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监督

□【俄】奥列格·戈诺佐夫 著 李冬梅 编译

自我监督

□【俄】奥列格·戈诺佐夫 著 李冬梅 编译

拉普捷夫看见楼长迎面走了过来，就在一辆停在楼前草坪上的进口车旁边停住了脚步。

“你看！”拉普捷夫气呼呼地说，“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整个院子都停满了车，却让我们呼吸汽车尾气！他们简直就把这儿当停车场了！”

楼长没有搭话。

“以后他们还会直接把车开到楼洞里去！”拉普捷夫继续发着牢骚，“孩子们都没地方玩啦！”

楼长依旧一言不发。

“楼长，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该整顿整顿这个院子的秩序啦！”拉普捷夫更加气愤。

“那你知道这辆福特车是谁的吗？”楼长压低声音问。

“这谁不知道啊！”拉普捷夫嚷嚷着，“不就是三楼那个臭小子的吗？他刚搬到这儿没几天……”

“可你知道吗？你说的那个‘臭小子’的妈妈可是法官！爸爸是……”

“检察官！”拉普捷夫插嘴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是。”校长说，“是国防部的！少校！你还是管住点自己的嘴巴吧。”

“算啦，楼长！你别在这儿吓唬我了……”

“我不是吓唬你，我是提醒你。你大概忘了，谁在大选前大喊大叫说现在的执政党是一群小偷和流氓啦？”

“我们可是民主国家啊……”拉普捷夫的声音明显低了八度。

“那晚上给候选人的宣传画像上画胡子的也是民主吗？”

“反正他们第二轮也没通过……”

“要不是你给画上了胡子和犄角，说不定就过去了呢！但不管怎么说，你损坏宣传材料证据确凿！”

拉普捷夫一听就蔫了。他回到家，锁上门，忐忑不安地望着外面草坪上面停放的那辆外国车。他本打算今天夜里用钉子在那辆车上划几句骂人的话，明天早晨再给交通管理部门写封投诉那个臭小子的信……多亏这些计划还都没实施，要不他那个爸爸来了，肯定就把自己从这栋楼里“清除”出去了。他根据笔迹肯定查得出来。他妈妈呢，在法庭上一定会判他最重的惩罚。

突然，拉普捷夫想起来了，他昨天晚上闲着没事，在一份地方报纸上，又给一个议员画上了犄角和尾巴。万一这份报纸扔到了垃圾堆里，让那些捡破烂的捡去，送到什么地方去呢！拉普捷夫想到这儿，吓得一激灵，赶紧去翻垃圾桶。找到报纸后，他几下就撕了个粉碎。为了安全起见，他又把碎片扔进了马桶，用水冲进了下水道。

他又坐了一会儿，想了一下，然后就爬上了阁楼。阁楼里有一堆几个反对党派办的报纸。他也都一股脑地销毁了，一张未留。

一通忙碌后，拉普捷夫终于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刚看到电视上出现一个反对派人士的形象，他就立刻调到了体育频道。万一家里被安装了窃听器呢！

体育频道正在转播曲棍球比赛。比赛开始前奏起了俄罗斯国歌。拉普捷夫急忙站起来，挺直身子，右手贴在左胸上，跟着高声唱了起来：“自豪吧，我们自由的祖国！”

（原载《共同关注》2014年第3期 海南韦俊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