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昨夜如雪(组诗)

2014-12-11 19:31安培君
参花(下) 2014年4期
关键词:棱角青春世界

◎安培君

校园诗人

长春昨夜如雪(组诗)

◎安培君

在这样如昼的雪夜想你真不合时宜

在这样如昼的雪夜想你真不合时宜

无法传达另一个自己

这一个已然失控

倾心于一个蓬勃如野兽的人

撕裂希望的夜空

让雪覆盖相爱的罪恶

这可爱的白色的恐怖万象

一切不经意的挣扎

都会扼杀一张万劫不复的面孔

不会再有温情的钟鸣

当冬天张望旷野

只有秃枝只有残叶

他们决不会为我挺身而出

暗下去,暗下去

随一条游移的老蛇昏昏睡去

用一个冬夜的时间

掐死两张贴面的笑靥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

世界上所有的时间都是夜晚

冰冷的手指穿透巨型的黑暗

摸到一个鼓起的钟点,只为我而蓬勃

褪去有形的安排,你还是离不开

离不开一种自觉的仰望

离不开一次柔软的倾听

当夜幕扯断某种寒冷的思念

你不知道你的知道

你不坚持你的坚持

不自觉的颔首才是

你真实的天长地久

城市寂然

我的忧郁撒满了天空

飞上城市的肩头

抖落了一地惊恐

城市寂然

是谁一遍遍叮嘱我

不许这样那样

然后我随雪花

在窗边起舞

蓦地升腾起一句

对生命的承诺

你是我体内寒冷的烛火

我是你梦里不朽的青春

冬日奔突而出

还能再叫出哪些名字

当整座城市的眼泪在上升

整个对面在向我背道而驰

我倒空体内的水分

我向翠绿伸手

我向幽蓝祈求

我把结了霜的土地吻了一千遍

冬天依旧雪色遍野

没有人声

期待一种奔突而出的安抚

哪里是你,哪里是你

直到你也痛到天气阴沉

我摘下正枚冬日捧到世界面前

白色变成利剑

刺探空中的不安稳

而雪,只有雪

游弋在体内化作焦灼和早春

薄色长春

雪落在长春的大地上

寒冷呵

在心上开出了不大不小的冻疮

一次游离的呵气

一炉浇熄的煤火

我想拥抱一个季节的伤口

世界变薄,雪花变厚

还要在什么地方

开掘一个两居室的地洞

埋葬思想,腐朽身体

把不愿分享的规谏

咳成一口杜鹃红

在雪地上

开出梅色的妖冶

做一个不近情理的梦

走进你的身体

我愿昂首面对一百个冬天

可是你用枯干的嘴唇

吞噬一个冬夜

吐出青春的尸骨

我期待明天的太阳

可以给我一万种黎明的想象

夜的来路不明

没有了夜,夜太白

失去信仰依然强睁双眼

世界太暗,雪路太远

山回路转远触及不到晴天

我想延伸出一种触手可及

这一秒出离,下一秒归去

没有了夜,白色成长为

一种恐怖的温暖

谁是第一个

埋葬在夜里的人

他一定有

一身强悍的肝胆

与一抔浪荡的情怀

一个瞳孔轻佻

一个瞳孔游移

用无力的昏黄装点世界

我想走进茫茫的绝境

世界太暗,雪路太远

发表一篇淋漓尽致的叮咛

宣告要拥抱这个世界的寒冷

回首望不尽

夜的来路不明

嗜夜如命

要一种吞噬冬日的黑暗

灯光忽明忽灭忽阖眼忽蒙昧

太炽烈的白天不适合思考养病与长眠

把身体刺入你的胸口未尝不是治病的一种方案

只是这一季的漫长需要时间更率直一些

谁说夜无所不包宽容无边无角

流浪在夜空中的躯体和双眼

终究得靠暗夜里执着如昔的繁星取火

你算计出一颗星的攫取时间以年为单位

为贴着今冬最寒冷最诱人的距离

眼泪业已成诗

是谁,又要回归到哪里

莫不如此生只一刹那嗜夜如命

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张开没有棱角的臂膀

贴近世界的角落

拾起每一片尖锐的心脏

告诉他关于明天的黎明

照常升起

一座温暖的城

可以容下每一个孤独的身影

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同时爱上无数个男人

渴望与他们

接受同一片星辰

在某个寒冷的瞬间

喊出一个惊悚的名字

用最昏迷的时刻

体味清醒

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搂着一个爷们儿的肩膀

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

大口喝酒小口亲吻

高升演讲低声吟唱

在最隐秘的地方

刻上信仰

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唱一曲嘹亮的钗头凤

想着昨夜的情人

是否有今日的勇气

从来只写一手工整的字

难画出整片消沉的天

当夜晚亮起来

小心翼翼地

打探过去的踪影

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女人没有青春,只有荒老

女人没有青春,只有荒老

在最阳光的日子里

想着死生契阔的事情

在十年前已经悄悄修好

一座古老的坟

选一个

鲜花与荒草并生的原野

听陌生的男子

恸哭而返

先一步与云朵一起

洒下绵长

在云后流泪

在雨后撒娇

在没有青春的日子里渐渐荒老

女人把青春揉碎

分发给路旁

哭天抹泪的青年

去喂养他们的勇气

与神秘的爱人幽会

作一首笨拙的诗

当情歌来唱

每个女人都会起舞

用生命转一出天女散花

把最好的时光

洒向模糊的星星

看他们飘落成旷野的眼睛

抽离青春,与荒老为邻

女人拾起一缕青丝

容岁月点点爬上自己的身体

曾有人提醒

应该小心翼翼地珍藏

和防腐剂一同锁在木箱里

伫立在檐后的角落

等待一双有力的大手

占领

像抱起一位待嫁的新娘

等待是最美的姿态

忿恨这些扯谎

砸碎时光,女人凝颦勾勒出

一道道青春滑落的沟渠

在没有泪水的日子里

与皱纹无异

女人没有青春,只有荒老

怀想一个僵死的拥抱

一个拙劣的吻,以及

一段自鸣得意的交响

把昔日里揉弄的鲛绡

丢进庭院深深

背离高墙

容得下岁月的女人

享受过欢乐也渴望着死别

临窗对镜

眺望三月

细数荒老

伤害的女人

做一个舍得伤害的女人,

在每个黄昏阖眼的时分。

夕阳哀嚎下

有种撕心裂肺的心声。

早春,阴霾,

河里的破冰是我重拳之下

你的心,

碎的心都不配有棱角,

棱角被阳光厮打,

棱角被阳光磨平。

舍得伤害,在寒冷的春天中

做一个学会伤害的女人,

当夜幕啃噬了最后的光明。

归人的脚步,

践踏着你晚归的身影。

立夏,雨飞,

我蹲在坍塌的墙角,

等待着,直到等待

爆炸成一团火。

空酒杯是我的矛,

刺向你的期期艾艾,

你因负伤而跌落出局。

学会伤害,在寒冷的夏天中

做一个善于伤害的女人,

温柔、魅惑、血流成河。

你跌入了晓风残月,

那一季没有月落。

浅秋,风起,

你的半张笑脸还躺在地上,

不分白天和黑夜,

瞠目结舌试图反抗。

你祈求拾起这

一地残损,于是

把头凑进了碎相框。

善于伤害,在寒冷的秋天中

做一个耽于伤害的女人,

记得每一个残损的金樽。

你小心翼翼地珍藏

去年那一记耳光。

入冬,雪崩,

崩开了你的

衬衫扣子还有时针。

所以我们都没看清,

眼泪拨乱了几点几分。

你想过控诉也

想过离去,

耽于伤害,寒冷的冬天中

做一个伤害伤害的女人,

当伤害容不下最后一盏心灯。

我手指上的十根水葱管

戳入了你的右肩。

卧室是没有看客的刑场,

我从不审判、押送,

你却跪在了我的身旁。

然后累了,

忘了谁先睡着,

砍头台变成了双人床。

伤害温暖,伤害伤害

做你的女人也做伤害的女人

当你在哭泣,液体在飙升。

我不记得那些年

岁,年年岁岁。

海誓山盟在顶保险,

地老天荒在堵下水。

你用彼此的谎言涂满

一种生活,

两种生命。

我看见自己的影子,

哪怕默不作声,

都成为战场的阴云。

伤害的女人你伤害不起

(作者系吉林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在读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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