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贤治和加里•施奈德:对人类与星球未来的构想

2009-02-04 05:35山里滕已姜长荣译
鄱阳湖学刊 2009年3期
关键词:施奈德加里

[日]山里滕已 (Yamazato) 姜长荣译

[摘 要]宫泽贤治是一个栖居诗人,加里•施奈德是一个再栖居诗人。他们把科学和宗教融合在一起,试图建立一种地域感。在他们的思想中,科学和宗教之间是不排斥的,它们互为补充,使诗人能够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那些景象。他们的作品讽刺了对自然环境的商业化和掠夺的行为,致力于在人类和非人类之间构建一种新的关系,并由此构想这个星球的未来。

[关键词]宫泽贤治;加里•施奈德;科学与宗教;人类和星球的未来

[中图分类号]I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6848(2009)03-0118-06

[作者简介]山里滕已,日本琉球大学美国文学教授,加利福尼亚大学英文系博士,曾任文学与生态研究协会(ASLE)日本分部主席,现任日本美国文学协会九州分会会长。

[译者简介]姜长荣(1963-), 男,江苏高邮人,中国生态诗歌团队核心成员,厦门大学生态文学研究团队成员,主要从事生态诗歌的创作、评论及翻译。(江苏高邮 225600)

[收稿日期]2009-11-06

Miyazawa Kenji's and Gary Snyder's Visions of Humanity and the Planetary Future

■Yamazato

Abstract: Miyazawa Kenji is an inhibitory poet and Gary Snyder is a re-inhibitory poet. They have established an area sense by fusing sciences and religions. In their minds, sciences and religions are not mutually exclusive but complementary, enabling the poets to enjoy the vision from different viewpoints. Their works satirizes the commercialization and plunder for natural environ-ments. They devote themselves to establish a new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beings and nonhumans, and envision the planetary future.

Key words: Miyazawa Kenji; Gary Snyder; sciences and religions; human and planetary futures

加里•施奈德把日本诗人宫泽贤治(1896~1933)的18首诗翻译成英文,以“宫泽贤治”为标题收录在《偏僻的山村》一书中。从那以后,日本和美国的一些评论家比较和分析了这两个诗人。日本的一些评论家如金关寿夫、志村正雄和中田英寿大量分析了两位诗人的密切关系和区别,帕特里克•墨菲在他关于施奈德的书里也顺便评论了宫泽贤治。

现在,我想把宫泽贤治作为一个栖居诗人来研究,他想把科学比如说地质学、生物学、生态学、土壤学与佛教结合在一起,从而建立一种地域感。相比而言,加里•施奈德则是一位再栖居诗人,他一直想通过把生态学和佛教融合在一起来建立一个后殖民的地域感。在下文我将分别用“inhabitory” 和 “reinhabitory”两个术语:一个栖居之人是定居在某个地方,且通常是天生地继承了这个地方古老的方式;而一个再栖居之人通常需要长期跻身于一个他或她选择去生活的新地方。

在详细讨论他们的诗之前,我想说明一下加里•施奈德是如何认识宫泽贤治的。施奈德最早听说日本诗人是在20世纪50年代,那时他正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汉语和日语。据施奈德说,60年代初,他在日本东京研究佛教的时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供了一小笔资金让他把外语诗翻译成英文。他请伯顿沃森——一个在日本研究中国历史的美国学者,给他推荐一位日本诗人的诗。施奈德是于1956年来到日本之后认识伯顿的,伯顿向施奈德推荐了宫本贤治的作品。当时的施奈德对宫泽贤治已经非常熟悉,所以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顺水推舟的事。1962年,施奈德开始翻译宫泽贤治的诗,并在后来把译作收录到1968年出版的《偏僻的乡村》中。

宫泽贤治大多数的诗以岩手县为背景,如施奈德在其对宫泽贤治诗歌的介绍中所说,这个地方曾被称为“日本的西藏”。因此,尽管施奈德能够读懂古典和当代的日语,但我可以想象,他读这样的文本仍然需要和一个受过教育的读者讨论文本中穿插的岩手县方言的确切意思。施奈德翻译宫泽贤治的诗的过程被记录在一本题为“宫泽贤治:工作表”的笔记本里,它如今存放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特别收藏馆里。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本子,它展示了用外语译诗的详细过程,还附有施奈德对每一个单词极其细微的差异和联系的辨析。下文我会再回到这个主题上来。

如果说日本读者很难读懂宫泽贤治的作品,那么原因之一就是他在诗中经常会运用科技术语。而且,读者会发现他使用的佛教术语有时候令人费解,如《春天和阿修罗》里所见:

我是一个阿修罗

(风景在泪水中摇曳)

碎云一望无际

澄澈空明的天海上

圣玻璃般的风交相来去

遮断碎云的视野

Zypressen排成春天的队列

黑压压的,只等吸足以太

就从那昏暗的脚步间流泻出

天山积雪那银灿灿的棱线(林少华译)

这几行诗中有两个科学术语,即“Zypressen”(德语词,意思是丝柏)和“ether”(以太),还有宗教术语,比如“Ashura” 和 “a holy crystal wind” (“阿修罗”和“圣玻璃般的风”)。施奈德没有把“Zypressen”译成英语,可能是因为这个德语词在宫泽的诗里也没有翻译成日语。一个外语词未经翻译,字母又是大写,使其在这样的语境里非常突出,引起读者对其特殊意义的关注(施奈德在翻译这首诗时把其他字母改成了小写,只有首字母没有改)。

这种把德语词嵌入到日文里的方式是绝无仅有的,通过引进一个全新的声音和形状,这个德语词改变了旧岩手县的风景。对于宫泽贤治来说,这个德语词是一个能把熟悉的风景改为不熟悉的风景的一个科学术语。也就是说,人们可以看见日本北部一个遥远的、为贫困所困扰的地区——日本的西藏,如今在一种新的、科学的(欧洲的)光辉的照耀下。通过使用这个术语,人们还可以用一种新的方式来解释岩手,而不是用一个传统的日语词汇——与之相关的是一个对这个地区的古老的、带有蔑视意味的比喻。因此,是科学或者说是一个外国植物术语改变了这个地区的风景,并且为它增加了新的因素。换句话说,这个古老的风景现在不是作为一个到处长满了植物的、单一的农村来看待,而是作为一个可以在科学术语里被分析的生物区域来看待。

在附加于诗后的注解里,施奈德解释了“阿修罗”的意思:“阿修罗”是一个佛教梵文术语,指居住在六界中某一界的生物,是恶毒的巨人,不断发生冲突,经常被作为互相杀戮的战士或武士在美术作品里表现,阿修罗王国是充满了战争、争执和敌意的地方。《春与阿修罗》中对阿修罗的描绘暗示了诗人的沮丧以及努力奋起,从旧的景观中解放出来的决心。痛苦的阿修罗“在四月璀璨的光底,来来去去”,而这位“Zypressen”平静地站在那里,有力地主宰着和改变着这个景象。阿修罗明白,是“Zypressen”瓦解了这个景象原来的水平线。

因此,宫泽贤治的诗来自于融合了科学和宗教的同一个母体。在他看来,科学和宗教相互是不排斥的,它们互为补充,使诗人能够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这些景象。宫泽贤治建立起了一个自己的景象,在这个景象里,“圣玻璃般的风交相来去”,而且“Zypressen”就矗立在这个风景中。这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它既是现代的和科学的(欧洲的),但同时又是宗教的和传统的(日本的/亚洲的)。在诗中,宫泽贤治展现了他对其生活的地方的深刻了解:

在那艳俗的空间之上

金凤花在盛开

(那是高级的金凤花,并非是黄油,

而是来自于硫和蜜)

在它的下面 有野香芹和三叶草

还有如处理过的马口铁般的蜻蜓

雨噼啪地下着

黄莺在银果胡颓子树里哭着

这些诗句让人想起了施奈德一些包含精确的植物名称的诗,对一个生物区的地域感正是建立在诸如此类的知识的基础上,这也是施奈德在其“龟岛”诗里以及后来出版的书里所再三强调的。

在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宫泽贤治正在创作诗歌,他被看做是一个“农民诗人”。连金关寿夫,一个日本的美国诗歌的主要评论家,在其1975年的一篇论文里也称宫泽贤治为“日本伟大的农村诗人”。我认为他并不想贬低宫泽贤治,但是他将宫泽贤治局限于日本北部一个遥远的乡村,局限于一个狭窄的文学类别,这与和生活在城市里的评论家们通常在评论这位诗人时所表露出的潜意识的偏见是不无关系的。这种分类似乎在生态意识(伴随着人们不断增长的对去中心化的重要性的认可)渗透到日本社会生活中以后消失了。宫泽贤治是日本第一位现代诗人,他在对该地区进行了深刻的生态把握的基础上建立起了地域感,通过这种方式解放自己,并构想了一个人类和非人类同在的群体。关寿夫指出,宫泽贤治并没有使用“生态”这一术语,即使如此,他仍然是一位伟大的生态诗人。如果将其散文集也考虑进来的话,那么称宫泽贤治应该当之无愧地被视为日本最伟大的自然作家之一。

在孝义小野看来,宫泽贤治读过恩斯特•海因里希•海克尔的创作史的日译本。牛津英语辞典将ecology(生态学)一词的创造归功于海克尔,这一术语就是第一次出现在该书中。在《青森挽歌》一诗中,宫泽贤治提到了海克尔博士,虽然上下文并没有明确表示他就是恩斯特•海因里希•海克尔,但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解释,这说明在20世纪的世界文学中,宫泽贤治属于一位开拓性的自然作家。

在了解了这位日本诗人的主要特点之后,我们不难看出宫泽贤治和加里•施奈德之间的密切关系了。施奈德在早期的创作中也曾尝试把科学和宗教融合在一起,他在20世纪50年代初就意识到佛教和生态学之间相互交叉且相互促进,他早期的作品《大地家族》就体现了这一独特的见解。施奈德认为,在万物的相互关联性这一方面,佛教和生态学对世界的未来持相同看法。这种世界观的核心是“因陀罗网”。在“因陀罗网”里,世间万物都被看做是互相依赖的(《大地家族》)。很有趣的是,宫泽贤治也以同样的标题写过一个故事——“因陀罗网”。对于施奈德来说,“因陀罗网”是一幅维系在亚洲宗教景象里的图景,而生态学却是由西方科学的理性思考呈现出的关于自然世界的模式。

1968年从日本回到美国后,施奈德决定住在科特克提迪兹的森林里,迅速开始建立其地域感:

永远都不要吃牛肝菌

如果其管口部位是红色的

远离伞形毒菌

否则兄弟你会死亡(Snyder,1974:46)

这些文字不仅仅是为了教导他的孩子,也是说给诗人自己听的。因此,采蘑菇成为一种熟悉当地的途径。正如宫泽贤治在诗里展示的,植物学的知识(比如“小憩”)就折射了诗人已经获得的或者正在建立的地域感。

我想再引用宫泽贤治的一首诗来解释两位诗人间的密切关系。在“对有人提出的关于国家公园场地的一些看法”中,宫泽贤治讽刺了一个人,这个人提议开辟一个自然区域以便让全国各地的旅游者涌向这里。一个可能被作为国家公园选址的野外环境,正处于被转化为“真正具有东方魅力的商品”的危险之中!这个地方被熔岩覆盖,从商业的角度来看是一个“不美”的地方。但是,当这个火山地带被设计成一幅“地狱”景象时,开发者认为他就能够向游客们兜售“天堂证书”了。在一些如“前线”和“野性的呼唤”的诗作里,施奈德也讽刺了对自然环境进行商业化和践踏的行为!

我不想再详述两人之间的密切联系了,但是我还要指出他们的一个共同点,即他们都是当地的行动主义者。宫泽贤治生活在以贫困、寒冷和冬雪闻名的农业区,他一生都在为农民办事,以一个农业科学家的方式指导他们,提高他们的社会意识,见证他们的生活。诗歌《前线》(《龟岛》18)以及散文集《野外实践》、《太空的某个地方》里的一些文章表明,施奈德也积极参与社区的工作,进而重新定义人类存在的意义,再构想一个崭新的世界,他尖锐地批判了现代工业文明所带来的破坏。

那么,这两位诗人的区别是什么呢?当然,他们的区别有很多,但首先,我认为宫泽贤治是一位栖居的诗人,而施奈德是一位再栖居的诗人。宫泽贤治一生几乎都是在岩手县的农业区度过,他深切地了解这里的自然环境,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偏僻的地区,大都市及其文学圈是不会关注它的。在诗作中,他引入了众多有时候甚至是晦涩难懂的科技术语,许多术语显示了他渴望看见这些熟悉的风景能够得到科学之光的照耀。但这同时也表明,他厌恶大都市及其深受欧洲影响的文学标准,用施奈德的话来说,这种标准将文学局限于“道德窘困、豪言壮语、恋爱事务、追寻天赋极高的灵魂又通宵强势的人、通常是男性”之内。

施奈德谈论的是西方文学,但是20世纪20年代的日本现代文学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如此。当时,宫泽贤治作为一个孤立的诗人和作家在思考用超越主流文化标准的方式生活在某个地方意味着什么。然而,对于文学建构来说,把文学集中在一个遥远的、模糊的地方并且想完全超越文学概念上的人类中心主义,是不全时宜的也是不符合逻辑的。然而,作为一位栖居的诗人,宫泽贤治留在了那个地方,并试图通过用他自己建立在生态学和宗教基础上的术语去界定这个世界,以此弄清他是谁以及该怎么做。换句话说,现在人们能够看见他尝试创立一种地域文化和审美实践,从根本上打破流行于都市的假想。日本读者花了差不多半个世纪的时间才认可了宫泽贤治在遥远的北部城市岩手县的花卷市所做的这一切!

作为一位再栖居的诗人,施奈德想知道他在哪里以及他是谁,其主要方法是生态学和佛教。1968年从日本回国以后,他的书,比如《龟岛》、《执柯伐柯》、《山河无尽》都显示了一种建立在生态学和佛教的基础上的热诚探求,他在探求与一种构想密切交织的生活方式,而这种生活方式是在人类和自然环境之间建立一种新关系。施奈德再栖居于塞拉山麓,思考在人类和非人类之间构建一种新的关系,并构想这个星球的未来;宫泽贤治作为一个栖居诗人通过探索其地域来为人类和地球创造一个新的景象。

比较一下这两位探索其地域并建立自己的地域感的诗人,我们不难发现加里•施奈德在他的作品中向人们展现了一种独特的美国式观念,我们可以称之为后殖民主义时期的地域感。创作《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时,他深深意识到了地域的历史背景。作为一个外来者,他所探索的地域可以追溯到3000万年以前。在诗中,他描述着4万年前这里所发生的场景:

人类来到这里,带着篮子、帽子和网

冬日的房子在地下

紫杉弯下腰来 涂上了绿色

小伙子、姑娘们的盛宴和舞蹈

烟雾缭绕的暮色中唱歌,讲故事

施奈德又描述了125年前所发生的故事:

然后,白人走了过来,

用大的水龙头冲翻了树木和大石头

之后,就有了古老的砾石和金色的马群,

苹果园,纸牌游戏,

手枪射击、教堂和国家监狱

因此,施奈德的地域感还与其对地域的历史的理解有关。在美国,一个再栖居的人不能逃避这样一个辩证的意识:定居和离开、文化的遗失和建立、对生态系统的入侵和破坏以及后来的恢复。

对于施奈德来说,再栖居最终意味着在历史和环境的大背景下探索自我与地域的关系,明白如何生活在这个星球上。其作品《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最后以《蓝鸟在松树中尖叫》收尾:

我们应该明白

谁知道

如何去做 (Snyder,1974:79-81)

这种后殖民时期的地域感在施奈德的一些文章中有所体现。 比如,在《山河无尽》中, 我们可以看见这些诗句:“啊!我终于达到了欧文斯河谷,不久前叫做帕亚胡•纳杜。”这是旅行者的歌,他来到了“白色山脉”,看见了地球上最古老的生命。然而一个再栖居的诗人是难以摆脱后殖民时期的历史的。因此,一个富含历史感、基于美国地域的文化也就孕育了后殖民时期的地域感,建立地域感也意味着揭示了发生在生态系统里的重新定位的行为。

对于一个再栖居的人而言,建立一种地域感也意味着在一个生态区里定居、再定居的过程。 施奈德花了30多年时间认真地度过了这个过程,他现在能够说:“我们的地域就是我们自身的一部分。”(“野外体验”)从人类的这个意义来讲,他能扩展其视野来促使地球自身作为一个分水岭。在这里每个生命都是互相依存的,正如我们在《山河无尽》中所见到的。

作为一个栖居诗人,宫泽贤治不需要经历这一过程,尽管他热切地寻求以全新、科学的角度去看待他身边的自然环境。他把自己当做“一道蓝光/瞬间即逝的闪电/与每个人和及风景同在”(《介绍》,《春天和阿修罗》)。“春天和阿修罗”表明,诗里的阿修罗其实就是诗人本身的内心写照——一副漆黑而又些许伤感的身影,沉浸在令人好奇的、灿烂的春光里,在风景里热切地寻找着什么。因此,宫泽贤治拒绝在他的诗歌里表现出轻率的乐观。正如金关寿夫指出,他的作品透露出一种“日本式”的忧郁,这在施奈德是的作品中是没有的(209)。然而,宫泽贤治的诗最终还是避免绝望的,他是这样构想诗和诗人的作用的:

哦,新诗人,

吸收着透明的能量

从云朵,光和暴风雨中,

告诉人类和地球

展示一个新的形象(“致学生”,谷川, 269-70)

施奈德并没有将这首长诗收录到《偏僻的乡村》里,从《宫泽贤治:创作表》中我们没有看出他读过或者打算翻译它的迹象,但它却被收录在施奈德曾经翻译的《宫泽贤治诗集》里。不管施奈德读过与否,毫无疑问他也有着同样的构想。比如,看如下所述:

生物-生态学已经含蓄地展示了一个精神因素。我们需要探寻出自己的方式去将矿物循环、水循环、大气循环、营养物质循环视为神圣的东西——我们必须具体地表现出对我们个人自身在精神探寻方面的洞察力并且用我们不久前所接受的所有的智慧学说把它整合起来。关于它的表述很简单:对一切心存感激,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与那些涌入我们生活的能量之源(也就是污垢、水和肉)保持接触(《再栖居》,《太空中的某个地方》,188)

通过对这两位诗人的比较,我们看到:一种新的人类和新的星球未来的构想来自于和自然元素——遍及这个世界的活力之源的直接接触。通过扎根在某一个地方,通过建立一种深切的地域感,宫泽贤治和施奈德提出了人类和地球的新景象。20世纪的文学和文化运动通过超越国界的思想互动方式已经得以形成,受俳句影响的意象派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关于这两个诗人,生态学和佛教——架起亚美文化桥梁的科学与宗教,一直是他们创造其世界观和创作诗歌的中心。或许,这是一个主要的原因,即他们的诗和散文仍然在激励着太平洋两岸的读者们为地球和人类构想一个“新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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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俊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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