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情愿

2015-05-14 10:33阮阮公子
飞言情A 2015年9期

阮阮公子

作为一个小小代购,任梓善在境外与人发生争执,竟有“军火大亨”从天而降前来搭救,还逼迫她以身相许。可是,却有人告诉她,他是个骗婚的Gay……

1

任梓善对灯立誓,这是她在海参崴干的最后一票,若以后她再没脸没皮地踏过边境半步,就让她一年胖二十斤,直到胖死。

就在刚刚,她在当地一家常年打折的超市里搜罗代购产品时,不幸与一位身高近两米的金毛醉鬼发生了争执。不幸中的万幸,当她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后,一个男人出现,从身后捏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端起来,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我的天啊!我怎么起飞了?怎么回事这是?你快放我下来!”任梓善边哭边吼,怀里抱着两袋土豆泥,双腿在空中飞快地蹬着。

“放你下去被人撕吗?”头顶传来带着微喘的性感男声,任梓善立刻腿软,舌头也跟着发软,虽然她背后的是陌生人,但总归是安全的。

男人把她带到停车场,塞进车里,并迅速地开车离开。她呆愣愣地看着驾驶座上的美男子,直到车子驶出停车场才回过神来,激动地拍着车门,大喊道:“快快快!放我下去!这两袋土豆泥还没付款!还有我购物车里的东西!我代购的钱都收了!我马上就要回国,来不及了!”

身着黑色毛衣的美男倨傲优雅地转头瞥了她一眼:“你明天就要死了吗?”

“没有……”梓善摇头,“我打算活到八十八岁那年的八月八号,图个吉利。”

“要命还是要钱?”他又问。

“要命。”

“那闭嘴。”

“好的大哥。”

任梓善正把脑袋探出窗外,好奇地抚摩着包裹着一层黑色碳纤维的倒车镜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君期发来的短信:我恋爱了,说好的第一个告诉你。

梓善重重地垂下头叹息,驾驶中的男人发觉她突变的情绪后,不经意地问:“怎么?被甩了吗?”

梓善惊讶地抬头:“料事如神啊!不过不是被甩啦,被甩至少说明曾经拥有过,我这……就一看台观众。”

“那是你暗恋的男人有女朋友了。”他淡若清风地猜测着。

梓善不可思议地眨巴着眼睛,惊叹道:“你是猴子派来的奸细吧?怎么一猜一个准?你到底是谁?干吗的?”

男人轻笑:“我吗?我做些走私生意。你呢?职业代购吗?”

梓善骨碌着大眼睛,琢磨了一会儿,不答反问:“大哥,我能问问你是走私什么的吗?”

“军火。”

军火啊!走私军火啊!任梓善脑子里飞快闪过枪支、子弹以及坦克和战斗机,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她死死地抓着门把手:“那个大哥,你是不是看我长得好玩,逗我玩啊……”

“并没有。”他看起来十分严肃认真。

梓善的小脸皱成一团,欲哭无泪:“你告诉我这个干吗啊!我随口问问,你随口答答就好了啊!我还没活够呢!万一你后知后觉,想要杀人灭口怎么办啊?你要非得杀人灭口……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男人面无表情地点头:“好,你说。”

“那个,能不能,先奸后杀……”

“?”

“我妈要是知道我到死都没个对象,连个想睡我的男人都没有,黄泉底下碰了面,怕是不愿意认我。”

“……”

2

任梓善并非职业代购,她的本职工作是导游,做代购纯属追赶时代的脚步,顺便赚些外快,不料钱没赚到多少,还险些把命交待在异国他乡。

男人的话很少,将她载至车站后停下来,解开汽车的中控锁,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银色的卡片给她。

梓善盯着他的眼睛,颤颤巍巍地接过来,壮着胆子问:“军火大佬要包养我?”

“送你的。”男人的态度颇为强势,任梓善不敢反抗,立刻谄媚地笑起来,夹着卡片双手合十,做了一个谢谢的动作,“你是大款你说了算……那我走了?”

“嗯。”

梓善半信半疑地迈出一条腿:“大哥,那咱说好了,你可别在背后放枪,你要是想弄死我,就像个男子汉一样从正面来,俄罗斯人民英勇善战,咱们要入乡随俗!”

男人沉默地微笑着,任梓善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的他对着自己的方向大喊了一句:“小心肝儿!”

天下哪有白拿的超市会员卡呢?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呢?她猛地扭头,瞪向车中的男人:“你跟谁耍……嗷!”

“流氓”二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任梓善就已经被头顶落下的放行杆砸中,痛得她立马抱着脑袋蹲下,工作人员上来问了几次她都不理,只委屈地蹲在路中央画圈。

最后,还是这个男人出手把她“端”到光秃秃的草坪上。

他轻轻地揉着任梓善的脑袋:“我告诉你小心杆儿。”他的手很大,放在她的头顶显得她的头很小。

任梓善一屁股坐在土里,三月的海参崴刮着刺骨的冷风,吹得脸颊生疼。她撇了撇嘴,哽咽着哭出声:“欺负我个子矮是不是?君期那个不要脸的,嫌弃我个子矮,不跟我搞对象,说恋爱了肯定第一个告诉我这个好朋友,结果呢,八年了,他一年恋爱一次,一年通知我一次!”

男人温柔地给她揉着脑袋,正想开口安慰,又听她说:“我勤劳致富做代购也要挨欺负!我要是有两米五,他敢抽我吗?!”

男人叹息,拍拍她的肩膀,任梓善却将他推坐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瞪他:“以为自己被英雄救美,结果你告诉我你是走私军火的,害我误上贼船,怎么看我也没长一副胆大包天的样子啊!还有这个!”

她指向砸了她脑袋的放行杆:“这东西不是高科技的吗?不是感应的吗?为什么它没有感应到我的存在?”

男人顺势坐在地上,眼底带着笑,问:“说到底还是因为男人才发这么大的脾气。”

“因为身高!身高你懂不懂?”她哭得更加委屈。

“你到底是有多矮?对自己的身高有这么大的怨念。”他扬起嘴角问,拉起她的围巾给她擦脸。

任梓善睁着眼睛编瞎话:“我,一米八……”

男人一脸顿悟:“这么说,你只比我矮十厘米。不过,这可真是我二十七年来见过的最长的十厘米了。”

任梓善不服气,重重地在地面拍了一巴掌:“你怎么这么讨厌?净往人胸口戳刀子!我一米五五怎么了?我一米五五也能找到一米九的男朋友!”

男人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是朋友在催他赴约,他只讲三句。

“我现在不回,遇到一点事。

“不是大事,也不是小事。

“路上捡了个女朋友而已。不用等我了,回聊。”

挂断电话,他主动握住任梓善冰凉的小手,面带微笑道:“你好,我叫仇锦,身高一米九。朋友都说我长得太高了,不适合找女友,只适合找男友,我不服气。我觉得,就算我有一米九,也可以找到一米五五的女朋友,今天终于被我找到了。”

任梓善吸了吸鼻涕,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她疑惑。

“你可以当作是……一见钟情。”

3.

自从俄罗斯一别,至端午,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三个月来,她共接到仇锦从俄罗斯打来的电话两次,第一次因为她的手机突然没电而中断,第二次因为父亲突然在背后出现,她惊慌之中把手机扔到面前的水盆里。

她用闺密的手机给他发微信,说自己的手机“溺水而亡”,拿去修理了。

结果当天傍晚,她家的门铃就被按响了。一个开路虎的高个男人递给她一个白色手提袋,边笑边说:“你就是仇锦在海参崴捡的那个小女朋友吧?挺漂亮的。”

梓善打开袋子瞄了一眼,里面还有袋子,看不到装的是什么:“这什么啊?”

“枪啊。”

任梓善抽了抽嘴角,把袋子收好:“谢谢你。”

男人离开后,梓善把房间门反锁上,才敢把两层包装彻底拆掉,里面当然不是手枪,而是一部新手机。

就这样,三个月多月,他们一面未见,信息寥寥,她却先后收到了仇锦送来的手机、手表、生日蛋糕、鞋子和包包,有些是快递发来的,有些是仇锦的朋友送来的。

她的闺密想不通,像仇锦那样各方面在优质男标准之上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任梓善?毕竟她属于优秀得不突出、差劲得不出格的普通女孩。

任梓善自己也想不通,莫不是因为他长得太高了,希望找一个小鸟依人的姑娘来均衡自家基因?又刚好,她想找个高大威猛的来改善她们家的基因,所以他们一拍即合?

正在她与闺密因为“仇锦为什么喜欢任梓善”这个话题争吵不休时,任梓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国内手机号,她以为是仇锦,对着闺密骄傲地一翻白眼,接起来直接嗲嗲地喊了一声“仇锦哥哥!”。

“仇锦哥哥?你爸在哪给你捡的哥哥,我怎么不知道呢?”君期的语气像审犯人一样。

“哦,你啊……”梓善用一种大仇终于得报的语气对他说,“仇锦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任梓善,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不等她再开口,君期就气愤地挂断电话。梓善得意地仰天大笑,她岂止是故意气他,她简直想故意气死他,笑完又唉声叹息地把自己扔进大床里。换作以前,君期用这种语气对她讲话,她一定会难过得大哭一场,不过自从仇锦出现以后,她似乎也不会太难过,心里巴不得君期对她再狠一些,她就能心安理得地投入新欢的怀抱。

她坚信,自己已经不再喜欢君期那个王八蛋了,她只是喜欢他太久了,留有一部分爱情的惯性,来不及刹车而已。

4

仇锦从俄罗斯回来后,第一时间约梓善喝下午茶。

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特像被长居国外的大老板豢养在国内的小情人,尤其是当她走出家门看到一辆正在等待她的黑色奔驰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她对仇锦是有好感的,且不说他救了自己又安慰自己,最后还帮她买代购的东西,光是他那副小言男主标配的容貌、气质和财富,就足以令人心生好感。

司机把她带到一家很有名的俄罗斯餐厅,进门后,又有服务员一路带她走到后门,指着外部楼梯说:“仇总在三楼。”

梓善没多想,一个人上了三楼。

空荡的大厅很安静,里面只放了两张台球桌,唯一的房间半敞着门,没有任何服务人员。她推开房间门,看到高高大大的仇锦穿戴整齐,横在沙发上,手臂搭在额头上,睡得很沉。

她踢了踢仇锦的鞋子,又推了推他的肩膀,一直不见他醒,只好自己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她不知几时睡着了,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闪烁着霓虹灯。仇锦坐在她对面,手指夹着香烟,半眯着眼睛,沉默地打量她。

梓善一骨碌坐起来:“你怎么醒得比我早,这不科学……”

仇锦笑着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我觉得挺科学的,你的呼噜声跟打雷一样,我很难在你之后醒来。”

“啊?”梓善捂住嘴巴,皱起眉,不敢置信地反问,“我打呼噜?“呼噜呼噜”那样地打?”

仇锦起身,揉揉她乱糟糟的头顶:“睡醒了就下楼吃点东西吧,本来约你喝下午茶,谁知道睡了过去。”

梓善一跃而起,像模像样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跟着仇锦下到一楼,在临街橱窗的位置入座。

“三个月没见,你并没有长高。”梓善在翻菜单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的仇锦用带笑的语气说道。

她面目狰狞地抬起头:“你就是三十年不见我,我也不会长高,我打小学五年级到现在,一毫米都没再长过。”

“那我就放心了。”他不以为然地点头,指了指菜单,示意她继续看,“我是担心你还在发育,一不小心长得和我一样高。”

梓善愤怒地握紧小拳头,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一见面就羞辱我的身高!”

“因为迫不及待地想看你崩溃的表情。”他淡定地回答。

“你心理变态吗?”

“怎么会?”他立即否认,“心理变态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丑的小女孩?”

任梓善十分不满他用“小女孩”三个字来评价自己,她可是成熟的都市少女,只是一不小心投胎在人均身高偏高的大东北,显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娇小而已,要是放在江南,她可称得上是正经八百的秀气美人。

她也想从身高上来讽刺仇锦,于是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翻动着白眼:“长得高哪里好啊?像你这种,你的一件衣服够我做两件,浪费布料;再看看你的大脚,你的一只鞋子,我能挤进去两只脚,浪费皮料。”

仇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又看了看任梓善的:“我穿四十五码,你穿三十五码,你是怎么把两只脚一起塞进我的鞋子里的?”

“我……”她发现仇锦很爱较真,一点也不懂她的幽默,只好不情愿地给他解释,“我这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你懂不懂?”

“哦。”他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接着,十分不客气地泼给她一头冷水,“同一款衣服,小码的和加大码的价格相同,我用一件衣服的钱买了你两件衣服的布料,好像赚了。”

任梓善被他气得倒地不起。

5

仇锦很奇怪,他自己明明是个安静沉稳的人,却十分喜欢看她疯疯癫癫崩溃的样子,但凡任梓善冒出一星半点想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的苗头时,他就会立刻挑起令她崩溃的话题。

“我不能跟你谈恋爱,仇锦。”第三次约会时,任梓善一边啃着烤玉米,一边义正词严地拒绝他,“我不想被你活活气死。”

仇锦抬手擦掉她嘴角的辣椒,打开车门后,一步跨下来,把她好不容易才梳平整的头顶揉乱:“现在才想起来拒绝?是不是有一点晚!”

“怎么就晚了?”她不服气。

“生米都煮成米粥了,很烂很烂的那一种。”

“噗!”任梓善玉米粒成放射状向仇锦喷射而去,好在俩人在身高上有一定差距,只喷到了他的胸口。

任梓善又奓毛了,身后一阵小风吹来,她满头“自然卷”张牙舞爪地飞起来:“你有种再说一遍!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彪悍的东北姑娘!”

“我在东北生活八年了,什么样的东北姑娘我都见过。”

梓善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睡过几个?”

“好多。”

“好多?”任梓善追着他的大长腿走到车后,仇锦因为要打开越野车的后备箱,所以倒退了一步,梓善没有防备,举着烤玉米直直地撞在他的背上,仇锦干脆当街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看得任梓善眼睛都忘记眨了。

他把梓善弄脏的衣服团起来,扔到后备箱,翻出一件工字背心套上,拍拍两个大纸箱,对梓善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走上代购这条路,并且是义务的。”

梓善笑眯眯地扑到箱子上,立马将刚刚他说睡过很多姑娘这件事抛之到脑后:“谢谢!仇锦你真好,特别特别好,能给你当女朋友我觉得特别幸福!”

“你怎么不让我也幸福幸福?”仇锦坐在尾箱里,用手臂勾住她的脖颈,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呼吸很近,女孩子脸颊上的化妆品香气混淆着一股浓浓的玉米味。

梓善眨了眨眼,问:“仇大哥,怎么才能让你幸福呢?您有事儿就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任梓善在所不惜!”

“那倒不用,这么危险的事情都是男人该做的。”他贴近梓善的耳朵,对着她呵气,“那,让我亲一口?”

任梓善在仇锦面前从来就没有过亭亭玉立的美好形象,所以也从不刻意地伪装,仇锦敢惹毛她,她就敢遵从内心地发飙,比如现在,她一把揪住仇锦背心的领口,恶狠狠地训斥道:“你个老不正经的!你跟谁耍流氓!”

仇锦不怒反笑:“小心肝儿。”

任梓善下意识地抱紧脑袋,缩起脖子,上次因为这句话,她的脑袋被放行杆砸出一个大包,被砸怕了。

一直以来表情都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的仇锦突然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用手指捏住她肉肉的下巴用力晃了晃:“真可爱。”

也许是他平时的样子太沉稳平和,这一刻的笑容竟让梓善觉得十分耀眼,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莫名提速,没来由的紧张让她忘记自己刚刚被仇锦耍了。她正欲娇羞一笑,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并且是一字一停顿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怒气叫出来的:“任!梓!善!”

6

君期和仇锦打了一架,在任梓善啃玉米的那个下午。

虽然在气势上君期略胜一筹,但归根结底,他并不是高大的仇锦的对手,只是因为梓善一直哭着嚷着拉架,所以仇锦总是处处忍让,结果处处吃亏。最后,他们惊动了在不远处另外一辆车里等候仇锦的两个朋友,其中一人就是上次给她送手机的那个。

两个大男人把君期架到路旁,按在地上,送上一顿丰盛的拳脚大餐,任梓善冲上去阻止,那二位便长手长脚地将她推开,她就只好来向仇锦求情。

仇锦沉默地上前拉开自己的两个朋友,看都没看躺在地上的君期,走回车尾,把车上的两箱货卸了下来,抿了抿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都咽了回去:“看你哭成什么样子了,就这么喜欢他吗?”

梓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君期,没回答他。她想过去扶起君期,却又不敢离开仇锦。

仇锦见她不说话,就不再多说,打开钱夹把全部的现金抽出来,粗略地数了数,大概有三千多块,全数给她:“私了没问题吧?我很忙,没时间跟他纠缠。”

任梓善的手攥成一个小拳头,她不肯接,仇锦只好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把钱塞进她的手心,再一根一根按住她的手指,她小小的拳头被他攥在手心。仇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珠:“你做不了的选择,我帮你做。”

说完,他轻轻将梓善向后推开,关上后备箱,驱车离开了。

他没有问一句:梓善,这是谁?

也没再问一句:梓善,上不上车?

不愤怒也不失望,冷静至极。

倒是仇锦的那个朋友,古怪地瞄了她好几眼。

仇锦离开后,梓善把君期扶起来,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将他送去医院。两人在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梓善跟司机要了一点卫生纸,擦掉他的鼻血。

君期说仇锦是gay,梓善不信,她相信仇锦朋友的话。仇锦从不强人所难,所以当他看见她的天平偏向另一个男人时,就选择了主动放手,而通常仇锦拒绝那些纠缠不休的女孩时,就会说自己喜欢男人。

眼下看来,这一切全是信口雌黄!

“姓仇的!你果然是想骗婚!你要喜欢男人就去喜欢!到处骗女孩子简直无耻至极!我要去举报你贩卖军火!你就去大牢里搞基吧!”梓善激动地踮起脚,对他怒吼道。

相貌秀气的男人在一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正要开口说话,任梓善一记眼刀飞过去:“你闭嘴!抢我男朋友这笔账,等我吃饱了慢慢跟你算!”

对方哭笑不得:“谢谢你告诉我,我弟弟是gay,并且在贩卖军火。”

“啥?”梓善皱起眉头在两人的脸上来回审视,“居然还是禁忌恋!”

堂哥但笑不语,摇着头走开。

良久的沉默与对视后,仇锦揉了揉梓善的头顶,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很轻柔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看在你如此在意我的分上,我勉为其难回心转意,把你再捡回来。”

任梓善眩晕了好一会儿,呆呆地望着他:“那个,你真的贩卖军火吗?”

“汽配进出口贸易而已。”他答。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男人啊……”

“你是男人?”他问。

“那我,要真的是男人呢……”

“那我就喜欢男人。”他说。

9

仇锦再次走上了义务为任梓善采购的不归路,原本已将任梓善从通讯录和社交软件中拉黑,因为爱情,又将她从各种黑名单里放出来,刚恢复好友,便收到任梓善便发来的一连串表情:快来我的朋友圈点赞!集齐三十八个赞去拍写真就能享受五折优惠!

仇锦翻身把她搂在怀里,按住她的手机:“我们距离不到二十厘米,明明可以对话,为什么要打字?”

“你哪那么多废话!”梓善推开他的大手,顺便将他那张俊脸也推开,免得他的呼吸太近导致她长时间面红耳赤,“你先帮我点赞,我要折扣!”

“便宜没好货,这种折扣肯定会让照片质量和服务质量也跟着打折扣。”他耐心地为她解释。

梓善不悦:“我不管!我要!”

“我管。”他亲昵地捏了捏她因生气而鼓起来的脸颊,“叫我一声老公,我带你去拍最贵最好的写真。”

一本写真就想骗她改口,那可不行!她当即在他手臂上赏赐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仇锦捏着任梓善尖尖的小下巴,抬起她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喜欢,故意将她的自然卷长发揉乱,微笑着感慨:“小家伙,你的脾气这么倔,当初能主动来找我,很让我意外。”

任梓善这次没有奓毛,任他的大掌摧残自己的头发,捧着手机笑眯眯地说:“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哦?”

“反正我都是被欺负,那我就找一个喜欢我的人来欺负我呗,既帅气多金,又温柔专一,愿意帮我采购,愿意给我当提款机,还有一群有钱的朋友,我可以为我姐妹们争取福利,在朋友圈搞个代购酷帅狂霸跩总裁,全球独家啊!想想就幸福!”

仇锦笑笑,问:“那我的幸福呢?”

任梓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来,光着脚丫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生米都煮成大米粥又炸成爆米花了,翻来覆去睡过好多遍了,你还不幸福!那你说什么叫幸福?”

“给我睡一时,不算,给我睡一世,才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