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与“东阳兵变”

2014-04-10 11:10丁国祥
苏州教育学院学报 2014年6期
关键词:明王朝东阳

丁国祥

(苏州科技学院 中文系,江苏 苏州 215009)

陈子龙与“东阳兵变”

丁国祥

(苏州科技学院 中文系,江苏 苏州 215009)

东阳“许都事件”是晚明风雨飘摇时期最不该发生的事件,然而它却发生了,并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陈子龙是处置东阳兵变的关键人物。孤立地看,“许都事件”只是偶然发生的地方事件;立体审视,则与晚明的社会政治有着密切的关系,具有明显的多棱镜效应,折射出晚明社会的诸多问题,进而可以看出明王朝灭亡的多重内在因素。

陈子龙;“许都事件”;贪官;党争

随着戏说明清历史的影视剧的风行,研究和戏说明清社会政治历史的著述也成果累累,其中有的在总结明清易代的原因和教训时,往往带有作者个人的情感倾向,并由此导致笔战。事实上,明代灭亡的根源主要在神宗朱翊钧,是他留下了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到崇祯时期,上有君王狐疑,下有贪官胡作非为,明王朝即便没有李自成、张献忠起义,也必然走向衰败灭亡。这不是历史的宿命,是人为因素,是晚明的朝政、吏治造成的。有人认为明王朝是因气数已尽而灭亡。相传永乐间,明成祖“恐后代久远,子孙名字重复,命姚广孝每代定一字,其第二字则临时取定”,姚广孝便定了“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1]278十个字,意思是到皇帝的名字用“由”字时,朝代就该结束了。这当然是小说家言,未足全信。欧阳修《五代史伶官传序》说:“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2]是明神宗埋下了祸根,奠定了明王朝灭亡的基础。从万历(1573—1620)后期的党争及国本之争,泰昌朝月余混乱,天启(1621—1628)朝十三君子惨祸,到崇祯皇帝的刚愎自用,政乱于上,民苦于下,敌兴于外,皆在人为。东阳“许都事件”,在明清之际的风云际会的诸多事件中,史家少有关注。但“许都事件”从崇祯十七年(1644)一二月间发生,八月再起波澜,虽然只是东南地区的小事,却凸显了晚明社会的诸多问题:贪污公行、党同伐异、君子无奈、小人得志、正人远去、奸佞当道,以致天下大乱、王朝灭亡,等等,其中的因果关系清晰可见。初登仕途的陈子龙,不仅是事件的亲历者,处理事件的重要人物,也是心灵触动最为剧烈的复社文人。

一、县令激变 巡安诱杀

东阳许都,原本只是一介书生,但为人豪爽,任侠仗义,广交朋友,明辨是非。“许都者,诸生,负气,愤县令苛政,作乱,围金华。”[3]7060史书上记得很简

明,许都是因为县令苛政方作乱,前因后果虽有,但不够详细。而能够将一个统治阶层的后备人才逼得起来造反,可见食君禄者有“非常之能”。

许都本是贵公子,其祖父许达道万历三十五年(1607)进士,官至福建参政兼摄军事,从祖父许弘刚官至南京兵部尚书。作为名门之后的许都,求学嘉兴,师事复社文人何刚。此时的何刚授徒于吴昌时家,而吴昌时任职京师,了解不少官方信息,何刚也就间接了解了当时的天下形势。所以,何刚将许都介绍给徐孚远、陈子龙等,并告诉许都:“子所居,天下精兵处也,盍及今成一旅待用乎?”[4]许都回到东阳,确实按照何刚的建议,将身边亲朋宾客按照军事建制加以编排,并招募了一批豪杰。虽然在今天看来有点黑社会性质的嫌疑,但在当时却是为了保卫一方,因此并非违法行为。而涉及“许都事件”的历史记录,多是散见的只言片语。简单梳理可知,许都是一个任侠好施的贵公子,其对地方官的贪敛十分痛恨,对明末土崩瓦解的局面也有清醒的认识。故何刚的建议与其心中的忧虑很契合,于是“阴以兵法部勒宾客子弟,思得一用”[3]7097。许都召集的英雄豪杰和宾客,在当地已经产生相当大的影响,以致地方官不太放心。从崇祯十七年(1644)正月到三月间,何刚忙于向皇上推荐许都等人,而地方官却将许都逼反了。据《明史•陈子龙传》和相关史料记载,东阳知县姚孙棐,安徽桐城人,以备乱为由聚敛士民钱财,明确要求许都交出万两银子。尽管许都较为富有,然实仅为中产,许都到县衙报告无钱可交,可姚孙棐不肯放过,并设法栽赃许都,逼迫甚急。于是,许都身边的姚生将知县姚孙棐拉到大街上鞭打一顿,一群人拥许都为主,簇拥而去。不过,姚孙棐的栽赃陷害,还没有使许都被逼达到反抗的程度。

其后,许都母亲去世,于山中安葬,会葬者亲朋故旧万余人,就在此时,许都被人诬告谋反,继而左光先调兵进剿。许都在左右的劝导下不得已组织抵抗:“旬日间聚众数万,连陷东阳、义乌、浦江,遂逼郡城。”[3]7097一个书生,富家子弟,还是统治阶层的后备人员,就这样被贪官们逼反了。于是官军前来镇压,可是主帅王雄明白,在短时间内很难平定“许都之乱”,最佳方案当是招降许都。王雄对陈子龙说:“贼聚粮守险,官军不能仰攻,非旷日不克。我兵万人,止五日粮,奈何?”[3]7097

曾因何刚推荐,许都与“几社”领袖徐孚远相识,并由徐孚远引见给陈子龙。时任绍兴推官的陈子龙接见了许都,并将许都推荐给上官,但最后许都并未得到任用。不过经此,许都与陈子龙相识了。此时陈子龙便出面安抚许都,单骑往见,责数其罪,谕令归降,并保证其不死。许都听从了陈子龙的规劝,带领200人跟随陈子龙向王雄投降。但是,巡安御史左光先与东阳令姚孙棐并非善类,不顾陈子龙的反对,竟将许都等60余人杀害,并将其余人关进大牢。

数万官军难以解决的问题,陈子龙一人解决了,因此在化解这一危机的过程中陈子龙发挥了关键作用,受到朝廷的嘉奖,升任兵科给事中。可是刚刚被任命,京师即失守,崇祯殉国,故陈子龙又只好任职南京福王政权。从维护明王朝的统治利益出发,陈子龙没有过错,但内心深处,终觉有愧于朋友。而“许都事件”的发生及其处理方式、结果,亦让陈子龙对明王朝颇为寒心。

崇祯十七年(1644)八月间,许都余众与逃兵联合,再次起事。计六奇《明季南略》所记极为简略,无法确知东阳再乱的缘由。李清《南渡录》的记载虽也简略,却道出了问题的关键—钱。朱大典说:“其倡为安家十八两之说,致已募兵垂涎不得,因此生变。”[5]东阳募兵,拟补充前线兵员,起先有发给每人18两银子作为安家费的许诺,但后来没有兑现,所以军中时现脱逃藏匿之现象,并与许都旧部联合,再次骚乱。陈子龙向弘光朝廷道出事件的根源:“东阳再乱,全因县官诛求激变。”[1]94许都及其亲朋好友被激反和镇压,就事态本身而言,已经平息,但“许都事件”的社会根源依然存在,这就是贪婪的官场与腐朽的行政体系。

明代官场的贪腐之风是一步步发展起来并在晚明达到顶峰,为明王朝的灭亡作好了充分的准备。即便皇上亦善于集聚,这从神宗朱翊钧可见一斑:“至于贪财,在明代诸帝中,神宗尤为突出。”[6]486不仅把查抄张居正、冯保等人的财产搬入大内供其支配,甚至“派太监四出搜刮钱财,矿税太监一时成为社会的大祸害”[6]486。朱元璋的子孙后代封王封侯的论百万数,享受了明朝不可估量的膏腴之地和金银珠宝。官员当然不能落后,急于财货而疏于国事。周奎作为崇祯的丈人,在崇祯面临亡国危险需要他以经济上的支持时,他居然称“老臣安得多金?”[7]230崇祯派去的太监徐高明说:“休戚相关,无如戚臣,务宜倡自十万至五万,协力设处,以备缓急。”并

指出:“老皇亲如此鄙吝,大事去矣,广蓄多赀何为?”[7]230在这种情况下,周奎才很不情愿地拿出了一万两银子。其后,李自成的部队进入京城,在周奎家竟“抄出现银五十三万两,什器段匹无算”[7]230。君好钱财,臣行贪贿,便己肥家,不顾国事,九边空虚,粮饷匮乏,百姓穷困,揭竿而起,致使明朝走向了终点。即便有陈子龙等数位清廉能吏,局部环境尚不能有所改变,更不要说改变大明王朝的命运了。

二、阉党余孽 编织罗网

“许都事件”本身似乎是孤立的贪官激变事件,与朝廷大政无关,却居然波及朝廷,成为朝中争论的大事,实际这也并不奇怪,这是晚明政治特色的延续。“东阳兵变”一事本身并不大,陈子龙化解也比较得当,可是许都等60余人却被杀害了,因此陈子龙极为寒心。尽管有“祸莫大于杀已降”[8]的教训在前,然奸臣贪官等并不会为君国思虑及此,不会将朝廷皇帝放在首要的位置,而只会专为自己考虑。可怕的是,左光先太重私谊,姚孙棐太过贪虐,贻误朝廷大计,却还以正人君子自居,终于成为奸臣打击异己的口舌。

明朝已经灭亡,清兵随时可能南下,因此负有复兴重任的弘光政权本应该将整顿军备、联合力量、全面布防、恢复中原等作为首要任务来完成,但从万历(1573—1620)后期形成的党争,使大明王朝损失惨重,损失的不仅是人才,更是人心和正气。崇祯即位后虽殚精竭虑,但依然不能恢复统治集团的元气,何况无德无能的福王朱由崧!

巡安御史左光先是左光斗的弟弟,因左光斗的关系,左光先也成了阮大铖、马士英的仇敌。但是,不能因为左光斗的忠烈,就可以谅解左光先的错误;更不能因为左光先的偏信庇护,而可以无视知县姚孙棐的罪行。

阮大铖、马士英等不顾小朝廷已危在旦夕,竟然掀起党争风波。“故借诱降激变,并议光先之罪而陷之”,“朝右无敢直言者”。[1]94左光先陷进马士英、阮大铖编织的罗网后,阮大铖、马士英又把目光放在了东林遗老和复社名流的身上,等着他们自投罗网。果然,苏松巡抚祁彪佳上书直言,授人以柄,导致郑三俊、祁彪佳、刘宗周、吴甡等几位能臣离职。至此,整个南明小朝廷已完全在马士英、阮大铖的掌控之下。而御史张孙振不仅是政治上的奸臣,更是精神上的变态,短短几个月内,他就弹劾了十多位朝臣,且均是饱学、能干、忠贞之士,如祁彪佳、郑三俊、刘宗周、吴甡、钱元悫、文德骥、钱旃等。与“许都事件”莫名其妙地牵扯上的朱大典,也只好努力巴结马、阮等人,从而将自己的人格出卖。

万事待举的福王政权,不但没有为立国作像样的准备,内讧倒是搞得有声有色。阮大铖、马士英赶走郑三俊、祁彪佳、刘宗周、吴甡等能臣和东林遗老后,东林魁首钱谦益孤危无助,无能为力,甚至亦献媚于马、阮,致使阮大铖、马士英完全控制了弘光朝政,并为所欲为。继而将镇压复社文人的大网也渐次撒开。崇祯十一年(1638),复社中140人联名公开声讨阮大铖,刊行《留都防乱公揭》[9]。是时,拘票首列陈贞慧,“次吴应箕,次仲驭(周镳)弟周鍭”,并“逮御史黄澍”,“逮督抚袁继咸,辅臣吴甡,逮宗室朱容藩,又逮御史左光先,逮翰林陈名夏,逮诸生沈寿民、张自烈、沈士柱,逮大司农侯恂洎其子方域、方夏,逮副都御史金光辰诸君子”[10]。

从万历(1573—1620)到崇祯(1628—1645),争权夺利,党同伐异,贻误多少朝廷大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戕害无数正人君子。所损害的不仅是正直官员个人,更是国家的命脉。诚如吴应箕所论:“国家之败亡,未有不起于小人倾君子之一事;而小人之倾君子,未有不托于朋党之一言。”[11]党争使朝廷元气大伤,也使明朝的命脉日渐衰微。但奸佞小人并没有丝毫顾及国家命运的意念,依然忙于党同伐异。于是,阉党余孽阮大铖借助于马士英的支持,以“许都事件”为突破口,对东林和复社仅存的才俊张开了严密的大网,一场血腥杀戮即将发生。然而由于清兵南下,阮大铖等尚未来得及大开杀戒,福王政权就已灭亡了。

三、善类寒心 无力回天

“许都事件”虽然平息,但在处置“许都事件”的过程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比“许都事件”本身更为严重。阮大铖把“许都事件”当作镇压东林士人和复社文人的大好时机,险些酿成南明正人君子的灭顶之灾。与此同时,也充分暴露了晚明的各种社会问题,体现出封建肌体的腐朽,令忧国忧民的正人君子寒心,预示了明朝中兴无望。

首先,地方官吏对待事件的错误处理方法,说明官僚队伍已经不能为君国效力。姚孙棐等面对事变,不是疏导安抚,不是将这支匆忙组织起来的民间武装转化为对朝廷有用的作战力量,而是竭力镇压瓦解,以消弭个人的责任。而许都身边的亲朋好友,大多有武艺、通谋略、能征战,他们目的不是为

了对抗朝廷,而是欲为朝廷一用。况且东阳民风尚武能战,“金华、义乌俗称剽悍”[3]5611。旬日之间,队伍就发展到数万人,轻松地占领了东阳、义乌、浦江等地,并包围了金华。这说明许都具有非凡的组织指挥能力。这支队伍中实际作战人员仅有3 000人,其余都是追随的民众,却具有相当的战斗力。他们是被迫反叛政府的,这并不是许都的本意,所以许都接受了陈子龙的指责和建议,愿意向官府投降。以许都的组织号召和指挥能力,将队伍纳入朝廷的作战体系,一定能成为保护明王朝的作战力量,从而实现何刚的理想。但左光先出于对姚孙棐的庇护,缺乏远见卓识,要求陈子龙让许都解散队伍,遣散民众,瓦解了一支生力军。这也表明左光先、姚孙棐等为君分忧的能力和诚意有限,动机不纯。

其次,官军作战能力低下,难以完成保家卫国的任务。旬日之间,即丢掉了三座县城,以至金华危在旦夕;即便许都放弃进攻金华,官军也难以将其消灭。王雄说许都的部队聚粮守险,官军不能仰攻。以上万人的正规部队,竟无法对付仓促起义的3 000人的乌合之众,明军的战斗力可以想见。

再次,官军残民害物,无异于盗贼。“所至屠掠”,以致“东阳、汤溪、兰溪百姓各保乡寨拒敌,官兵大败”[12]。这说明老百姓并不担忧许都作乱,担忧的是前来镇压的官军。最终,那些从未经过作战训练的保乡之民居然打败了官军,证明官军除了残害百姓,实无一能。而这些自发保乡拒敌的百姓,因其打败了官军,也被认为是许都的叛军,所以就有了所谓“数万人”之说。官府安民无方略,激变有能耐,文过饰非,官官相护,朝廷大计、黎民百姓等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最后,言而无信,令人寒心。许都遣散民众,率200人投诚,“光先与东阳令善,竟斩都等六十余人于江浒。子龙争,不能得”[3]7097。这200人是跟随陈子龙而来,准备为朝廷所用的,而结局如此,非陈子龙、王雄的本意。可是保护许都诸人,亦非陈、王所能。“及抵省,而直指迫于荐绅之论,具斧锧矣,予请之不得。”[13]于是东阳人心尽失,半年后再次爆发乱事,福王终于知道真相:“姚孙棐贪横,激变许都,尚敢收卖贼产,日事诛求,激成大祸,罪不容诛。左光先力庇贪令,毒流东越,都着革职拿问。”[1]94可惜些许补救,无济于沉疴。而阉党余孽加以利用,排斥君子,搁置大计,进一步说明了奸佞的巨大破坏力。

发生在崇祯十七年(1644)正月到二月的“许都事件”以及八月的再乱,虽局限于东南一隅,无损大局,但其中的贪令激变、巡安诱杀、志士寒心、能臣离朝、善类一空等明季诸多问题,正是明王朝灭亡的重要因素。崇祯在处置逆案之后,小人君子参用之,“卒之君子尽去,而小人独存”[14]。不仅真正的人才得不到重用,有些人即便身处要职也很难发挥作用,因为整个官僚队伍已腐朽至极,无可救药。至姚孙棐被打,群体性事件频发,说明百姓的忍受已达极限,反抗情绪已经凝结、感染、放大,随时可能爆发。在这一体系中,新生代政治领袖陈子龙虽较为清醒,对变乱处置方法得当,但终究势单力薄,无力回天。因此,“许都事件”是明王朝历史悲剧中的一页,善类寒心,令人扼腕。

[1] 计六奇.明季南略[M].北京:中华书局,1984.

[2] 欧阳修.新五代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397.

[3] 张廷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6.

[4] 徐秉义.明末忠烈纪实[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7:197.

[5] 李清.南渡录[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143.

[6] 樊树志.晚明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7] 文秉.烈皇小识[M].上海:上海书店,1982.

[8] 司马迁.史记[M].长沙:岳麓书社,1988:783.

[9] 吴扶九.复社姓氏录[M].北京:中国书店,1990.

[10] 陈贞慧.书事七则[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980.

[11] 吴应箕.东林本末[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2002:7.

[12] 佚名.东阳兵变[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2002:7.

[13] 陈子龙.陈子龙诗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684.

[14] 黄宗羲.黄宗羲全集:第1册[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5:331.

(责任编辑:毕士奎)

Chen Zilong and “Dongyang Mutiny”

DING Guo-xiang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uzho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uzhou 215009, China)

“Xudu Incident” shouldn’t have happened in late Ming Dynasty. It generates serious results. Chen Zilong plays a key role in dealing with mutiny. It seems that “Xudu Incident” is a local accident. Probed deeper, we fnd that it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social and political situation during late Ming Dynasty. It refects many problems at that time and internal factors for the collapse of Ming Dynasty.

Chen Zilong;“Xudu Incident”;corrupt offcials;internal party struggle

K248.3

A

1008-7931(2014)06-0069-04

2014-09-18

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ZWD018)

丁国祥(1962—)男,江苏金坛人,教授,研究方向:中国古典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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