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语类解》的成书及结构探析

2014-03-20 22:05朴香玉
文教资料 2014年28期
关键词:朝鲜语语类译语

朴香玉

(通化师范学院 外语学院,吉林 通化 134002)

《译语类解》的成书及结构探析

朴香玉

(通化师范学院 外语学院,吉林 通化 134002)

作为中国语言参考用书的汉语词汇集,17世纪末朝鲜司译院刊行的《译语类解》既是研究17世纪汉语的重要资料,又是以实际对话为目的的学习用书。与其他文献相比,《译语类解》更能反映当时语言的应用特点,在语用学上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目前,国外学界对译语类的译学书研究卓有成效,对《译语类解》的研究却明显不够,国内对其编撰、版本、结构及对译方式的研究也尚属空白,本文试作探析,以抛砖引玉。

《译语类解》 成书 版本 结构

17世纪末至18世纪中叶长达80余年间,主管朝鲜时代外交翻译业务的司译院,刊行的译学书中“类解”类的书有四种,分别为司译院设置的四学:汉学,青学,蒙学,伪学中的《译语类解》、《同文类解》、《蒙语类解》、《伪语类解》。四学类解书中最先问世的《译语类解》,是17世纪刊行的汉语词汇集,记录了汉语词汇的发音和含义,为汉语的学习参考所编,是研究当时汉语的重要资料。本文将对《译语类解》的成书及结构进行初步探析。

一、《译语类解》的成书

《译语类解》是肃宗16年(1690年)司译院刊行的汉语学习用词汇集。“类解”是指将词语按照天文、时令、气候、地理等分门别类并进行解释的。

现传《译语类解》没有序或跋,依照书本身很难了解有关刊行的人员、年代等,好在《通文馆志》(1720年)卷8什物条《译语类解》题下有相关资料,可以推测大体内容。其内容为“康熙壬戌老峯閔相國令院官,愼以行·金敬俊·金指南質問於漢人文可尙,鄭先甲修正。至庚午令院官鄭昌周,尹之興,趙得賢捐財刊板”[1]。

补篇在《译语类解》刊行85年后出版,《通文馆志》卷8什物条《译语类解补版》注中有关于此书的记录。根据记录可知英祖51年(1775)司译院训上金弘喆编撰了补篇。并且从《译语类解补》金弘喆的跋文可知更详细的编撰经过。“物類有萬,方言不一,以我人而習華語者,苟未能周知而徧解,宜有所齟齬而扞格,此《譯語類解》之所由作也,而先大父實編成之,其爲書殆數千言,分門彙類織悉精博,寔華言之莊嶽也,但是書行且將百年,不無古今之殊時用之闕。蘇山金相國莅院時,命不侫小人補其遺,不佞非敢曰述先,唯承命是圖,採摭蒐輯,按放舊例,另爲一卷,又凡若干言,名曰《譯語類解補》,書旣成,今都提擧金相國仍命刊行。(中略)乙未夏岑城金弘喆識。”[2]此跋文阐明了编撰、修改《译语类解补》的经过,即编撰《译语类解》近100年,语言上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任职都提举金相国来司译院时,他的爷爷曾经命令他补充纰漏的部分。《译语类解补》最后一张末尾附有“原百廾四葉作六十六板,補六十三葉作三十二板”,由此可推知刊行补篇时已经把上下卷和补卷放在了一册上。《译语类解》和《译语类解补》在汉字的发音标记上没有差异,但在朝鲜语标记上前者看不到口盖音化的例子,而后者体现了口盖音化,这反映了85年来的语言变化。

《译语类解》一类的汉语词汇集初次编撰的时间已无法考究,很多学者推测,本书最初编撰时收集了汉语口语词汇,并取材于明代或清代的词汇集,而文献上并无记载,但至少能证明《译语类解》不是以中国刊行的书为底本编纂,而是朝鲜朝译官们单独编制的。中国明清时期词汇集的分类第一项大体是“天、日、月”等单字形,而朝鲜朝类解书上是“天道、日头、月儿”等口语自立形式,这一点表明二者有一定的差异。

二、《译语类解》的版本

大部分类解类译学书现存版本很少,但《译语类解》却在韩国及其他国家有不少版本。这也许是由于《译语类解》曾用于科举考试而多次印出的缘故。韩国国会图书馆所记载的现存国内外《译语类解》的收藏所有奎章阁、韩国天主教会社研究所、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首尔大学图书馆、日本东洋文库、巴黎东阳语学校图书馆、金泽庄三郎、藏书阁、李能雨、国史编撰委员会、延世大学、三木营、高丽大学(下册)、金恒奎(下册)、赵允济(下册)、成均馆大学(补卷)、涧松美术馆(补卷)。此外,日本国会图书馆附属东洋文库收藏一套,东京大学小仓文库三套,京都大学两套。

根据奎章阁韩国学研究院调查,现存《译语类解》是木版本、五针眼订法装订的书,分类在子部译学类。并且《译语类解》的编撰者为金敬俊等,《译语类解补》的编撰者为金弘喆等,刊行者为“未详”或司译院。版心是白口上下内向花纹鱼尾,上鱼尾下有版心题“译语类解”和卷次,下鱼尾下标有章次。《译语类解补》大体上和上下册相同,上下内向三叶花纹鱼尾,版心的上象鼻上有部门名,卷末有金弘喆的跋文。

《译语类解》的影印本有影印古图书本的亚细亚文化社(1974)、大提阁(1986)影印本和上册影印奎章阁、下·补卷影印古图书本的弘文阁影印本。现在奎章阁的奎章阁图书、一般古图书、文库图书中收藏《译语类解》的完本4部,零本1部,内容和体裁相同,但混淆着至少两种不同的版本。分别为版心的花纹鱼尾是2叶的版本和3叶的版本,2叶版要比3叶版字形和印刷状态良好。并且手抄本收藏在“国立中央图书馆”两本,小仓文库一本。

比较《译语类解》(肃宗16年刊行,叫肃宗本)和《译语类解补》(英祖51年刊行,叫应祖本)的版式,肃宗本笔画粗细不同,偏斜,有刀刻的痕迹;英祖本笔画大体上均匀,字体竖比横长。并且肃宗本的鱼尾是内向三叶,英祖本是内向二叶。关于三叶本和二叶本刊行的时间先后有两种分歧,李基文(1974)、郑光(1991)、弘允标(1995)认为二叶本在先,安美京(1989)、延奎东(1995)认为三叶本在先,我很赞同延奎东的看法,可以参看延奎东(1995),有详尽的说明。

三、《译语类解》的结构

《译语类解》作为汉语词汇集,它能成为研究近代朝鲜语词汇体系的原因是在于它的编撰结构。因为所有词语项目结构都是由汉语和与之相对应的朝鲜语词语或说明句的对译结构构成的。

上卷天文、时令、气候、地理、宫阙等43部类中收录了2623项,下卷珍珠、蚕桑、织造、裁缝等19部类中收录了2068项,补卷里天文补、时令补等与上下卷相同的62个部类中收录了2298项词汇。下卷的最后一个部类是琐说 (杂语的意思)类,根据字数分成了“二字类”、“三字类”、“四字类”,补卷的最后一类也是琐说类,也分成了2-4字类。

《译语类解》格式特点是将10列分为上下两段,各段收录一个词汇,每个词汇有汉字标记的汉语,汉字下两侧则用朝鲜语标记了汉语发音,朝鲜语后标上“○”,下面用朝鲜语释义。

《译语类解》在每一词条汉语词汇下用朝鲜语标出两种汉语发音,是在崔世珍的 《翻译老乞大·朴通事》(1515年左右)之后司译院汉学书中标记汉语音的常见的方式。《译语类解》的汉语音标记与《老乞大谚解》(1670)基本一致,汉字下左右两侧的汉字音中左侧音是规范性质的韵书音标记,大体上记录了《洪武正韵译训》的俗音,右侧音则是用汉语学习者易理解的一般字体“国俗撰字之法”所记录。

词汇项目的对译方式分成了五种类型进行了考查。第一种是对译语用纯朝鲜语记录的情况,属于这类的词汇数有1695个,占全部数量的64%,因此可以推测当时在词汇的对译方式上采用了以使用朝鲜语为原则的方式。第二种是对译语用“上仝”来标记,如“日头”下面解释为“太阳○上仝”。一个朝鲜语词汇的解释中有两个以上的汉语同义词对应,说明当时可借入汉字的资源十分丰富,这一类的词汇共397个,占总量的14%。第三种是朝鲜语固有词和汉语词共同使用对译的类型,共有319个,占13%。这一类的词汇在对译词或词条上加上“通称、俗称、俗音、或呼、或曰、一云”等附言说明。第四种与词条的汉字不一样,但也使用汉字对译的类型,说明词条的汉字在当时人们很难理解,所以用当时使用的其他汉字解释,这一类词汇共130个,占5%。第五种是词条本身直接充当对译词的情况,一个汉字用“l”,两个汉字用“l l”来表示,词条在朝鲜语中不做名词而只做动词或形容词时用“l l--”来表示,这一类词汇大约112个,占4%。

作为17世纪汉语应用最重要的研究资料之一,《译语类解》的学术研究价值毋庸置疑,对于《译语类解》的研究显然是必要的。国外学界对译语类的译学书研究卓有成效,而对《译语类解》的研究却明显有限,通过对《译语类解》编撰、版本、结构及对译方式的探析,应该有抛砖引玉的价值意义。

[1]李基文.譯語類解解题.韩国:亚细亚文化社,1974.

[2]梁伍镇.关于早期中国语辞典的种类和特征.韩国:中国学报,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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