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小视群众监督的威力

勿小视群众监督的威力

试论五条反腐防线之

十八大以来，国家的行政风格大变。其中重要变化之一是“拉清单”。即把计划做的事情拉上清单。由谁承办，什么时间完成，写得明明白白。这本身就是对人民群众有交代，有担当。政府部门、公务人员必须主动接受群众监督，把自己的行政作为放到太阳底下晒。如三公经费以及一切预算、拨款等都能当众公布，让群众了解，而且要公布得越详细越好。如果我们的各级政府部门，各级干部都能学学中央，对于自己的工作和应该让群众知情的事情都“拉清单”，放到太阳底下晒，那么反腐的形势就会大有改观。

□陈耀辉

对于反腐来说，真正有效的“天网”还是群众监督。群众监督好比晒太阳，可以杀菌、消毒、通风、防霉。一个人缺钙不行，可是要想防止缺钙，光吃钙片也不行，必须晒太阳，获得维生素D，在维D的作用下，才能吸收钙，这是卫生学常识，反腐也与此相似。为了反腐败，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思想教育，可是，单纯的思想教育他不接受，必须通过群众监督，群众批评，使之端正态度，才能虚心接受教育，改过从善。要想发挥群众监督的积极作用，最重要的是，政府部门、公务人员必须主动接受群众监督，即主动把自己的行政作为放到太阳底下晒。如三公经费以及一切预算、拨款等都要当众公布，让群众了解，而且要公布得越详细越好。据香港媒体报道，香港廉政公署公布香港特首的公务开支精确到几角几分。我们还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

其实，认不认真是想不想做的分水岭。不认真就是不想做。如果真想做，而且想做好，怎么可能不认真呢？最近，有的地方处级以上干部开始申报财产，这是反腐新政，是非常敏感，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真想做，那么就应该坐下来，认真研究申报范围，申报办法，监督程序等等。形成初步意见后，还要征求群众意见，请示有关领导，不断修改，力求完善。在正式执行之前，还要先行试点取得经验，如此等等，这才是认真的态度。可是近据报载，广东某地某国企下发的房产登记表可以填写的空格只有三到四行。那么，如果有五套房产怎么填呢？此外，关于直系亲属的财产状况也无具体填写要求。员工请示领导，领导回答得更干脆：“不知道怎么填干脆就填一处。”如果都抱这种态度，那么群众监督就是一句空话。

关于接受群众监督、接受群众批评之类的话，我们已经讲了几十年，并非自今日始。可是至今收效甚微。原因何在？原因就是不认真，再进一步说就是不想这样做，不想让群众监督。说实话，谁愿意让别人监督呢？别说是群众，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主管领导，如果三天两头监督自己，也会招人烦。有的人甚至会勃然大怒：“怎么？不信任我咋的？”但是，古今中外无数的行政经验告诉我们，群众监督是最有效的反腐办法。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您老就忍一忍吧！”不要说谁不信任谁，是“仆人”向“主人”报账，应该的。我们不要忘了谁是“大小王”。说得严重些，是否愿意接受群众监督，实际是对人民主体地位的态度问题，我们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广东的教训还启发我们，关于群众监督的具体办法、具体内容，最好让群众参加意见，给群众发言权。如果让群众来设计这个表格，那么，即使这个群众是“弱智”，他也不会只留四个格。起码会加上一句：“填不下请自制表格附后。”现在都讲“打老虎”，如果让“老虎”设计财产登记表，那不等于“与虎谋皮”吗？让“官员”推动群众监督的进程，也与此相仿。“监督”等于取消他们的某些特权，这个过程，肯定会有痛苦，不像赶庙会那样让人心情愉快，迫不及待。比如“财产登记”，大约十几年前就开始说了，在有些地方甚至开始试点了。但是填上一张表之后，就再无下文。原因就在于此。这个问题不解决，任何所谓“群众监督”都难以落实。

十八大以来，国家的行政风格大变。其中重要变化之一是“拉清单”，即把计划做的事情拉上清单。由谁承办，什么时间完成，写得明明白白。这本身就是对人民群众有交代，有担当，就是准备接受群众监督。如果我们的各级政府部门，各级干部都能学学中央，对于自己的工作和应该让群众知情的事情“拉清单”，放到太阳底下晒，那么反腐的形势就会大有改观。

以上，头两道防线都具有惩戒的性质，目的是使干部不敢贪腐。但是历史经验证明，单纯的严刑峻法不足以治贪。明朝朱元璋用极端残忍的手段惩治贪官，甚至把贪官活剥皮，楦上草，制成标本，放到衙门穿堂，让官员一进门就看得到。这种手段可谓空前绝后，只有朱元璋才能干得出来。可是整个明朝一代，贪官并没有绝迹。群众监督则是把着眼点放在防止腐败上，使干部不能贪，这要比事后惩办好得多。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损失。

据报载，湖南郴州市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原主任李树彪，手中掌握六亿元住房公积金。由于缺乏监督，他从银行套取公款一亿元，用于赌博挥霍，造成经济损失近八千万元。试想，如果有足够的监督机制，那么，别说八千万，就是八千元他都休想套到手。亿元巨款，竟然放心地让他一个人管，这种粗放的管理状态，主管领导难辞其咎。

但是如上所说，群众监督必须与法制与纪检结合起来，才能彼此互补，发挥更大威力。如果光监督不处理，光“晒太阳”不查办，那么，群众监督的积极性就会受挫伤。事实上现在很多贪官不用群众监督，自己已经把贪腐劣迹主动放到大街上晒了。比如，有的干部有几十套房产，在大街上摆着。这不是自己在晒吗？为什么没有人问：你这些房产是怎么来的？所以，说到底，反腐要真正有人“反”才行。光有群众监督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作者系吉林省白山市副市长）

「链接」

2009年1月，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湖南省郴州市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原主任李树彪以贪污罪和挪用公款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在这个号称“全国住房公积金第一案”里，检察机关通过立案侦查发现，李树彪利用职务便利，擅自调度挪用公积金存款，非法获取并占用贷款1.1亿元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