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文艺工作者的责任——有感于话剧《沦陷》在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广场的演出

■董炳舜

每年的十二月十三日，是侵华日军制造南京大屠杀惨剧的纪念日。每到这一天，南京城上空就会响起凄厉的警报，久久回荡在寒冬十二月的南京城上空，刺激着这座城市里每个人的心脏和大脑，人们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那场血腥的、惨无人道的屠杀致使三十万中国同胞遇难，纪念馆里那累累的白骨静静地诉说着当年的血腥和惨烈。每逢这一天，各界人士纷纷聚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举行隆重的集会和悼念仪式。哀悼我们遇难的同胞，警示后人牢记这段血的历史教训，振发强国的斗志，激发爱国的热忱。为悼念南京三十万同胞遇难，也为了让广大人民群众尤其是青少年勿忘国耻，珍惜和平，南京市话剧团于每年12月13日在江东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现场上演大型话剧《沦陷》。

该剧以1937年日本侵略者占领南京、首都沦陷、30万手无寸铁的同胞惨遭杀戮的真实事件为大背景，从一个家庭的遭遇展开，刻画了不同国籍、不同阶级地位的人在残酷的战争面前决然不同的人性体现，表现了世界人民对战争的深切痛恨与对和平的无限向往，讴歌了伟大的民族精神。然而，这绝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记忆，而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整个人类永远不能忘怀的记忆——一个充满着血腥的黑色的记忆……。全剧带给我们的不仅是压抑，是思考，是震撼，而更多的是警醒，是责任，是期盼……用导演的话说：只有“见证”才能激起“良知”，“一个民族的灾难永久不被忘记，才对得起历史的成本，历史才不会轮回和重演！”。我们描摹、复制“苦难的场景”；挖掘、展示苦难中“人的心灵”；重要的是表达在那场侵华战争中“人的精神痛苦和原由”；进而引发我们当代人的“思考和反省”。

本剧剧本获得了 “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剧本奖”、“纪念话剧百年全国话剧优秀剧节目展演一等奖”暨“第八届中国艺术节文华剧目奖”、“第八届中国艺术节文华编剧奖、文华导演奖、文华灯光设计奖、文华表演奖”、“第五届江苏省戏剧节优秀剧目奖”、“江苏省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剧目”、南京市“五个一工程”优秀剧目奖等。该剧在剧场演出时有两个多小时，由于广场演出会受到很多限制，市话人又重新改写了剧本，压缩到一个半小时之内，并在原剧中增加了幕中人这样一个角色，以他来贯穿全剧，增加该剧的冲击力，这项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肩上。《沦陷》在剧场演出时全剧的结尾处有一段画外音，那段画外音是我提前录制好的，演出时播放出来就行了，这次就不同了，我要在全剧演出中出现多次，确实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我又查阅了大量的有关南京大屠杀的历史资料。在大屠杀纪念馆，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大片鹅卵石，灰黄的颜色没有任何生气地横在我眼前，占据着大部分空间。这里的每一粒石子都代表着死于日本侵略者屠刀下的一个灵魂，三十万。鹅卵石上有一颗枯死的树，干枯的树桠无助地伸向天空，好像是在向老天爷申诉着，向日本侵略者表示仇恨。得知日本右翼分子到现在仍然在歪曲这场侵略战争时，我震惊了，泪水模糊了双眼，义愤填满了我的胸膛，我要呐喊，喊出我心中的愤怒；我要呐喊，喊出我对三十万同胞的哀悼；我要呐喊，喊出我对日本右翼分子的仇恨；我要呐喊，喊出我中华民族振兴的力量……这时候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创作冲动和欲望。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我们有责任有义务去做这样一件有着伟大意义的事情。在准备这项工作时，有时候我也会产生一些顾虑，去参观大屠杀纪念馆的人会不会站在那里坚持看我们这一个多小时的演出？能不能接受我们这场演出？但转念又一想，话剧《沦陷》讲的就是当年的那场屠杀，我们的演出和纪念馆的展出是一致的，只不过我们是用艺术的形式再现了那场战争，只会更加生动，给人们的冲击力会更大。

话剧《沦陷》在大屠杀纪念馆演出已有四个年头了，每当我回忆起在大屠杀纪念馆的每场演出时，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多小时的演出，观众们站在那里认真地观看，随着剧情的发展，他们时而激动，时而愤怒，观众中有各界人士，有老人、中小学生，他们站在那里，静静地，心情和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在纪念馆的每一场演出都得到了领导和观众们的好评和认可，尽管演出时我们穿的服装很单薄，天气非常寒冷，甚至冒着雨雪演出，但看到观众们投入的眼泪和愤怒，使我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和激励。

通过《沦陷》的广场演出，我深深地感觉到我们文艺工作者身上的责任，肩上的担子。我们之所以每年都要去演出，就是要告诉人们不能忘记历史的屈辱，不能忘记日本侵略者对中国国土和中国人民的蹂躏和侵略，要永远记得日本侵略者对中国人民的所作所为，记住我们中国人民是热血民族。知耻而后勇，南京大屠杀对我们中国人来说是一种耻辱，我们应该切肤地体会那种耻辱，奋发图强。历史不能忘记，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历史不能忘记，现在我们用话剧的艺术形式回忆那段历史，不是囿于历史的伤痛而不能自拔，而是痛定思痛。只有把我们的事情做好了，只有我们强大了，我们才能站的直、立得稳，才能成为一个巍巍然傲立于世界之林的强大民族，我们决不允许历史重演，为了美好的未来，为了中华民族的强大，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