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结核病影像学诊断新进展

侯代伦，谢汝明，袁小东，邢勇，张旭，建树，李多

肺结核病影像学诊断新进展

侯代伦1，谢汝明2，袁小东3，邢勇4，张旭1，建树2，李多2

1.山东胸科医院，山东 济南 250013；2.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胸科医院，北京101149；3.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零九医院，北京 100091；4. 沈阳胸科医院，辽宁沈阳 110044

本文从肺结核与非结核分枝杆菌病的影像学鉴别，肺结核CT灌注成像，尘肺合并肺结核的影像诊断，MRI与PET/CT的应用等方面综述了肺结核病影像学诊断最新发展情况。

结核病；CT；MRI；PET/CT；尘肺病；医学影像学；影像诊断

专栏——结核病传染病医院CT设备应用进展

编者按：结核病被列为我国重大传染病之一，是严重危害人民群众健康的呼吸道传染病。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我国是全球22个结核病流行严重的国家之一，同时也是全球27个耐多药结核病流行严重的国家之一。肺结核诊断的主要工具就是影像学设备，目前，我国结核病传染病医院的影像设备配置和应用相对滞后于综合性医院。

以往肺结核影像学诊断是以胸透和胸片作为主要手段，很多征象的描述大多停留在普通X线的水平上，近年来CT技术飞速发展，多层螺旋CT逐渐进入结核病相关医院，尤其是CT的三维技术广泛应用，这就需要在CT的基础上重新定义、诠释结核病的影像学征象。鉴于此，我们重点推出了结核病传染病医院CT设备应用进展，以期引起结核病相关医院对影像设备的重视，为我国的结核病预防与控制事业做出一定的贡献。

本栏目邀请了几位专家对肺结核影像学的新进展、CT三维重建技术的临床应用价值进行介绍，供大家参考。

栏目主编：侯代伦

侯代伦，医学博士，山东省胸科医院影像科主任；山东防痨协会影像学副主委兼秘书长；山东省医学会放射学分会委员兼胸组副组长；中国防痨协会影像学副主委；中华医学会结核病学分会青年委员会副主委。主要从事结核病影像学诊断及心脏大血管疾病的影像学诊断，尤其是多层螺旋CT三维重建技术在胸部疾病及大血管疾病方面的临床应用。采用CT引导下经皮肺穿刺活检术对肺部疾病进行鉴别诊断研究。

主编的《结核病影像学诊断基础》成为全国结核病影像学培训教材，得到国内同行的一致赞同，获得华东地区科技类二等奖；参编了“十二五”《结核病临床诊治进展年度报告》；副主编《心脏大血管影像学诊断》、《双源CT临床应用》、《颞骨高分辨力CT》等著作。主讲的《CT操作技术》获得了国家级精品课程。

现为《医学影像学杂志》常务编委，中国防痨杂志《结核病与肺部健康杂志》编委。完成省级科研课题多项，承担省级自然基金——腰椎结核的CT不同切面小关节的变化与椎体滑脱的相关性及治疗价值研究，颅内结核延迟增强扫描的诊断价值研究。每年定期举办国家级继续教育项目——结核病影像学诊断新进展培训班。

1 活动性肺结核的影像学鉴别

近年来尽管影像学检查及诊断技术不断发展，影像检查结合痰菌的检查对结核病的诊断准确率得以提高，但对于菌阴活动性肺结核及影像表现不典型的肺结核的诊断仍然有较高的误诊断率，可以说肺结核病的影像诊断一直是影像诊断的难点之一。

肺结核活动性的诊断依赖于痰抗酸杆菌检测及系列胸片的改变或抗结核化疗的疗效表现，但抗酸杆菌仅在20%～55%的活动性肺结核患者痰中发现；而结核的支气管内播散仅见于20%继发性结核患者的胸片中，且多数这种胸片发现常被归类为不确定；因此结核活动性的诊断常常很困难。随着多排螺旋CT（MDCT）的应用，结核活动性的诊断有了新的进展。MDCT提高了时间分辨率及空间分辨率，能利用原始数据连续重建薄层轴位图像，因而可以对结核病变的细微特征做详细评价。例如尽管影像上判断慢性毁损性肺结核的活动性是困难的，因为一些影像发现如残留空洞可被误判为活动性病变，但仍可从薄层CT的细节特征中判断结核的活动性。Nam KJ等[1]比较了36例慢性活动性毁损性肺结核与78例慢性非活动性毁损性肺结核的影像特征，结果发现空洞破坏、非分支性小叶中心结节、树芽、气腔结节及其余肺叶的空洞更常见于慢性活动性毁损性肺结核中。逐步逻辑回归提示树芽征是判断病变活动性的重要CT征象。因此，作者认为树芽征是判断慢性毁损性肺结核活动性的最有特征性的征象。Yoon JY等[2]比较了活动性肺结核累及下叶基底段与累及上叶尖段或尖后段的不同点。作者回顾了986例诊断为活动性肺结核患者的CT影像，其中局限于基底段有21人，60人仅累及尖段或尖后段。结果发现实变、淋巴结病及胸腔积液更多见于基底段活动性肺结核，而小结节更多见于尖段或尖后段结核。树芽征是基底段及尖段或尖后段活动性肺结核的最常见表现。作者认为，与尖段或尖后段的结核相比，下叶的基底段结核更多表现为原发性肺结核的表现，即实变、纵隔及肺门淋巴结肿大、胸腔积液。Mukund A等[3]总结了91例年龄小于17岁的临床诊断为肺结核或或胸片提示肺结核患者的增强扫描后淋巴结受累情况。对增强后受累淋巴结的位置、程度及大小、增强特征及钙化情况进行分析。结果发现88/91（96.7%）的患者有纵隔或肺门淋巴结肿大，最常见的位置是气管旁（84.1%）及锁骨下（76.1%）。最常见的强化方式是不均匀强化。56.8%的淋巴结呈簇集状，43.2%分布离散。84.1%的患者淋巴结周围脂肪模糊。治疗后，87.4%的淋巴结变小。治疗后所有淋巴结分布离散且密度均匀，周边脂肪层清晰。尽管淋巴结具有不同的表现及增强方式，簇集及周围脂肪层模糊提示活动性结核。董莘等[4]回顾性分析126例确诊肺结核患者的薄层CT扫描发现，活动性结核最常见的薄层CT 表现是小叶中央性微结节模式、支气管扩张、实变、腺泡样微结节、磨玻璃密度影、结节、厚壁空洞、不均匀的支气管管壁增厚伴管腔狭窄或闭塞、肿块和粟粒性微结节。其中实变、磨玻璃密度影、厚壁空洞、不均匀的支气管管壁增厚伴管腔狭窄或闭塞和粟粒性微结节为其特异性表现；非活动性肺结核最常见的薄层CT表现是钙化性结节、不规则线状影、境界清楚的小叶中央性微结节、牵拉性支气管扩张、境界清楚的腺泡样微结节、瘢痕周围肺气肿、肺实质束带影、部分钙化性结节以及均匀的支气管管壁增厚伴管腔狭窄。其中不规则线状影、瘢痕周围肺气肿、肺实质束带影以及均匀的支气管管壁增厚伴管腔狭窄为其特异性表现。

由于结核发病率的增高 ，不典型肺结核也明显增多。CT在不典型结核的影像诊断及CT介入诊断中也发挥明显作用。陈智慧等[5]回顾分析53例经临床和病理证实的影像表现不典型肺结核CT资料，31例段性实变型仅10例能正确诊断为结核；孤立结节或肿块型14例影像均不能肯定为结核；肺门及纵膈淋巴结肿大8例均与肺癌和恶性淋巴节难以鉴别。作者认为通过结合临床、CT增强、动态观察诊断外，CT穿刺对不典型结核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2 肺结核与非结核分枝杆菌病的影像学鉴别

既往肺损害例如肺结核患者，易于罹患非结核分枝杆菌感染。然而，在结核流行地区，肺结核与非结核分支杆菌肺病的鉴别仍然有很大难度。Hongfei D等[6]报道了1例有肺结核患病史的脓肿分枝杆菌病患者。患者5年前由于抗结核疗效不佳行右肺上叶切除术。然而术后患者病情恶化。5年后患者被诊断为脓肿分枝杆菌病。连续CT扫描提示该病的进行性进展。患者胸膜邻近有多发微结节，且非结核分枝杆菌培养阳性。作者认为双侧支气管扩张且不伴肺叶显著病变是区别脓肿分枝杆菌肺病与其他分枝杆菌病的主要特征。姜聪明等[7]对HRCT诊断为右肺中叶支扩的64例患者，通过分析支扩的形态、发生部位、支扩的累及范围及基础病变，对照临床NTM菌种鉴定，统计右肺中叶支扩与NTM肺病发生的概率。结果发现64例右肺中叶支扩患者中共18株非结核分支杆菌被检出，NTM的分离率为28.1%；同时发现，发生右肺中叶及左肺上叶舌段支扩患者中，NTM检出率进一步提高，达33.3%（15/45）。作者认为患者影像符合结核表现，且出现右肺中叶支气管扩张特别是伴有左肺上叶舌段扩张时，应进行抗酸杆菌检测同时进一步行菌种鉴定以除外NTM肺病。宋文艳等[9]回顾了5例AIDS合并非结核分枝杆菌感染的影像资料，发现CT异常影像包括纵隔淋巴结受累5例、肺内小结节3例、气腔实变2例、胸膜增厚1例。作者认为AIDS并发非结核分枝杆菌感染的影像表现以纵隔淋巴结增大和肺内小结节灶为主。

3 肺结核CT灌注成像

随着多排螺旋CT的进展，CT灌注成像已经从单一层面的技术进展为容积成像。尤其近来随着一系列商用软件包的推出，CT灌注成像的临床应用亦有拓展，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传统的肿瘤及卒中方面，在结核方面的应用也见诸报道。国内袁小东等[10]报道了一项320排CT的肺双重血供灌注测量技术在活动性肺结核的应用。作者采用320排CT进行肺部动态容积灌注扫描，以肺动脉干、降主动脉作为输入动脉；以左心房的峰值时间点为肺、体循环的分界线，采用双入口灌注（DICTp）模式进行灌注分析得到肺动脉血流量（PF）、支气管动脉血流量（BF）及血流灌注指数[PI=PF/ (PF+BF)];并前瞻性纳入25例活动型肺结核患者行双入口灌注研究，比较结核病灶肺循环和体循环的强弱。结果提示对于结核病灶，PF明显大于BF，这跟肺癌主要由支气管动脉供血有很大不同，进一步则提示了PI可能成为结核和肺癌相鉴别的有效标志，更进一步地，可利用病灶的血供强弱判断结核病灶的活跃程度，作为监测疗效及指示预后的指标。

4 尘肺合并肺结核的影像诊断

近年来尘肺合并结核病是影像诊断研究的一个重点。尘肺结核是粉尘与结核菌协同作用引起的组织反应，病理基础复杂，在X线及CT影像表现上改变了尘肺和结核两个病各自原有的特征，易导致漏诊或误诊。荣成[10]对50例确诊尘肺合并肺结核的影像进行回顾性分析，结果显示尘肺定期越高，合并肺结核的比例越大。空洞是尘肺合并肺结核较有特征性的影像表现，尘肺结核边缘模糊、气肿内带阴影及双侧尘肺团块影的极不对称也是并发肺结核的重要征象，动态观察是诊断此病的最佳方法。赖化平[11]对448例确诊矽肺合并肺结核的病例进行分析后认为，由于矽肺合并肺结核病变中结核病灶被矽肺形成的纤维组织包围，是结核菌不容易经支气管进入痰液，另外病灶周围纤维组织和矽结节的收缩引起支气管扭曲、变形和闭塞，使矽肺合并结核患者的痰检阳性率更低。故他认为影像学检查不失为诊断与鉴别的重要方法。他认为矽肺合并肺结核时，伴有空洞出现诊断可以肯定，两侧肺野大块阴影不对称时应高度怀疑。

5 肺结核合并肺癌的影像学特征

由于环境污染、人口老龄化及结核病和肺癌发病率的升高，两病并存呈上升趋势。当两者并存时，由于呼吸道症状相似，易导致治疗一种疾病而延误另一种疾病的诊断及治疗。所以从肺结核患者中鉴别出并发的肺癌显得尤为重要，反之亦然。由于MSCT具有较高的密度及空间分辨率，其影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病变的生物学特性及病理变化，在同时并发该两种疾病的诊断及鉴别上起到重要作用。吕岩等[12]分析了确诊肺结核合并肺癌的患者104例，作者将先有肺结核后出现肺癌或者两者同期发现者定为Ⅰ组；将肺癌化疗期间出现肺结核者定为Ⅱ组；再将Ⅰ组中周围型肺癌定为Ⅰa组, Ⅱ组中周围型肺癌定为Ⅱa组，中心型肺癌分别定为Ⅰb组和Ⅱb组。观察总结肺结核和肺癌病灶的影像特征，并将肺癌及肺结核出现的先后进行比较分析。结果显示肺癌化疗期间继发性肺结核的CT表现与普通活动性肺结核具有同样特征；肺结核动态复查期间，病变处于稳定愈合阶段或相对慢性陈旧阶段、尤其是年龄较大患者，肺内新发软组织肿块、结节或边缘清晰中心实性的磨玻璃密度或原有病灶增大应首先除外肺癌。病变的形态、大小、增强扫描及动态观察等均有助于诊断及鉴别诊断。谢春英等[13]回顾分析了72例结核合并肺癌的患者，其中肺结核治疗过程中发现肺癌35例，同时诊断肺结核合并肺癌32例，肺癌治疗过程中确诊合并结核5例。作者通过结合文献资料分析后认为CT增强扫描病变强化、病变边缘征象如毛刺征存在、抗结核治疗过程中病变持续性增大，新增纵膈淋肿大或疑似转移病灶出现时应警惕合并肺癌可能。

6 HIV/AIDS伴结核双重感染影像学进展

6.1 CXR(Chest Radiography)的应用

HIV感染者中据估计有约三分之一的人合并结核分枝杆菌的感染。对于HIV合并结核感染患者来说，正确判断结核感染以进行抗结核治疗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推迟高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因为对于低CD4细胞计数且合并结核感染的患者来说，进行抗逆转录病毒治疗时，容易导致免疫重建炎症综合征，后者经常导致死亡。Akinsegun Akinbami[14]在初次进行高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的HIV感染患者中以胸片为检查手段，调查心肺疾病的发生率。结果发现102例患者中54例(52.94%)胸片正常，48例(47.06%)胸片异常，包括27.45%的胸片表现为支气管肺炎，6.86%心脏扩大，而肺结核发生率是5.88%。HIV阳性患者T细胞介导的免疫明显受损，因而，在此基础上的继发性肺结核与原发性肺结核迥然不同。Aline Besen等[15]对比了HIV阳性与HIV阴性住院肺结核患者的临床、放射及实验室检查的异同，两组例数各为25例。结果发现，与HIV阴性肺结核患者相比，HIV阳性肺结核患者咳痰发生率较少、血红蛋白水平更低、空洞形成及间质改变更少见，差异均有统计学差异。H N Kisembo等[16]研究了HIV感染严重免疫受损(CD4+T细胞计数 ≤ 50 mm-3)肺结核患者的胸片表现，并且比较HIV阳性结核患者与HIV阴性结核患者的胸片表现，结果发现，严重免疫受损肺结核患者较少出现实变，更多表现为肺门淋巴结病。与HIV阳性肺结核患者相比，HIV阴性患者更多出现实变及空洞形成，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作者认为尽管结核和非结核患者的胸片表现有不同之处，但二者仍然有很多类似，而患者的临床病史及免疫状况有助于提高胸片诊断肺结核的准确性。Mahesha Padyana[17]则进一步研究了HIV阳性肺结核患者中不同CD4+T细胞计数与胸片表现之间的关系。作者在200例HIV阳性患者中做了为期2年的前瞻性研究，结果发现在CD4+T细胞计数＜200 mm-3的肺结核患者中,胸片表现以非空洞性浸润及实变为主，受累部位也不典型，以弥漫分布或中下野分布为主，而非典型的上叶分布。尽管胸片是筛查HIV阳性肺结核的重要手段，仍有7%～14%的HIV合并结核感染的胸片表现正常。Samuel D.Y.等[18]通过一项纳入334名疑似肺结核的HIV阳性患者的前瞻性研究系统调查了胸片正常人群的比例、病因及预后。一共有54例(16%)的患者胸片表现为正常。与胸片异常者相比较，胸片正常者更年轻、CD4+T细胞计数更低、痰菌涂阳的可能性更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此外，尽管无统计学差异，胸片正常者2个月死亡率要高于异常者（40% vs. 29%）。因此，有症状的HIV阳性的疑似结核患者的正常胸片表现并不能除外进一步的检查或经验性治疗。

6.2 CT（Computed tomography）的应用

结核的发病与转归与细胞免疫和过敏反应密切相关。此外，HIV阳性患者合并结核尚是确诊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AIDS)的依据之一，也是AIDS患者的常见死因。因此，研究HIV阳性患者的肺结核的影像表现对早期诊断AIDS从而早期进行抗病毒治疗有着重要意义。Zhang Yu-zhong等[19]研究了HIV阳性患者肺结核的CT表现及其与CD4+T淋巴细胞计数之间的关系。在44例确诊HIV合并结核的患者中，15例呈粟粒性，15例呈结节状，6例呈磨玻璃密度，5例呈纤维索条影，16例呈斑片影，5例空洞形成，5例呈肿块状阴影，2例胸膜增厚，11例伴有胸腔积液，1例钙化形成，16例淋巴结肿大。病灶集中分布于肺门、上叶前段、下叶基底段、中叶及舌叶。而CD4+T淋巴细胞计数不仅与结核的影像学表现密切相关，而且与其预后密切相关。Kim JY等[20]比较了HIV阳性和HIV阴性粟粒性肺结核影像表现的异同点。结果发现尽管所有HIV阳性和阴性粟粒性肺结核均存在随机分布于双肺的小结节和微结节，但HIV阳性粟粒性肺结核患者的小叶间隔增厚、淋巴结坏死及肺外累及的发生率更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且HIV阳性粟粒性结核患者大结节的发生率明显降低。作者认为认识到HIV阳性和阴性粟粒性肺结核的影像学差异有助于早期判断患者的免疫状态。

7 MRI在胸部结核病诊断与鉴别中的应用

近年来，随着磁共振技术的发展，MRI技术应用于胸部良恶性疾病鉴别诊断的报道愈来愈多，对肺内结核病的诊断也有一定的鉴别诊断作用。邓启明等[21]研究了26例良性病变（其中结核球14例）及51例恶性肿瘤的MR扩散加权成像（DWI），结果显示恶性病变组ADC值为（1.23±0.234）×10-3mm2/s，良性病变组ADC值为（1.663±0.443）×10-3mm2/s，前者值明显小于后者，且两者有统计学意义。管玥[22]对的10例肺结核及42例肺癌行DWI扫描行回顾性分析，显示肺结核的ADC值为（0.46±0.36）×10-3mm2/s，肺结核的ADC值明显低于肺癌（P＜0.01）。作者认为肺结核与肺癌的ADC值与其病理类型有一定的相关性，DWI作为一种新的磁共振技术成像可以对肺结核与肺癌的诊断、鉴别诊断和治疗提供一定依据。但也有作者[23]通过研究认为，尽管DWI在肺癌与肺内炎症、结核等良性病变鉴别诊断上有一定意义，但是仍存在一定程度的重叠。分析原因可能与炎性反应有渗出、增生、坏死、纤维化等不同阶段的变化而影响ADC值有关。

8 18F-FDG PET/CT在结核病诊断及治疗中的应用

氟代脱氧葡萄糖正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显像/计算机断层显像（fluorine-18 fluorodeoxyglucose positron emission tomography/computed tomography，18F-FDG PET/CT）在肿瘤诊断、分期和疗效评价方面得到广泛应用，但18F-FDG并非肿瘤特异性显像剂，结核病等炎症性病变在18F-FDG PET检查时也可表现为高摄取。PET显像假阳性中最常见的为结核球[24]，在结核病流行区，以SUVmax 2.5为阈值或应用双时相18F-FDG PET/CT鉴别病变良恶性的特异度均较低[25]。18F-FDG PET/CT在结核病应用中的报道包括判断结核病累及部位、是否有活动性及疗效评价等方面。

尽管临床根据症状和/或影像复查监测抗结核疗效存在困难，但FDG PET-CT可以定量病变摄取药物的强度，而后者提供了病变的代谢改变的信息从而使得病变活动性的监测成为可能。Mike Sathekge报道[26]20例合并HIV的结核性淋巴结炎患者中，FDG PET-CT发现91个受累淋巴结，其中20个CT没有发现，同时以SUVmax≥4.5为淋巴结结核抗结核治疗有效的阈值，可以有效评估抗结核治疗后淋巴结反应。该研究表明，抗结核治疗4个月后行FDG PET-CT检查评价疗效，以SUVmax≥4.5为评价阈值，区别治疗有效和治疗无效淋巴结的敏感性为95%，特异性为85%，高于CT增强扫描以环形强化伴中心低密度为评价标准，后者的敏感性和特异性分别为88%和66%。杨根东等[27]报道23例孤立性肺结核球患者中17例有18F-FDG高摄取，其中12例经抗结核治疗后肺内病灶缩小，合并淋巴结增大的FDG高摄取患者经治疗后淋巴结缩小；6例无18F-FDG高摄取患者，经CT随访12个月，结节大小无明显变化，提示18F-FDG高摄取的结核病灶有活动性。因此，SUV值可能成为判断结核病活动性的指标。Demura等[28]报道，47例肺结核的高分辨率（HR）CT表现为活动性征象（小叶中心结节、线样分支状结构、树芽征、小叶间隔增厚、病灶边缘模糊和空洞）的病灶，其SUV最大摄取值（SUVmax值）明显高于无活动性征象的病灶；而HRCT表现为非活动性征象（支气管血管扭曲、纤维索条、支气管扩张、肺气肿和钙化）的病灶，其SUVmax值明显低于无非活动性征象的病灶，提示18F-FDG摄取结果能够反映肺结核病灶的活动性，将SUVmax阈值设为4.0可以较准确地区分HRCT的病灶有或无活动性征象，其准确率分别为100%和91.5%。

18F-FDG PET/CT能够评价抗结核治疗的效果，Martinez等[29]报道了21例痰培养、组织学或临床诊断为肺结核的患者抗结核治疗前后的PET/CT显像结果，经过1个月抗结核治疗后19例患者SUVmax值降低，平均为31%，2例患者SUVmax值无降低，1例最终排除结核，诊断为非霍奇金淋巴瘤，另1例患者3个月后痰涂片仍然阳性。作者认为18F-FDG PET/CT是一种简单的早期判断结核病治疗是否有效的方法，尤其是对于肺外结核。Sathekge M等[26]对20例HIV阳性结核患者淋巴结PET/CT图像特点的分析发现，抗结核治疗无效组淋巴结SUVmax值（11.2±4.0）明显高于治疗有效组的SUVmax值（2.6±2.3），以SUVmax值4.5为阈值区分治疗无效与治疗有效的敏感性和特异度分别为95%和85%。

18F-FDG PET/CT用于结核病的诊断及治疗中的价值有以下几点：① 明确病变累及部位和范围，18F-FDG PET较CT能发现更多的结核病累及部位；②18F-FDG PET及双时相PET显像能够评价结核病的活动性，FDG高摄取病灶为活动性，无FDG摄取的病变为陈旧性；③18F-FDG PET/CT能够评价抗结核治疗的效果，在治疗过程中病灶的FDG摄取程度减低提示治疗有效，18F-FDG PET检查有可能成为早期判断结核病治疗是否有效的检查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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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gress about Diagnostic Imaging of Tuberculosis

HOU Dai-lun1, XIE Ru-ming2, YUAN Xiao-dong3, XING Yong4, ZHANG Xu1, JIAN Shu2, LI Duo2

1.Shandong Chest Hospital, Jinan Shandong 250013, China; 2. Beijing Chest Hospital, Capital Medical University, Beijing 101149, China; 3. 309thHospital of PLA, Beijing 100091, China; 4. Shenyang Chest Hospital, Shenyang Liaoning 110044, China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progress about diagnostic imaging of tuberculosis from aspects of imaging identification of tuberculosis and nontuberculous mycobacterial disease, CT perfusion imaging of pulmonary tuberculosis, imaging diagnosis of pneumoconiosis combined with pulmonary tuberculosis, etc.

tuberculosis; CT; MRI; PET/CT; pneumoconiosis; medical imaging; diagnostic imaging

R197.39；TH774；TH789

A

10.3969/j.issn.1674-1633.2014.07.001

1674-1633(2014)07-0001-06

2013-12-07

侯代伦，博士，副主任医师。

作者邮箱：hodelen@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