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足球的下一站？

刘　阳

未来的足球将会是什么样子？自足球成为世界第一运动以来，已经有很多研究者开始研究未来的足球生态。未来的足球是不是将全面走进电子时代，世界杯会不会两年一次，足球运动是否有最终消失的一天？

足球将会消亡？

1965年，约翰·列侬在伦敦对《旗帜晚报》说出了一句糟糕的预言：“基督教会逐渐衰弱直至消失！”还是在上世纪60年代，波兰著名预言家卡夫卡像在祭坛上宣读悼文那样，宣判了足球运动的死刑：“再过二三十年，就没有人踢足球了，任何事物都会消亡。”

时光已过去了近半个世纪，以上预言似乎都在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在“披头士”的故乡利物浦，人们依旧信仰着上帝；而足球恰恰在波兰预言家给出的时间里完成着大发展：世界杯扩军，“小世界杯”昌盛，冠军杯改制，英超问世……足球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流行的“摇滚”和最狂热的“宗教”，它非但没有像先人所预言的那样消亡，甚至连一点衰弱的迹象都没有。不过，这真的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从进化论学说来看，所有事物往往在其最辉煌的时候突然毁灭，比如玛雅文明。而足球运动受今年全球经济危机的影响也感染到了一丝寒意，但这场经济危机的来临只是让人意识到危机的存在，而不是危机的影响。

只要世界末日没有到来，它随时都有可能灵验。实际上，从过去到现在，欧洲足球界关于“足球灭亡论”的危机感就一直存在，尽管它们只出现在科幻足球小说和作家的专栏里，但这种恐惧又何尝不是对当今足球的反讽。今年10月的第一个周末，切尔西俱乐部的CEO凯尼恩在电视机前对人们拍着胸脯保证：“俱乐部亏的只是阿布拉莫维奇个人的钱，不用担心球队在危机中衰退。”但敏感的球迷依然从中嗅到了一丝悲凉：足球如果缺少了金钱的支持，还能继续存在吗？

阿布的情况也让人很容易想起美国IT大佬乔布斯，一次误传的病情便能造成苹果股价狂跌，依赖领导者个人资金的企业未来势必将迎接更多的风险。让人惊讶的是，整个足球界几乎都是“阿布”的球队，罗马俱乐部或许会庆幸他们拒绝了美国人的收购，但没有新的收购他们的前景又将如何？本世纪初，当时还健在的老森西可曾想到过罗马队会有今天的窘迫，凯尼恩又仔细考虑过切尔西的明天吗？

愈商业愈迷失？

在过去战争和贫穷的年代，足球运动曾像摇滚乐那样扮演过人类精神教父的角色，它使人们得以从枯燥的工作和空虚的日常生活中逃脱，从单调和平庸的腐朽社会里解放。正是这种平民基础，才使足球能超越经济贸易和文化渗透，从而成为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运动。曼联队功勋主教练巴斯比爵士曾在日记里写道：“足球是为人民而踢的，而不是为了什么主义和利益。”

但从现在看，足球运动已经完全背离了老一代的“人民精神”，而成为金钱和地位的附庸。再也没有像布彻那样头破血流依然奋斗的真心英雄，也不会有像罗伊·基恩那样指着老特拉福德贵宾包厢里的名流破口大骂的铁血斗士，足球已经变成一种生意和交易，因为它现在牵扯到太多因素——商业利益、赞助商、门票收入和转播分成，等等。最近，AC米兰俱乐部宣布了签下贝克汉姆的正式日期，他们的副主席加利亚尼就直言，这是一次商业因素作为主要考虑的转会行为，小贝本人也坦言在AC米兰即便上不了场也无所谓。

博比·查尔顿昔日在自传里感慨说：“现在的足球和过去已经是天壤之别，如今的体育场也不再是人们的精神庇护所，而是成了一座博物馆或者歌剧院，俱乐部经理希望人们永远留在里面，成长、结婚、老去，最后和足球一起消失。”

也许在若干年后，我们下一代的大部分人生都将在体育场里度过。除了越来越多的比赛，体育场里会出现幼儿园、医院和学校等，同时还能举行婚礼和丧礼。此外，时代载体的改变也会影响足球运动的未来，就像IPOD的技术成熟和MYSPACE音乐频道的上线，被看作是传统音乐时代的结束一样。看起来，进步其实也蕴含着本质的灭亡。

看着吧，有不少今天还存在的体育项目在未来都会消失：国际长嘴鱼垂钓锦标赛，随着全球变暖和环境恶劣，欧洲再也不会有重达441公斤的太平洋蓝枪鱼；达喀尔拉力赛，这项与死神较量的运动已经受到赞助商的冷淡，不断缩短和转道的线路也让赛事的举办日益维艰；冬季滑雪锦标赛，由于高山积雪急速融化，人们在未来不得不依赖价格高昂的人工造雪……

当然，还有一些项目会随着规则和场地的改变重新得以生存，不过这意味着在未来，几乎所有体育比赛项目都将在室内进行。最早的拳击比赛是在温布利球场进行的，但在拉斯维加斯酒店，这项运动才找到了它的“总统套房”；很长时间内，奥运会的跳水和游泳项目都在天然河流里进行，但河流污染将它们转到了室内馆……那么，我们最关心的足球运动在未来真的会消失，或者像篮球和排球运动那样，变成一项纯粹的室内休闲运动吗？

这种担忧现在看来虽然像个笑话，但并不意味着没有考虑的必要。现在，街头足球文化已经慢慢被吞噬，上世纪末意大利球星维亚利曾到卡灵顿中心专门拜会了曼联主教练弗格森，爵爷对着意大利人怀古忧今：“今后再也不会有孩子在街头踢足球了，越来越多的车辆，越来越密集的高楼都会成为足球的马路杀手……”

如今的曼联队中，韦恩·鲁尼已经是最后一个街头产品，越来越程式化的青训模式正逐渐扼杀着足球天才的天分和魅力。比技术流失更让人悲伤的是精神气质的改变，过去球迷们面对马拉多纳和齐达内，很容易会想到自己的青春岁月，但将来他们面对的球星将无法带来这种感动。这似乎是在说，未来再也不会出现像罗纳尔多和罗纳尔迪尼奥那样从街道上成长起来的足球天才，就像在这个“变平”的时代里，再也不会有能给人带来精神洗礼的“披头士”或鲍勃·迪伦。

进步还是倒退？

未来的足球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前文所叙述的内容看上去或许让人感到悲观，也有一种商业化浪潮下的迷茫。其实，杞人忧天大可不必。因为归根到底——“足球，只是纯粹的足球。”国际足联官方杂志2004年5月发表了“纪念国际足联成立100周年”专辑，特意编发了瑞士记者马丁·波恩撰写的一篇科幻小说，名为《凯撒的革命》，作为对下一个百年世界足球的展望。从作者光怪陆离的描述里，虽然我们未必相信那就是真正的未来，但至少，我们可以从中找到现实世界的影子。

《凯撒的革命》部分内容

1.中国在2104年时已经拥有近一亿名注册球员，他们花钱为国际足联建造了办公场所，并依靠他们的中国功夫获得了两届世界杯冠军（他们至今只有一次世界杯决赛圈经历）。

2.依然火热的世界杯赛轮流在卡塔尔和阿联酋进行（这倒是布拉特先生的愿望）；体育场将成为不夜城，人们不用工作，也不会离开，因为每座体育场都会进行全天候的足球赛。

3.人们甚至会看到U-7甚至U-6的青少年联赛，结果家长们联名上书，要求停止所有足球青苗计划（U-7联赛在今天应该不是坏事）；也会看到不间断进行的演唱会，摇滚乐已经没有了，那时候流行的是赤裸着身体嘶吼的返祖音乐。

4.所有比赛都在室内进行（与本文的观点不谋而合），有的比赛已经被放到空中，因为这项运动的迅猛发展让地球用地不堪重负（现在的普及在未来是荒唐）。

5.没有裁判和巡边员，也没有教练，所有程序都依靠计算机进行，是否越位则依靠GPS系统；国际足联主席突然有一天试着运用了人工裁判，结果遭到全球媒体的狂批，《泰晤士报》责问：“为什么要用人工裁判，只有蠢货才想得出这个馊主意。”

6.最关键的是，由于克隆技术的发展，所有球员都不会受伤，也不会感到疲劳，他们永不停歇地在场上奔跑，为人类奉献最“纯粹”的足球；他们甚至会踢到六十多岁，等他们突然感到累了，就用自己身上的基因直接传递给从未踢过球的儿子，或者干脆复制一个自己；人们在体育场里会呆上很多年，他们会觉得下一届世界杯就像在明天进行一样。

声音：未来足球的发展趋势

在未来，球员们不需要合同，不需要定金，不需要足协和国际足联，甚至不需要耐克和阿迪达斯，这点非常重要。”

——德国足球专家诺贝特·维斯

欧洲足联未来会取消足球转会制，因为现在的转会费和薪金太离谱了，届时足球队会采用续买合同期的方式。

——《金钱体育》作者保尔·吉贝尔丁

足球的几何外观将发生变化，制成五边形或六边形。尽管这种变化很难用肉眼察觉，但足球不再完全是圆的了。

——巴西作家丰塔纳·罗萨

足球真的会一直拥有现在的魔力吗，电脑游戏、社区网络、歌星的演唱会甚至毒品都是足球的竞争对手，未来踢球的孩子们可能会越来越少。

——健康专家霍金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