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旅行

2014-11-07 06:46毛十八
人物 2014年1期
关键词:不丹

年度旅行

我们挑选出10个年度旅行目的地。2014年,你可以试着走走他们走过的路。

去奈良,看唐朝模样

文|毛十八

唐朝的木建造长什么样,去奈良就能看到。

奈良的东大寺始建于728年—唐朝开元十六年,历经天灾人祸,于1709年重建并保存至今。那一年,被称为万园之园的圆明园已经开工,而东大寺的时间就凝固在唐朝。它的椽、栿、筋、梁……唯一日式风格浓重的大概要算一层屋檐上的拱形博风板,即便如此,这种在平安时代开始出现,到了镰仓时代依然大受欢迎的建筑元素的日语名字叫做“唐破风”。

唐朝僧人鉴真东渡后建造的唐招提寺也在奈良市内,虽然金堂只有一层屋檐,比不上东大寺气势恢弘,但寺庙里大量的木造像都似曾相识,独属于那个时代的审美。异域风情凸眼浓眉的天王、鼻根肥厚细眼胖脸的梵天,还有仍旧是男子样貌的观音菩萨……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无需躲在玻璃屏障或者天鹅绒红绳的后面,就立在那里。

那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寺庙本来的模样。

当然不能忘了奈良的鹿,它们悠哉而傲慢地盘踞着奈良公园的几乎每个角落。它们会像谦谦君子一样等红绿灯过马路,也会穷追不舍跟在游人的屁股后面觅食。卖鹿鲜贝(给鹿吃的小脆饼)的奈良大婶则见怪不怪,丝毫不准备出手搭救——愚蠢的人类啊,谁叫你们被鹿们可爱的外表蒙蔽了双眼。

柿叶寿司好不好吃取决于对腌制寿司的接受度,但奈良也有地地道道老少咸宜的健康食品——葛,就是那种能冲调成半透明糊状物、传说中能降压美容的植物根块。日式葛料理的花样要多得多,凉凉的胡麻葛豆腐是头盘,晶莹的野菜葛乌冬是主食,洒上豆粉的葛饼则是餐后甜点。

离开古都前的最后一晚,记得小酌一杯。奈良虽然不是酿酒的好地方,但也为关西的酿酒事业贡献了独特的奈良县产米。这是奈良县唯一适于酿酒的好米,有着和奈良搭配得天衣无缝的诗意好名—露叶风。相比之下,酒米之王“山田锦”简直只配用来做锦鸡的名字,“五百万石”则是相扑选手。

廷布寻真味

文|Alex

不丹,这埋藏在喜马拉雅云雾里的秘境,曾是最与世隔绝的国度之一。直到1974年,第一批游客才获准前往。古老的传统与斑驳多元的现代文化相互碰撞,这个国度有如进入青春期的唱诗班少年,纯真、朴实却又蠢蠢欲动。

与天然宁静的西部城市帕罗相比,不丹首都廷布算得上繁华喧嚣,更具现代气息,但也更粗糙拥挤——钢筋水泥和玻璃墙组成的楼房(最高只有6层,不丹法律规定世俗建筑的高度不得超过宗教建筑)、全不丹唯一的交通岗(纯属摆设);跨国品牌有且仅有星巴克和麦德龙;尚未发育完全的广告招牌行业迫不及待地用粗陋的技术招引人们的目光……乍看起来,它更像是努力模仿皇城的大村镇。那么,如何寻找廷布真味?

一重奏:寻访传统艺术

不丹的艺术大多植根于佛教哲学并为宗教服务,因此具有更纯粹的力量。欣赏传统艺术,除了帕罗国家博物馆,更直观的去处无疑是廷布的国家绘画艺术学院——绘画、雕塑、铸造、竹器、造纸、编织等13种不丹传统手工艺在此被传授给来自不丹各地的高资质学生。访客可以在开放时段随意进入,参观不同门类的课程。最有趣的是唐卡绘制基础课程,教室在二楼西侧,你可以窥见繁复精美的唐卡诞生的全部过程,以及老师修改学生作业时三两笔就勾勒出佛像柔美线条的精妙。

二重奏:尝试不丹传统医药

绝大多数游客坐在车里吹着口哨从不丹传统医药研究所前面一晃而过,从而错过了这个有趣的地方,它就躲在廷布国家纪念碑后面的小山坡上。当地居民大多信赖由受过教育的僧侣收集、沿袭自藏医的传统医学。你可以旁观(或者体验)望闻问切的诊断、针灸或者放血疗法(甚至会用上水蛭)。除了诊疗区,这里还有一间简单的草药博物馆。不丹境内大约有600种植物被确定为有药学用途,扁蕾、瑞香狼毒、夏枯草、塔黄、绵参等数十种常用草药按照海拔高度不同分布在两个展厅内,还有一些昂贵稀有的药材比如鹿茸、羚羊角以及被称为“喜马拉雅伟哥”的虫草,以及防治高原反应的棕色小药丸和研究所最近推出的Tsheringma茶包—由藏红花、月桂、肉桂及其他草药制成,据说对肝气不调、神经虚弱者尤其适合—Tsheringma在当地语言中有力量女神的意思。

三重奏:不丹风味血拼

1.国王胸章。不丹人对国王的爱戴程度超乎想象,他们整齐划一的回答类似旅行宣传册上背下来的——“当然喜欢国王,他为不丹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从庙宇、餐厅到夜店,国王和王后的合影无处不在,佩戴一枚国王胸章会让你获得当地人额外的好感。

2.阳具系列。不丹无处不在的巨大阳具确实让人浮想联翩、面红心跳,如果你想把这种感觉持续到旅途结束,那就买上几支回家好好把玩—它们被制成钥匙扣、艺术木雕,大可以逗人一乐甚至降妖除魔。

3.把自己放到邮票上。在廷布国家邮政局,除了可以见识并购买3D邮票和有声邮票(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最有趣的纪念品当然是印有自己头像的皇室婚礼邮票—从拍摄到制作,整个过程不过10分钟,一套12张的邮票即刻可以载着你飞往世界任何角落。

另外,在一周一次的廷布周末市集上,你可以见识更多原汁原味的手工艺、农产品和偏远地区的不丹人。位于廷布的Lungta工艺品商店,商品价格略高,但品质明显更好。

徒步拉达克

文|张轶

拉达克居于克什米尔东南部。在它的日常生活图景中,随处可见这一地区千年来民族融合的历史。在拉达克首府列城的大街上,能看到很多当地人在相貌上更接近雅利安人。雅利安人是这里最早的居民,希罗多德的著作和往世书中都有记载。放学时间,穆斯林和藏族学生一起走出学校,而清真寺洁白的宣礼塔背后耸立着几个世纪前的藏传佛教寺庙。

拉达克是最适合徒步旅行的一片区域,有着印度次大陆上最壮美的山地风光。当喜马拉雅山巨大的投影在草滩上缓慢移动,慢慢地将你的身影覆盖,这样奇妙的时刻,让拉达克具有了解放一个旅行者想象力的无限魔力。

说到拉达克徒步,就不得不提法国摄影师Olivier在过去20年间数次造访的Zanskar山谷。直到今天,这里依然是喜马拉雅最神秘的地区之一,至今未通路通电,连接村庄与寺庙唯一的方式是步行。2013年,我从Kargil到Padum然后穿越Zanskar山谷抵达Darcha,经历了7天高海拔的悬崖河谷冰川徒步,探访了建在悬崖上的神秘寺庙Phuktal,这是在拉达克藏传佛教历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一座寺庙。最终翻越5068米的冰川垭口,以徒步的方式进入印度的喜马皆尔邦也是非常不同的体验。由于拉达克持续7到8个月的漫长冬季,徒步旅行一般只能在每年的5到10月间进行。

西西里:海,火山,神庙

文|赋格

大多数人去西西里岛是为了那里的海。如果看过在西西里取景的电影,比如《天堂电影院》、《邮差》或吕克·贝松导演的《碧海情》,就会明白那是怎样醉人的海。西西里拥有三片令别处妒忌的海域——北部的第勒尼安海(Mar Tirreno)、东部的伊奥尼亚海(Mar Ionio)和南部的地中海,水色和个性各不相同。此外还有三组离岛——爱奥利亚群岛(Isole Eolie)、佩拉杰群岛(Isole Pelagie)和埃加迪群岛(Isole Egadi),再算上离西西里不远的马耳他诸岛,光是探索这十来座离岛就足够消磨一整个夏天。

当然也有人是为了西西里的山。具体地说,为了看两座活火山,陆上的埃特纳(Etna)和海上的斯特龙博利(Stromboli)。埃特纳适合白天徒步,也可以乘小火车环游火山;斯特龙博

哥廷根:一所大学和它的城市

文|多欣

与许多欧洲小城一样,哥廷根斑驳雅致的哥特式建筑上爬满紫藤。方砖铺就的促狭街巷毫不起眼,却大多有着如雷贯耳的名字:高斯、韦伯、玻恩、弗兰克、维勒、洪堡、格林兄弟、塔曼、科赫、普朗克、哈恩、黎曼、希尔伯特、普兰特尔,均是以在此生活过的顶尖学者命名。

哥廷根大学没有统一的校址,教学楼、办公室、研究所、实验室和学生住所散落在哥廷根城里城外,整个大学与小城融为一体。在19世纪,哥廷根是德意志各邦中最纯真的城市。和官僚主义盛行的柏林相比,这里最受尊重的不是王公贵族、高级文官和威武将官,而是学者,当他们在城里漫步的时候,常常被陌生人拦住讨教学术问题,若谈到日薄西山还不尽兴,那就约好日期,下回分解。

法学家依尔林在哥廷根生活了15年,发现“这里的科学家们都处于一种近乎‘自杀式的工作气氛’之中”。他说得没错,那些来哥廷根做短暂旅行的年轻学者,只要呼吸一下这儿的空气,都会产生强烈的工作欲望,同时又不无骇异,因为这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把数学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哥廷根人津津乐道的一个大人物是“数学王子”高斯。高斯成名后很少离开哥廷根,他对外出讲学不感兴趣,也不热衷于培养和发现年轻人,自然也谈不上创立什么学派,人们对这个冷冰冰的天才既崇拜又不解。1898年,高斯已作古43年,他在哥廷根求学期间留下的日记被世人发现,里面写满了数学问题和公式推算。他一生研究的课题,有很多在这些日记里已经被提炼出来。利则适合夜间攀登,近距离观看熔岩喷发。

像我这样的古希腊迷,绝对不会错过散布西西里各个角落的“大希腊”遗址。最壮观的是3处公元前5世纪的巨型神庙废墟:岛屿南部的神庙谷(Valle dei Templi)、西北的塞吉斯塔(Segesta)和西南的塞利侬特(Selinunte),全部是雄浑朴素的陶立克式圆柱,其中好几座保存得比希腊本土的神庙遗址更完整。

高斯之后,数学家黎曼和希尔伯特相继在哥廷根大学任教,这使哥廷根在数学领域的翘楚地位继续保持了几十年。在普通人眼里,天才思维的广袤与深刻像宇宙一样深不可测,希尔伯特却感觉没那么神秘,他常说:“问题的完美提法意味着它已经解决了一半。”1900年,在巴黎举行的一次国际数学大会上,希尔伯特提出了23个值得在新世纪里研究的问题。当20世纪行将结束时,数学界进行盘点,发现“希尔伯特问题”确实是100年来数学研究的动力,而其中的大多数得到了解决。哥廷根人都知道,这些世纪之问很可能是在城南起伏的丘陵上出炉的,因为许多个晴朗的午后,希尔伯特会带上学生或助手,沿着弯弯的山路,一边走一边讨论新鲜的想法。如今,这条山路有了专门的名字——“希尔伯特小径”。

阿基米德的故乡叙拉古(Syracusa)没有沦为废墟,每年3月14日都要庆祝“圆周率节”。叙拉古旧城是座小岛,岛上距海很近处有一淡水泉眼,池塘长满莎草,大教堂立面是常见的巴洛克式,但内里暗藏玄机,它是由雅典娜神庙改建的,里外都能清楚看出神庙的结构,25个世纪以前的陶立克式圆柱现在仍然起着承重作用,仿佛在基督教的躯体内寄寓着不死的古希腊精神。

在西西里最容易遇见的建筑遗产就是巴洛克教堂,特别是岛屿东南,卡塔尼亚(Catania)、诺托(Noto)、拉古萨(Lagusa)的一些教堂已经名列世界文化遗产。把这三座城市连成一线,可以集中体会西西里的巴洛克艺术与意大利半岛的差异,但更有趣的或许是建筑石材的差别,比如卡塔尼亚的黑色石材可能含有埃特纳火山熔岩成分,白色石材则是当地的石灰石。

不太容易辨识的,是西西里独有的拜占庭、诺曼、法国、西班牙和北非阿拉伯文化烙印,也许在首府巴勒莫(Palermo)最为集中。这是一座神奇的城市,充满活力但又肮脏、颓败,城里有几座混杂了诺曼和阿拉伯风格的天主教堂及修道院,如圣卡塔尔多堂(Chiesa di San Cataldo)和隐修圣乔瓦尼堂(Chiesa di San Giovanni degli Eremiti),屋顶上堆着球形圆顶,不可思议地刷成粉红色。诺曼王宫巴拉丁殿(Cappella Palatina)和郊外的蒙雷阿莱(Monreale)大教堂藏有全世界数一数二的拜占庭镶嵌画。至于那个可怖的托钵僧地下墓穴(Catacombe dei Cappuccini),我暂不推荐——对堆积如山的骷髅、吊在半空几百年的风干尸体感兴趣者可以前去参观。

伦敦的人情味儿

文|徐哲韵

某日与友人横穿伦敦市中心的特拉法加广场,不由自主地同时停下来,我是被吉卜赛舞者热情奔放的舞姿吸引,而她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流浪画家的油画作品。良久之后,朋友长叹一声说:“真的没有比伦敦更可爱的地方了!”是啊,住在伦敦,对艺术爱好者而言简直是日日有惊喜。

最喜欢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坐在广场旁国家美术馆的阶梯上,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与艺术家一起啃三明治。在这里,我看过热播剧《神探福尔摩斯》的拍摄,参加过爱尔兰的圣帕特里克节,也曾大发雅兴,与街头艺人共同演奏一曲。

在伦敦南岸中心、科文特花园以及芭比肯艺术中心,除了能与全球最杰出的艺术家面对面之外,吸引我的还有有趣的邻座观众。中场休息时,友善的陌生人会主动前来攀谈,像老朋友一样和只身前来的我交流观演心得,让略显孤单的夜晚暖意融融起来。

来到伦敦,英式下午茶绝对不可不试。尽管一直被嫌弃是黑暗料理,但是在司康饼和三明治领域,英国绝对傲视群雄。喝下午茶也是一种社交方式,在五星酒店Savoy,喝下午茶的女士们都要穿拖地长礼服,戴非常夸张的大礼帽,置身其中恍如重回19世纪,旁观英国贵族奢华浮夸的生活。怀旧的英国人,仍然迷恋日不落帝国鼎盛时期的贵族范儿。

伦敦最难对付的要算诡异的天气,常常是早上起床发现是大晴天,洗个澡出来就大雨倾盆了。有时BBC的记者紧张兮兮地报道“又有飓风了”,结果当天的太阳却大得不像话。不过这儿的人情味儿足以抵挡对天气的不适。伦敦人表面上矜持而冷漠,不论在公交车还是地铁上,大部分人都戴着耳机,捧着厚厚的书本自顾自阅读。但某个周末路过Earl Court地铁站,你可能会瞥见出行信息的板子上写着:“你,对了,就是你,正在读这条信息的你,你可爱、善良、有魅力,请记得做你自己吧!周末愉快!”人们纷纷驻足,脸上的笑容如同灿烂的阳光传染开来。

杰尔巴岛:度假胜地的犹太社区

文|张海律

位于突尼斯东南的杰尔巴岛,是北非最大的岛屿,也是著名的度假胜地,被古代地理学家称为“食忘忧果者的土地”。游客在这里看古迹、沙滩、椰枣树,享受突尼斯著名的海水浴疗,却不知岛上隐藏着一个不大为人所知的犹太人社区,就在港口往南8公里的Erriadh村。我去的时候,星期五的太阳正在落山,犹太教神圣不可侵犯的休息日已经开始,人们都在家中休憩或习读经文。北非最古老的犹太教堂El-Ghriba大门紧闭,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在外。顺次掏出记者证、学生证以及今晚就得离岛的机票,试图说服士兵让我们参观一下,但规矩就是规矩,徒劳无功。

自公元前586年有犹太人定居岛上以来,这里迅速发展为以色列之外最古老的犹太社区,并在历史中吸纳着在西班牙、意大利和巴勒斯坦遭迫害的流亡同胞。20世纪之前,他们大多在突尼斯南部做铁匠或珠宝生意,到夏天和宗教节日才回到岛上。二战和随后的中东战争,让定居岛上几个世纪的犹太人也开始流亡,如今这个社区仅余数百犹太人口。2002年4月,一枚卡车炸弹袭击了几乎成为北非犹太孤草的El-Ghriba教堂,致使19名教徒身亡,这也是为何至今教堂仍有重兵守卫的原因。

在犹太传说中,这个教堂是由天堂落下的一块圣石所奠基,等到最后一个犹太人离开杰尔巴岛,教堂钥匙也将回归天堂。不知道村里如今邻里关系如何,但问及踢球的阿拉伯小孩,是否认识哪家是犹太人,均摇头表示不知。这让我想起电影《拉古莱特的夏天》,导演雕琢了一个“童话社会”:1967年的突尼斯大港口,分别来自天主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家庭的3个少女试图开始青春的性体验,他们的父亲虽然不待见彼此的信仰,更对自家玉女的贞操像保卫国土般珍视,却并不妨碍他们找到超越宗教和歧视的共同体——酒精、足球和扑克。终于,与突尼斯无太大关系的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童话社会”旋即瓦解。这样的关系变迁,理应也存在于脚下的这个村落。以民族和信仰为界的社区,终究难以凝结青梅竹马的跨信仰情谊,更多时候只能带来萨义德笔下悲哀的流亡。

博戈利亚湖:火烈鸟的新天堂

文|钱晓艳

和大多数第一次去肯尼亚的旅行者一样,我当然会挑纳库鲁湖作为观赏火烈鸟的首选。到了那里,却发现那成千上万的不是火烈鸟而是鹈鹕。导游Frank说,火烈鸟如今都去了博戈利亚湖。

博戈利亚湖是东非大裂谷里一个狭长的咸水湖,在纳库鲁湖北边。车刚过保护区管理处,就看到湖上星星点点的微红,果然有火烈鸟!当拐上一片湖湾,所有人都“哇”的一声,一群火烈鸟在绿色水草和蓝色湖水中画了几道粉红,这才是想象中该有的场景啊。

有人这样形容东非火烈鸟——“远看是一片片红云,近看就是一只只肉鸡”。近距离观察,这些粉色的家伙确实不算漂亮。因为常年在盐碱水中摄入各种虾类与藻类,才使它们的羽毛呈现粉红色。腿虽然不短,喙却有些笨拙,不如其他水禽来得纤长。不过,待到它们展开双翅,一切就会不同。墨迹般的红点散在浅色翅膀上,边缘是一道纯黑的外羽,仿佛上帝特意设计过,以便它们在空中掠过时,从头到脚一线都是红与黑的变换,在青山绿水中立刻成为焦点。

有趣的是,在大群粉色的小火烈鸟之中,竟然还有大火烈鸟“鹤立鸡群”,它们通体白色,脖子更长更弯,喙的颜色接近玫红,只在边缘有些黑色,看起来有高贵之感。Frank告诉我,小火烈鸟(Lesser Flamingo)是非洲独有的品种,大火烈鸟(Flamingo)则在非洲、南亚和南欧都有分布。Flamingo,多好听的名字,跟Flamenco谐音,是在暗喻它们集体在湖边行走时富有节奏感的“舞步”吗?

车忽然离开湖边,向着小坡而去,一大片红云涌入视野,真的是“红云”!它们浮在湖上,填满了湖湾的湿地。据说最多时博戈利亚湖曾有200万只火烈鸟。“燃烧的天堂!”我不禁脱口而出。

这个新天堂的形成颇令人费解,也许是近年来雨水增多,降低了纳库鲁湖的盐碱度,才让失去食物的火烈鸟另觅栖息地。不过于我而言,这正是狂野非洲最吸引人之处。野生动物可不会听从旅行社的安排,它们随意行走、迁徙,才让我们享受了寻找的乐趣——在这里扑个空,在那里感受狂喜。

马丘比丘:天空之城

文|龙泓全

聂鲁达曾在长诗《马丘比丘之巅》中赞道:“我看见石砌的古老建筑物镶嵌在青翠的安第斯高峰之间。激流自风雨侵蚀了几百年的城堡奔腾下泄。……在这崎岖的高地,在这辉煌的废墟,我寻到能续写诗篇所必需的原则信念。”

马丘比丘古城位于秘鲁境内,高耸在海拔2350—2430米的山脊上,据推测建于15世纪印加帝国开始扩张的帕查库蒂统治时期,用途则有的说是印加贵族的乡间休养地,有的说是帝国控制新征服地区经济的据点。

库斯科(Cusco)是前往马丘比丘的最大中转站,城里旅行社林立。可以选择最短4天的印加徒步路线游览马丘比丘,但我和大多数游客选择了最轻松的方式——乘火车前往。

站在高处俯瞰,古城一览无余,巨大的石块砌起房屋、寺庙、道路、广场、监狱……印加人认为不该从大地上切削石料,因此建筑材料应该来自山上各处散落的石块。考古学家将古城划分成3个部分:神圣区、通俗区,以及祭司和贵族区(居住区)。印加人称自己为“太阳的子孙”,因此关于太阳崇拜的建筑随处可见,神圣区里献给最伟大的太阳神因蒂的“拴日石”、“太阳庙”和“三窗之屋”是有重大考古学价值的宝藏,印加人渴望用“拴日石”将带来光明和温暖的太阳永远留在天上。

1970年代末,台湾作家三毛来到马丘比丘,她写道:“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盘上了双脚……我深深地呼吸了几回,将自己安静下来,对着不语的自然,发出了呼唤。另一度空间里固执地沉默着,轻如叹息的微波都不肯回给我……众神默默,群山不语。”

我在高处的一块空地上独自坐了一个小时,默默欣赏这自然和人类的双重神迹。

南极:掉到地球底部

文|蔡景晖

来南极的都是想看看地图外边是什么的家伙,正如电影《在世界的尽头相遇》里说的,“如果渴望自由的人挣脱束缚,那就会一直掉到地球的底部,所以我们来到了南极。”

在我们的船上,美国海军前舰长Peter被公认为最资深的探险队员,从事探险旅行30年,他说:来南极是容易的,你们来来往往,带着那些噪音、相机的快门声、登陆艇的引擎声,但是,当你真正安静下来去倾听,你所看到和听到的,才是真正的南极。他最难忘2006年2月的一天,和几个朋友在南乔治亚岛登山之后,来到一个小山丘,旁边是沙克尔顿埋骨之所。音乐响起,他和身边女子手牵着手,那天他们结婚。

维多利亚是来自英国的历史学家,始终认为保护南极最好的办法是大家都不要来。一段时间的纠结之后,她开始认可自己目前所从事的南极旅游工作也有教育传播意义——在国际南极旅游组织协会IAATO的严格约束下,每年只能有大约3万人坐船前往南极,并且不在大陆上过夜停留,不产生垃圾。

丹尼尔是拉脱维亚人,每年在船上工作7到8个月的他没有女朋友,有时候会觉得孤独,但从不后悔或者抱怨。不航行的那4个月,他依然会去旅行。对他来说,旅行是一种病,幸福得无法痊愈。

《在世界的尽头相遇》中,最让人难忘的是那只决绝的企鹅。它从队伍中转身,背离海洋向70公里外的群山狂奔。科学家说即使把它捉回栖息地,一放开它仍然会这么走。它远离族群,经过人类的脚旁,头也不回地朝着这片广袤大陆的深处而去,终将难逃一死。“它的步态滑稽而孤独、癫狂而决绝,那确实是难以忘怀的背影。”

有朋友说,每个物种都有这样的“开拓者和好奇者”,或许它就是企鹅界的阿蒙森、斯科特或者其他?

或许在南极相遇的,大都是这种企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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