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游话三种差比句及其演变

王 丽

(三明学院 文化传播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4)

仙游话三种差比句及其演变

王 丽

(三明学院 文化传播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4)

福建仙游话差比句从比较标记(marker,M)上可以分出双标差比句、单标差比句和零标差比句三种。从仙游话差比句与其他闽语的比较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出仙游话差比句的句法特征，它们具有闽南方言的特点，同时又有自身发展痕迹。双标差比句“SJ+并+ST+厄+A”是方言与共同语杂糅的产物。单标差比句“SJ+厄+A+ST”属方言特殊格式。零标差比句“SJ+A+ST”是最古老的一种格式，与共同语的历史演变有关。

仙游话；差比句；双标差比句；单标差比句；零标差比句

一、引 言

根据语法学界分类，一般把比较句分为平比句、差比句、极比句和递比句四类。对比较句的定义学界众说纷纭，李蓝先生给比较句下的定义为：比较句就是表示比较关系，且由相关的比较参项(comparative parameter)构成一定格式的句子。从比较句的构成上看，比较句一般有比较主体(subject,SJ)、比较基准(standard,ST)、比较标记(marker,M)和比较结果(adjective,A)四个语序类型参项。[1]216以下主要先考察仙游话比较句中的差比句，说明句式特点和使用条件，然后进一步与闽语邻近方言作比较，最后对其演变轨迹进行探讨研究。

仙游位于福建沿海中部，属闽语莆仙片。莆田和仙游语音略有不同，语法和词汇大体一致。关于仙游话差比句的研究，除《仙游县志》[2]《莆田县志》[3]《莆田市志》[4]以及《福建县市方言志12种》[5]等有一些比较句的例句资料外，到目前为止还无相关的研究成果。文中语料主要以仙游县盖尾镇口音为准。调查例句用字方面有本字就写出，本字不清楚者，采用同音字或近音字代替，所用音标声调采用的是调值标调法。

二、类 型

差比句是指两个(或多个)比较对象在程度、数量或性状等方面有差别的句子。[1]216关于差比句的分类，有的是以基准(ST)的位置为标准的分类，如张赪先生将差比句分为基准在谓词前的I型和基准在谓词后的II型。[6]706-707而下文对仙游话差比句所做的分类，是从比较标记(M)入手，将之分出三种类型来加以考察研究。

其一是双比较标记差比句(简称“双标差比句”)，比较标记为“并”“厄”：SJ+并+ST+厄+A，如“我并汝厄悬”。

其二是单比较标记差比句(简称“单标差比句”)，比较标记为“厄”：SJ+厄+A+ST，如“我厄悬汝”。

其三是零比较标记差比句(简称“零标差比句”)，比较标记为零形式：SJ+A+ST，如“我悬汝”。

(一)双标差比句

普通话的差比句只有一个“比”作为差比句的比较标记，而在仙游话中却有两个比较标记来表示差比的句型，即“双标差比句”。

(1)我并汝厄悬。(我比你高。)

(2)我辈学堂并汝辈学堂名声厄大。(我们学校比你们学校更有名气。)

(3)阿姐并我厄悬蜀寸。(姐姐比我高一寸。)

比较主体(SJ)，指例句(1)-(3)中“我”“我辈学堂”“阿姐”。比较基准(ST)，指例句(1)-(3)中 “汝”“汝辈学堂名声”“我”。SJ和ST在例句中都为体词性的成分。

比较标记(M)，指例句中的“并”和“厄”。“并”相当于普通话的“比”。“厄”在仙游话中可以是程度副词，例如“即个厄好”有“这个更好”的意思，但在没有特别强调程度差异的情况下也可以表示“这个好”的意思。差比句中，“厄”的词义趋于虚化，无实义，主要的比较标记“并”已出现在前面，所以在这个已虚化的词前，还可以加上表程度的副词，如“复”“小可”等，见下文论述。 因此，差比句中“厄”实质上更像是一个“助词”(姑且称之为助词)，虚化使之成为标记。有时仙游话中也有省略“厄”的表达，但作为方言的常态句，“厄”一般不省略。

比较结果(A)，指例句(1)-(3)中“悬”“大”“悬蜀寸”，一般为AP，也可以是NP或VP结构。例如：

(4)阿弟至懒汉，达工并老车复厄老车。(弟弟最懒，整天比老爷还老爷。)

(5)伊老妈并伊复厄会做侬。(他老婆比他还会做人。)

例(4)比较结果“老车”为名词，指“无所事事的懒汉”，代表的是一类事物的特征和属性，具描述性语义特征。例(5)比较结果“会做侬”是“助动词+VP”。

2.双标差比句的变式。

变式一：ST位移到句首的句式：合+ST+并，SJ+比较+(厄)+A。

从形式上看，这种格式也可看作是常规句式的变式。这种差比句在仙游话中也用得比较普遍，它是将连接项(“合”[ka7])、比较基准(ST)以及比较标记词(“并”)提前在句首部分，后续句中由比较主体(SJ)、副词“比较”和比较结果(A)组成，这个句式中，比较标记“厄”可出现可不出现，随机应用，没有句法限制。例如：

(6)合我并，阿妹嫁侬比较厄早。(跟我相比，妹妹比较早结婚。)

(7)合许间并，即间比较澈点囝。(跟那间比，这间比较干净一点。)

比较结果(A)一般为形容词如：“早、热、宽(慢)、好看、功夫”等，或者为形容词带补语的结构如：“澈点囝”(干净一点儿)等等。

变式二：比较标记“厄”前加程度副词的句式。

(9)我面并汝小可厄肥。(我的脸比你稍微胖一点儿。)

与普通话比较如下：

仙游话 普通话

我无并汝厄悬。/我并汝无厄悬。 我不比你高。

阿迪无并以顶厄阿烧。/阿迪并以顶无厄阿烧。 阿迪不比以前调皮。

从构式上看，普通话中的否定副词“不”放置在“比”之前，而仙游话既可将否定副词“无”放置于“并”前，也可将之放置在“厄”前，都是对比较结果的否定，表达的意思基本相同。“并”“厄”这两比较标记共同承担普通话“比”之功能，前后有序排列，在句子中各行其职，构成方言特色格式。

从语义上看，否定差比句语义不同于肯定句式的语义，它存有歧义，其语义可以分化为：“SJ等于ST”和“SJ小于ST”。如：“我不比你高”，既可理解为“我和你一样高”，也可理解为“你比我高”。

(二)单标差比句式：SJ+厄+A+ST

单标差比句式“SJ+厄+A+ST ”，因只有一个比较标记“厄”，句式显得更为简洁、明快，在仙游话差比句中也属常见句式。例如：

(10)起早厄凉下昼。(上午比下午凉快。)

(11)伊厄晚点囝我。(他比我迟一点儿。)

(12)火车无厄紧汽车。 (火车没有汽车快。)

(13) 红欸无厄好看乌欸。(红的不比黑的好看。)

从以上例句中可知，比较结果(A)一般由形容词或形容词短语充当。也可以由动词性短语充当。例如

(14) 我复厄爱挃汝。(我比你还喜欢。)

(15) 我厄可怜汝。 (我比你可怜。)

例(14)(15)“爱挃”“可怜”为表心理的动词。

(三)零标差比句式：SJ+A+ST

零标差比句式“SJ+A+ST”，句式更为简短，不用比较标记，直接将比较结果(A)放置在比较主体(SJ)和比较基准(ST)之间构成。

(16)我理棋输伊。(我下棋输给他。)

(17)即领衫细许领衫。(这件衣服比那件衣服小。)

这种差比句，在比较结果(A)上除单音节动词“赢、输”外，一般多由单音节形容词充当，诸如“大、细(小)、肥(胖)”等等。若是双音节的形容词，一般使用单标或双标差比句式：

零标差比句 单标差比句 双标差比句

*伊古意汝。*“*”表示的句子在仙游话中一般是不说的句子。伊厄古意汝。 伊并汝厄古意。(他比你还老实。)

*我后生伊。 我厄后生伊。 我并伊厄后生。(我比他年轻。)

比较结果也可以由形容词带补语的结构充当。例如：

(18)我大汝三岁。(我比你大三岁)

(19)我紧汝点囝。(我比你快一点儿。)

例(18)(19)在普通话中也有相似的表达形式，如“我高她一个头”“他大我两岁。” 这是普通话在比较年龄和身高时的一种固化说法，一般不用比较词，但必须带上数量补语构成。

三、与邻近方言的比较

以上是仙游话差比句的三种类型。接下来进一步考察这三种类型在闽语中的使用情况，这可以凸显仙游话差比句特色。

(一)双标差比句在闽语中的使用

根据已发表的文献资料得知，仙游话双标差比句式“SJ+并+ST+厄+A”在闽语中的情况如下：

闽厦门、泉州、漳州：我比伊恰躼。(我比他高。)[7]12

闽泉州与惠安一带：小弟并阿姐较仙。(弟弟比姐姐清闲)。[8]63

闽大田前路：我比汝恰躼。(我比你高壮。)[9]299

闽福州：比较主体+比+基准+(故)+形容词。[6]720

闽连城：龙岩比连城(较)远。[10]

以上例句中厦门、泉州、漳州话和大田前路话差比句的双标记为“比”“恰”；泉州与惠安一带差比句双标记为“并”“较”；福州话的两个标记一个为“比”，另一个为可以省略的“故”； 福建连城话差比句，一个为“比”，另一个为可以省略的“较”。

而仙游话差比句两个比较标记“并”“厄”，从读音及所处的句法位置上看，第一个标记“并”与它们基本相当，而第二个标记“厄”对应的有“恰”“较”“故”等等。可见，仙游话双标差比句在闽南、闽东以及客家的以上方言中的用法和结构基本相当，差异主要体现在标记用字、省略及句式变换上。

(二)单标差比句在闽语中的使用

仙游话单标差比句“SJ+厄+A+ST”在闽语中的一些使用情况如下:

闽语厦门：你较水伊。(你比他漂亮。)[11]399

闽语厦门、泉州、漳州：我恰躼伊。(我比他高。)[7]12

闽语惠安与泉州一带：即座山悬过许座山。(这座山比那座山高。)/伊兮力大于我。(他的力气比我大)[8]62

闽语大田前路：鸭卵恰大鸡卵。(鸭蛋比鸡蛋大。)[9]

闽语福州：伊悬去(过)我。(他比我高。)[12]

从比较标记及位置上看，厦门话的“较”，闽语厦门、泉州、漳州话的“恰”，大田前路话的“恰”，与仙游话“厄”对应，位置都处在比较结果之前。而惠安泉州一带的“于/过”，闽福州话的“去/过”，它们处在比较结果A之后，与仙游话“厄”的位置不同。闽语泉州与惠安一带的话，与厦门话、泉州话、漳州话都属闽南方言区，它们在单标差比句比较标记位置上所体现出的差异，应该涉及两种不同句式的来源问题。

可见，仙游话单标差比句在比较标记及所处的位置上与闽东福州话有较大的不同。而与闽南方言单标差比句有的相似(比较标记处在比较结果前)，有的也不同。

(三)零标差比句在闽语中的使用

仙游话零标差比句式“SJ+A+ST”在闽语中的一些使用情况如下:

闽语泉州与惠安一带：我勇汝。(我比你健壮。)[8]62

闽语厦门：我矮伊。(我比他矮。)[11]399

闽语福州：比较主体+(故) +赢/输+(去)+基准。[6]720

可见，仙游话的零标差比句，与惠安与泉州一带的话以及厦门话相同。福州方言差比句比较结果是“赢/输”时，才用这个句式[6]720，仙游话差比句在比较结果的使用范畴上比其更广泛些，除了“赢/输”外，单音节的形容词基本适用。

四、演变轨迹

从仙游话三种差比句与闽语邻近方言的比较中，可以更清晰看出其句法特点。那么这三种差比句又是怎样演变而来的呢？

仙游话零标差比句“SJ+A+ST”，从句式上看，似乎是单标差比句“SJ+厄+A+ST”脱落了比较标记而成。如果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这两类句式在句法使用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差别的，但从上文的论述中可知，单标差比句的比较结果(A)可以是AP,也可以是VP，而零标差比句的比较结果(A)则多受限制，除单音节动词“赢、输”外，一般多由单音节形容词充当。因此从句法上就排除了这种可能。倒是在古汉语中有零标差比句格式。根据赵金铭先生研究，它是古汉语差比句的常见句式，如“苛政猛于虎”脱落标记“于”而形成的变式，这种变式最早见于《战国策》：“敝邑之王所甚者，无大大王。”[13]51这第一例子还是否定形式的差比句。肯定形式的差比句，根据何乐士先生研究，出现在两汉时期，如《史记·卫将军列传》：“所斩捕功已多大将军”。[13]51这种形式一直沿用到宋代，在《朱子语类卷八十》中还偶发现：“但百遍自是强五十遍，二百遍自是强百遍时。”[13]51而且根据文献研究，这种零标差比句后带数量的结构，自南至北，皆有存在，普通话中也都接受(如“我高她一个头”)。方言是现代汉语的地域分支，是古汉语的“活化石”，且仙游方言又别具古老特色，因此可以推断这个零标差比句正是这种古代汉语差比句常见句式的变式遗存现象，在仙游话差比句三种类型中它属最古老的一种形式，与共同语的历史演变有关。

仙游话单标差比句“SJ+厄+A+ST”，是比较标记在比较结果前的句式，在古代文献中尚未发现[13]52在闽南方言存在着，如上文所述，闽语厦门话一般用“较”(你较水伊。)厦漳泉和闽大田前路话一般用“恰”(鸭卵恰大鸡卵。)这样的例证还有，如台湾闽南方言(16世纪到19世纪的文献)，有用标记“可”的“SJ+可+A+ST”单标差比句式。李佳纯先生研究发现，它是书面语的唯一形式，在口语中则是最常用的句式之一，是台湾闽南方言最常用原生句式，副词“可”无实义，成为一种比较标记。[14]46仙游属莆仙区，但从地域上看，毗邻闽南，仙游话与闽南方言有密切的渊源关系。史上记载，莆仙话原本属闽南区，其后之所以分化为独立的方言，是自宋太平兴国四年(979)建兴化军后，自成一统，此后，行政区的独立为方言独立创造了条件，渐与泉州闽南话分流。由此可以推断，仙游话单标差比句“SJ+厄+A+ST”与闽南话一样属于古老方言特殊差比句式。至于这个句式的语法演变，根据赵金铭先生的研究[13]52，大致可以这样理解：这是一种比较标记(M)与被比项(基准ST)分离的非常式句，之所以会分离，是因为存在着无标记差比句式(古代汉语差比句式的变式，笔者称零标差比句)如“我勇汝”(是“我勇于汝”脱落“于”而成)。这个句式的重要性在于它说明了比较标记的可脱落、位置不太固定的特点，它既然可以处于标记与被比项的相连的位置，当然也有可能将标记移致结果项A前。因为比较标记的前移，方言差比句式经过重新分析，最后形成了具有方言特色的单标差比句式，在诸如闽南、仙游等地使用。

仙游话双标差比句式“SJ+并+ST+厄+A”与汉语普通话差比句相比，除在比较结果前多了一个比较标记“厄”外，其语序上与普通话一致。而这个“厄”是构成单标差比句“SJ+厄+A+ST”方言特殊格式的唯一标记。因此，双标差比句可以看作是方言句式向普通话发展的一种过渡格式，只要第二标记“厄”脱落，那么与典型的普通话差比格式则基本无二致。根据上文的考察，“厄”无实义，处于虚化状态，“厄”之前还可以加上一些表示程度的副词“复”“小可”等，而且当ST位移到句首部分而构成“合+ST+并，SJ+比较+(厄)+A(双标差比句变式)”句式时，很明显，普通话词汇“比较”进入到这个格式中，替代了第二标记“厄”的功能，“厄”终于成了可有可无的成分。通过第二标记“厄”的虚化线索与痕迹，可以看出，仙游话双标差比句正是朝着共同语差比句的格式方向发展的。用张赪先生的话“是方言原生II型差比句受共同语差比句I型影响发生变化过程中对原生句式特点的保留，是方言与共同语互相发生作用的结果，是一个方言系统以改造原有形式的方式接受共同语的影响的产物。”[14]46因此，可以认为双标差比句“SJ+并+ST+厄+A”是方言与共同语杂糅的产物。

五、结 语

仙游话差比句有双标、单标及零标三种类型，表现出多语序类型的句法特点。通过对仙游语三种差比句的描述以及与闽语其他方言差比句资料的比较，可以看出仙游话的三种差比句的常用格式与闽南方言有不少相似之处，如双标差比句和零标差比句上相同处多，在单标差比句上有的相同有的也不同，在标记词的使用以及变式等等方面上也可以看出一些自身发展的痕迹。可以说，三种差比句有古汉语遗存，有受邻近方言或共同语的影响，同时也有自身的发展，它们各自有不同的演变轨迹。零标差比句是最古老的一种格式，与共同语的历史演变有关；单标差比句属方言特殊格式；双标差比句是方言与共同语杂糅的产物。

[1]李蓝.现代汉语方言差比句的语序类型[J].方言,2003(3)：214-232.

[2]周益民.仙游县志[M].北京：方志出版社，1995:1088.

[3]翁忠言，蔡健恒.莆田县志[M].北京：中华书局，1994:1026.

[4]黄金恳.莆田市志[M].北京：方志出版社2001:2779.

[5]李如龙.福建县市方言志12种[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1:181.

[6]张赪.明代的差比句[J].语言暨语言学, 2004,5(3):705-725.

[7]施其生.闽南方言的比较句[J].方言，2012(1):12-22.

[8]陈法今.闽南话的两种比较句[J].中国语文，1982(1)：62-65.

[9]陈章太，李如龙.闽语研究[M].北京：语文出版社,1991:299.

[10]项梦冰.连城客家话语法研究[M].北京：语文出版社,1997:425.

[11]周长楫，欧阳忆耘.厦门方言研究[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8:399.

[12]袁家骅.汉语方言概要[M].北京：文字改革出版社,1989:306.

[13]赵金铭.汉语差比句的南北差异及其历史嬗变[J].语言研究,2002(3):49-55.

[14]张赪.从汉语比较句看历时演变与共时地理分布的关系[J].语文研究,2005(1)：43-48.

(责任编辑 林 芗)

On Three kinds of Comparative Sentence in Xianyou Dialect and Their Evolution

WANG Li

(College of Culture Communication, Sanming University, Sanming 365004, China)

On the basis of the comparative marker， comparative sentence in Xianyou dialect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kinds，double-marker comparative sentence, single-marker comparative sentence and zero-marker comparative sentence. From the comparison between Xianyou dialect comparative sentence and other dialects in Fujian，it can be clearly seen that the syntactic features of Xianyou comparative sentence of have bo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Minnan dialect and the trace of its own development. Double-marker comparative sentence “SJ+并+ST+厄+A”is the product of hybridizing dialect and common language, single-marker comparative sentence “SJ+厄+A+ST” belongs to special format in dialect, and zero-marker comparative sentence “SJ+A+ST” is a kind of the oldest format and associated with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common language.

Xianyou dialect；comparative sentence；double-marker comparative sentence； single-marker comparative sentence；zero-marker comparative sentence

2014-06-30

2014-09-09

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1B200)

王 丽(1967—)，女，吉林磐石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方言语法、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研究。

H 177

A

1008-889X(2014)04-9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