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笔下的儿童形象分析

2012-08-15 00:42白城师范学院大学外语教研部吉林白城137000
名作欣赏 2012年3期
关键词:曼斯菲尔德凯瑟琳新西兰

⊙刘 群[白城师范学院大学外语教研部, 吉林 白城 137000]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1888—1923),现代主义英语短篇小说女作家,生于新西兰惠灵顿,长期侨居英国伦敦。她生前亲自选编了两部短篇小说集《幸福》与《花园茶会》,后由爱人墨里整理出版了《鸽巢》《天真可掬》《日记摘抄》《创造札记》四部作品集。她的小说之间有着内在的连贯性,她有很多作品是新西兰主题的,维多利亚大学的英国语言文学教授伊恩·戈登将其新西兰小说选编成集:《未发现的国土》。在序言中,伊恩·戈登指出,凯瑟琳的新西兰小说都是以一个成长中的少女的视角创作的,在“伯纳尔”的那组里是一个名叫凯塞娅的小女孩,在“谢里登”那组小说里是一个名叫劳拉的少女。这两个中心人物,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凯瑟琳自己,虽然她们不是完全那个“真正”家庭中的凯瑟琳,但作品中故事的素材取材于真实生活中的凯瑟琳四姐妹的生活。本文通过分析曼斯菲尔德笔下的凯塞娅形象,解读曼斯菲尔德描述的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及其对篇中人物个性与发展的影响。

一、童年凯塞娅形象分析

曼斯菲尔德笔下的童年凯塞娅是个善良、倔强自强、有好奇心、爱思考的女孩。例如在《序曲》中第九节,帕特用一把闪闪发亮的小斧子砍掉了鸭子的头,别的孩子都欢呼大笑时,凯塞娅却朝帕特冲过去抱住他的大腿,让他把鸭头装上去,凯塞娅为可怜的小鸭子伤心。当与妹妹罗蒂一块玩的时候,凯塞娅很有爱心,总是不忍心看她落后、出丑,想办法帮她玩得开心,和小朋友在一起的凯塞娅也是充满同情和友爱。在《玩偶小屋》中,海老太太为凯塞娅家送来漂亮的玩偶小屋,别的孩子们争着来欣赏小屋,凯尔维小姐妹却被禁止来看小屋,凯塞娅就悄悄地带她们来玩。虽然被妈妈发现后,凯塞娅被痛骂,但是凯尔维小姐妹到底是看到了玩偶小屋,凯尔维家的小妹妹离开后还醉心于“我看见那盏小灯了”。是凯塞娅的善良与友爱,给这颗幼小、孤寂的心灵带来了一丝安慰和快乐。从这些情节可见凯塞娅是个善良、很有同情心的女孩。

善良的凯塞娅同时又是倔强和自强的。在凯塞娅一家搬往新家的那天,凯塞娅和罗蒂在塞缪尔·约瑟夫斯太太的家里等待坐车时吃牛油面包,被她家的男孩子们戏弄嘲笑,凯塞娅显得满不在乎,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低头坐着,在眼泪缓缓落下时,用舌头利索地轻轻一舔,不等任何人看见,就把它咽了下去。这个微小的、迅速的动作,体现了小姑娘内心的倔强和自强。

凯塞娅也是一个有好奇心、爱思考的孩子,搬家时坐在马车上,她问车夫天上的星星会不会被吹来吹去,公羊和绵羊有什么不同;帕特抱着她的时候,她惊讶于男人也能戴耳环,还问帕特,耳环戴上去能不能取下来。她的小脑瓜总是思考,即使是别的孩子规规矩矩按照放糖、加牛奶的顺序喝粥的时候,她也会在她的麦片粥的中间挖一条小河,然后把河填平,并且吃掉“两岸”。

二、凯塞娅对父母爱的渴望

童年的凯塞娅非常渴望得到父母的爱,可是她和父母相处得并不融洽。在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她觉得父亲是一个叫人望而生畏的巨人,她在别人面前已经不再结巴,但是在父亲面前却不行,虽然她竭力想把话给讲好。星期天的下午,她穿上丝绒衣服,坐在琴凳上“心事重重”地望着睡着的父亲,等着他醒来时问她时间的时候看着她,当父亲醒来的时候,却说她瞪着眼睛的样子简直像一只棕色的猫头鹰。她想为父亲的生日做一件礼物,却无意间用父亲为港务局准备的重要讲稿做了填充物,为了让她记住不再动不属于她的东西,父亲用尺子打了她的手心。在外婆用披巾裹了她坐在摇椅上的时候,她抽泣着说道“上帝干吗要造出父亲来?”

凯塞娅的外婆与她们生活在一起,外婆给这可怜的小女孩以关爱和理解,凯塞娅与外婆的感情非常深厚。搬家的时候,外婆坐前一辆马车出发的时候,凯塞娅冲过去想再亲亲她的外婆、为短暂的“离别”再告别一次;搬到新家的夜晚,凯塞娅要等到最后休息的外婆上床了才肯睡;她常常给外婆做意外的礼物,比如在火柴盒里藏进白郁金香和熏衣草。在她听到外婆说每个人都要死亡的时候,连外婆也终将会死去的时候,她要外婆答应她一定不能死,永远不离开她。

给凯塞娅以爱的外婆,收到凯塞娅爱的反馈;曼斯菲尔德笔下凯塞娅是一个对父母的爱非常敏感的孩子。一天,母亲病了,外婆陪她进城看病。噩梦中醒来的凯塞娅大喊姥姥,父亲抱她到他的大卧室。当凯塞娅得到父亲的爱时,这个小小的孩子很快理解了父亲工作的辛苦,忍不住和父亲表达着自己对父亲的爱,小说就在得到爱的小女孩幸福的喃喃自语中结束,这段故事更体现了凯塞娅对父母爱的渴望。

三、爱与少年凯塞娅的心理发展

《小女孩》描写了凯塞娅对父母爱的渴望,少年凯塞娅和父亲的关系在《凯塞娅与图依》中有所体现。那是凯塞娅十几岁时的一天,她第一次顶撞了父亲,从她与图依妈妈的对话中,读者可以了解到:父亲把她“揍得鼻青脸肿”。凯塞娅想“这件事情要是没有发生就好了。不,我很高兴这件事已经……我巴望他已经死了——啊,要是果真那样就谢天谢地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表明了父亲在凯塞娅心中的位置。

回到家,知道父亲在起居室里,她似乎麻木了,并不在乎。她已经懂得调节自己的心绪,叮嘱自己要记住喜欢的,忘却厌恶的,但是,仰望满天的星斗,她神情恍惚而又郑重地想“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一个上帝!”此时的凯塞娅无法摆脱父女关系淡漠带来的伤感和困惑,她忽然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一丝怀疑。

虽然她和父亲的关系恶化,伤感困惑甚至对信仰产生了怀疑,但她与外婆相互理解、温馨如故。那天凯塞娅放学回到家里,外婆在花园里。

“她到家时,费尔菲尔德太太正弯腰站在花园里的一片三色堇前。她挎着小篮,里面装有半篮的花,凯塞娅走上前去,倚靠在她身上,手里摆弄着她的眼镜盒。

‘亲爱的,你听我说。’她说。‘因为我没有什么要赔不是的,所以去说一声对不起也无济于事。再说我并不感到羞愧。想迫使我去说也是白搭。’她板起脸来。‘我厌恨那个人而且我又不愿装假。可是因为你远比他——’她迟疑了一下,想找个恰当的字眼,‘宝贵的多,我往后再也不那样了——除非我实在感到忍无可忍,姥姥。’她仰头看了看,嫣然一笑,‘明白了吧?’

‘我不能强迫你做违心的事,凯塞娅。’费尔菲尔德太太说。

‘是的!’她说。‘谁也不能,是不是?不然的话,干吗还要有你个人自己的意愿呢——不是吗?姥姥,这些三色堇可真美!我真想把他们作为宠物。’

‘我觉得它们看上去倒像我的小淘气鬼。’费尔菲尔德太太边说,边笑着拽了拽凯塞娅微微发红的耳朵。

‘啊,谢天谢地!’凯塞娅舒了口气。‘你不生气啦。我们已经言归于好,对不?我不能忍受长时间的一本正经。啊,姥姥,同你在一起我怎能不高兴。我考虑正儿八经的事儿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既讨厌又可笑。’她拿过费尔菲尔德太太的一只手抚摩着。‘你果真爱我,是不?’

‘当然了,你这小傻瓜。’

‘嘿!’凯塞娅朗声笑道,‘这是唯一实在的事,对不?’”

外婆的爱,被凯塞娅称为唯一实在的事情,是凯塞娅的心灵支柱之一。少年时期的凯塞娅,虽然还带有几分稚气,却已经是一个独立、自强、有思想的小姑娘了。《凯塞娅和图依》中的图依是凯塞娅的好朋友,一个想做个头等美人的小姑娘,梦想着满16岁和妈妈到悉尼去游玩,梦想着嫁个有钱的英国人,生5个长着漂亮蓝眼珠的小家伙。与图依相比,同龄的凯塞娅的思想更加独立自强,“等我长大了,姥姥和我将在一起生活,我要靠栽花,种茶,养蜜蜂来挣钱。”她独立、自强等积极性格特点的形成,与外婆对她的关爱与影响具有直接的关系。

正如伊恩·戈登所说,曼斯菲尔德以文学形式再现了维多利亚时期新西兰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作家不能忘怀的童年故事,向读者展示了儿童对父母爱的渴望、爱对儿童发展的影响。用真诚的爱去教会孩子如何爱,这是最有效的教育方式。

[1]伊恩·戈登.前言·未发现的国土——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新西兰短篇小说集[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8.

[2]蒋虹.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作品中的矛盾身份[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3]斯菲尔德.序曲·未发现的国土——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新西兰短篇小说集 [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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