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蔡襄书法的意义

蔡瑞勇

（河南开封市博物馆，河南 开封 475000）

浅谈蔡襄书法的意义

蔡瑞勇

（河南开封市博物馆，河南 开封 475000）

书法艺术作为我国重要的传统文化，数千年来一直是文人墨客展示才华，表达性情的独特技艺与情感载体。在其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每个时代都留下了具有独特艺术魅力的个人风格。不同的艺术风格，不同的表现形式，宛如灿烂的星空，宋朝的蔡襄便是这闪烁的星空中的一员，其拟古的思想，认真严谨的精神，影响了一代又一代追随者，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新的认识与新的思考。

拟古；尚意；桥梁

宋代三百余年，以北宋、南宋划分为前后两段。北宋是宋代政治、经济、科技和文艺的繁荣时期。宋代书法艺术也兴盛于北宋时期，而以后期为最。谈起书法，古人有“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之说。“尚意”也就是说书家在作品中张扬个性、表达性情、不守法度的约束，任由感情自然流露，纵横驰骋。

北宋书法盛称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四家之说。其中蔡襄年最长而居最后，这应该是时人论其书法对后世的影响而定。作为宋人尚意的书风，蔡襄确实是与前面三位有着很大的不同。苏轼书法用笔丰腴而“绵里裹铁”，合雄伟与清逸为一，得天真烂漫之趣。黄庭坚书法中宫收紧，四边纵横，茂密而爽朗，雄劲而奇崛；特别是草书，笔势俊逸，体态瑰奇，即张旭怀素后，冠绝一时。米芾书法，用笔中侧并施，跳跃跌宕，所谓“八面出锋”，劲健爽利，最得风流倜傥之妙，对后世影响也最大。苏、黄、米三家总的来说，苏轼得书之韵；黄庭坚得书之劲；米芾得书之意。而蔡襄之书，楷书出入鲁公，端重方劲，行草力学晋人，少自己面目。总的概括，蔡襄书法端厚不及东坡，遒劲不及山谷，清逸不及米南宫，虽为宋初代表书家，其影响却远不能与苏、黄、米三家并列，对后世影响也不大。以至于后人认为苏、黄、米、蔡之蔡应为蔡京的主说。

蔡襄的书法艺术是否具有价值，其意义何在？下面笔者根据自己的体会做一分析探讨。

蔡襄字君谟，兴化人（今福建仙游人），长期任职于中央，为官刚正不阿，颇有政绩，为时所重，死后获赠礼部侍郎，谥忠惠。工楷、行、草、隶等，又自创飞白散草。蔡襄于书法一向重法度，刻苦钻研，唯恐不能尽得。这一点，可以从其论书中得以体现，最典型者如“自今年来眼昏，求书者一切谢绝，向时子弟辈多蓄予字，皆为人持去。余有澄心纸百幅，李庭珪墨数丸，皆人间罕见者，当作诸家体以传子孙。其余非故人不能作手书，子弟辈得余书者当自收之。”（蔡襄《宋端明殿学士蔡忠惠公文集》卷三十四），在视力不佳的情况下，用珍藏的澄心纸，李庭珪墨作诸家体以传子孙，可见其对前贤法度是极为珍重的，其自负的心理也隐约可感。①

蔡氏之书法在追摹晋唐法度的同时，也注意到形神兼备，他说：“学书之要，唯取神、气为佳，若模象体势，虽形似而无精神，乃不知书者所为耳。”（同上）也正因为他摹拟古人法而能兼得其精神，所以能在当时享有盛名。时人有这样品价，当时比蔡襄小二十五岁的苏东坡，曾多次称赞蔡襄，如“张长史、怀素得草书之味，圣文物之盛，未有嗣之，唯蔡君谟颇有法度，然而未放，止于东坡相上下耳。”（《苏轼文集》）又说：“追配前人者，独蔡君谟书，天资既高，积学深至，心手相应，变态无穷，遂为本朝第一。”（苏轼《评书》）②欧阳修的评论同样如此，欧阳修在《欧阳文忠公集》说：“君谟书独步当世，笔有师法。行书第一，小楷第二，……”③通过以上三段评论可以透漏出两方面的信息。其一蔡襄的书法在当时确实是负有盛名的；其二苏轼、欧阳修之所以佩服并且盛赞蔡襄的书法，是在于他的书法“颇有法度”、“笔有师法”，对古法“积学深至”。

蔡襄一生遍临晋唐诸大家之书，主要宗法二王、颜真卿等。点画用笔也是步步小心谨慎。这虽然是其书法的弱点，但笔者看来这也恰恰是其书法对后世的影响及意义。蔡襄是在晋唐法度确立之后的第一位明确以拟古为其追求目标的古典主义代表书家，其作品既是最好的佐证。

蔡襄存世书法《思咏帖》整体结构平和，行距疏朗，线质凝练，并不显得疲软，通篇娓娓写来，不激不历，优雅十足，有怀素《小草千字文》遗风。《陶生帖》欹正、大小对比强烈，有很大的视觉冲击力，内含二王信息较多。《虹县帖》与《山居帖》以行书写就，行笔流畅自然，点画瘦劲，布局疏朗，在自然的笔触中，其法度与大令多有暗合。《扈从帖》主要取法二王，笔致圆润、凝厚、结体宽博大方，通篇神清骨荡，气脉贯通。《郊燔帖》为行草书札的代表作，笔画浑雄敦厚，婉转有致，运笔飞动自如，此帖取法于《伯远帖》。

纵观上述，我们不难看出蔡襄于书法上用心良苦，取法广泛，其一幅作品中往往同时含了很多种取法信息。这在宋代其他书家中是不可多见的。这与其所处的环境及时代是分不开的。

蔡襄所生活的年代去唐未远，前人所留下的书迹，应是不难寻得的。再则他曾参政中枢，又与宋绶、欧阳修等人交好，尤其是宋绶，书画收藏丰富，且与蔡襄亦师亦友，关系非常好，常在一起讨论书法。此外朝廷曾命侍书郎王著主持刊刻《淳化阁帖》颁赐近臣，对促进书法的良性发展，对书家视野的开阔，都有着积极作用，再加上蔡襄书法之刻苦勤奋，其作品流露出异于时人的晋唐信息也就可以理解了。

正因为蔡襄作为一个深通二王古法的大家，以其追摹二王及唐代诸贤得大量精到之作，对当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成为古今难得的古典主义的典范。他师古方面的主张及实践给当时以及后来的书家提供了一定的启迪，更重要的是当今国人学习书法之风盛兴。我们在学习书法之时，对晋唐残纸一片难求的情况下，特别是晋人书法，很难看到其真迹，大多为后人临摹，或者碑刻拓片等，而且这些作品也错综复杂、鱼目混珠，对我们学习前人与前人对话产生了很大的隔阂。往往见之也如灯取影、不尽人意，使后人学习时仅得皮毛，难悟真谛。这对学习书法，发展中国传统书法艺术都产生了巨大的阻碍。我们通过欣赏蔡襄的书法，才有幸领略到那些失去的晋唐人作品的独特魅力，才能体会到不同的感受。学习借鉴蔡襄书法，才能更好的继承传统中国书法艺术，在世界发展发扬这一优秀的传统民族文化。

蔡襄不是一个开宗立派的大师，总体上看他的书法还是恪守晋唐法度，创新的意识略逊一筹。但也正因为这些，他却成了宋代书法发展史上不可缺的关键人物。它自身完备的书法成就，为晋唐法度与宋人意趣、现代人之间搭起了一座技巧、法度等沟通的桥梁，承前启后，为后世所瞩目。这大概是蔡襄书法别与他人的意义吧！

注 释：

①②徐利明．中国书法风格史(第1版)[M].河南:河南美术出版社，1997:351-352.

③古铁.蔡襄墨迹[M].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9:30.

[1]王冬龄.书法篆刻[M].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9年.

[2]徐利明.中国书法风格史[M].河南：河南美术出版社，1997年.

[3]古铁.蔡襄墨迹[M].湖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

J29

A

1008-7508（2015）01-0025-02

2014-04-28

蔡瑞勇（1979～），河南漯河人，河南省开封市博物馆馆员。研究方向：陈列设计、传统书画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