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性词语在修辞中的运用

吴　茜

摘要：模糊性是自然语言的本质属性之一，模糊性词语在修辞中的运用主要体现在两方面，即在消极修辞中的运用和在积极修辞中的运用。本文阐述了模糊性词语在这两方面的具体运用以及最后达到的效果。

关键词：模糊性词语消极修辞积极修辞修辞效果

模糊性是自然语言的本质属性之一，也是自然语言与人工语言的本质区别之一。查德指出：“在自然语言中，句子的词大部分是模糊集的名称，而不是非模糊集的名称。”(蒋有经，1991)我国率先对模糊语言学进行研究的语言学家伍铁平先生在著作《模糊语言学》中谈到：“人类语言中，许多词语所表达的概念都是没有精确边缘的，即都是所谓的‘模糊概念。”可见，模糊性词语在语言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而修辞学主要研究的正是语言运用的特点和规律。我们将从以下几个方面介绍一下模糊性词语在修辞中的运用。

一、模糊性词语在消极修辞中的运用

(一)消极修辞的概念和要求

《修辞学发凡》中指出：“消极修辞主要运用于科学、法令文字及其他诠释文，以使人理会事物的条理、概况为目的。”它必须以内容明确、通顺、形式平匀、稳密为标准，这也是消极修辞应当遵守的最高标准。模糊性词语在达到消极修辞的上述效果中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二)模糊性词语的简明流畅性

我们知道，经常出现在报刊上的征婚启事，当涉及到财产、家境等不宜详说以及性格等不易详说的情况时，征婚者往往运用模糊性词语来进行归纳描述。例如，很多男士都会在征婚启事最后一句注明“欲觅文静善良苗条的未婚淑女为伴”，女士则会要求男士“年龄、学历相当，有一定经济实力”。能通过报纸征婚的人对未来另一半的要求肯定不止于此，用模糊性词语“相当”进行概括，准确地表达出了实际要求，符合消极修辞应当遵守的标准。“苗条”“一定(经济实力)”等也都是模糊性词语，这其中有主体对客体认知的模糊性，但这些词语已经在极其有限的篇幅内将征婚者的要求表述得明晰清楚了。同样，“情叭眼里出西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等俗语也正好体现了这一点。

(三)模糊性词语的准确概括性

模糊性词语的准确概括性在法律语言中体现得最为明显。法律的强制性和权威性要求法律语言必须准确无误地记述和说明，使人正确理解，因此，法律语言必须明确、确凿、严密。但不管法律用语多么精确严密，也会有人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利用文辞的不确定性钻法律空子。有时某项法律条文不能说得十分全面准确时，就采用一些意思灵活的模糊性词语来表达。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零八条：“破坏轨道、桥梁、隧道、公路、机场、航道、灯塔、标志或进行其他破坏活动……”，这里的“其他”就是一个模糊性词语，意味着没有列举的所有破坏活动都包括其中了。这个词准确地表达了模糊概念，从而使内容更加完整和严密。

(四)模糊性词语的高效率性

模糊性词语的应用与语言交际讲究效率原则有关。说话者之所以选用模糊性词语，是因为信息交流常常需要在瞬间完成，他只能大致地描述一下，听话人也是有说话经验的人，完全能根据不完整的信息推断出完整的形象。例如，2007年4月1日公安部发布的B级通缉令，通缉在逃杀人犯罪嫌疑人刘金龙，其中对他作出如下描写：“身高1.73米左右，方脸，寸头，肤色较黑……”。在这里，“左右”“方”“寸”“较”都是模糊性词语，但丝毫不影响我们对这个被通缉者面貌的整体把握，相反，如果对他进行很精确的描绘，则会出现适得其反的效果。

二、模糊性词语在积极修辞中的运用

(一)积极修辞

积极修辞指应当随情应景地运用各种表现手法，极尽语言文字的一切可能性，使所说所写呈现出具体性、形象性的体验性。事实上，人们经常运用到的比喻、夸张、婉转、避讳等辞格中，都在使用着大量的模糊性词语。巧用模糊性词语，可取得很好的修辞效果。

(二)比喻中的模糊性词语

无喻不成章，比喻可以称得上修辞之王。在比喻中选用模糊性词语来表示喻体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例如《围城》中写到女主人公的眼睛很大，把它比作“政治家所说的大话”。“政治家所说的大话”就是模糊性词语，读者全凭各自的想象去体会，但总体上可以根据生活体验领会到作者所要表现的程度。

(三)夸张中的模糊性词语

夸张是运用丰富的想象，故意夸大或缩小人或事物的特征，故意言过其实，以增强表达效果的修辞手法。表面精确的数词和量词，如果在特定的情景中含有模糊含义，可划入模糊性词语之列。例如李白的诗句：“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四万八千丈”的语义原本可以是精确的，但它在这里转化为模糊性词语，表示的高度显然不是经过山体测量的刚好四万八千丈，而是用夸张的手法表现出天姥山的雄伟壮观。王之涣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柳宗元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其中的“万仞”“万径”等都表示不确定的模糊概念。

三、模糊性词语的修辞效果

(一)增强语言表达的灵活性

我们平时所说“过两天我去找你”中的数字“两”的语义就是模糊的，过“两”天肯定不是意味着从说话人说话的当天算起往后推算共计四十八小时，而只是表达了“距现在不远的将来”的意思，这里数字“两”失去了它最初用来表达精确数字的功能，其语义被模糊化，用来提高语言表达的灵活性和自由度，使语言具有回旋的余地。

(二)体现谨慎科学的语体色彩

模糊性词语在实际运用中能提供恰到好处的信息，表现出谨慎科学的语体色彩，如“我国是当今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医药国之一”，说“之一”才具有科学性，说“世界上发展最快”定然有翔实数据可循，但每个国家和地区每年的这个数据也都在变化，说得模糊一些才让人无懈可击。

(三)使表达更加婉转含蓄

当说话人要表达一些可能引起听话人不快的信息时，经常会选用模糊性词语，因为他能使语言显得婉转含蓄。比如，甲：你妈妈去哪儿了?乙：她没去市场，也没去超市。乙不能准确说出妈妈在哪儿，实际上就是不清楚或不愿说，因此出于礼貌，他没有直接回答“不知道”或“不想说”，而是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既回答了甲的询问，又隐约告诉甲自己不能准确说出妈妈到底在什么地方。

(四)增强语言的文雅性

模糊性词语用在特定情境下起到精确词语所不能起的作用，使语言显得文雅齐整。例如，在朋友、同窗分别之际，为了表达良好的祝愿，会用上“大展宏图”“鹏程万里”等祝福语，这些词语都可以纳入模糊性词语之列。用上这些模糊性词语比“祝你升官发财”之类坦率直白的说法文雅得多。

本文仅对模糊性词语在修辞中的具体运用做一初步探讨。在快节奏高效率的现代社会，人们应该注意在修辞中运用模糊性词语来创造一种和谐的气氛，努力用简洁的语言来增强表达的恰切性和生动形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