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与美的组合:论莎翁笔下的罗马英雄安东尼

2013-08-15 00:46
黄山学院学报 2013年2期
关键词:佩特拉凯撒安东尼

汪 媛

(池州学院 外语系,安徽 池州247000)

引 言

人生大舞台,舞台小世界。在莎士比亚的戏剧天地里,既有国王与小丑,也有鬼魂和女巫;一边是青年男女热烈恋爱,做着青春时代最甜的迷梦,一边是贪婪淫荡、背信弃义、不择手段,一派群魔乱舞景象。诗人创造的众多艺术形象中,其中一类身份尤其独特、格外迷人——他们全副武装、满身披挂,在无情的战斗与厮杀中寻求荣誉,行动上像一位天神,情感上却是一个凡人,在莎翁天才指挥下演绎着有血有肉之人的有情有义的故事,他们就是莎翁笔下的罗马英雄们。

一、“乱世出英雄”——从四大罗马悲剧说起

莎士比亚戏剧分类问题由来已久,他名下的39部戏剧究竟如何分类最为合理,研究界至今无法达成统一。争论虽未解决老问题,却引发了新的思考。

例如,《泰特斯·安德洛尼库斯》、《裘力斯·凯撒》、《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和《科利奥兰纳斯》(以下分别简称为《泰》、《裘》、《安》、《科》)四部悲剧均以罗马帝国历史为题材,明显不同于一般悲剧。有研究者认为,“罗马剧反映了罗马帝国历史,它不能与历史剧完全隔离;另一方面,罗马剧虽长期归属悲剧,但又不同于一般悲剧。罗马剧在莎士比亚戏剧体系中担当着独特的地位,成为历史剧与悲剧创作的转折,标志着莎士比亚创作风格的转变,将其单独分类为‘历史悲剧’也许会是一种合理的尝试”。[1]的确,提及莎翁悲剧,一般总会联系起四大悲剧:哈姆莱特王子的忧郁气质、李尔王的冲天之怒、麦克白的疯魔癫狂、奥瑟罗的嫉妒杀妻,这些早已深入人心。相对而言,中国读者对莎士比亚的罗马悲剧较为陌生,国内相关研究也比较薄弱。其实莎士比亚塑造的泰特斯、凯撒、安东尼、科利奥兰纳斯等罗马英雄个个不同凡响,作为罗马时代的政治风云人物,他们因各自性格缺陷不可避免地从权力的巅峰跌落下来。然而莎翁不以成败论英雄,于剧中充分展现罗马英雄天性的高贵、华美与威仪,赋予其悲剧崇高精神,使之成为力与美的组合。将四部罗马悲剧视为一个整体或许也是一种合理的尝试,“四大罗马悲剧”同样具有深入研究的价值。

美国学者阿兰·布鲁姆与哈瑞·雅法合作完成的《莎士比亚的政治》一书提出:“唯有在罗马,人们能亲眼目睹政治雄心的扩张,其他任何人生目标都无法节制蓬勃的野心”。[2]10四大罗马悲剧恰好印证了中国人的一句俗语——“乱世出英雄”。莎士比亚用一支妙笔,重新还原了与剧本相对应的特定年代,那一时期罗马共和制遭遇前所未有的政治考验,城邦内支持变革派与顽固守旧势力水火不容,冲突至顶点,“是罗马社会大动荡,政治大变乱的时代,是血与火的时代”。[3]在那个“血与火的时代”里,罗马英雄们粉墨登场:泰特斯是罗马重臣,忠心耿耿,为城邦浴血奋战击败哥特人扫清外患;凯撒是罗马柱石,由他结束了城邦内乱成就一统,被尊崇为“罗马之父”;科利奥兰纳斯是真英雄,罗马城邦或战或和几乎凭彼一人意志。和以上三位相比,安东尼似乎更加文韬武略,讲情重义。一方面,对恩主凯撒的拳拳忠心令读者感佩,他勇武刚毅,机智沉着,最终在腓力比决战击溃叛军;另一方面,他与克莉奥佩特拉的旷世之恋更加令读者唏嘘,虽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但二人之间的凄美爱情至今仍给人以美的感受。诚然,安东尼个性中的“阿喀琉斯之踵”让自己走向毁灭。然而,读罢罗马悲剧掩卷叹息之余,读者不禁会产生如下感慨:即便安东尼有这样那样的性格缺陷,难道就会损伤他的悲剧英雄形象吗?四大罗马悲剧中,或许只有安东尼才能真正称为罗马英雄的典范。

莎士比亚在罗马悲剧姊妹篇《裘》与《安》中集中笔墨塑造了罗马英雄安东尼的艺术形象。即是“乱世出英雄”,在具体分析安东尼的艺术形象之前,有必要首先对安东尼所处的“乱世”做出必要交待。《裘》剧采用艺术变形手法,借凯撒遇刺前夜的恶劣天气和恐怖景象来隐喻罗马无比危险的政治气候,“坟墓裂开了口,放鬼魂出来;凶猛的骑士在云端里列队交战,他们的血洒到了圣庙的屋上;战斗的声音在空中震响,人们听见马的嘶鸣、濒死者的呻吟,还有在街道上悲号的鬼魂”。[4]128如此恐怖的景象不免让世人认为“它们都是上天的示意,预兆着将有什么重大的变故的到来”。[4]111同样,《安》剧开篇传来庞贝厄斯反叛的消息,安东尼默念着“无数的变化正在酝酿之中”,[5]15尽管身处与埃及女王的甜蜜热恋中,他也不得不提前告别:“为了时局的需要,我不能不暂时离开这里,可是我的整个心还是继续和你厮守在一起的。内乱的刀剑闪耀在我们意大利全境”。[5]17要言之,《裘》与《安》剧透露出同样凶险颠旋、岌岌可危的政治信号,辩证地看,也正是这样的“乱世”召唤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时势英雄降临。

二、“无情未必真豪杰”——性情英雄安东尼

莎翁罗马悲剧四杰的确都是时代的弄潮儿,在“力”的审美范畴中难分高下,安东尼当然也毫无逊色。他的形象首先出现在《裘》剧。戏剧开始的时候,安东尼还只是凯撒的部将,但随着剧情的深入,安东尼的戏份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重要。正是这个开始仅仅被当成“一个喜欢游乐、放荡、交际和饮宴的人”[4]122却心思缜密、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决胜千里。凯撒遇刺之初,他自度不可能马上组织起复仇力量,于是利用葬礼演说争取民心;一旦时机成熟,立即祭出讨贼兴邦大旗,亲率大军一举将叛军击溃。其后,安东尼的英雄形象再次出现于《安》剧,正如裘克安先生所言:“这是一出英雄与美人的戏。英雄是古罗马后三头同盟中最强的军事政治家马克·安东尼,他当时处于壮年,曾经足智多谋,坚忍不拔,善于陆战,治下慷慨大方”。[6]58据普鲁塔克《希腊罗马名人传》记载,安东尼是希腊神话中的半神英雄赫克里斯 (Hercules) 之子安东的后代,“他的形象、服饰和性格都像赫克里斯:宽额、鹰钩鼻、大胡子、宽袍、松腰带、佩短剑、力大无穷、慷慨、随和、单纯”。[6]62莎士比亚《裘》、《安》二剧的基本素材即来源于《名人传》,在塑造安东尼的英雄形象上与普鲁塔克精神一脉相承。

崇尚文治更重武功的罗马英雄,热切渴望建功立业以追求不朽之名,他们有火热的激情、充盈的生命力、无边的征服欲,看待荣誉高于生命,凡此种种构成了为后世津津乐道的“罗马精神”。然而政治从来不容儿女情长,“在罗马的政治世界里,每个人的心都是紧紧地包裹起来的,是不容许坦露的,就连他们的脸都仿佛套上了面具似的、表情是僵硬的、定型的,和内心的活动是割裂的。”[7]不论是安东尼的恩主凯撒,还是他的敌人勃鲁托斯、凯歇斯,抑或是他的争霸对手屋大维,都呈现为与政治无情相匹配的极端情感冷漠。安东尼则完全不同,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性情英雄。

客观来说,《安》剧较《裘》剧在刻画安东尼性情英雄方面更胜一筹。英国浪漫主义莎评家哈兹里特对莎士比亚戏剧人物的研究独具风骚,他判定《安》剧“是他历史剧中最好的一出……在剧本中,人物像真人一样呼吸、活动、生活。”[8]76如果说安东尼的“力”体现在“谁主罗马”主题层面,那么他的“美”则充分体现在“快乐东方”主题层面。尽管安东尼十分清楚克莉奥佩特拉开始委身于己的真实动机,完全是为了保全弱小的托勒密王朝;但她的多情魅惑令其无法阻挡,只得沉醉于埃及温柔富贵乡,听凭情感在爱情与情欲、欢乐与放荡之间徘徊升降。尽管安东尼明知是克莉奥佩特拉的临战叛逃招致海战惨败,他也疯狂地对着“尼罗河的花蛇”厉声咆哮,但只消心上人的一个妩媚眼神,安东尼便心甘情愿为之赴汤蹈火,死而无憾。这似乎印证了莎士比亚在《仲夏夜之梦》里的判断:“爱情全然是一场疯”;现在,“爱情很少和理智打交道”。悲剧结尾处,“当他俩全都被世俗的力量所击败,面对共同的不幸命运时,他们心灵深处纯真热烈的感情,才毫无阻碍地激扬起来,两颗相爱的心才真正融合相印到一起”。[9]260普鲁塔克在《希腊罗马名人传》中虽为安东尼的毁灭扼腕叹息,但还是在书中把他归入“美色亡身者”行列,基本取否定态度。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普鲁塔克的写作动机是“以史为鉴”,安东尼“不爱江山爱美人”也的确不足效法。然而,莎士比亚的创作则更多着眼的是人性;他不光把安东尼当做一位罗马将领,更是将其视为血气方刚的性情英雄。所以,剧本极力渲染安东尼与克氏双双殉情的凄丽哀婉,不但冲淡读者对二人恋情的道德批判,更其烘托礼赞了安东尼性情英雄、克氏多情女王的艺术形象,从而肯定了安、克二人充满激情与惆怅的旷世恋情。

若只从个人事业高度来看,安东尼不如凯撒;若只从事业成败角度来看,安东尼不如屋大维;但凯撒的铁石心肠,屋大维的老于世故,他们身上共存共通的冷酷冷静个性,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并不足以打动读者。“无情未必真英雄”,唯有因缺陷致败的安东尼散发着迷人的人性光辉,深深感染着阅读他的人。此外,《安》剧还有一个重要剧情非常值得一提:作为安东尼麾下的首席将领,爱诺巴勃斯的行动很好地诠释了安东尼所有的优点与缺陷。因为安东尼受制于克莉奥佩特拉,爱诺巴勃斯料定二人必败。在他离开安东尼投靠新主子后,安东尼非但不计前嫌,反而派人将其所有财物送至身旁。此外,念及他一贯忠心耿耿,追随自己东征西战,屡立奇功,因此还额外送上许多赏赐。安东尼以德报怨,令爱诺巴勃斯追悔莫及,羞愧难当,他痛斥自己“是这世上唯一的小人,最是卑鄙无耻”,[5]95自忖再也无颜面对旧主,于是拔剑自刎。辩证地看,爱诺巴勃斯的叛离,是因为他看到了安东尼的弱点,要成就大业就不能太过儿女情长;爱诺巴勃斯的自杀,是因为他感受到安东尼的光辉,为成就大业只认功利完全不顾情感,这样的人生了无生趣。安东尼与生俱来的正直豪爽、英雄古风、人情羁绊、温柔心肠,使其在与人性情感干瘪、阴谋城府满怀的屋大维争霸时宿命式地落于下风;然而,安东尼在失败毁灭途中放射出的人性光芒如流星划破夜幕般夺目,短暂易逝又无比绚烂。让人思索回味的是“莎氏不得不面对无情的政治事实,所以他一方面哀叹‘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命运,悲悯英雄沦为失败者的结局,另一方面又赞美安东尼与克氏的男欢女爱,讴歌这一爱情故事所体现出来的人性本色”。[10]这样的剧情安排和这样的创作用心,不正是莎士比亚对安东尼性情英雄品格的至高礼赞吗?

三、“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悲剧英雄安东尼

诗人顾城曾赠送给他的朋友尚德兰女士(Chantal Chen-Andro)两幅字画,其中一幅写的是“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这句诗其实也可以拿来作为罗马英雄安东尼的人生写照。莎士比亚笔下的安东尼,既是一位君临罗马的伟大统帅,又是一个无限忠臣女主人的浪漫骑士。他既是战神的化身,又是爱神的信徒。虽然,两相冲突的结局必然导致自身毁灭,但真正的悲剧是意识到却无法扫除的障碍。人与神根本的区别是人终究难免一死,即使是安东尼这样的英雄;但安东尼自是不凡,活得高贵优雅,爱恨俱烈,用行动证明人的价值、风度和威仪,最终成为富于人格魅力的悲剧英雄,很好地将人性的“力”与“美”统一起来。

戏剧家都明白一条朴素的艺术原理:要想赞美一个角色,千万不要让他自己自卖自夸,可以让别的角色替他说话,最好是借他的敌人之口表达。于是我们看到,深谙个中三昧的戏剧天才莎士比亚将这条艺术原理发挥到淋漓尽致。安东尼的离世令克莉奥佩特拉欲哭无泪,她咒骂着命运和人世,“这寂寞的世上没有你,就像个猪圈一样。”[5]111更具说服力的是,当命运终结了安东尼和屋大维的争斗,就连安东尼的仇敌,铁石心肠的屋大维也透露出些许悲悼之音,“半个世界也跟着他的名字同归于尽了……我们是无法并立的。可是让我用真诚的血泪哀恸你——你、我的同伴、我的一切事业的竞争者……”。[5]114-115还是同为敌人的阿格立巴一语中的,道出安东尼悲剧实质:“可是神啊,你们一定要给我们一些缺点,才使我们成为人类”。[5]114悲剧英雄安东尼失掉了生命,却赢得了包括恋人和敌人的共同赞赏。

朱光潜先生说,“写实主义与悲剧精神是不相容的。”[11]34安东尼波澜壮阔的一生被搬上舞台后,即便连他的个人失败也被诗意化了:“悲剧中可怖的东西必须用艺术的力量去加以克制,使之改观,使它只剩下美和壮丽”。[11]35的确,安东尼在普鲁塔克的传记里只是个周幽王式的昏聩人物,可到了莎士比亚悲剧中,他却被“改观”为天底下最浪漫痴情的骑士。在史学话语中,安东尼是一个遭到批判的历史人物;在悲剧诗学话语中,他却是一个“美和壮丽”的典型。莎士比亚早期曾写过一首充满浪漫激情的长诗《维纳斯与阿都尼》,诗中高扬着真挚的爱恋和旺盛的情欲,奏响了一出“凤求凰”的青春恋歌。《安》剧是安东尼与埃及女王的爱情“欢乐颂”,二人执着畅饮人生醇美的“爱欲”甘露,情感地、诗意地演绎了一曲“鸾凤和鸣”。无论诗歌还是戏剧,及时行乐、莫负青春,原本就是莎翁艺术创造的主旋律,正如唐代无名氏诗中所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如果说莎士比亚否定了阿都尼的不解风情肯定维纳斯的真挚缠绵, 那么作为对比,莎士比亚在《安》剧里,充分肯定了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二人之间情投意合的激情相恋,尤其是安东尼在埃及宫廷中找回尘封已久的高贵天性。这是怎样的爱恋啊! 还能找到比安东尼更伟大的情人吗?这是怎样的迷狂啊! 还能找到比克莉奥佩特拉更妩媚的女性吗?无怪乎凯撒的妹妹锁不住安东尼的心,像是对着爱神祷告,安东尼默念着:“我的快乐是在东方”;[5]38无怪乎在安东尼死后,已被爱情宠坏了的埃及女王再不愿流连人世间,她沉吟着他们之间的爱情:“像香膏一样甜蜜,像微风一样轻柔”,[5]128即刻追随情人而去。

需要强调的是:悲剧不是惨剧,悲剧不是中国的“苦情戏”。在尼采看来,悲剧是日神冲动与酒神冲动协同作用的产物,他在《悲剧的诞生》中断言:“戏剧是酒神认识和酒神作用的日神式的感性化”。[12]33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的旺盛情欲、甜美爱情是二人共同营造出来的一场华丽的人生美梦。毕竟,美化生活,让人爱恋人生是日神冲动的真谛。然而,人生的本质是痛苦的,不回避人生苦痛直面人生,将个人生命与宇宙意志沟通契合才是酒神冲动的要义。剧中,安东尼战斗过,恋爱过,历经了生命的巅峰与深渊,历经了梦与醉的终极体验。梦开始的时候,他有滋有味地梦着;梦醒时分,不留遗憾。人生的甘露和苦酒,他一一尝遍,有强健的意志支撑,无论顺境逆境,欢乐苦痛,他坦然接受,毫无颓唐。莎翁笔下的安东尼之所以能如此美轮美奂,光彩夺目,正由于莎士比亚那双激情、智慧、充溢人性关怀的柔情之眼,发现了平庸琐屑背后的人性光芒,给平淡无奇的人生增添了一抹美丽动人的亮色。

结 语

往事越千年,罗马帝国的庞大身影早已逝去,埃及法罗斯岛灯塔仍在,昔日罗马英雄安在哉?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对这样的情侣,历史也再不会产生安东尼这样的“力与美的组合”。拥有理性的屋大维战胜了感性存在的安东尼,然而英雄从来不以成败论,莎士比亚笔下的罗马英雄安东尼已经不朽,他的名字连同他的故事也将会被代代传颂。

[1]胡程.论罗马剧在莎翁戏剧创作体系中的独特地位——以《裘力斯·凯撒》为例[J].池州学院学报,2010(2).

[2]阿兰·布鲁姆,哈瑞·雅法.莎士比亚的政治[M].潘望,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

[3]房宪.凯撒与专制[J].世界历史,1987(5).

[4]威廉·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全集:五[M].朱生豪,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

[5]威廉·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全集:六[M].朱生豪,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

[6]裘克安.莎士比亚译介文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

[7]方平.无情最可怕,纵情胜无情——介绍悲剧《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J].名作欣赏,1984(5).

[8]威廉·哈兹里特.莎士比亚戏剧中的人物[M].顾钧,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9]王维昌.莎士比亚研究[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1999.

[10]杨玉珍.《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主题新释[J].中州大学学报,2000(2).

[11]朱光潜.悲剧心理学——各种悲剧快感理论的批判研究[M].张隆溪,译.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9.

[12]尼采.悲剧的诞生——尼采美学论文选[M].周国平,译.北京:三联书店,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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