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空 也
厚厚的一本书里,有老师写过的一片云,它在川西的草原上,带着花香,悠然飘向遥远。
能滋养心田的,能滋养大地的,还是那片云,曾是您生命中最深情的吟唱?
我细听着——时刻在意着——又不断重温着——
因此,许多年后,我也走进了您曾到过的草原:仿佛看到了您当年年轻的身影,闲闲落入花丛之中,像一片云,雪白而透亮,轻柔而高远。
深蓝的天空,怀抱着您所有的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能来到草原深深仰望那片云。”
我来了,老师,真的来了,但不是在花开的季节,而是在哲人深沉思考的秋天,甩开所有的抱负和希望,闲闲踏入金色的小草,看您满头的银丝,在山风中轻飞。
我内心有一丝感动:莫名的……
为那片云,洁白的云,轻轻飘在我的头顶。
花香的日子,已被历史的烟云吹走。
硕壮的牛羊,肥在了那片白云之下。让我久久凝望它们潜在的流动。
毡房和经幡,也在一阵清风的鼓动下,碰痛了白云么?我的凝思里,不经意又窜到老师的那页诗上,要不是那片云的巧引、暗示,真差点将它忘记。
啊,一片云,竟有一次微妙的触动。在不同的时间里,不同的诗句里,不同的大自然的美中,灵魂真回了趟老家!
过往的日子,未曾想起:人的一生,是否有自然呈现的分水岭?
旅途一次的偶然参悟,脚踏实地登上山脉高处,透见了许久不明的真相。
岭和岭峰,都是无限广阔的泥土支撑,才有它高大的力量,献给热情的太阳。
云和雨水,毫无保留分配给草原,美,才从脚下无限延伸。
静静独处,视线深远辽阔。
许多话语,瞬间变得软弱无力。
肉体和灵魂,已被风儿软化。阳光大笑,白云露齿,恰到好处地赐予神明的力量。
啊,人生的高度,也是一道风景。它不可逆地自然呈现美的景色之中。
左边的风雨,流经北方,右边的风雨,流经南方。
神迷的河流,竟在这神奇的一道梁上,一分为二。把母亲的柔肠和包容洒遍脚下的广袤大地。
清的是长江,浊的是黄河。
天地之间,阴阳互补,绝妙呈现,生灵无不有所思。
一切答案,尽在诗里。
“才饮长江水,又食黄河鱼。”
这是一个怎样的高度,芸芸众生,心中的向往,无不是一道分水岭,自然耸立于心上,让美丽的花朵开遍幸福的脸。
白云、蓝天之下,是我们美丽的家!诗意地点化,深邃得让人落泪和感动!我们没有白活!
在这个时间和空间里,“我们没有白活!”
从未被征服的,那颗孤傲的心,在广阔的天空里,任意飞翔。
它没有翅膀,却有力量,恒久颠簸人生的旅途。
为了哪般?寻找的答案,事与愿违。
看透的,只能是表象;
领悟的,却才是真理。
雪山上的雪,一年四季,远远盖着我的遐思,不慌不忙,像个神奇的老人,一句话不说,迷津不点自破。
征服的,不是一座高山,而是一“座”崇高的欲望。
她在遥远,又在脚下,默默支撑,无欲的诗心。平凡且永恒。像薄薄的雾,被强劲的翅膀裁破。
透下期许的光波,茫然洒向睿智的深处。
一声滴血的高叫,染红梦幻的沃土。
牛羊回来了,回到它们应有的领地,与那声无字的歌重合。
能听出的,当然是一种神奇的声波,在那草地上滋生、翻滚。
雪山上的雪,怎么能抹掉,沉浮的思想?在历史的岁月里,轮番死去、复活。
一抹一抹的风景,
你走了,我又来,不一样的领悟,开的是什么样的花色?
只有神知道:
谁的光顾最有意义!
天下的诗人呀,没被物欲蒙住犀利的眼睛,所以,仍像风一样,卷走心灵的迷雾,让阳光照亮一切。
在高高的雪山,浮想联翩。
人生轨道上,所有的月亮,挂在头顶的上方,看得见摸不着,无尽的遐思。
有为月亮醉的时候,有为月亮哭的时候,
有为月亮唱的时候,有为月亮舞的时候。
随意拿出本诗集、画册什么的,都能找到月亮的踪影。
可见,月亮在国人的心中,几千年来都有她根深蒂固的根脉——特别是李白,喝醉了酒,还情不自禁地下塘捞月。
捞月亮的,何止李白,还有猴子——还有梦。
此处的月亮,不挂在天上,却镶嵌地上,弯弯的流水,绕来绕去,在草甸上绕成无数的弯月。
谁给她大胆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月亮湾”。月亮升在河湾上,你数数,有几个,无论白天和黑夜,都一样闪光,映在你的心坎上,明亮,清澈。无边无际。
啊,卓玛和阿哥,从神话中飞来,互望川西高原上的几弯河水,不再重返天上,留在了牦牛和羊群身边,又唱歌,又跳舞,又劈柴,又做饭,又洗衣,把个月亮湾搞得歌舞升平,美丽如画,胜过仙境。
诗仙李白,您从当初的醉梦中捞到了当下真实的月亮了吗?
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月亮,原本一体。谁都无法捞去。
在我启程的那一刻,还回眸久看——
猴子也捞不出的月亮湾。
依然呈献给诗人:
一个比想象还美的天堂。
深蓝的天,浅白的云,把一颗自由的心托举在一个宽泛、广阔、舒展的梦里。
草儿黄,风儿轻,隐隐约约的羊群,泼满大地,让人捡不走遗落的诗句。
这就是深思如梦的若尔盖大草原?
她把她的空旷和美丽的极致呈现给我了,看我有如何的反响?
我轻身如风,目光在飘飞的五彩经幡上续读。
健硕的白马,搭上我的“年轻”,纵飞彩云之端。
在鹰之上,有一股力量,让我追赶,
不停的目标,
明白的去向,
被秋天的色彩浸染,五彩斑斓,草地和云间,揉进了我深爱的颜色和无尽向往的表达。
脑际里全是一个“飞”的醒悟。
为现实,也为梦想,自觉成为那只什么时候飞来的鹰,擦过身边的毡房和老阿妈慈祥的目光,向天空中的祥云飞去!
袅袅炊烟,飘香的奶茶、酥软的牛肉,以及阿妈嘴里唱起的快乐歌声,仍像一根情感的长线,拉住我久飞的心。
归来吧,归来吧,
我来到了草原。找到了别样的梦境。那都是灵魂的驱使呀!
深蓝的天,浅白的云,黄黄的草原,黑黑的牦牛,弯弯的河水,这些都是我的诗歌慢慢成长的地方,也是我从深山沟里,爬上另一个高度之后,展现美景的地方!
有一股力量在飞鹰之上,攀爬。
那天早晨,车停塔林,人们都去朝拜去了,我留到车边,什么也不在意。
突然,你走了过来,鼻子和嘴巴被毛巾捂得严严实实,一对眼睛露在外面,右手的转经筒不停地转动,那是一种虔诚的力量在晨光中闪动。
高原的异样,兴奋我的灵智,我用犀利的目光寻觅你身上的特质,尽管什么也看不到,但在我的心里,突然想起灿然开放的雪莲花,她在雪山之巅的美丽。
美的吸引,不仅仅是一种融入,而且深深刻进记忆里了,拿什么也无法抹去。
是她们的舞动给你的生活注入一汪活水,你的目光波光鳞鳞,而我的目光又跑到了你的身上,你从侧面看到了我善意的好奇心了吗?
最具颠覆的一刻,悄悄遛进了我的镜头。
侧面的晨曦,燃烧着多么美好的一个梦。
清晨的黄草上,挂满晶莹的露珠,白云从蓝天上向我们飘来,带给我草原美丽的问候。
借问那些低头吃草的牦牛,你可了解一个城市人深深的眷恋吗?
它无法用语言表达,只好借住两眼深情的凝视,我内心发出无数的羡慕和感慨:我爱广阔的大草原,更爱神奇无比的雄鹰和追赶牛群(羊群)的妹子,她是晨光中飞来的女神,怎能不迷住一个猎奇的诗人呢!
想起灿然的雪莲花,开在深秋的雪山里,不是诗,胜是诗。只一刹那,完成了一生中追求的哲思:
美,原本就客观存在,只要你善于发现,生活就有滋有味。诗意就更加丰富多彩!相信吧,这是真理,写诗的人困顿了,走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能发现和吸收写诗的素材,提炼和创造更多的美来,这是真的!
这片草原,被蓝天白云轻轻覆盖,什么都变轻了,轻得失去重量,仿佛一些感觉,不曾被凝固。
山和牛羊,也在流动,清水一般牵扯疼爱的视线。
这儿,没有特别的诗意流向,也没有强烈的意识流向。秋风让它逐渐苍凉、萎缩。
养育生命的大地,一下变的格外枯黄,枯黄得层次厚重,任何想象都被包裹,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你迈不开脚步,穿不透思想。
慢下来吧,慢下来吧。
望着心中的情人,兴许就是空中飞翔的那只鹰,它把留恋的歌声洒向了你。
澎湃的心潮,昂扬的诗性,从你喉头发出千年不变的韵叹!
她听到了吗?
她脸上的微笑,被阳光包裹,勿需珍视,她也会自然感动。
在那片白云之间。
你的脚步踏上柔软的小草,你的血脉,此刻也在那片白云上寻找一种新的寄托。
展翅的雄鹰呀,金色的大地上有你飞翔的身影划过。正如某册书中的一串着重号,那么醒目,让人惊叹不已!
读这样的文字,读这样的书页,恐怕在你的一生中也没有过几次!
静静的河水弯来拐去拥抱白云,白云也扭来拐去搂抱河水,在视线之外,肯定有个爱你的人在那里!望。正等待你的漫步走去!
你走出了别样的心境。
那群牛羊的眼里,有个陌生的主人,离它们很近。
阳光、大地,在这金色的秋风中,朗读这页从未被翻动的经书!
从废墟上,重新站立,已不是往日的事情。
许多的变故,随着时间的推移,故然淡去,没有原来的本色,留存心中。相反,能从眼前的新中、美中,看到一股新生的力量屹立山间,如梦一样涂上秋的颜色。
我是一个痴梦的人,空着心,让灵魂飘然沉醉。
沉醉于异国他乡的梦里,看一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闲闲散散、稀稀奇奇舞动生命的色彩,仿佛要将沉寂许久又被遗忘的村落从袖口挥之而去。
阳光总是把她迷人的香甜从柔风中细细吹来。并带上沉沉的又十分丰富的恰到好处的不同颜色从眼前飞过!
灵魂,真追赶不上她的律动。只好把底色牢牢抓在手中。再伸手,便可抓着一把新的果实。
就是这样,废墟上的重生,美过往日的苦痛。
我为异国他乡的情调感染。此刻,无话可说,只想着:空着心,让秋天尽情着色。
当然要慢些,一点儿一点儿洇染。为灵魂的空白,涂上绚丽的颜色。
没想到吧!一个独具中法浪漫情调的小镇,从这个深山沟里冒出,牵扯多少情人的心。
她原本就是一首抒情诗,一幅浪漫画,在这个特别的日子,灌醉我的好心情。我偏偏倒倒被她摇醒。
漫步于美丽的洋楼间,阳光、野果、花朵、银杏给我坠满无数的颜色。
我成了一个被秋天包裹的人了。
体内也有一个迷人的“核”。供衣着华丽的人们游来转去地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