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铁工场（十二）

周莲珊

拨来可西昨晚来约我去他父亲的工场参观，今天上午，父亲就领我到拨来可西父亲的工场去。

进了工场大门，我看见拨来可西坐在瓦砖堆上，把书本摆在膝上正用功呢！他一见我们，立刻起身招呼。工场很宽大，里面到处都是炭和灰，还有各式各样的锤子、镊子、铁棒及旧铁等类似的东西。屋子的一隅燃着小小的炉子，有一少年在使劲拉风箱。拨来可西的父亲——一个中年铁匠，站在铁砧面前，另一年轻的汉子正把铁棒插入旺旺的火炉中。

拨来可西的父亲一见我们，立刻走上前来，取了帽子，微笑着说：“难得你们过来，这位就是送玩具火车的哥们儿……是想看看我的工作吧？等会就做给你看。”他以前的那种慑人的神气，凶恶的眼光，已经都没有了。

年轻的汉子从炉火中取出赤红的铁棒，铁匠就迅速将它按在砧上锤打起来。看样子，正在锻造的是栏杆上的装饰花瓣。只见他们将铁棒各方位移动，用大大的铁锤各方锤打。一会儿，那铁棒就弯成花瓣模样。我对他们精湛的技术和纯熟的手法，真心佩服。拨来可西很得意地看着我们，好像在说：“看，我的父亲真能干啊！”

一件装饰花瓣完成后，铁匠用镊子夹着给我们看：“哥们儿，如何？你可知道做法了吗？”说着把它安放在一旁，另取新的铁棒插入炉里……

“做得真好！”我父亲说，“你如此劳动，已恢复了从前的元气吧？”

铁匠涨红了脸，拭着汗：“已能像从前一样一心一意地劳动了。我能改好，你说是谁的功劳呀？”

父亲似乎一时没有领会铁匠的问话，一脸茫然地望着铁匠。

铁匠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儿子：“全托这家伙的福，我这个做父亲的只管自己喝酒，像对待狗一样地虐待他，可他却用功把父亲的名誉恢复了。我看见那奖牌的时候，可震惊了——喂，小家伙，过来给你父亲看看！”

拨来可西跑到他父亲身旁。铁匠将儿子抱到铁砧上，拉着他的双手说：“喂，你这家伙，还不帮你父亲擦一下脸吗？”

拨来可西吻了吻父亲墨黑的脸。

“好！”铁匠说着把儿子从砧上抱下。

“这真是太好啦，拨来可西！”我父亲也非常高兴。

下午，我们辞别了拨来可西父子。出了工场，拨来可西追了过来，对我说了句“对不起”后，将一束小钉子塞入我的口袋。我约拨来可西于“谢肉节”再到我家里来玩。

路上，父亲对我说：“你把那可爱的玩具火车给了拨来可西，其实，那玩具火车即使是用黄金制成的，里面装满了珍珠，可这些对于拨来可西的孝行来说，还是很轻微的赠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