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轮志书资料性问题考辨

2012-08-15 00:46赵鹏团
黑龙江史志 2012年4期
关键词:修志志书

赵鹏团 邴 波

(浙江省地方志办公室 浙江 杭州 310007)

随着全国二轮修志工作的开展和方志理论研究的深入,二轮志书的资料性问题越来越受到方志界关注。近年来,有专家对部分二轮志书的资料性有所诟病,并对处于编纂阶段的志书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而对二轮志书资料性不足的指责,则主要集中于二轮志书对新时期社会事物记述的不全面和不深入。这一指责,直接触及当前官方修志的客观困难,进而引发一系列的讨论。不少方志界的有识之士也进行了许多相应的尝试和探索,但问题始终都未能得到根本解决。笔者以为,要厘清二轮修志资料性争议的迷局,有必要对资料性的内涵和外延重新认识,考察资料性在历时修志语境中的变化,进而有可能把握当前资料性争论的得失,提出增强二轮志书资料性的可行性方案。

资料性的界定及其内涵的历时变化

关于资料性,国务院《地方志工作条例》明确规定:“地方志书,是指全面系统地记述本行政区域自然、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历史与现状的资料性文献。”并将地方志书的功用,定位为“存史、资政、教化”。顾名思义,《条例》认为志书的“资料性”的作用,就在于“存史、资政、教化”。虽没有对志书的“资料性”作明确定义,但其指向不言而喻。一方面,资料性是与著述相对而言的,即认定志书的性质是纂辑,而非撰著。另一方面,社会科学理论范畴中的“资料性”,概念较为广阔,难以具体界定。就地方志而言,则指地情信息,不必进一步细化,亦不能进一步细化。即在《辞海》中,也没有关于资料的定义。笔者认为,《条例》的界定,立足于对历代修志的深刻理解,不论是旧志,还是新志,无不以资料纂辑为主。

由此可以推论,地方志书资料性不足的批评,不是根源于志书定位的偏失,而是根源于读志、用志者对志书所载信息的不足感,即认为志书存在横向记载不全面、纵向记载不深入的问题。再深一层讲,这种批评,实际是对志书记述对象缺失的指摘。因此,我们有必要回溯志书记述对象的历时变化及其对资料性的影响,从而推论当前二轮修志记述对象与资料性之间的关系。

根据当前学界的观点,我们一般认为地方志定型于宋代。本文即从宋代开始,按时间顺序,推论方志记述对象的历时变化及其成因。

宋元方志当中,其记述对象主要包括:区划沿革、星野、山川形势、桥梁道路、物产、人口、风俗、赋税、地方建设情况、职官、人物、艺文等(1)。其中,对于经济、人文等的记述比重非常大,特别是人物与艺文,往往占到志书记述内容的近二分之一。以当时比较典型的《景定建康志》为例,其主要内容有:留都、地理、地名、年表、疆域、山川、城阙、官守、儒学、文籍、武卫、田赋、风土、祠祀、古今人物,其中古今人物传分正学、孝悌、节义、忠勋、直臣、治行、耆旧、隐德、儒雅、贞女。

明清方志的记述对象,在宋元方志的基础上,分类更细,门类更多。以雍正朝《浙江通志》为例,其主要内容有:诏谕、圣制、图说、星野、疆域、建置、山川、形胜、城池、学校、公署、关梁、古迹、水利、海塘、田赋、户口、蠲恤、积贮、漕运、榷税、钱法、驿传、兵制、海防、风俗、物产、祥异、封爵、职官、选举、名宦、人物、寓贤、方技、仙释、列女、祠祀、寺观、陵墓、经籍、艺文、杂记。剔除其作为省志所在记述的诏谕、圣制之类,《浙江通志》所分门类,较之宋元旧志显然更加细致,城池、学校、公署、关梁等等,旧志往往较为粗略,更遑论其所分的细目。财政赋税和人物的记述更是类目繁多。

由上可见,宋、元、明、清的方志,虽然门类划分趋细、记述事物趋繁、各类目中内容趋多,但其主要记述对象,始终不外财政赋税、地方建筑、人物、艺文,而尤以人物、艺文为主,故而有“天下方志半人物”之说。究其原因,大约是由于封建社会时期,士居四民之首,言行以官师为本,人文学科占据社会主导地位,故此政府财政、建置与人物、艺文占据主流,这就是所谓敦教化、美风俗的意思。

然而地方志的记述对象,却在清末至民国时期,发生了重大变化。这种变化,尤可以《鄞县通志》为代表。

《鄞县通志》共分六志:舆地、政教、博物、文献、食货、工程,共五十一编。其记述,除采入清代鄞县地区旧志的部分内容外,三分之二以上篇幅,都依据近代学科分类思想和近代工业文明观念进行布局和记述,全志犹如一部博物之书,涵概了地方自然物种、地理形势、山川建筑、新时期政治建设与经济建设等内容,一改旧志重人文、重人物的记述风格。《鄞县通志》卷目繁巨,内容浩瀚,这里不能详细介绍。仅从上述其总纲,却也可以见出该志在记述对象上所发生的重大变化。

民国志书的这种变化,从根本上讲,源自于经济基础的变化、时代思想的变化和政治形态的变化。从具体上讲,则源自于社会发展主线的变化和经济结构的变化。民国时期,传统人文主导、官师政教一体的一元化社会形态被打破,工业经济成为主导,社会大众成为主体,多元化发展态势逐渐形成。在这种背景下,自然资源、经济生产、科学技术、社会管理、民众生活逐渐成为志书的记述主体。

新中国成立后,社会主义时期首轮志书记述对象,在民国志书转型的基础上进一步推进。大体包括自然、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五大部分,其主要记述对象是政治、经济建设和社会、文化管理,侧重于政府主导的角色,充分体现了官志官修的特色。首轮修志最重要的贡献,就是将新时代志书的记述重点,旗帜鲜明地确定在政府工作、经济建设、社会文化管理三大主题上面。

二轮修志启动以来,修志者在继承第一轮修志记述传统的同时,不断就记述对象的调整提出疑问。讨论的焦点,表面上集中于增强对社会新兴事物和民间社会生存状况的记述上,实质上是对首轮修志重点记述内涵的反思。首轮修志时,由于计划经济和特定社会环境的影响,经济建设、社会文化管理的记述在相当大程度上受制于政府工作,大量的记述内容都是政府的调控和管理。二轮修志以来,社会环境和经济发展方式都发生了重大变化,私营经济在经济社会整体发展中的影响越来越大,多元化发展态势初步形成,个体意识愈发突显,这些变化,客观上刺激着二轮志书编纂者的思想,促使他们思考着改变从政府工作的角度进行经济建设和社会文化的记述,转而从经济、社会、文化的主体——劳动者本身进行记述。因此,如果说首轮修志到二轮修志,在编纂思想上对记述对象的认识发生着变化。那么,这个变化就是将单纯记述政府工作,转变成为同时记述政府工作和民众经济生活两大主体。这一编纂思想的变化,充分体现了新时代“以人为本”、重视民生的思想。

综上所述,志书历时记述对象,即志书资料性的内涵,无不随经济基础、社会形态、发展方式、时代思想的变化而变化。而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同一种记述对象的侧重点也会相应地发生变化。而志书的资料性,则依附于记述对象而存在。当记述对象发生变化,对志书资料性的判断标准也就相应地发生变化。因此,欲讨论二轮志书的资料性,必须和二轮修志的时代背景和二轮志书的编纂实践相结合。

二轮志书资料性缺失辨析

承上所述,由于二轮修志所要记述的时代内容,较之首轮修志有了较大的变化。因此,围绕二轮志书资料性的讨论就愈发热烈。不少志界专家认为,二轮志书应当加强对民间社会的记述,包括作为市场经济主体的企业及其产品、社会大众生活状态等。并且,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在编纂或已出版的二轮志书在这方面作出了可贵的尝试。例如浙江省的《萧山市志》,他们将志书的受众定位为社会大众,立足于服务广大读者,着重加强对民间社会的记述。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萧山市志》编纂者开展了相当规模的社会调查活动。他们一方面大量收集已经完成的社会调查资料,如人口普查资料、工业普查、动植物普查等等;一方面根据志书纲目,设定若干调查选题,与大专院校合作,深入田间户头,进村入户,通过调研、问卷调查、访谈等方式,开展专题调查,并将相关资料整理入志。

但与此同时,二轮修志在转变记述角度、提高资料性方面仍然面临着难解的困境。由于地方志是官志官修,是法律赋予的一项政府职能,它与民间记述行为有着本质区别。如果我们因为志书中过多政府职能的记载和官方色彩,而批评它资料性缺失,那么,这种批评本身就有立场模糊的弊病。笔者认为,当前关于二轮志书资料性的争论,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地方志工作的一个常规属性,即地方志是兼具行政与学术双重属性的。回顾历代志书编纂,修志者往往由政府领导与地方学术耆宿组成。因此,我们在讨论志书资料性的同时,应当注意批评的立场。没有行政的主导,地方志工作就偏离了法制化轨道,是行之不远的。没有了学术的内涵,地方志就会失去长久的生命力。行政与学术,缺一不可。同时,当前二轮志书资料性缺失的批评,颇有流于志书功能夸大化的弊病。受相关志界专家启发,笔者认为,在当前分工细化的时代,任何一个事物的功能承载都是有限的,地方志也不应当例外。我们评判志书的价值,应当站在当前时代的立场上进行分析,而不能用古代对史书地位的认识来观照今日之方志。

综上所述,即使是旨在记述当下经济社会大发展、大繁荣,新兴事物层出不穷新时代的二轮志书,也不必因为具有较为浓重的官方色彩、大量记述官方行为而自惭形秽。然而,关于二轮志书资料性缺失的问题,笔者认为,仍然有必要站在上述立场作客观的探讨。

如上所述,地方志如果缺失了学术性,必将失去永久的生命力。而以之衡量当前二轮志书,勿庸置疑,就是应当在落实“一纳入、五到位”要求、官志官修的同时,进一步加强对民营经济主体、产品以及民间社会生存、生活状况的记述。惟其加强这一记述力度,提高记述水平,二轮志书才能够与时代相融合,才能够担起“存史、资政、教化”的责任,才能够传之后世而不致成为应景之作。

增强二轮志书资料性的可行性方案

当前二轮志书记述所面临的困境,主要是大量的新兴事物、社会现象、生活方式都属于非官方行为,比如互联网普及所引发的诸如无纸化办公、网络通讯、民营寄递、网上购物、信息共享、无界沟通乃至社会风俗和价值观念的变化,又如交通、房地产、商超、娱乐、传媒等领域发生的巨大变化及其对社会生活方式产生的巨大影响等等。这些信息,在官方的档案、文件、资料中多数无从查找,或者记载相当薄弱。在当前官方资料作为志书编纂主要资料渠道的情况下,这些非官方行为自然得不到足够的彰显。因此,二轮志书的资料性受到诟病自也在情理之中。

如上文所述。首先,当今的社会较之封建社会时期,各方面都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能以封建社会背景下对史书的定位来定位今日大分工社会背景下之志书。其次,在当前的修志格局下,修志属于政府工作、官方行为,志书属于“官书”,不能苛求志书对整体非官方行为作全面、深入的记述。因此,在讨论如何增强二轮志书资料性之前,有必要先行明确当下志书的定位。笔者认为,当前新修志书,其主要记述内容,应当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对当前社会的自然环境状况、政治状况、经济调控与管理状况、文化状况、社会公共服务状况进行记述,这一部分记述的内容,资料往往来自于官方。另一部分,则是对志书记载时限内的社会较之前志记载时限内的社会发生的重要变化、产生的新事物进行记述,这一部分记述的内容,资料往往来自于非官方渠道。通过加强对后者的记述,可以有效地提升志书资料性,同时也可以避免志书功能无限化的弊病。

下面,笔者就增强二轮志书资料性提出三个方面不成熟的建设,以期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一、试论志书记述角度的转换

关于志书资料性不足的批评,以一句通俗的话概括,即:看看什么都有,用用什么都没有。虽涉极端,但正切中修志易犯的弊病。一直以来,很多修志同仁都意识到这一问题的存在,然而却始终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笔者以为,一则是批评者的求全责备。观之方志史,几乎没有一部优秀志书,不同时伴随着尖锐的批评。纪昀和梁启超先后都对地方志提出过尖锐的批评(2),然而我们却不能因此而否定地方志的价值。即如梁启超,也要在批评的同时,客观的承认地方志“其间可宝之资料乃无尽藏。”(3)一则是首轮修志以来,对于地方志编纂传统的考证研究力度仍然比较薄弱,旧志编修中许多好的思路和作法仍然有待于进一步继承和发扬。当我们尝试将旧志与新修志书摆在一起比照,新志资料性不足的原因就呼之欲出了。

笔者认为,新志在记述各门类事物或行业内容的时候,可能有思之不深的原因,也可能是受到供稿者宣传自身事业意图的影响,其记述角度有意无意地侧重于各部门工作成果的记述,而对于事物本身发展及现状的记述,则比较薄弱。这一点,在与旧志的比照中,表现得尤为明显。旧志在记述事物的时候,往往侧重于对事物本身状况的记述。例如对于政府机构历时建设的记述,旧志往往在建置、职官等篇目中进行记述,一般着重记述办公场所的地理位置、空间布局、装修状况等,同时记述机构中各级职责及内容、司职人员及其职责的历时变化。而在新志中,对于办公场所的位置及结构一般不进行记述,对于职责内容、司职人员及职责的历时变化,也疏于记述,而对某年月日机构成立、某年月日机构中成立了什么部门、某年月日荣获什么称号等机构取得的重要成绩记述则颇为详细。

又如人口,旧志中往往对人口数量布局,各地区姓氏、年龄、家族等分布情况、人口迁徙情况、文化结构等进行详细记述,其精到者更能通过人口的分布及变化,观测一地经济社会兴衰的原因(4)。在新志中,则仅以数字统计概括历年地方人口数量,姓氏、年龄比例的变化,使读者对于辖区内人口布局状态及历时变化、人口历时变迁及对地方的影响等都无从了解。然而,对于历年人口管理工作、计划生育工作成果则不吝笔墨。

再以交通一类中桥梁道路建设为例。旧志往往对辖区内桥梁、道路的整体布局以地图显示,或以地图式的文字介绍总体概括,使读者对地方交通情况熟谙于胸。在此基础上,对于每一条重要桥梁道路的命名、长度、宽度、起止地点、用料、建设与维护、对地方的作用等都逐一介绍。而在新志中,这些内容经常被一语带过,其着重记述者,乃在于某年建桥梁道路多少、某年维护桥梁道路多少等、某某桥梁道路全长多少、吞吐量多少等统计数据,往往能反映部门工作的成绩,却不能彰显一地交通结构状况。

笔者认为,倘若我们今后在新志编纂过程中,能够注意克服这种宣传部门功绩和地方工作业绩的心理,减少动态的流水式记述,加强对历时事物、行业状况的静态记述,则志书的资料性未始不可以增强,对于志书资料性不足的批评未始不可以消除。

二、逐步将中介机构引入修志行列

一直以来,地方志机构在开展修志工作的时候,都选择本地各级政府部门作为供稿单位。由于各部门分司不同行业,一般来说,确也可以做到横分门类不缺要项。但是在经济社会大发展的今天,大社会、小政府的格局正逐步凸显,政府部门作为社会公共服务机构的定位也越来越明确,相应的,大量具体的行业信息不再由政府掌握,政府部门也没有必要和能力掌握这些信息。大量丰富多彩的人民生存、生活资料也无法在政府的档案中找到切实记载。我们站在二轮修志的今天,应当以敏锐的头脑把握时代变化的脉搏,及时拓展供稿者的覆盖面,从而提高地方志存史的资料性。

由于地方志官志官修的性质,客观上决定我们不可能无限制地发动社会各个群体提供资料,同样也没有必要从这个角度将地方志的功用推至无限化。笔者认为,我们如果能够站在官方的角度,以权威的资料展现新时期社会变化的具体信息,就可以称得上做好了修志工作。

基于这一点,二轮修志应当注意到社会中介机构的存在。笔者所谓中介机构,特指以有组织的形式出现,受政府的管理和指导,以推动某一领域发展、实现合作共赢为宗旨的民间团体和机构,尤其以民间协会的形式最为常见。例如:家具行业有家具协会,汽车行业有汽车协会,商贸领域有商业协会,投资行业有投资协会,电子商务行业有电子商务协会,酒业有葡萄酒协会等。特别是在新时期发展最为迅速、规模最为盛大的行业,几乎没有一个行业没有各类的民间协会和组织。这些民间组织,由各行业相关企业或机构组成,与一线实体联系密切,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特别是相当一部分组织每一段时间,都会印制价格不菲的行业白皮书及相关报告,全面、翔实地介绍行业发展状况及前景,并在内部发行。这些信息,都是新时期修志最可宝贵的资料。

由于上述民间组织往往直接受政府的管理和指导,与政府关系紧密,可以通过适当渠道向他们征集资料。同时,吸引他们参与志书编纂与发行,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起到为该行业、企业推广宣传的作用。因此,笔者认为,发现这一类中介机构,吸引他们参与修志工作,将大大改变二轮修志资料性欠缺的面貌。

三、开展社会调查,打破传统工作模式

考之旧志,在注释中往往有“采访稿”等字样,至明清尤多。民国余绍宋《龙游县志》等,其源自“采访”的内容,更是不胜枚举。所谓采访稿,通常是由修志人员自行设定题目、依题目开展社会调查而得来的第一手资料。由此可见,社会调查的传统,在方志界由来已久。同时,作为地方志工作者,身系汇辑、整理、研究地方历史文化之责,开展地方社会调查,亦属份内之事。20世纪30年代,中国一度掀起乡村社会调查建设的热潮,并形成诸如费孝通《江村经济》、晏阳初的《定县社会调查概况》等优秀著作,对后世产生了重要影响。

新时期修志以来,地方志逐渐走上法制化、行政化轨道,成为政府日常工作职责。随着地方志机构在各地建立、地方志工作机制的健全,地方志工作也受到行政风气影响,往往偏于室内工作,而很少进入乡镇村落、街头巷尾开展调研,更遑论社会调查工作及相关配套机制的建立。

二轮修志以来,社会新兴事物日繁,民间生活日趋多样化,要深入理解新时期社会发展的内在规律,切实掌握民众生活的真实情况,特别是要全面提升地方志工作价值和地方志书的价值,开展社会调查、掌握丰富的第一手民间资料,乃至推动社会调查工作常规化、打造地方志地方风土民情资料库品牌,已经逐步成为确保地方志事业长远发展的重要因素。

这里所讲的社会调查,主要指地方志机构凭藉官方授权的专业资质,为深入掌握地情资料,研究地方历史及发展的疑难,通过确立种种题目,并围绕这些题目开展专项调查的活动。其内容包罗万象,技术手段更是涵盖诸如经常性调查、典型调查、抽样调查、文献调查、问卷调查、口述史研究等诸多门类,其相关学科理论及技术手段更非穷一夕之功即可掌握。自清末社会调查作为一种专项技术和理念传入中国开始,历经百余年的发展,已经隐然有成为一个专门学科的趋势,特别是在一些新兴学科当中,社会调查被当作一种极其重要的研究手段。作为一地地情总库、专司地方文献编纂的地方志机构,开展并将社会调查工作做大做强,无疑将大大强化志书的资料性,并推动地方志事业长远、健康的发展。

综上所述,地方志事业是一项集行政性与学术性为一体的特殊事业,以地方性为其主要特征。要做好新时期修志工作,就要坚持推进依法修志,逐步落实地方志工作的行政化和常规化,要避免以封建社会时期对史书的定位来对地方志进行定性,避免无限夸大志书功能。同时,要站在新时代的立场观照志书的学术性,转变记述角度,扩大修志队伍,并逐步将社会调查工作纳入地方志常规工作当中,全面实现志书编纂的现代化转型。

注释:

(1)这里,笔者依据一般宋元方志目录,进行了一定的归纳整理,并非旧志常见目录标题的汇集。

(2)(3)纪昀的批评,见《四库全书总目》。梁启超的批评,见梁氏《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清代学者整理旧学之总成绩(三)”。

(4)参见余绍宋《龙游县志》。

[1]余绍宋.龙游县志.中国地方志集成(浙江府县志辑).上海书店,1993年.

[2]陈训正等.鄞县通志.中国地方志集成(浙江府县志辑).上海书店,1993年.

[3]浙江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清雍正浙江通志标点本.中华书局,2001年.

[4]永瑢,纪昀.四库全书总目.中华书局,1965年.

[5]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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