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非公立医院发展现状、问题与对策研究

王秋宇， 张铎， 张丽伟， 徐凤

自200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1］发布以来，为了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举办医疗机构，国务院办公厅又转发了多部委联合签署的《关于进一步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举办医疗机构意见的通知》［2］，社会资本举办非公立医疗机构迎来了快速发展的良好契机。本文提到的非公立医院是指所有社会资本参与投资举办的医院，包括个体、私营、股份制、股份合作制、中外合资合作及其他形式的社会资本举办的医院，不包括政府办的公立医院和非政府办的公立医院（例如军队医院、国有企业医院）。

1 资料与方法

本研究使用《2010年北京市卫生工作统计资料》中的相关数据，在Eecel工作表中进行比率计算、排序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截至2010年，北京市共有非公立医院291家，数量占全市医院总数的52.9%，高于全国同期比例。编制床位总数13 731张，实有病床总数14 764张，分别占到北京市总量的16.1%和17.2%。在非公立医疗机构中工作的执业（助理）医师有6 312人，占全市执业（助理）医师总数的14.6%，注册护士6 357人，占全市注册护士总数的11.7%。由此可见，虽然非公立医院的数量在北京市医疗市场上占有半壁江山，但所占医疗资源的市场份额比较小，无论是床位数还是医师、护士的数量都不足20%。

2.1 非公立医院的性质和类型

①截至2010年底，北京市的非公立医院中有180家注册为营利性医院，约占总数的62%，注册为非营利性医院的有111家，约占总数的38%。其中，东城、朝阳、海淀、大兴4区的非公立医院以营利性医院为主，占比均超过70%；西城、门头沟两区的非公立医院则以非营利性医院为主。②北京市非公立医院中有150家综合医院，63家中医医院（含中医、中西医结合、民族医院），79家专科医院。在专科医院中，非公立医院的专科特色主要集中在眼科、整形美容科、妇产科、骨科、肿瘤科以及康复科上。但儿科、皮肤病专科、精神科以及老年病、临终关怀这类专科医院数量非常有限，每类专科医院仅有1～2家。

2.2 非公立医院的地域分布和规模

2.2.1 非公立医院的地域分布现状 北京市共有16个行政区县，非公立医院的数量及其医疗资源的分布极不平衡，表现在：①城区与郊区县相比，非公立医院的发展很不平衡。城区内，常驻人口较多的行政区域里聚集的非公立医院数量较多，郊区县数量相对很少。其中，非公立医院数量最多的是朝阳区（84家），其次是丰台区（39家）和海淀区（33家）。怀柔、密云、顺义、通州、平谷的非公立医院数量都不足10家，延庆甚至没有非公立医院。②在近郊区县中，非公立医院的发展也很不平衡。在昌平、顺义、通州和大兴4个近郊区县中，昌平区非公立医院发展得最好，无论是机构数量还是医疗资源都排在全市的前列，仅次于朝阳、海淀和丰台；大兴区排在中游；而顺义和通州两区非公立医院的发展却相对滞后，与当地的人口规模、经济发展水平极不相称。③行政区域内三级医院的数量及其与非公立医院的关系对非公立医院的区域分布有一定的影响。例如，虽然西城区常驻人口在全市排在第3位，但由于辖区内三级医院的数量最多，且与非公立医院构成竞争关系，所以西城区的非公立医院数量及医疗资源仅排在中游。相比之下，地处北京远郊的门头沟区常驻人口数量最少，辖区内只有一家三级公立医院，但该三级医院与辖区内多家非公立医院合作，带动了当地非公立医院的发展，所以门头沟区的非公立医院数量及其占有的医疗资源数量（尤其是实有床位数）在全市范围内排在中上水平。

2.2.2 非公立医院的规模现状 ①按实有床位规模分类统计，目前北京市非公立医院规模普遍较小，实有床位低于50张床的医院占到总量的71.82%，其中，东城区有92%的非公立医院的床位规模低于50张床，一般是20张左右。低于100张床的医院占到总量的90%。超过100张床的医院仅有30家，约占总量的10%，主要集中在朝阳区、丰台区、海淀区和门头沟区。其中，只有北京燕化医院实有床位数超过500张。尚没有一家非公立医院的实有床位数超过1 000张。②按医院级别分类统计，目前非公立医院中有92%是一级医院，二级医院的数量只有9家，三级医院只有房山区的北京燕化医院。由此可见，北京市非公立医院的级别较低，规模以小型医院为主。

2.3 非公立医院的运营效率

2.3.1 非公立医院医疗资源利用现状 通过对190家非公立医院病床使用情况的调查，我们发现，病床使用率不足50%的医院有122家，占到总数的64%，说明目前超过半数的非公立医院医疗资源有闲置的现象。开放的病床能够合理利用的（病床使用率超过85%）仅占15%，病床能够饱和运行的更是凤毛麟角（占比2.63%）。见表1。此外，通过对病床使用率排名前10位的非公立医院的分析，我们发现：①在这10家运营效率较高的非公立医院中，注册为营利性的有5家，注册为非营利性的有5家。不同经济性质的非公立医院平分秋色。②非公立医院的医疗资源能得到充分利用的全部是具有中医或者某一专科特色的医院。例如，病床使用率最高的是北京丰台区的广济医院（病床使用率137.35%），其以骨科、儿科为诊疗特色，北京道培医院擅长造血干细胞移植。③虽然以老年病护理、临终关怀为专科特色的非公立医院数量很少，但从目前病床使用率上可以看出，医疗资源的运营效率还是相当高的。以北京香山医院为例，该院是以老年病、各种心脑血管病的护理、肿瘤晚期的护理为特色的营利性医院，仅有的30张病床已经全部满负荷运转。未来随着社会人口老龄化的不断发展，以老年病护理、临终关怀为特色的医疗服务需求也会不断上升，非公立医院在该领域的发展也将大有作为。

表1 北京市部分非公立医院病床使用率统计表 n，%

2.3.2 非公立医院人员效率分析 通过对每名医师年均业务收入排名前10位的非公立医院调查分析，我们发现：①以美容专科为特色的医院人员效率普遍较高，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北京地区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美容整形医疗服务的需求在不断提升，未来该市场也将有更大的发展空间；②随着独生子女一代逐渐成为父母，他们中部分有更好经济基础的夫妇在生育子女时也会选择服务更好的外资或合资医院，所以有2家一级营利性的妇儿专科医院人员效率都位居前列；③以眼科、肿瘤科为特色，治疗中需要进行手术的专科医院往往人员效率较高。

3 对策与建议

3.1 政府需进一步明确非公立医院的市场定位，扫清非公立医院未来发展的政策迷雾

要改变非公立医院发展缓慢的现状，在制定一系列倡导公平竞争的政策前［3］，卫生主管部门还需首先明确非公立医院的市场定位，需要明确：“医疗服务市场中，非公立医院到底是公立医院的补充，还是与公立医院平分秋色的竞争对手”，否则任何社会资本的进入都必然顾虑重重。

3.2 通过区域卫生规划，合理引导非公立医院的布局

卫生主管部门需要进一步做实区域卫生规划，尤其是通过完善信息系统，准确、及时、全面地掌握区域内非公立医院的设置、规模、人员变更等情况，通过制定相关扶持政策，鼓励非公立医院在边远山区设点执业，以解决目前非公立医院集中扎堆在城区、规模小、竞争力弱的局面。

3.3 吸引人才、改善技术水平，做强非公立医院

随着北京市医生多点执业的试行，以及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高级医师退休，非公立医院可以制定灵活的人才策略吸引这些高级人才加盟，从而改善技术水平，提高非公立医院的核心竞争力。从人力资源战略上讲，对不同层次的人才实施不同的人才战略。对于学科带头人、科室主任等高技术人才，建议还是先聘任已经退休的专家或公立医院的兼职人员，待学科发展起来，基础团队和患者群体形成后，再实现对这类人才的自我拥有，这样可以降低医院开办之初的风险和成本；对于一般的医生、护士、管理人员，在薪酬激励方面要做到物质与精神奖励的平衡、现金奖励与股票期权奖励的平衡，做到事业发展留人、待遇留人、情感留人，稳定执业团队，打造非公立医院的信誉和品牌优势［4-5］。

3.4 创新融资模式，破解非公立医院融资瓶颈，做大非公立医院

非金融性社会资本举办医院最大的瓶颈是融资难。由于其自身资金规模有限，取得银行贷款的门槛也高，所以在较高的税负下生存困难，不得已注册为非营利性医院，或是以诱导消费的不正当手段提高投资的回报率，但是也只能在公立医院林立的医疗市场中勉强求生［6-7］。相比之下，创新融资模式，引入保险公司这类金融性的社会资本进入是一种有益的尝试。保险公司是金融机构，其自身拥有融资平台，资金雄厚，而且保险公司本身可以提供担保业务，这样就可解决从银行贷款的难题，从而发挥财务杠杆效应。一般而言，经过3年的运转，非公立医院的税前资本收益率可以达到10%左右。如果保险公司拟建立一家500张床位中等规模的医院，初期固定资产（含土地、房屋、设备等）的投资规模按1 000万元／张床计算，投资需要50亿元。如果保险公司只投入20亿元，另外30亿元以保险公司担保的方式从银行贷入，贷款利率是6%。如果税前投资收益率是10%，那么扣除借款利息后，投资者的权益资本回报率为16%，这样即使面临各项税负，注册为营利性医院对于投资者而言也是有利可图的，从而从根本上保证非公立医院的投资资本可以正当回收，使其走上正当、健康的发展途径。

［1］ 国务院.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中发［2009］6号［R］.北京：国务院，2009-03-17.

［2］ 国务院.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发展改革委卫生部等部门关于进一步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举办医疗机构的意见的通知，国发（2010）58号）［R］.北京.国务院，2010-11-26.

［3］ 王小兵，王芳.我国民营医院发展述评［J］.医学与社会，2005，18（2）：62-63.

［4］ 陈良侠.我国非公有医院的策略研究［D］.武汉：华中科技大学，2010.

［5］ 郭蕊.对当前民营医院改革进展及相关问题的认知分析——部分民营医院院长的定性研究［J］.中国医院，2011，（15）12：75-77.

［6］ 肖源，张亮.温州市民营医院发展存在的问题及对策［J］.中国社会医学杂志，2008，25（2）：56-59.

［7］ 刘洋，王磊，刘暄.民间资本办医影响因素探讨［J］.卫生经济研究，2011，6（288）：1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