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20到2025：美国陆军高级官员谈陆军未来作战力量结构调整

张新征

面向2025的战略力量

“无论哪一种战略，从根本上说，都认为我们不倾向于使用地面力量。如果这么认为，那么就不会实现更大的目标”，美国陆军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司令罗伯特·科恩（Robert Cone）将军于近日在弗吉尼亚州阿灵顿举办的美国陆军协会专题讨论会上作了如上发言。他补充说，需要地面部队的大规模战争在未来不可能发生的观点是“无稽之谈”，因为对于未来的成功预测是不可能的，猜测也往往是错误的。

然而，美国陆军将不得不削减相当一部分最终实力，现役部队将在2015年削减到49万人，或许甚至还将进一步削减到7万人。陆军领导人正在针对规模缩减后的力量调整陆军结构，同时也在积极准备以应对迅速变化的环境，特别是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经历了两场类型相同且持续数年的人力密集型反恐行动之后。

为了应对不确定的未来，陆军首先要汲取过去10年的经验教训。为此，美国陆军提出了“战略力量”的概念，在组织架构下，美国陆军成立了由科恩将军任主席的战略力量工作组，其指导委员会成员包括美国陆军参谋长雷·奥迪尔诺（Ray Odierno）将军、美国海军陆战队司令詹姆斯·阿默斯（James Amos）将军和美国特种部队司令部司令威廉·麦克雷文（William McRaven）将军。

通过一系列会议，工作组已经确定“人是武装冲突中永恒的主题”，该“战略力量”概念认为，成功的战略计划必须有一项“人的目标”，同时要虑到对居民、政府和军队的影响。目前，“战略力量”尚不是一个完全成形的思想体系。

科恩将军说，特种作战部队方面坚决认为存在一个“人域”，而海军陆战队则认为这不过是一个空洞的概念。尽管如此，科恩将军指出该工作组将有助于推进战争中关于人的处理方法。例如，地面部队在经历了数年与伊拉克和阿富汗领导人的合作后，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与外国政府协作的专家。而以前，常规部队并不擅长此道，所以他们希望保留该技能。

根据“战略力量”发布的简报与视频，该概念也需要“前方交战”力量，用于慑止冲突、培植合作伙伴和提高对当地人文环境的理解，这一想法与美国陆军“区域编入力量”的倡议密切配合。科恩将军称，“战略力量”的概念同样需要规划“远征机动”，因为迟缓、笨重，以美国本土为基础的陆军将不足以应对未来的冲突。

“我们建设陆军的方式与使它投入战斗的方式有关吗？”他问道。“陆军运用的本质要求不能以大规模和广泛动员为基础，也不会是一个缓慢的、预有准备的过程，我们以往的经历已证明了这一点，因此当我们讨论‘2025力量时，必然引发对一系列力量设计的考虑。”为了建设“2025力量”，美国陆军计划诠释新兴的“战略力量”概念，以立即推动变革。考虑到决策、采办和结构调整的周期，陆军高层将2025年视为最为紧迫和可能的时间表。

尽管对“2025力量”能力的预期还必须通过高层领导小组、战争博弈、试验、部队意见等环节，并要视近期技术发展可能的影响，科恩将军还是提出了“2025力量”可能的基本框架。他认为，“2025力量”应是分散的、分布式的和区域化的，并增强了远征能力。此外，它将在缩小规模的同时保持相同的能力；更好地准备实施联合介入行动；并能够应对反介入/区域拒止的挑战。具体而言，陆军希望其旅战斗队在 2025年在维持或增强目前的机动、防护和杀伤能力的同时，提高远征机动能力。

沿着陆军过去10年的发展道路，不太可能实现上述这些特征，所以“2025力量”必须出现某些重大变革。

陆军目前正在考虑的变化之一是扩大机器人和有人与无人编队的概念，将其应用到旅战斗队有助于减小规模。“既然人力已经成为我们主要的成本，是否有一些旅战斗队的功能可以用自动化方式、机器人或有人与无人编队来完成，以减少参与的人力？”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司令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他还指出，某些作战旅4000人的编制或许太多了，这一编制可以控制在大约3000人以内。

陆军还在重新审视为步兵班编制9名士兵的必要性。“训练与条令司令部一直都非常看好9人制步兵班，但我认为需要对此重新加以考虑”，科恩将军说，这包括探索由机器人执行一些步兵任务的可能性。

战争博弈

人员调整、编制重构和明确能力等工作通常从陆军理论部门开始，并以持续性的评估和战略制定周期为基础。

训练与条令司令部的官员们组织整理了一系列研究、科学和技术工作，以及研讨会、军事演习、试验和实兵演习。这些都用于评估预想的未来发展（社会、环境和技术等等），从而使陆军能够尽可能合理而可信地描述未来作战环境的特征，进而将其内化为在这些环境中取得胜利所需要的能力。

训练与条令司令部陆军能力集成中心副主任威廉·西克斯（William Hix）少将解释道，陆军规划人员所实施的研究涉及多个方面，首先要分析各种趋势，然后将这些趋势融合为战争博弈的想定，从而获得对未来趋势进一步的理解，并在此基础上制定概念方案。这一过程不是线性的，而要经历大量反复评估。

“存在这样一个反馈循环，当你开发一个概念之后，要由许多专家在战争博弈中重新审视这个概念，而后进一步对其加以完善”，西克斯少将称，“一旦我们认为已经得到了正确的概念，我们将确定实现这一概念所需的能力，进而成功应对预期的未来挑战”。该循环可以帮助陆军根据采办以及对于科技投资和人力与组织结构情况，确定当前和预期的能力差距。在运用高度精确的建模与仿真手段确定陆军可能执行和用于指导战斗的一整套新概念之前，要“统一探索”，即陆军参谋长年度“十大”未来研究计划，是制定与完善概念的核心内容。然后，在一项概念或能力应用于整个陆军之前，首先要进行实兵演习，通常由在佐治亚州本宁堡机动战斗试验室或在得克萨斯州布利斯堡旅现代化司令部的部队完成。endprint

例如，陆军2012年完成了试验研究概念“2020陆军”，旨在探索部队的重新设计和即将列装的装备等事宜，然后指派驻韩国的一支部队进行试验，并在任务指挥训练项目中得出对相关思想的反馈。“2020陆军”是目前正在进行的重组设计工作。它主要集中于重塑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战场上返回的部队，目的是在缩减部队规模和使陆军脱离数年来持续战斗行动状态的同时，继续保持战斗力。

下一步，“2025力量”被视为陆军的变革。它在某些方面是由创新元素驱动的，包括一些新型装备将可能列装，以及高效燃油、材料科学和机器人技术等关键技术领域的进步。“到2025年，陆军力量的规模将有所缩减，但至少保持相同程度的对敌作战优势，以及我们所预期的作战能力，同时还将提高陆军的远征能力和反应性”，西克斯少将称。他还指出，增强远征能力是陆军目前的主题，其正在训练与条令司令部的推动下进行。同时他指出，不牺牲美国陆军一些独有的东西难以实现远征能力的提高。

陆航的重新调整

与此同时，重大的结构性变化已经开始筹划，例如部分旅战斗队的调整已经有所征兆，并开始酝酿整个陆军航空兵的调整。

目前，美国陆军的主力侦察直升机是贝尔直升机公司生产的OH-58“基洛瓦-勇士”直升机，根据计划，该直升机将被波音公司生产的AH-64“阿帕奇”直升机取代。“一项替代方案分析研究表明，‘阿帕奇是最好的空中侦察装备”，美国陆军航空项目执行军官蒂姆·克罗斯比（Tim Crosby）少将说。他还说，使用“阿帕奇”直升机在侦察中具有重要价值，鉴于美国陆军正在缩减规模，但仍购买高性能的AH-64E直升机，因此该计划将会实现直升机使用效能的最大化。陆军计划将E型“阿帕奇”直升机的数量扩大到690架，这是最新型的“阿帕奇”直升机，能够实现对无人机及机载传感器设备的控制。

陆军航空结构调整计划也被理解为还包括裁减贝尔公司生产的TH-67 “克里克”直升机教练机。陆航需要182架单引擎教练机，但没有足够经费用于支撑传统TH-67直升机编队的服役周期扩展方案（SLEP）或购买新直升机，因此陆航官员决定采用EADS北美分公司生产的双发动机UH-72“拉科塔”轻型通用直升机作为训练平台，以提供更高效费比的方案，陆军航空兵作战、计划与训练参谋主任约翰·林赛（John Lindsay）上校这样解释。“拉科塔”项目始于2005年，345架UH-72直升机将服役至2015年底。

关于陆军的情报、监视与侦察（ISR）飞机，情报副参谋长玛丽·利格尔（Mary Legere）中将称，陆军空中ISR设备也不能免于被迫削减。以往陆军空中ISR规模小，因而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中得到了大量投资装备ISR设备，包括一些固定翼飞机，但是现在ISR将被削减。因此，陆军情报界促成了“空中ISR战略2020”。利格尔将军称，陆航将保持相当于6～7个航空中队的规模，过渡到主要使用MQ-1C“灰鹰”无人机，同时保留部分空中侦察用的其他器械（包括ISR），因为指挥官们发现它们对于部队防护是有价值的。

重型航空运输方面，美国海军和美国空军战略运输队的可能削减，引发了陆军计划人员的担心，他们希望开展需求研究，以牵引对其他军种相关能力的需求。美国空军支持陆军的“时间敏感，关键任务”运输需求，已经在一项备忘录得到明确。地面部队已经“得到了美国空军关于满足陆军需求的保证”，林赛上校指出。然而，他继续指出，“时间敏感，关键任务”的定义并不明确，陆军和空军的官员正在同战区司令官共同协商对其加以明确。

总之，美国的“2025力量”将不断进行概念框架——评估——部队试验的反复循环，让我们关注其动态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