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嘉女性意识背后的男性依赖

2015-03-15 01:47周文娟许建忠天津理工大学天津300384
名作欣赏 2015年35期
关键词:白瑞德塔拉瑞德

⊙周文娟 许建忠[天津理工大学, 天津 300384]

作 者:周文娟,天津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2013级在读硕士研究生;许建忠,天津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教授,研究方向翻译学。

《飘》中的郝思嘉已成为女性主义和女性意识的代名词,她敢作敢为的反叛精神、坚持不懈的奋斗精神被广为欣赏传颂。她经历了一个“南方淑女”转变为资产阶级妇女的历程,被誉为新时代女性的先驱。在大胆追求爱情、婚姻屡次受挫、对金钱盲目崇拜和事业求索中,思嘉所体现的思想性格、女性魅力、女性意识跃然纸上。但是在她女性意识的背后,她的成长、成功是建立在强烈的男性依赖之上的。一方面,她的生活大环境是男权体制社会,所作所为无法逃脱这个体制;另一方面,她的自我意识是经由她生命中重要男性的培养、激发、引导的。本文从对她影响最大的三个男性人物谈郝思嘉女性意识对男性依赖的体现。

一、父亲嘉乐的言语指导

嘉乐作为思嘉父亲,对其影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思嘉继承了父亲的爱尔兰血脉,有着和父亲相似的自私、精明和急躁。在思嘉旁敲侧击向父亲询问卫希礼时,父亲跟她讲她和卫希礼在一起不会幸福,“只有性格相近的人结为伉俪才会幸福”。听到女儿说土地没什么大不了时,对女儿怒吼“土地是这世界上唯一了不起的东西……它是世界上唯一永恒的东西……它是唯一值得为之工作、为之奋斗——为之献身的东西”。发觉女儿对希礼的情感后,嘉乐要思嘉在野餐会上坚持自己的傲气。这些言语无形中操控了她的一生。在野餐会上,思嘉表白被拒,强烈的自尊心促使她当下出于报复心理嫁给韩查理,婚姻受挫是她成长的开始。思嘉最终和白瑞德结婚就是基于她和瑞德很像,这是她潜意识里接受父亲建议的结果。在战后,塔拉荒圮,奴隶逃走,劳力缺乏,棉花被烧,食不果腹,思嘉掌管塔拉,她对周围人指责伤害,性情大变,但是“她对塔拉的感情还一如既往”,她疲倦时塔拉带给她“回家的温情和快感”,这时她懂了父亲所说的土地是世界上唯一值得奋斗的东西。此后,她不惜余力地保住塔拉,委身嫁给弗兰克只为筹集塔拉的税款,经营锯木厂也是出于挣更多钱使塔拉安全而考虑的。塔拉也成为她的精神支柱。在思嘉和瑞德吵架失足跌落楼梯流产后,虚弱的她坚持要回塔拉的家去,在塔拉她没有烦恼,能找到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在瑞德最终选择离开后,思嘉毫无依赖时,她想起来塔拉,想起塔拉的红土地与绿棉花,想起她在塔拉的保护下总能获得新生,她再次决定要回塔拉去。塔拉已然神圣化,成为思嘉受挫时的精神避难所。

二、对卫希礼的情感依赖

思嘉对卫希礼的情感依赖源于她的少女崇拜,并因对方暧昧不清的情愫将这份依赖持续到媚兰去世。思嘉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情感寄托,但是,这份情感依赖贯穿了故事始末。思嘉赌气嫁给韩查理并且特意将婚礼定在卫希礼婚礼的前一天,这是对卫希礼没接受她的情感的反抗,但即使如此,她依然在婚后对希礼念念不忘,凭借自认为希礼在意她而自娱自乐。她会时刻关注希礼在战场的消息,为他的安危担忧,不顾声誉偷看希礼写给媚兰的信件。思嘉本性自私,但却在战争中义无反顾地留在危险境地照顾韩媚兰并帮她顺利产子。这份责任心是源于对卫希礼的承诺。战后希礼返回塔拉,她以为有了精神支撑,在被通知要交巨额税款时,第一时间跑去问希礼,以为他肯定会有办法,然而事实是失望的。希礼一家住在塔拉,她无怨无悔地劳作,为生计奔走,对于希礼的无能为力毫不在意。等思嘉独立经营锯木厂后,她借由很信任地将锯木厂交给希礼管理,甚至提出分一半利润给希礼,即使他经营不善,也不予指责。在三K党突袭贫民窟事件后,思嘉更关心希礼的伤情,最后才想起询问自己的丈夫弗兰克。媚兰去世,思嘉希望从希礼那儿获得安慰,却发现她对希礼的情感依赖只是自己的一种想象。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希礼是个遥远的精神寄托。

三、弗兰克的物资支撑

思嘉能解塔拉之围,并成为精明能干的女商人,离不开弗兰克的资金资助。而她获取资助的方式不是借贷,是女性极为便利的婚姻。她本是要利用自己的女性魅力讨好白瑞德以获得筹款,在索取无果时,巧遇弗兰克,她略施小计即获得弗兰克的倾慕。等到结婚后,弗兰克才发现她的精明与诡计。弗兰克给她提供了物质保障,解救了塔拉,也是思嘉事业起步的基础。所以某种程度上,思嘉的自立是在顺从了男权社会的规则后才成为可能的。结婚后,思嘉开始向弗兰克询问各种生意问题,并给出自己的见解。弗兰克成为思嘉走向金钱世界的通道。在弗兰克一次生病后思嘉开始插手并接触木材生意,她开始购买木材厂,构建施展自己才能的平台。

四、白瑞德的意识灌输

思嘉本身具有叛逆性,但是她对当时的社会规范、母亲的教导还是有所畏惧的,白瑞德在她的成长中扮演了重要的引导催化作用。他引导思嘉走向自我的寻求。他们初次见面,瑞德就对思嘉的充满活力和与众不同所吸引,并对她灌输“很少淑女是富有魅力的”,因为淑女没有勇气讲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义卖会上,思嘉迫于社会规范,即使心里厌烦了服丧生活,对舞会很感兴趣,而对南方事业和医院并不怎么关心,但她也只能按社会规范来尽量要求自己。瑞德出现在义卖会上,对服丧制度大加批判,唤醒了思嘉对这种制度不合理的意识。瑞德把自己被人认为的英雄壮举背后的利益需求坦白解释给思嘉听,将战争的现实面展现给思嘉,透彻分析并指明思嘉的真实心理,让她面对真实的自己,并公开邀她跳舞。这是思嘉突破社会规范,敢于寻找真我的实质跨越。从此,她开始对社会禁忌不再那么介意。之后思嘉经历了在真实的自己和社会规范间的进退摇摆,而瑞德总是直截了当地指出她的真实想法,也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瑞德用自己丰富的阅历和世事洞明的智慧指引思嘉逐步脱离无知状态,有了自己的思想。战争中的遭遇加速了思嘉的自立意识和现实主义。战后,瑞德投资思嘉的木材生意,为思嘉想借此自己赚钱、独立不依赖男人的想法提供了契机。瑞德认为女人有男人所不知道的硬性和耐力,对思嘉嫁给弗兰克的目的不但不加指责,反而以符合欧洲准则表示认可。瑞德明白告诉思嘉权势就是一切,这也形成了后期思嘉的行为准则,一切以实用主义为准,做生意以次充好,和北方佬交往,雇佣犯人劳作,和投机商、政府人员交往。瑞德也是思嘉的性爱启蒙者。在嫁给瑞德前,思嘉虽经历过两次婚姻,但都没有体会到婚姻带给她的乐趣和幸福。第一任丈夫韩查理腼腆羞怯,“没有激起她的感情,或说使她变成成熟的女人。到底什么是激情,查理没有唤醒她的这个概念,也没有使她明白什么是柔情,或什么是肉体和灵魂合二为一的真正亲近行为”。第二任丈夫弗兰克是年老唯诺之人,在南方的文明体制下不会和思嘉讨论婚姻,他也不会以思嘉期待的方式给思嘉体贴和安慰。只有瑞德是真正懂思嘉的内心和真实想法。瑞德唤醒了思嘉的激情,第一次在婚姻中感到甜蜜,生活有了活力。思嘉的自我意识、独立追求、性爱意识都是在瑞德的引导、支持下一步步完成的,逐渐成为一个完整的、成熟的、有见识的商业女性。

五、结语

在郝思嘉成长、自我意识追寻的路上,父亲让她意识到土地的重要性,为生存提供了支点;卫希礼是她一切作为的出发点,她在战中的坚强、责任感是出于对卫希礼爱的承诺;弗兰克是她成为女商人的契机,为她在商业领域施展才能提供了窗口和平台;白瑞德是思嘉从自我意识发觉、现实主义、女性独立、性爱体验等各方面的启蒙者。他们在不同阶段,从不同方面促进了思嘉的成长、成熟,使她成为独立自主的新时期女性。

[1] 玛格丽特·米切尔.飘[M].李美华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2] 孙卓.小说《飘》人物身份建构及其社会意义[J].作家,2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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