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插图的现代艺术特征探索

2015-05-30 13:52辛志亮
艺术科技 2015年9期
关键词:当代美学绘画

辛志亮

摘 要:当代数字插图的美学韵味、创作手法、图示面貌、功能用途特征等在新语境中悄然转换,其审美意识,由说教转向娱乐,由信息转向消遣。数字插画完成了从“绘画的拟像”到“拟像的绘画”的转换,“被浏览”的艺术取代了传统“被鉴赏”的艺术。在数字时代下,插图创作将以消费和重构现有文本材料的方式,更替了传统的插图创作过程,并以交互与体验的态度,转换着传统插图欣赏的审美静观。

关键词:数字插图;绘画;当代;美学

艺术批评家岛子曾指出:数字艺术在中国的形成从1995年至今己有近二十年的时间,而数字化新媒体,突出了一种技术哲学的审美特性,在自身发展流变上,在独特的现代审美语境中,都具有很强的独特性和渗透性。

插图,作为传统悠久功能性图画品类,其美学韵味、创作手法、图示面貌、功能用途特征等特点,在当代数字语境下,伴随网络媒体技术的繁荣,特别是个人化数字工作软件出世而悄然转换。“数字插图”顺应而生,在原有功能性使用基础上,积极衍生到众多层面。“虚拟化”成为数字插画艺术语言的最大的特点,数字技术和艺术的不断磨合,形成以网络媒介为基础的重要形式,数字化图像成为一种视觉信息载体,引导插图创作本身从观念到方法的解构。

插图艺术的功能在数字时代的审美意识下,由说教转向娱乐,由信息转向消遣。因此,数字化的渗透,不仅是对创作样式的蜕变,还应从绘画本体论的观点审视,以多维度视角静观插图艺术的数字化语言转换。

1 手段的革新

19世纪中叶,法兰西舞美师路易·达盖尔发明照相术,拉开古典主义油画衰败的序幕。然今日数字化技术在新世纪全面渗入插图绘画,新技术再次扑面而来,在技术和审美上,是否会对绘画再次产生重大的冲击力?值得思考。现代手段下的数字插图作品,通过计算机技术,最终以程序运算法则而成。此方式的主要特征是创作者必须着力于理性运算与感性的创作的叠加,形成一种规则性的一致,由计算机使用特定秩序运算生成计算机造型图色。严格来讲,这不是“创作”,更像“制作”。工作流程也几分类似,从熟悉材料到熟悉屏幕,使用计算机技术绘图代替传统艺术创作中的构图、笔触、材料肌理。数字媒介又能轻易地处理素材,为局部休整造型,尤其在表现复杂、多层次类型的画面效果时,具有明显的预览优势。图像合成技术在手工制作上耗時耗力,而如今电脑软件轻易搞定,“修图”变为一种大众习惯;科幻是数字插图作品的主要题材之一,惯用宏大、离奇、纷杂,虚无等气氛,甚至追求超现实主义效果。1963年出生于美国南加州的插画大师Mark Ryden,是一个被誉为插画界“鬼才”与“天才”的人物,评论界给予他“当代通俗流行视觉艺术的大师”的学术定位,在他的作品中展现了“可爱童稚”和“古怪诡异”两种特质。他的插画风格充满哥特式的联想,这也让他的作品倍受争议。可见,借助技术手段,达到制造与以往感官经验和思维习惯的相悖的视觉效果,在数字插画作品中甚为突出。所以,数字技术的新特性包含刺激新奇的亮点,自然更容易被青年创作者接纳,且势必轻视传统绘画技法。创作者易不加思虑即刻开展绘制,或不受固定工作室限制来修改,只需要有计算机技术支持,绘制、修改和保存变得流程化。青年一代几乎全盘接纳了这种全新的“绘画”体验,乐此不疲地享受着技术带来的创作感观。

然而,其弊病无法回避,创作者仍难通过软件来完全实现所有在画布上实现的效果。数字化创作的“绘画”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绘画”,架上绘画的技法和质感,至今无法全盘转化到计算机中来。著名实验动画影片《The Old Man and the Sea》,模拟采用了油彩的肌理制作而成。的确,个人绘图软件给创作带来的新的便捷,大量的青年插画师专注于在计算机上绘制作品,可这几乎加速了架上绘画的边缘化。我们也须时刻警醒:“材料”作为架上绘画的载体或对象,也在逐渐消失。

2 图式的可能性

“具有一定独立审美价值的艺术形式”要求构成数字插图的,不是数字化的内容,更不是数字媒介手段本身,而是“有意味的数字形式”。数字插图具有数字性和艺术性两方面的特点,其图示语言也必具有多面性。数字性是数字艺术的媒介组合形态,是技术性的基本承担,直接影响数字插图的语言以及可视化表现方式,掺杂了技术哲学、美学、心理学、科技的数字插图,改变了传统的图示观念和审美趣味,呈现出一种无机的虚拟景观。

毫无疑问,数字插图的优势不应是只作为摹拟绘画质感,尤其是西方绘画的视觉语言进行的绘画实践,而在于高精度的计算机技术和新兴媒介赋予它广泛的再现领域。美国动画电影《谁陷害了兔子罗杰》是动画应用的里程碑作品,手绘与实拍完整恰当的构成整个电影的叙事性。所以,在动漫游戏和数码影像高度繁荣的今天,数字插图创作与角色设计、场景设计、漫画设计、影像特效等门类创作不分彼此,许多当代插画师同时又是游戏美术师或概念设计师,其类作品有强烈的动漫文学色彩和时代表征。例如,在游戏制作的前期,设计师通常需要创作大量的人物草图,寻求与游戏文案描述中,最为贴合的视觉形象或动态,而这种创作习惯依然是延续插图的创作方法。在动漫人物或角色设计中,也是同样的流程。无论人物的表情,或是服饰与道具,甚至是场景的设计,包括现代影视制作过程中的抠像或数字绘景,都频繁采用数字化绘图的模式。在中期和后期制作中,数字化技术更是统统将插画的传统图示概念弱化,模糊其品类差异,直至彻底抹掉。

媒介的更替引导了插图图示的变革,如今的数字插图不但需要承载传统印刷类的纸媒,更需要在电脑、电视、电影的屏幕上发挥其旁大的图像可能性,这些也是看不见的数字信息,以文化产品的名称出现在社会化艺术生产中。文化载体从传统纸媒介攀升到现在数字化电子设备,以及公认为“第五大媒体”的“互联网媒体”,数字插图的表现形式也从原始的平面,转换为立体、扩展到三维,从传统的水墨和线描,到如今的数位板绘图,甚至伴随网络出现的四维空间插图的服务方向,也因载体的不同而相应的变化。数字技术无疑为创作者带来良好的制作流程,易于媒介传播,符合现代商业需求,插图的数字化模式激活了无限可能。

由此,图示的可能性,在繁荣的媒介商业化娱乐中,变成一种时尚性、互动性很强的融合模,突破了以往大众对于插图的概念,逐步在其他艺术形式的创作中变成有效方法,这给插图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体量。数字插图以多样化传播方式,以插图作为基础的动漫美学,以“卡通一代”为代表的新生代青年群体,促成数字插图在当代领域大展身手的无穷乐土。

3 观念上的批评

从绘画本体上看,数字插画完成了从“绘画的拟像”到“拟像的绘画”的语言转换。计算机图形技术条件下,数字插画的拟像建构了观众视觉经验上的独立存在,为艺术可能提供多元的判别。从绘画现象学上来看,这是图像文本的演变发展,但是数字图像并不能作为“数字绘画”而存在,数字插图也从来不是替代架上绘画的继承者。作为艺术和技术综合表现的新兴媒介,数字插图具有当代美学、互动(下转第页)(上接第页)性、大众化等时代个性,甚至可以通过时间的延续升华出动态的生动视觉体验,也能以更为迅捷奇妙的速率现身数字化媒介,并同观者多样互动,数字插图其实早已成为艺术生产的便捷手段。图1为艺术家潘公凯作品《弥散与生成》,综合采用计算机绘制、图形動画、水墨、投影等综合手段完成的当代艺术作品。作者感知当下社会随着全球一体化与信息网络的迅猛发展,传统视觉文化的成就与体系性知识快速扩展弥散到世界各个角落。在弥散的过程中,历时性的思潮流派演进转变为共时性的多元因素杂存,且与地域性的文化环境互动。体系性的知识积累进一步解构混融,形成碎片化、拼贴化、扁平化、通俗化的全球性弥散景观。

21世纪以来,现代信息技术蓬勃发展,但计算机技术依旧不可能替代“人”的创作。例如,构思,素材的抽象提炼,情绪调动等,其理性的技术再现,始终作为一种初级的模仿行为,仅仅可以给人类的猎奇审美诉求带来些许便捷,无法代替创作者的情感表达和经验思考,它是新媒介的附庸。数字插图的种种美学特征愈发的显现出当代的灵光,不确定的碎片化文本与消费快感,机械的商业性与视觉同质化,在这些意义上,数字插图作品有世俗或者后现实主义的成份。当然,“被浏览”的艺术取代了传统“被鉴赏”的艺术,“广场艺术”取代了“博物馆艺术”。人们在网络化的社会结构里,在网络化、现代化的世界“冰冷”外壳中,不可回避地盲从追求被价值观过分放大的“意义”。马克思讲的一句话“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读图,是当代社会重要的审美特征,数字插图的出现不是偶然,它是插图发展史上一个必经的转折点。以插图艺术为基础的数字绘画为传统插图带来了广阔的存在意义,以多元形态的数字艺术和网络媒介服务,提供基础的美学范体,以满足当下社会的人文和商业诉求。数字化引导下的插图创作图示趋于网格化与个人化,映照了青年一代的审美喜好,与后现代艺术一样,数字插图的品类界限更加日渐模糊,在数字时代下,插图创作将以消费和重构现有文本材料的创作方式,更替了传统的插图创作过程,并以交互与体验的态度,转换着传统插图欣赏的审美静观。

参考文献:

[1] 潘公凯.艺术场域中的弥散与生成[N].中国艺术报,2013-03-13.

[2] 朱其.中国新媒体艺术的兴起和演变[D].中国艺术研究院,2006.

[3] 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M].王才勇,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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