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天鹅引起的“蝴蝶效应”

程　醉

一直以来塞纳河都被喻为是巴黎乃至是法国的灵魂。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就在巴黎东南向下200多公里的地方便是塞纳河的源头。一个孤悬于半山腰的山洞里，竖立着一尊女神雕像。她白衣素裹，半躺半卧，手里捧着水瓶，嘴角挂着微笑，脚边还卧着一只黑天鹅。一条小溪就从这位女神的背后悄悄流出来，这就是塞纳河的源头。女神叫塞纳，是一位降水女神，她神色安详，姿态优美，塞纳河就是取自她的名字。

这个神像始建于公元前5世纪。长久以来塞纳河两岸的人民都把黑天鹅看做是塞纳女神的化身。这个习惯延续到今天时，黑天鹅已经变成了法国人心目中吉祥、幸福的代名词。

在距离塞纳河源头约50公里的地方，坐落着一个名字叫圣塞涅的城市。这是一座只有3万多人口的小城，古老的教堂、斑驳的墙壁无一不表露出它曾经历的沧桑。

2008年4月的一个清晨，一名正在慢跑的圣塞涅居民无意中发现，就在市中心广场旁的绿化带里，一对黑天鹅竟然在这里做了一个窝，并且还在里面产下了两枚卵。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当地广播电台记者马诺多的耳朵里。这事对于经常抱怨新闻太少的马诺多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于是，她开始在广播节目中轮番报道此事。

消息很快在圣塞涅的居民中传开了，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件大喜事，并且纷纷前往中心广场探视。然而，就在这天晚上，其中的一枚天鹅蛋却神秘失踪了。当第二天清晨，大家看到鸟巢内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枚天鹅蛋时都感觉不可思议。虽然立即有动物研究人员站出来指出，天鹅蛋可能是被其他例如蛇、狐狸等动物偷走了。但是，人们的矛头还是指向了警察局长，指责他没有尽到责任。随后，圣塞涅的一些居民开始在警察局门前聚集，抗议、示威。

迫于压力，圣塞涅警察局长只得在当地报纸上刊登了一则道歉声明。并且安排了警员24小时对天鹅窝进行守卫，这场风波才被平息了下去。

半个月之后，在全体居民的期待中，剩下的那枚天鹅蛋终于如愿以偿地孵出了一只小天鹅。当地居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无不欢呼雀跃，甚至还举办了一场舞会来表示庆祝。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月之后，在一场罕见的特大暴雨之后，人们在广场的草丛里发现了小天鹅的尸体。得知这个意外的消息，当地居民纷纷赶来吊唁，同时不停地抱怨夜里的这场暴雨。

眼看事情就要画上句号的时候，当地的《圣塞涅时报》却突然抛出了一个深层的问题：这只天鹅为什么要到中心广场上来产卵繁殖?并且呼吁广大圣塞涅的居民都来参与讨论。居民们的意见五花八门，有说是因为全球气候变暖的；有说是因为这只天鹅发疯了的等等。

最后，一个退休教授发表自己的看法时说，据他观察可能是因为圣塞涅境内的塞纳河水质受到了污染，黑天鹅才来广场产卵。理由是，他某天只在河里钓到了7条鱼，一般情况下他都可能钓到10条鱼。

没想到这个稀奇古怪的推论立即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大家纷纷要求当地的环境监测机构对圣塞涅境内的塞纳河水质进行检测。几天之后，检测结果显示由于氮、磷等元素增加从而导至水体的富营养化程度上升了0.1个百分点。令人头痛的是，圣塞涅境内的塞纳河也是当地居民的饮用水来源。

这个消息通过报纸公布之后，可不得了了，圣塞涅居民随即根据这个报道认定是刚刚在上游新建的一座小型肥料厂引起了这个变化。原来决定建设这个工厂的时候在居民内部就有一些分歧，但市长从圣塞涅的整体发展考虑还是毅然决然拍板建设了这个肥料厂。

愤怒的圣塞涅居民开始聚集在市政大厅门口抗议、示威，要求市长为此事引咎辞职，并且还威胁说，要是市长大人不乖乖地自动“下课”，他们就要请求议会罢免市长。本来就不大的圣塞涅，仿佛就在一瞬间炸开了锅。

第二天，市长奥特曼在向全城的居民表示深深的歉意之后，向议会递交了辞呈。同时，议会召开专门会议讨论了这一事件。会后，议长发表讲话称将立即关闭上游的小肥料厂，然后就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每年拨款对塞纳河的水质进行治理。

发生在圣塞涅的故事，以一只黑天鹅而起，由市长的下台结束，其中圣塞涅居民们保护野生动物和保护环境的意识不得不让人钦佩。

(摘自《辽宁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