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虫蚁:古人的宠物世界

2009-04-14 04:37
百家讲坛 2009年2期
关键词:调教王成鹌鹑

佚 名

虫蚁者,飞禽走兽昆虫鳞介也。古人弄虫蚁,与今人之养宠物相类似,然而,却比今人多出许多花样来。

宋代佚名的《东南纪闻》记录:艮岳(宋代的著名宫苑,亦名华阳宫)初建之时,官僚们未被宏伟的土木建筑难倒,而只为四方贡献来的飞禽不能尽数调教而发愁。这时,有一专门弄虫蚁的汴梁(今河南开封)市民薛翁,主动请求训练这些鸟儿。薛翁学着飞禽的鸣叫,召唤着飞禽,待飞禽来,用炙肉、梁米,让它们吃饱了随意翱翔。教了一月有余,艮岳中的飞禽,不用薛翁呼唤使飞来了,而且立在鞭扇之间也不害怕。一天,徽宗驾临艮岳,他的仪仗一出,周围的飞禽“闻清道声望而群翔”,多达数万只,薛翁奏道“万岁山瑞禽迎驾”。这种形式别开生面,使徽宗大喜不止,遂对薛翁赏赐加爵。

由于这种“弄虫蚁”可分为宏大、庄严的场面烘托气氛,所以,历代政府都很重视。清代宫廷中,曲欢迎西方人而举行的宴会上,就用经过训练的老鼠表演:两只用细链条拴在一起的老鼠,按主人的命令把链子缠结起来,然后解开。这种“特技老鼠”的确出乎人的意料,使观看的俄国人伊台斯勃兰德由衷赞叹:“这些卑微动物的表演是我看过的表演中最惊人的。”

元代陶宗仪《南村辍耕录》中记有一只大青蛙教八只小青蛙学念书一事。清代袁枚在《子不语》中又记述了一乞丐所调教的这种“蛤蟆戏”:

场上设一小木椅,大蛤蟆从乞丐身上所佩的布袋中跃出,坐在小木椅上,接着八只小蛤蟆从口袋中跃出落地,环对着大蛤蟆,寂然无声。乞丐喝道:“教书!,'大蛤蟆便呱呱叫,八只小蛤蟆都跟着大蛤蟆呱呱叫,大蛤蟆叫几声,小蛤蟆就叫几声,如同先生教学生。乞丐突然说:“止!”这“蛤蟆教书”当即绝声……

清代的另一本笔记小说《闻见偶录》,也有这样一则《蛙教书》。看来,清代中后期,此类“弄虫蚁”是很多的。至清光绪庚子年(1900年),在北京的天桥还可以看到一位60多岁的老者,用一大八小共九只青蛙做的这种“老师给学生上课”的表演。更为奇绝的是,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曾记述道:

京城上有人携一十二孔的木盒,每孔伏蛙,弄者用细杖敲蛙首,蛙别作鸣。或与金钱,则乱击蛙顶,如拊云锣,宫商调曲,了了可辨。

清代徐岳《见闻录·奇技》又记:

又见一人以虾蟆,小者二十四只,大者一只,按古曲高下缓急,音节不爽纤亮。

其虾蟆蓄之囊中,用大方桌一张,出纵其上,大蛙居中南向若客,在上则北向,小蛙左右各十二,以次就位,其人依曲挝鼓,虾蟆声应拍不乱。

这样的表演多了之后,便加入了竞赛的味道,于是,渐次发展到赌博的境地。而其中的代表动物就是鸡、鹌鹑、蟋蟀。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描写贫困的王成,见人斗鹌鹑,一赌数千,便训养了一只鹌鹑,走上街头赌酒食,每次都赢,半年便积累了20金。王成的鹌鹑在大秦王府邸战胜了“玉鹑”,大秦王要买下他的鹌鹑,王成出价千金,大秦王认为不值,王成却说:“小人把向市廛,日得数金,易升斗粟,一家十余食指,无冻馁忧,是何金如之?”最后王成以600金与大秦王成交,他凭借卖鹌鹑的金子,治田百亩,起屋作器,居然世家。

正因斗鸡、斗鹌鹑、斗蟋蟀有厚利可获,所以人们无不精心饲养调教鸡、鹌鹑、蟋蟀,由此产生了一门研究鹌鹑、蟋蟀的学问。更有人堂而皇之地著书立说,比如条理分明地讲述如何饲养调教这些虫蚁,宋代贾似道的《促织经》,明代袁宏道的《促织志》,清代陈(氵昊)子的《蟋蟀篇》、梦桂著有《蟋蟀谱》等等。如今看来,大都是不可多得的科普读物。

编辑/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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