车的报社男记者毕恭毕敬的答道:“米欢调走了。”

文言的心扑通一沉,整个人忽然无端地落寞起来。

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

谁知道三年后,当他在另外的城市履新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人。

三年,米欢的长直发成了大波浪,这样的妩媚让她平常的五官凭添了一份风情。是个经验交流会,文言作为首席领导,要和米欢他们在一起共度三天的时光。

文言主动和米欢握手,这次,那尾柔滑的鱼,在他的掌间轻轻停留了片刻。米欢看着他笑,阳光下,她的牙齿如细碎的珠贝,咄咄光华,闪了文言的眼睛。

会议第二天,晚宴之后,文言正站在窗前,忽然手机又叮的一声响了。

他迅速拿起来,虽然那个号码已经从手机上删除,但是,1是她的身材、2是她的曲线、3是她在弯腰、4是她坐在那里。文言的手几乎都要颤抖了,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在鸣沙山后面等你。

他装做随意地在宾馆外面溜达了两圈,然后徐徐向远远的鸣沙山走去。

月光下的鸣沙山,静谧好像一个湖泊。

远远的,他看见了她。长头发好像一朵云彩铺在沙地上,她整个人斜卧在光滑的沙子上,看着他越走越近,一言不发。

文言也不说话,他走近她,看着她,内心轰隆隆的满是惊雷。

突然,米欢匍匐到他的脚边,轻轻脱下他的皮鞋去,然后是袜子。一直蜷缩在坚硬的鞋子里的脚,突然触到柔软的沙子,文言忍不住一抖。

米欢细细的手指一点点摩挲他的脚趾头,柔软的触摸好像甜蜜的吻。文言慢慢卧在她的身边,米欢用手掌心轻轻划两下他的脚心,文言刚要笑,突然又愣在那里。

米欢温热的舌已经在轻轻地舐舔他柔软的脚心,一股火焰,从底部横冲直上,文言的嗓子开始发干。他的双手,暴烈地插进沙子里,胸腔中满是压抑的呻吟。

米欢的吻突然停下来,她缓缓褪下身上的红裙,整个人突然一下子缩到沙子里去,只留头在外面对着文言:“沙子的怀抱好像妈妈的怀抱,你也试一下。”

文言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那个雄武的男人,此刻是个被牵引的孩子。他利落地除去自己的衣服,月光好像水一样溅满全身,他不用沙子埋自己,而是跪在米欢身边,通过沙子来抚摩她。

渐渐的,沙子散去了,他的手真真切切地落在了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身上。

进入米欢的身体,文言这才知道,女人和女人有太多的不同。相濡以沫多年的文静的妻,是一株树,木棉。和他并肩而立,承担风雨,这也是文言多年以来一直的骄傲。

但是米欢,她却是一条藤,一条赤裸裸的藤,他原以为自己会不齿,现在却突然明白,一个男人,遇到一条藤,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但是,这条藤,只是风中的藤,偶尔的来到,必然的离去。

文言深深喟叹一声,将头埋进细沙之中,泪留满面。

有的人一生在一夜之间白头,当初文言看到这样的话,还不信。如今,他终于明了,其中的伤悲。

第二天,是会议的最后一天。一整天,文言都没有看见米欢。

送别宴会上,他忍不住问自己的秘书,“怎么没看见我那个老乡米欢小姐哦?”

秘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哦,文书记,我忘记告诉您了,米欢小姐有事,今天上午提前走了。”

文言微微笑着哦了一声,端着酒杯继续敬酒,心中却突然多出一道伤口,丝丝缕缕的疼,好像八爪鱼的须子,从心脏蔓延到四肢。

他一个人一个人地说着客套话,心里却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她走了。

如果她不走,又怎样?!

文言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来今天他要以如何的姿态来面对她。

但是这个聪明的女人却提前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消失,永远的消失。

那天晚上,文言和秘书连夜往市里赶,路上远远地路过鸣沙山,他静静地望过去,身后的秘书轻轻道:“月光下的鸣沙山真美。”文言附和地唔了一声,借助咳嗽,迅速掏出手绢揩了一把眼泪。

月光下的鸣沙山,真美。

而他这一生,见过一次月光下的鸣沙山,足够了吧?怀着满心的绞痛,文言缓缓摇上车玻璃,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责任编辑花掩月 xuxi2266@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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