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学生”

黄建华

新世纪教育集团是本地久负盛名的民办教育机构。又是3月了，集团下属的西山路学校O52教室里，高三的明星辅导教师杨老师，正在给大家辅导英语。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清洁工出现在教室门口，静静地拖着地。

杨老师瞟了一眼，知道是个新来的，老清洁工哪会在这时间拖地呢？下课铃响了，那个清洁工急忙走开。杨老师分明看见，他把一件什么东西塞进了衣袋里。

第二天上课前，那个清洁工又出现了。下课之后，杨老师刚到办公室，就有人敲门。他扭头一看，是那位清洁工。清洁工腼腆地笑笑，“您就是杨老师吧？”杨老师疑惑地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呢？”清洁工扭扭捏捏地说：“我……想听听您刚才的课。”“这——”杨老师突然明白了，“您难道是想学英语？”清洁工胡乱地点点头。

杨老师感叹，没见过这样大年纪还如此好学的人，便打开笔记本，调出授课音频文件播放。清洁工的手就猛地碰了一下衣袋，认真地听起来。此后，清洁工便每天在杨老师上课时，到他教室门口打扫卫生；他每遇到什么问题，就会去找杨老师。

这天早晨，杨老师走进学校，就看见后勤主任正训斥着那个男清洁工。前台说，那个清洁工最近总是迟到，而且还偷懒，总是在一个位置磨蹭，甚至还老跑到小屋里睡懒觉！主任说要把他开除呢。

那清洁工拼命地给主任道歉，“主任，我求求你了，千万别赶我走啊！”主任铁青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杨老师看不下去了，“王主任，什么事惹你这样大动肝火啊？”王主任说：“干活的人素质低，没办法！”杨老师劝慰了他一阵，说：“这年头，大家混生活都不容易，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算给我一个面子，怎么样？”主任想了想，只得答应了。清洁工对杨老师千恩万谢，杨老师好心提醒他：“再不能这样了！”

可是又过了一个月，清洁工在教室门口磨蹭着拖地被来视察的集团董事长看到了，这次，他只得被开除了。

离高考只有一个星期了。这天，杨老师来到教室，要为O52班上最后一堂英语辅导课。他打开课件前，先打开了一个旧随身听。杨老师说一个家住郊区的男人来城里，听说上高三的儿子其他科目成绩都很棒，唯独英语拖后腿。他本来想让儿子请假到新世纪补课，却无力支付高昂的费用，就一边在酒店里当夜班勤杂工，一边到西山路学校做清洁工，趁机在门外听课，还用旧随身听录下来，给儿子复习用。如今，他儿子三次模拟考试都在全年级名列前茅……

掌声响成了一片，同学们含泪的眼中，都不禁浮现出那那干瘦疲惫的身影。

司志政摘自《今古传奇·故事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