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云南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的确立及影响

2010-08-15 00:53王振刚
文山学院学报 2010年2期
关键词:滇池云南文化

王振刚,黄 梅

(1.云南大学人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1;2.文山学院政史系,云南 文山 663000)

汉代云南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的确立及影响

王振刚1,黄 梅2

(1.云南大学人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1;2.文山学院政史系,云南 文山 663000)

两汉时期是云南地区发展史上的重要时期。这时,早期松散的部落制被集权化的郡县制所取代,云南地区得以初步整合,滇池地区以其独特的区位优势赢得了早期云南行政中心的地位。滇池地区行政中心的确立同时又对早期云南经济的发展、文化的繁荣以及边疆的开拓产生了深远影响。

云南;行政中心;滇池地区

早在先秦时期,云南就以作为联系中外民间交流的通道(古西南丝绸之路)而发挥了重要作用;秦始皇时出现了中央王朝经营西南夷的先声——“开道、设郡、置吏”,但只是昙花一现;直到汉武帝元封二年(前109年)益州郡的设置,云南才真正成为中原王朝西南边疆之一部并与之发生了紧密联系。自此,云南地区首个行政中心便在滇池地区(今晋宁县)确立。这一行政中心的确立又对汉代云南社会的发展格局产生了重大影响。本文在借鉴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不足之处,尚祈诸方家雅正。

一、西汉时期云南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确立的原因分析

汉武帝元封二年(前109年),西汉王朝在滇池县(今昆明晋宁县)益州郡的设置,这是历史时期云南首个行政中心确立的标志。虽然在此之前,庄蹻王滇(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古滇国已存在很长时间。据《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战国至西汉时在滇池周围地区就已有滇国存在:“[滇池]方三百里,旁平地,肥饶数千里。”[1](P2993)又说:“滇王者,其众数万人。”[1](P2997)

但对滇国的范围叙述不详,仅说滇国在夜郎以西,邛都以南,滇东北有劳浸、靡莫,“皆同姓相扶”。据方铁教授主编《西南通史》考证,滇国统治范围大致与滇文化分布的范围相同,即东达曲靖、陆良和泸西,西到禄丰,北至会泽,南抵元江、新平一带。[2](P25)显然古滇国统治地域较为狭小,并且对周围部落族群统属关系也较为松弛,其西部又被“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常处,毋君长,地方可数千里”与滇国敌对的昆明族所占据,[1](P2991)所以笔者认为当时滇国还不能称其为整个云南地区的统治中心。另外,方国瑜先生在其《古滇国》一文中也表达了相同的观点,他认为:“滇只是一个不太大的区域,不能以此区域概括全省。”[3](P1)

汉武帝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浸、靡莫,以兵临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滇王离难西南夷,举国降,请置吏入朝。于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王印,复长其民。”[1](P2997)遣巴蜀兵一举击灭与滇国保持密切关系“皆同姓相扶”的劳浸、靡莫,兵临城下,迫使滇王举国降,并于其地设郡置吏,把益州郡的郡治设在滇国核心地区的滇池县(今晋宁县)。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的确立不是偶然的历史现象,而是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

(一)地理环境因素

滇池地区优越的地理环境、适宜的气候、开阔的坝区、丰沛的水源、相对发达的农业,是决定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确立的客观基础因素。一般说来,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初期阶段,由于生产力水平较为低下,地理环境往往对社会的经济形态、生产方式以及人们的生产、生活产生极大的影响,虽然不是决定性的。正如斯大林在批判“地理环境决定论”时所说的那样:“地理环境无疑是社会发展的经常的和必要的条件之一,它当然影响到社会的发展,——加速或者延缓社会发展进程。”[4](P216)此外,西方哲学家黑格尔在其名著《历史哲学》一书中,明确提出了“历史的地理基础”概念,他认为,地理环境是人类精神的舞台、是历史的重要的而且必要的基础,对人类社会文明历程的演进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5](P82-105)滇池地区拥有云贵高原上最大的湖泊和数量最多的开阔坝区,再加上气候温和、水草丰美、四季如春,于是便成了早期人类聚集、繁衍、耕作的理想场所,进而成就了司马迁《史记·西南夷列传》笔下的“耕田有邑聚”、“肥饶数千里”的富饶景象。作为西汉王朝统治者降服滇国后把其行政中心设在滇池地区的滇池县(今晋宁县),无疑是充分考虑到了滇池地区优越的自然地理环境。

(二)地缘交通因素

在秦汉时期,中原王朝大都采取以巴蜀(今四川)为基地进行经营西南夷地区的策略,缘由是巴蜀地区处于王朝都城与西南夷地区的衔接地带且经济富庶,已有“天府之国”之称。这样,巴蜀地区独特的区位优势就成了统治者经营西南夷地区的良好基地。对这一观点,西南师范大学黎小龙教授在其《战国秦汉西南边疆思想的区域性特征初探》一文中曾作过深入分析。[6](P7-13)他认为,西汉王朝在经营西南夷时采取的是“各以地比”的经费分摊制度,在用兵西南夷方面也是明显采用“各以其地比近”的办法。采取这一原则的根据是巴蜀数郡在战国以来200余年经济开发的基础上,已有号称“家有盐铜之利,户专山川之材,居给人足,以富相尚”。[7](P225)在西汉王朝面对北方用兵的庞大财政压力下,利用巴蜀早期开发的成就来推动西南边疆的开发,这一思想策略应是正确可行的。《史记·西南夷列传》中就有明确记载:“秦时常頞略通五尺道,诸此国颇置吏焉。”[1](P2993)后来汉武帝元光五年(前130年)唐蒙在秦五尺道的基础上借用巴蜀民力和物力修建了南夷道,连通了由巴蜀经滇东曲靖地区至滇池的交通线,元光六年(前129年)司马相如又修建了由成都连通蜀西南的西夷道(后来所称的灵关道)。修筑这些道路的费用以及后来用于击灭劳浸、靡莫、招降滇国的巴蜀兵力,都是建立在耗费巴、蜀、汉中、广汉四郡民力、财富的基础上进行的。史称:“唐蒙、司马相如开路西南夷,凿山通道千余里,以广巴蜀,巴蜀之民疲焉。”[8](P1420-1421)这样,由于西南夷道的开通,就使得滇池地区经巴蜀至王朝都城的交通优势愈加彰显。武帝元封二年(前109年)降滇国后把益州郡的治所设在滇池县(今晋宁县),显然充分考虑到了滇池地区便利的区位交通对封建王朝政令上传下达的便利。

(三)滇池地区经济、文化的优势和中央王朝的治策因素

滇池地区经济、文化的优势和中央王朝的治边策略也是影响行政中心确立的重要因素。据《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和考古发掘印证,滇国应是西南夷地区经济文化最为发达的地区。在西汉未降服滇国之前,滇国就已存在几个世纪,并以稻作农耕文明优于其它部落族群。这一问题的论证,我们可以从汪宁生先生的《云南考古》与李昆声先生的《云南考古学论集》两本云南考古界资深的著述中得到解答。史载西汉初年云南地区的状况:“其(指夜郎)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此皆魋结,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同师以东,北至楪榆,名为巂、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常处,毋君长,地方可数千里。”[1](P2991)于此可见,西汉初年今云南地区存在着两种明显不同的文化类型:一种是以滇池地区滇国为代表的定居农耕文化,又称“滇文化”,其俗为“魋结”;另一种则是以滇西地区“昆明”为代表的游牧文化,其俗为“编发”。又据近几十年来对滇池地区的考古发现,在滇池地区发掘出土的一系列有关秦汉时期的墓葬遗址、文化遗存以及出土的众多青铜器具,与同期的云南其它地区相比具有明显的优势。因此,在西汉统治者招降滇国以后,仍将行政中心益州郡治所设在滇池地区(原滇国统治中心所在地)不变,显然是想借助于对滇王的羁縻以及滇池地区雄厚的经济基础,实现其对西南边疆的进一步开发和治理。如:西汉王朝在降服滇国后曾借助于滇国的协助,于元封二年(前109年)和六年,两次对昆明用兵,最终打败了滇国以西的昆明人,并把其地归并于益州郡管辖,进而开通了被滇西昆明人阻断已久的蜀身毒道(古西南丝绸之路)。[9](P404)此外,欧鵾渤在《滇云文化》一书中也表达了相同的观点,他认为:汉王朝封“滇王”以后,曾利用“滇人”镇压其他民族和部落的反抗。[10](P76)

二、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确立的历史影响

从西汉元封二年(前109年)设立益州郡治所于滇池县(今晋宁县),到三国初期行政中心迁移滇东(今曲靖)地区的三百多年时间里,滇池地区由于处在云南区域统治的核心位置,受到了中原王朝的高度重视与积极经营。其区域经济的整合、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关系的变革,以及以此为基点进一步开拓西南边疆“化生为熟”等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一)对滇池地区经济的促进

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确立以后,中央王朝为进一步巩固其统治基础,也在不断的对滇池地区进行积极的经营,并在此基础上对其区域经济进行了初步的整合。方铁教授主编《西南通史》认为:“设置郡县后西南夷受内地汉文化影响较大的区域,仍仅限于滇池、洱海等农业基础较好的地区,而且主要是在郡治和要县的所在地。”[2](P97)作为行政中心所在地的滇池地区则显得尤为明显。由于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重要作用,这一时期滇池地区迎来了发展史上的第一个高峰期,众多的太守郡吏和汉族移民在300多年的时间里为滇池地区经济的发展与文化的繁荣作出了积极贡献。如:文齐任益州郡太守时,“造起陂池,开通灌溉,垦田二千余顷。率厉兵马,修障塞,降集群夷,甚得其和”[11](P2846)。这是滇池地区见于记载的最早水利工程。可想而知,这一具有灌溉水田二千余顷的大型蓄水工程对滇池地区农业的发展必将产生重要影响。我们根据汉武帝时赵过推行的代田法,用人力犁田一人最多耕种三十亩的标准来算,在滇池地区垦田二千余顷所需人力至少应不下万余。由此可见,这一时期滇池地区应是汉族移民的重点。又如东汉元和中(84年至86年),“蜀郡王追为[益州郡]太守,政化尤异,……始兴起学校,渐迁其俗”。[11](P2847)开云南兴学校之先河,移风易俗。又有灵帝时,景毅为益州郡太守,初到郡时米斛值万钱,经过他的治理,“少年间,米至数十云”。[11](P2847)这是仅见于史书记载治理滇池地区表率的官吏。另外,在初步开发西南夷地区的同时,封建统治者也颇为重视对官吏的选用,像文齐、王追这样未见史载的良吏在滇池地区应不在少数。在众多优秀官吏的治理下,滇池地区遂成为云南经济发展最快的地区之一。如《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就曾有这样的记载,滇池周围地区“河土平敞,多出鹦鹉、孔雀,有盐池田渔之饶,金银畜产之富。人俗豪忕,居官者皆富及累世”。[11](P2846)这也充分的显现了滇池地区物产的富足,经济的发展。

此外,在汉族官吏和移民的影响下,滇池地区的交换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同时刺激了奴隶制经济的快速发展并向封建领主制经济转化。西汉中晚期是奴隶制快速发展并达到鼎盛时期,这从近几十年来晋宁出土的滇王墓葬文物中,可以得到证明。从晋宁石寨山贮贝器纳贡的场面到贮贝纺织的场面,再到众多青铜器外形的制作方面,都无不展现了奴隶制的兴盛及青铜制作手工技术的进步。[12](P56-60)在一个贮贝器上,刻画着许多人,他们排成行列,替奴隶主把大量的粮食放入仓库中,这是奴隶制大生产在农业方面的一个例证。[13](P69)这一时期奴隶主们还受到了纳贡和商品交换的刺激,开设了许多使用奴隶进行生产的手工工场,制造了大量的各式各样的器物。其中有生产工具(铜犁、斧、锛)、生活用品(贮贝器)、武器(戈、剑、矛)以及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其中金属品加工场中的分工之细密、工序之繁多已达到了一个较高水平。从晋宁出土的成千件殉葬物品中来看,若非奴隶制生产的充分发展,奴隶主们是不可能得到的,更何况殉葬品仅是奴隶主获得中的极少一部分。[13](P70)东汉时期,由于铁器和牛耕在滇池地区的广泛推广和应用,农业和手工业生产技术在汉族移民的直接影响下取得了较大进步,进而促进了生产制度的变革,激化了奴隶与奴隶主之间存在已久的尖锐矛盾,导致了奴隶主贵族势力的衰落,同时以夷化大姓为主导的封建领主制崛起。另刘雪河《论两汉时期滇人的封建化问题》一文认为,西汉时期滇池地区由于受(政治)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生产力已获得巨大进步,生产关系已发生重大变革,东汉时期滇池地区已在西南夷地区率先完成封建化进程。[14](P33-37)虽然这一结论仍有待商榷,但从益州郡设置以后,受到内地官吏及汉族移民带来的先进技术及封建化的影响,生产力得到一定提高,区域经济得到初步整合并获得快速发展确是不争的事实。

(二)滇池地区生产技术的进步和文化繁荣

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的确立,加速了该地区生产技术的进步和经济文化的发展。这一时期由于郡县的设置,统治阶级处于巩固自身统治的需要也不断派遣大批的官吏和兵士驻守在郡县治所及附近的平坝地区。还有政府为了减轻从内地向西南夷转粟运输的负担,不断的迁移内地民众到西南夷地区进行屯田戍守,以期实现自给自足。《史记·平准书》载:“汉通西南夷道,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粮,率十余钟致一石,……悉巴蜀租赋不足以更之,乃募豪民田南夷,入粟县官,而内受钱于都内。”[8](P1421)方国瑜先生在其《汉晋时期云南的移民》一文中认为,汉晋时期进入云南的汉族移民基本有三种类型:一是为巩固封建统治屯田戍守而来的汉人;二是因战争流散不归的汉人;三是由于封建统治造成灾难被迫而来的汉人,无论那种类型的汉人都对云南地区经济、技术、文化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3](P258-270)由于移民迁移的地区,大都是在统治者驻兵保护的郡县治所及附近平坝地区,尤其是统治者在边疆的核心地区,因此滇池地区成为这一时期经济、技术、文化发展最快的地区之一

。李昆声先生在《云南考古学论集》中指出:滇池地区于汉武帝元封二年设置益州郡后,大大加速了中原文化在滇池地区的传播。西汉中晚期,滇池地区墓葬中出现了中原文化和地方文化(滇文化)共存的现象,如铜镜和五铢钱这样一些典型的汉式器物在滇族墓葬中的不断出现。东汉初、中期,中原文化在滇池地区已占主导地位,滇文化和中原文化糅合为一体。[15](P182-183)尤其显著的是,这一时期铁器和牛耕在益州郡的广泛使用对滇池地区农业的开发及经济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汪宁生先生在《云南考古》一书中根据出土的青铜器分析也认为:“滇”人文化遗存可粗略的分为早晚两期,早期从战国时期到西汉初年,晚期从汉武帝时期到西汉末年。[12](P67)两个时期比较之后我们可以看出,从汉武帝设益州郡于西南夷之地后,滇池地区的青铜器无论是从种类、样式、制作风格以及青铜器物上的文饰、使用范围和制作技术,都比早期青铜器有重大进步。后期与前期相比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种类的更加多样、文饰的复杂繁多、制作技术和风格的中原化影响。汪宁生先生的《“滇”人文化遗存——云南青铜文化的高度发展和向铁器时代的过渡》一文认为,由于受到中原汉文化技术的影响,西汉中后期青铜文化在滇池地区获得了高度发展,并在西汉末年呈现出了向铁器过渡的趋势。[12]

总之,这一时期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的确立,造就了滇池地区灿烂的古代奴隶制社会文化、高度发达的冶金技术、精美绝伦的造型艺术和文饰图案以及原始宗教祭祀的繁缛礼仪等等滇文化的辉煌。

(三)开拓西南边疆“化生为熟”而影响深远

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确立以后,对两汉王朝进一步开拓西南边疆“化生为熟”产生了深远影响。从《史记·大宛列传》中我们可以看出,西汉武帝开始复事西南夷的初衷,是由于听了张骞从大夏回来后的报告:“天子既闻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土著,颇与中国同业,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有大月氏、康居之属,兵强,可以赂遗设利朝也。且诚得而以义属之,则广地万里,重九译,致殊俗,威德遍于四海。天子欣然,以骞言为然,乃令骞因蜀犍为,发间使,四道并出,……及张骞言可以通大夏,乃复事西南夷。”[16](P3166)张骞自大夏回来后,建议汉武帝打通经西南夷至身毒道,得到汉武帝的认可,可见汉武帝对西南夷的经营带有明显的功利目的和随意性。但尽管这样,也丝毫不会减弱汉武帝开拓西南夷的客观历史意义。汉武帝为了寻得大夏、大宛等国的奇物,曾数次派遣使臣四出“西南夷”中,寻求通向身毒(今印度)的道路,使臣虽然受到滇西昆明族部落的阻挡而归于失败,但却把在滇国所见到的富饶情况报告给了汉武帝,这就更加坚定了汉武帝借助滇国进一步开发西南夷的决心。元封二年(前109年)降服滇国后,西汉王朝为进一步打通蜀身毒道,曾于元封二年和六年在滇国的协助下,两次对昆明用兵,并最终打败了滇国以西的昆明人,把其地划为益州郡管辖。[9](P210)随着对昆明用兵的胜利和蜀身毒道的开通,汉武帝时期又建博南山道,渡澜沧江,在今云南永平、保山一带置巂唐、不韦二县。公元一世纪初,东汉王朝在西汉以巴蜀为基地、以益州郡为前哨对西南夷地区经营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向益州郡的西部和西南部边境发展。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贤栗等遂率种人户二千七百七十,口万七千六百五十九,诣越巂太守郑鸿降,求内属”。[11](P2848-2849)东汉王朝于永平十年(公元67年)在益州郡西部的巂唐县设益州郡西部都尉,镇慰哀牢人、楪榆蛮夷,[17](P431)以加强对益州郡西部及西南部边疆的经营。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哀牢王柳貌遣子率种人内属,其称邑王者七十七人,户五万一千八百九十,口五十五万三千七百一十一。西南去洛阳七千里,显宗以其地置哀牢、博南二县,割益州郡西部都尉所领六县,合为永昌郡”[11](P2849)。其益州郡西部都尉所属六县,为不韦、巂唐、比苏、楪榆、邪龙、云南。永昌郡治(今保山一带)统辖范围“东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17](P428)把西汉时期益州郡西部及西南部界外的今德宏州、保山地区南部、临沧地区、思茅地区、西双版纳州都全部纳入了版图之内。永昌郡的设置,完成了今天云南西部和西南部边疆的统一。两汉王朝上述对永昌郡设置前一系列的开发与经营,无疑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益州郡境内物力、人力协助基础上的。益州郡的行政中心在滇池地区,一定程度上充当了两汉王朝经营滇西永昌郡的前哨,对永昌郡的设置、西南边疆的开拓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三、结 语

古代早期的“云南”,滇池地区所处的优越地理、经济、文化与交通格局,加之汉王朝的积极开疆拓边,无疑为滇池地区取得首个行政中心的地位赢得了机缘。益州郡行政中心在滇池确立以后,两汉政府便视其为进一步经营西南边疆的前沿阵地,不断的派遣官吏和士兵治理、屯田及戍守于此;此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移民迁徙于此。伴随着内地拥有先进技术文化的汉族移民的进入,滇池地区便迎来了经济文化发展的第一次高峰。另外,在进一步开拓西南边疆、经营滇西、设置永昌郡方面,滇池地区发挥了前哨的作用。两汉王朝以巴蜀为基地、以滇池地区为前哨对滇西、滇西南的进一步经营,为永昌郡的设置,完成今天西南边疆的统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 (汉)司马迁.史记·西南夷列传[Z].中华书局点校本,1962.

[2] 方铁.西南通史[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3.

[3] 方国瑜.方国瑜文集·第一辑[C].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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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黑格尔.历史哲学[M].王造时,译.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3.

[6] 黎小龙.战国秦汉西南边疆思想的区域性特征初探[J].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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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汉)司马迁.史记·平准书[Z].中华书局点校本,1962.

[9] 方铁.边疆民族史探究[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5.

[10] 欧鵾渤.滇云文化[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

[11] (南朝·宋)范晔.后汉书[Z].中华书局点校本,1973.

[12] 汪宁生.云南考古[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2.

[13] 尤中.云南民族史[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6.

[14] 刘雪河.论两汉时期滇人的封建化问题[J].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2,(3).

[15] 李昆声.云南考古学论集[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8.

[16] (汉)司马迁.史记·大宛列传[Z].中华书局点校本,1962.

[17] (晋)常璩.华阳国志·南中志[Z].巴蜀书社刘琳校注本,1984.

Yunnan Regional Administrative Center's Establishing and Its Influence at Dianchi Lake Area in Han Dynasty

WANG Zhen-gang1,HUANG Mei2
(1.School of the Humanities,Yunnan University,Kunming Yunnan 650091,China;
2.Department of Politics and History,Wenshan University,Wenshan Yunnan 663000,China)

The Han dynasty was a very important period in the history of Yunnan.At that time,the loose tribal system of early days was replaced by the centralized county restrictions system.Yunnan was initially integrated and the Dianchi Lake area became Yunnan administrative center by its specialized advantages,which had far-reaching effects on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cultural thrive and frontier development of Yunnan at its early stage.

Yunnan;administrative center;Dianchi Lake area

K297.4

A

1674-9200(2010)02-0034-05

2009-09-29

王振刚(1978-),男,河北邯郸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疆域史研究;黄 梅(1976-),女,云南砚山人,副教授,主要从事经济和历史理论研究。

(责任编辑 娄自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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