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金领自述:赴韩整容毁掉的人生

2015-05-14 11:56晴天
知音·上半月 2015年6期
关键词:李雪整容嘴巴

晴天

李雪是一个性格开朗的80后女孩,从小品学兼优的她大学毕业后来到上海打拼,年薪超过40万。2013年,她还等来了英国一所大学的MBA录取通知书。但在出国留学前,她有个心病——想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几经权衡,她选择了时下流行的赴韩整容。孰料,这次赴韩整容竟让她原本美好的生活戛然而止。她前后共计花去人民币50万,换来的却是整容失败,把自己也整进了韩国大牢。现在的她每晚只能依靠安眠药入睡,甚至提笔两次写下了遗书和遗体捐赠书。以下是她的血泪自述——

我从小就成绩优异,从上海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我幸运地进入一家纺织品进出口公司任业务经理。工作期间,我与客户孙洋相恋了。可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相恋不久,孙洋竟然出轨了。一天,我跟他吵闹时,他竟说了一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就让你死心也死个明白,你过来看看我现在的女朋友吧!”

我带着撕心裂肺的痛看到了他传说中的新欢。她可真漂亮啊!丰满、年轻,全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从此,我就有了一块心病,想让自己变得漂亮一点。为了更漂亮,我还爱上了看韩剧,模仿女主角的穿衣范儿,对女星宋慧乔的眼睛更是情有独钟。与韩国女星相比,我感觉自己的下巴太瘪了,便于2013年在国内一家美容院注射了奥美定。

我还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我发现最不会辜负人的就是工作了,我对工作付出汗水,工作也给了我年薪40万的优厚回报。2013年底,公司决定选拔一个人去英国读MBA,在公司激烈的竞争选拔中,我脱颖而出,获得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消息让我发自内心地笑了。去国外深造是我从小的梦想,现在终于得到了实现。

可是,在出国深造前,我还有一个心病:想以全新的面目迎接国外的新生活。一个周末,我无意间在一档电视节目上看到了一个“Let美人”节目。有一个丑到极致的女生,通过韩国医生的双手,分分钟就打造成了一个天仙妹妹。要是再夸张点,甚至可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形容!我一下子动心了!

2014年2月底,我只身飞赴韩国首尔,在这里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的整容广告,仿佛知道中国人喜欢整容,很多中文字幕赫然印在各种整容的广告牌上,看得我兴奋不已。带着好奇和憧憬,我选择了韩国原辰医院的整形外科作为美丽驿站。

在原辰医院,接待我的咨询室长是一个叫吴娜丽(音)的韩国女生,她就像韩剧中的女星一样漂亮,并精通中文。她用中文问我希望改变哪里,我的初衷是开个像韩星宋慧乔一样的双眼皮。此后,吴娜丽开始了她的游说,她至少给我推荐了四五处地方需要整容,如颧骨,额头,苹果肌要做,下巴要做等。当得知我下巴里有一点点奥美定后,她的表情可以用超级夸张来形容。她说,这个对人身体是非常有害的,可以致癌,一定要抽出来。我经不起她的游说,终于同意了。她给我的报价是抽取奥美定700万韩币,眼睛开双眼皮是600万韩币。经协商,最终总价敲定为1100万韩币(约合人民币6.7万)。

手术时间在3月3日下午2点,当我走进那手术室的时候,一位姓黄的医生给我简短地交流一下双眼皮的形状,接着一位姓李的医生也给我交流怎么取出奥美定。术后第三天,我来到医院换药,吴娜丽再次找到我,开始了她的推荐。这次,她要我做颧骨缩小手术。我一口回绝了,可吴娜丽把自己当成例子游说我:“你看看我,全身都是‘做过了的,一点点副作用都没有!说句难听话你别生气,我和你相比,我是不是比你漂亮?别用这种羡慕的眼光看我!我们女人都爱漂亮,男人又怎么会不爱漂亮?”

或许是看到我一副陷入回忆的痛苦表情,她敏感地捕捉到了我的心灵痛处,又加紧对我的游说:“听我的没错,你必须来一次改头换面!你们中国不是有种说法,有颧骨克夫、克财、克子吗?你要去英国留学了,但你的颧骨不做掉,在英国也很难找到如意郎君啊!男人是很现实的,他只有看到你漂亮,才会去追你啊。你看我,整容后就找到了现在的男朋友,很帅又多金!”

看到她长着一副范冰冰一样的锥子脸,我动心了。我稀里糊涂地同意了她的建议,并安排当天下午手术。吴娜丽向我承诺的是朴原辰院长为我做手术,但当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根本没见到朴原辰医生。在焦急等待了3天后,我终于可以去除脸上的纱布了!我用颤抖的手捧起镜子,想象着镜子里出现的是范冰冰还是章子怡。然而,我只从镜中看到了一个脸肿严重,左脸歪斜,左嘴唇歪到右边的“女鬼”!我惊叫一声,镜子碎了一地,如同我万箭穿透的心。我惊叫着找到医生,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一个月后就会恢复。但在一个月后,我的脸肿倒是消除了,嘴巴歪斜情况却并未好转。4月初,我再次来到韩国。这回原辰医院的说辞变了:恢复要三个月,肯定没问题。

2014年6月,我脸部的恢复依然未果,而且已严重影响到我的工作,我决定再次飞到韩国首尔询问原因。这一次是朴原辰院长亲自给我进行了诊断,他安慰我,说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变好,恢复期大约需要一年。这时我才知道,当时给我做手术的根本就不是朴原辰院长,是另外的医生。

此时,虽然我已经知道我的整容手术失败了,但我还是抱着能够修复成原状的心理,觉得韩国整容,再怎么过分,哪怕没把我整漂亮,至少也不可能把我给整毁容吧?这一次,他们建议我再花400万韩元作面部填充,我害怕如果不听他们的,他们就会拒绝给我修复歪嘴,只得就范。

2014年8月13日,我又一次来到韩国原辰医院,院方安排了另外一个院长来给我“诊断”。这个院长给我打了一针,这个药很神奇,晚上6点注射的,仅一晚上我的嘴巴就不向右边歪了,但是右边的嘴唇不能动了,左边上嘴唇一说话就朝上跑——我的嘴巴又出现了“全新”的上下歪斜!我心急火燎地质问他们,被告知我需要2年的时间才可以恢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恢复时间说长,我感觉大事不妙。回到上海,我来到上海华山医院检查,外科蒋雨平专家明确表示:我不可能恢复,因为我的面神经被切断了,神经是不可能再生的。果然,此后,我嘴巴向右边歪,吹气漏气,连蜡烛都吹不灭,说话口齿不清,流口水,吃饭时饭粒也会往外溢!

从此,我的天塌了!

2014年11月14日,我第4次直飞首尔,这次去的目的不同于以往——以前我是在补救,现在由补救转为维权!刚到医院,我就表述了自己的意愿,希望医院承认手术失败并给予补偿。一看我是来“找茬”的,十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很快把我控制了。我一气之下以头撞墙,但保安将我连人带行李拖到大厅并报警。我人生中第一次被带进警察局,最后通过中国大使馆,我才得以脱身。

2015年1月5日,我第5次来到首尔维权,同样没有结果。1月23日,我第6次来到首尔,咨询了当地的律师,律师却坦言类似整容失败的官司在韩国很难打赢。

后来,我找到了中国大使馆。在大使馆的协调下,此次院方愿意坐下来与我进行协商,一名景姓代表和翻译张某表示,嘴巴歪的问题,让我再等两年,如果不好再来找他们,并拿出一份补偿900万韩币(约合人民币51700元)的协议书,要求我签字。我拒绝了,情绪激动到极点的他们与我大吵大闹。我害怕得大哭。对方见状,索性当场将协议撕碎,并以恐吓、威胁和妨碍营业罪报警抓我!我人生中第二次来到警察局。我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恐吓、威胁、妨碍营业!我的嘴巴确实是整容整歪了!”警察竟说:“你的嘴巴没有任何问题!歪得很漂亮!”我站起来理论,警察竟厉声喝道:“坐下!告你袭警!”然后他给我戴上手铐,用警绳把我五花大绑,将我送进了大牢。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像倾盆大雨狂喷而出!

在韩国大牢,警察给我两张带有骚臭味的毛毯,大概二十平米的牢房里有几十个犯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上,如同一具具太平间的尸体,可怕极了。这些“尸体”阴森地瞅了我一眼,又倒头睡去。如果人间真有地狱,那一定是这里!可是,我算哪门子的嫌疑人啊!我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年薪40万的工作,事业处于上升期,我只是赴韩整容,想变漂亮,苍天啊大地啊,谁能回答我,我为何沦落到这般境地?直到第二天的中午12点,在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我才得以离开大牢。

针对李雪的遭遇,记者采访了上海市中医医院针灸科洪姓副主任医师,他说根据肌电图、神经电图检查结论,李雪的面部为整容导致的神经损伤,说话时嘴歪,鼓起时嘴闭不起来,影响到说话语速和日常生活,这样的损伤,都会留下后遗症,基本无恢复希望。

记者随后联系到原辰医院驻北京办事处。当记者表示想对李雪在原辰医院手术的情况进行了解时,工作人员表示,李雪这是恶意诽谤,院方可以在韩国提起诉讼。记者接着问:“那李雪讲的内容是不是事实?手术是原辰医院做的,现在她的脸部确实受到了损伤,她诽谤什么了?”工作人员沉默了近一分钟,回答说:“我是负责咨询的,具体事宜我不是很清楚。”

为了进一步核实相关信息,记者来到位于上海万山路60号的韩国驻沪总领馆,向相关工作人员递交了书面采访函、李雪的自述、她整容失败的照片、手术证明、手术发票和手术同意书等资料,请对方协助核查。该工作人员表示,调查有结果后,会通知记者。

目前,李雪蜗居在上海一间出租屋内,每天以泪洗面,如果不是因为要吃药,她根本不想吃饭。赴韩整容和往返机票、住宿,她已经花光了五十万积蓄。想到自己失败的整容,成为泡影的留学梦,丢掉的40万年薪,坐过的大牢,背负的前科,她想过结束生命,甚至写过两份遗书,一份写给父母,一份写给人体器官移植机构。她还在遗书中特意提到,希望爱美的姐妹们注意,爱美之心没有错,但盲目跟风不可取,如果整容一定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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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郭 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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