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

刘婷

厚冰封河，白茫茫一片，雪白晶莹，无边无涯，直接天边。

“悟空，这河如何能过？”白龙马上的唐僧剑眉紧蹙，叹息不止。

突然，妖风大作。狂卷四师徒跌入河谷。惊涛骇浪，雪白晶莹的浪花四处飞溅，细细的冰块如斑斓的菜花一般四处散开。

河里的鱼类五彩斑斓，形状各异。他们身着艳丽的燕尾服腾空而上，刺破了重重的冰川，划破如一朵朵鹅黄的腊梅一般的水花，片片坠落。

此时，猴子、老沙、八戒统统都被洁白的冰块结结实实地冻住了。

小白龙看见，他们都站在一块硕大的椭圆形的冰块上。他们手拿兵器，却如包粽子一样从头到脚被冰块锁住了。

怎么办？小白龙欲哭无泪。心急如焚。

大师兄呀大师兄！你不是有七十二般变化吗？如今怎么也成了妖怪的囊中之物了？

想我小白龙乃西海龙王之子，却每天给那个唐僧骑来踩去的。唉！八戒倒是一路上和优雅妩媚的蜘蛛精眉来眼去，师父也留恋着那雷音寺偷油的美女老鼠精。我呢！从来没有哪个女子为我回头一步。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呀！

现在不跑，我小白龙更待何时？我还是回去看看我的公主吧！

可是，师父去哪里了？他们都被冻住了？怎么办？小白龙猛然惊醒，发现冰层上果然没有英俊潇洒的师父。

天呀！小白龙尾巴一甩，刚才还是一匹雪白的烈马，如今变回了洁白的真身──小白龙。

冰河翻滚，小白龙长啸天空。他雪白的长尾剪刀般划破冰层。他冲天咆哮，妖怪，鱼精，还我师父来！

雪白的龙须翩翩起舞，雪白的龙眼闪闪夺目，晶莹的龙牙美如扇贝。谁说骑着白马的才是王子。白马本身就是王子。师父，我来了。

小白龙睁开眼睛，看见师父正跌入水底，命若游丝了。

小白龙慢慢鼓起了腮帮，吐出一颗巨大的气泡。气泡飘飘悠悠浮了过去，缓缓抱住了师父。师父，挺住，要坚持。师父就如一个婴儿，宁静而安全了。

小白龙用尽了浑身的力量，吐出了自己腹中的龙珠。可是他发现自己似乎受伤了。尾巴开始流血，暗红色的如同一朵朵的小花。

鱼精哪里走？小白龙拖着负伤的尾巴奋力追逐。他雪白的长发飘舞起来，洁白的龙鳞熠熠闪亮，明眸皓齿，冰肌玉骨。龙尾狂舞，龙啸长号。他用尽全力，与水妖誓死抗衡，绝不手软。

他势如破竹，他快如闪电。自由的水底是他任意翱翔驰骋的天下。这好似就是小白龙的理想之所在，当师兄们都束手无策的时候，现在才是我小白龙真正活着的价值。

他觉得自己快乐，即使是身负有伤，他也心甘情愿。

他觉得一个默默无语的人，看似平凡，其实也有他重要和大展身手的时刻。

小白龙！放了他们吧！远处竟然是观音从云端飘过。

他们本是我莲花池里的一条小金鱼，只因我早起梳妆太久，就逃到下界为妖。我已经破除了悟空他们的冰层妖术，你还是赶快把你师父送到岸边去吧！

谢观音菩萨！小白龙若有所思。

此时的小白龙伤势严重，竟然倒地昏厥过去。他静如处子般地睡了。

选自《金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