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苜蓿

孟杰文

由于担忧它们“全军覆没”，我把待种的苜蓿种子等分成两份。

一份浅没于水，一份撒播于土。

或许它们走上了不同的生命道路？或许殊途同归？对它们难以预知的未来，我心怀忐忑。

第一天过去了，没有动静。坚硬的种皮压制着它们内在的生命。沉静在水的浸润或是土的包裹之中，默默地积蓄着力量……

令人惊喜的是，第二天一早，水培的种子就有不少探出了细小的白根。它们看着虽纤细，但轻触之下却能感觉到那异常的坚挺——冲破种皮所需的力量，让它强大了自己，潜伏在土中的种子依然默不作声，但我对它们开始有了信心。

虽然我明白生命的最初是需要精心呵护的，但事实上我并没有将十分的心力付诸于两份苜蓿。

水培的苜蓿展开叶子的那天，土中的种子终于“历尽艰辛”地钻出来，见到了阳光。当我看着它们第一次接受水珠洗礼时那欢畅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欣慰。

既然告别了黑暗，那就去见见阳光，吹吹清风吧。

窗台必然是一个绝佳的住处。于是，一个小花盆，一个小水槽，出现在了我的窗台上。

所谓“见风就长”，苜蓿节节攀升的椭圆状叶片，伸展得更加圆润，更加厚实。绿，自然是绿得青葱，绿得富有生气。

也不知怎的，水培的苗儿长是长着，但却赶不上另一棵的劲头。它们的根无处深扎，便缠绕在一起，彼此寻个支撑，找个依靠。

本应该对一方产生偏爱，对一方产生同情，但是我知道，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有些开始无法选择，但只要诞生了，这便成了无法改变只能接受的事实。生命的发展将由自己决定，它们必须学会适应。

观察了几天，土培的苜蓿长得起劲儿，水培的苗儿在彼此的支撑中正渴求着获得更多的阳光。

生命从一开始，便让我敬畏。

评点：陆云鹏

文章的开始，作者对自己把苜蓿分为两份分别培植“心怀忐忑”，待看到苜蓿安然钻出黑暗，“心里充满了欣慰”，并得出自己的结论——“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生命的发展将由自己决定，它们必须学会适应”，表达了对生命的敬畏之情。干净利索的语言使文章不落俗套，遣词造句独具匠心，易与读者达成共鸣，作者让我们在思想殿堂里闻到了“苜蓿”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