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四个天使

冬　天

在下一朵浪花涨起的瞬间,白云倒映出多年以前整天陪伴在我身边的你,微笑在天际慢慢扩散,冲散了白云神秘的面纱。然后你一转身带走一个夏季的灼热,再转身带来了纯白了冬至的冬天。于是,我把你们叫做,天使。

❶

我的第一个天使,李文芳。她陪伴我三年,然后在三年前就迫不及待地寻找她的另一方天空去了。我以为,在毕业以后最想念的应该是那些备受仰慕的帅帅的男生们,和那些漂亮善良的女生们,或者是让我们躺在上面度过一个又一个无聊又冗长的周末的草地。芳子,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离开一个人三年,竟然还会对她这样念念不忘,三年,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你曾说:我们要一起走到天涯海角。到现在我都不怎么记得当初你说这话时的表情了,我记不得当时我是挽着你的手努力摇晃直到你喊疼我们哈哈大笑,还是在很霸道地从你头上取下发夹开始仔细研究。芳子,我无数次从县政府门前经过,无数次希望恰好碰到从里面骑自行车出来的你,我知道你家就住在里面,然而我无数次失望地离开,经过而已呢!我没有勇气到你家找你,芳子你知道么?

因为上次碰见你是在电影院门口,我们都混在一大堆看完影片出来的人流里。你在后面兴奋地叫我的名字,我回头看了你一眼,然后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芳子,我还是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流下泪来。你一定会很奇怪我变得这么“无情”不可理喻吧?可我却只是希望不要见到拉直了长发的你,而保留记忆里那个卷卷的头发,笑起来会让满世界都花开的你。

芳子,你就是那个让我无数次在睡梦中快乐得像个小孩,醒来后又陷入深深的回忆里的唯一一个人,你就是那个唯一让我想念得直到哭的人。

❷

我的第二个天使,欧丽萍。她陪伴我初中兼高中共六年,期间,我们“同床共枕”约两年。我们的性格真是出奇的相同:走在街上我们会不约而同地说不去超市了,去书店吧,所以每次一大堆人出去go shopping,到最后总是只剩下我们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在街上晃晃荡荡。

更多的记忆里我们一起把自己编进故事的主角里,而现在我们还住在一起,萍,这样真好。也许,高三以后,我会背上旅行包出去旅行,我多想和你一起,看西湖如一面镜子的美景;多想和你一起,在泰山看日出的壮观;多想和你一起到黄山温泉里游泳,到内蒙古骑马看“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辽阔,到海边看夕阳西斜的落寞。

有人说,如果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望不到地平线,那么他注定是寂寞的。可是我走到哪里都能在你的方向看见地平线。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你的微笑。

还记得高一暑假补课吗?第一天晚上我就一直在抱怨,这补课的四十天,要怎么度过,我想逃了。可是下课时,我惊喜地发现你也在我们班补课,一瞬间,我像找到了支点似的,天空一下子明朗起来。再漫长的白昼,再燥人的炽热,都在一瞬间幻化成一点一点的快乐,积聚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的依赖会严重到这种地步,我从未依恋一个人到如此地步,所以才会走到哪里要你伴着。

你知道吗?我抄写在我们租住房间门上的话,其实是写给你的,一共三句:1、全世界都背叛你了我都在你身边,有地狱我们一起去猖獗。2、如果有一天,一抹夕阳出现在你的梦中,请不要惊讶,那是我送给你的最美好的祝福。3、生活有多辛苦,我们就有多坚强,逐梦的路有多遥远,我们就有多坚韧,年轻的我们,无怨无悔地逐梦而飞。

萍,如果芳子是那种让我想念得直到哭的人,那么你就是那个我愿意一生伴你左右的人。

❸

我的第三个天使,滕荟菁,我把她叫做“駉”,由“菁”加超重后鼻音而得。她陪伴我三年,我们从同一个起点,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因为我们的友谊,从同桌开始,又以同桌……我们会一直延续下去的,不是吗?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应该是一个非常文静的女生,然而不出两个月,原形毕露了。你一个OK的姿势足够我捧腹大笑半天,你说:不和你打闹了,别破坏我的淑女形象。你说:用我的马尾辫甩死你。全班只有你莫名奇妙地给我取绰号叫“打不死”,还好啊只有你才这样叫我,可是当习惯了这些时,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时都有些许陌生了。

我最佩服的就是你的自制力,你说今天体育课要跑2000m,就真的跑2000m,哪怕倒下。我突然想起那天我们一起绕着运动场跑步,我们一边打闹一边跑,你笑着说:打不死,我好喜欢你。我立刻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那一刻,阳光都明媚了,直直地照进我心里。过了那么一会儿才白痴一样说:我也喜欢你啊。駉,你不知道当时我真想拉住你一起跑到天边,直到永远,不要再停下来。

駉,我帮你买了一年的早餐,如果是别人,可能我早就不愿意了,可是我却愿意为你买一辈子的早餐。每次我在别处受委屈,总是跑到你那里去“疗伤”,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只有在你那里,我才会找到无尽的快乐,才会快乐得像是回到了童年那个充满梦想的时代。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的高中时代会多走多少弯路,我借助了你的翅膀奋力飞翔。开始,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的直言不讳,做错事了你会毫不客气地指出,每次我都会偷偷地生气,可是后来,我却开始佩服甚至喜欢这样的你了,像这样能够当面“批评”我的人,我不知道一生能有几个。駉,你俘虏我了。

你只是给我一个微笑,我就可以看见一个世界的温暖,你送我一朵花,我会看见整个春天。如果说萍是那种我愿意一生相伴的人,那么你就是唯一一个遇到危险了我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就是那唯一一个能够为之抛弃一切包括我自己的人。

❹

我的第四个天使,杨杰,我把他叫做木,他是这四个人中唯一的男生,也是陪伴我最短的天使,大约五个月而已。木,你给我那么多快乐,然后在我们都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你说你把我当成可以看作是朋友的人,可是你却不知道,我已经把你当成超越了友情和爱情的第三种关系的那一方。木,尽管我们僵持达一个月之久,尽管我们见面会把对方当作空气,尽管我们在同一个班却再也不曾说过半句话,可我还是把你列入天使的行列里了。

木,我好像一直在重复着一个犯错—道歉,犯错—道歉的恶性循环中,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个令人绝望窒息的地步的。当我决定重新认识你的时候,是你打开了我不设防的热情;当我决定向你道歉时,是你的冷漠将我逼回来;当我决定回到起点重新开始,是你听起来似乎厌烦的语气将我打发掉,到最后,你果然就将我打发掉了。从此以后,你的手机,你的笔,你的书,你的一切,我再未碰过。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哭了多久,然后第二天早上很平静地将桌子移到最后一排,开始了“新生活”。我好像知道从此以后我们将成为陌路,所以才会在前一天晚上用哭的形式告别有那么多欢笑的昨天。从此以后,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说:我不得不满世界寻找快乐,用来包裹无尽的忧伤,不让它无意间就溢出来。

我失去了一位最珍贵的朋友,所以那天晚上和第二天早上——2009年3月15日和16日,就成了我心里永远的痛。我以为这种方式离开会痛到难以承受,可我还是奇迹般地挺过来了,而且这样顺利,也许都将归功于駉和慧籽吧。我在博览的扉页写过:駉,慧籽,谢谢你们陪我坐在最后一排,当我以为自己已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谢谢你们让我不那么绝望,不那么悲伤,让我坚强,给我前进的力量。

木,当其他天使还是进行时,你却已成为过去式 ,所以3月份的时候,天使丢下我飞走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到现在,我已经能够接受我们已成为陌路这一事实了,一大进步呢,呵呵!

木,每次一想起你,心里还是会有难以平复的情绪和止不住的难过,但是,既然我已经把你当成我仅有的四个天使中的一个了,就应该感谢你曾经带给我那么多快乐才对,因为,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些不好不快乐的感受,那些曾经以为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会过去的,我们把它交给时间。

如果说駉是那个我愿意用生命保护的人,那么木就是那个宁愿为之承担所有苦痛,宁愿用一生的快乐去为之浇灌幸福之花的人 。

最后,木,我想在高考完的那天听到你对我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那么,我就不会再这样自责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天使的爱,你们这么容易就走进我的心里了,我遇到多少生命中的过客,而你们就是那些一路上给我留下最美的风景的人。

要告别中学时代了,忽然想在我最喜欢的杂志上留下些什么,作为一份独特的纪念,给我的天使,也给我自己。

♥编辑/孟广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