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

陶璐

摘 要：在艺术长河中，对女性画家的描述多简略而语嫣不详。由于近现代东西方文化的不断融合，社会人文精神的自由和开放，中国女油画家逐渐有了广阔的创作空间和自由，其作品呈现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同时，女性的自主意识、审美趣味也逐渐摆脱了男性审美标准的限制，或多或少地体现了独立的女性审美品位。她们有着和男性画家同样的热情和艺术追求，任何地区的美术创作，女性画家都是一支从弱到强、不可忽视且富有特色的力量。

关键词：女性特征；女性主义；色彩表现；绘画语言

女性艺术就是指女性艺术家作为本体的创作者，以女性这个独立性别特有的角度、思想、情感等，采用女性特有的创作方式来进行的艺术品。这种意义上的女性艺术，是女性对自己的一种探索，是对自己情感、思想的挖掘和表达，是对自己潜意识的怜悯和鼓励。她们有着和男性艺术家同样的艺术热情和艺术追求，但由于多方面因素又使她们与男性艺术家之间存在着绘画差异。女性绘画在我国美术发展中具有艺术语言不断成熟、艺术思维走向深化、艺术观念丰富多元的创作特征。她们以女性特有的柔韧和对世界的敏锐观察、对生活的细腻，以自己独特的审美视角和女性创作风格，带给人们审美愉悦和审美享受。

女画家作为创作主体，在社会与生活中的多重角色使她们有了不同于男性画家的生命情感和思维特征，相对于男性画家在寻找绘画题材时很少从自我的角度出发，女性艺术家则是更多地在艺术中寻找自我、确认自我，她们很愿意思考作为女性的生存方式和人生体验，正如西蒙·德波伏娃在《第二性》里说的一段话：“男人永远不会以性别为起点去表现自身。他不用声明他是一个男人。但是，如果我想给自己下个定义，就必须首先确认：‘我是一个女人。”从女性的生理、心理特征分别分析来看，生理上，生儿育女是女性有别于男性的自然属性，所以母性即女性的自然属性。人们通常认为女性的心灵更贴近于自然，母性是女性不同于男性的最显著的情感感受，在女性绘画中，母性情怀的抒发正是女性画家独特的审美视角和创作风格中女性潜质和潜能的表现。在心理活动上，尤其是在思维方式上，男性更多的是偏向于逻辑思维，倾向于分析、比较、抽象与概括，所以男性一般比较喜欢数学、物理、化学、哲学等学科。而女性的思维大多是形象思维，表现为直接印象的、感性的特征，情感总是女性艺术创作的直接原动力，这种女性的感性特征驱使她们倾向于关心自己身边的小事情以及能够直接触动细腻感觉的小事情。她们很少以男性作为艺术对象，对自然的、生命的、人性问题和自我精神空间等相关主题表现出一种特殊的热情，她们善于接受和感覺印象，她们有女性体味世界的细微和善意，她们从日常“琐事”中提纯自己的感情，在看似庸俗无聊的特征中表达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体验，对自己艺术品位的肯定，作品更具个人化、私密化倾向。女性画家往往对自身生存状态，对女性生命价值是深刻感悟的，她们作品中也蕴含着女性内在特有的深沉悲剧意识，绝不是身为女性而提出男女有别的一种故作姿态。因此，男性画家创作时，往往着重于物体的永恒性，结构的安排运用，理性的分析，偏重于抽象的理论，并且刻意经营公众形象，而女性则是更加注重物体的适用性，心理的反应和需要，将自己卷入情感意愿和审美意愿的女性执拗和女性表达惯性，将自己的感受和素质融入作品主题与形象，感性地叙述，发挥她们的色彩想象力，使用强烈的油画色彩语言来表达她们的内心感觉和自我意识，使绘画洋溢着女性的风采，熔铸着女性的理想，如申玲的《荷欢花》。

尽管女艺术家们有着共同的女性特征，但具体而言，她们由于个人的生活背景、生活阅历的不同，致使她们形成不同的人生态度和艺术观念，所以她们创作又存在明显的差异。即使是同处于一个时代，也会因为个人的生活环境而改变她们的创作风格。

明清之际，具有代表性的女性画家一般为名媛、姬侍和妓女。由于名媛和姬侍均属于来自生活环境优越的民间女子，所以统称她们为“闺阁画家”。妓女画家是指那些有画艺修养的风尘女子。在创作题材的表现上。作为在不同的生活环境、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代表着女子绘画两大创作主体的闺阁和名妓画家，她们在创作态度及绘画风格上存在着很大差异。闺阁画家深居内宅，有优越、安定的生活保障，她们的艺术是带有自娱性的。名妓画家必须靠自己的经营迎合八方来客，直接谋生于社会，她们大多以遣怀的态度来作画。妓女画家主要描绘的是花卉画中的兰、竹、水仙等，其中尤以画兰、竹为多。因为兰、竹属于历代文人所赞美的“四君子”，通过表现有君子风范的兰、竹，可以标示出其自身所追求的高洁情怀。第二，兰的清幽、竹的虚静、石的坚实也都便于映现出妓女们的某种特殊心态。第三，绘画已成为明清时期文人雅士与妓女画家之间一种具有文化意味的交流形式，兰、竹形象简单，技法单纯，创作所需时间短，纵情涂抹三两枝，便可形完气足，从而以助一时之兴。与妓女画家相比，闺阁画家在创作题材表现上显得多样而广泛，其绘画风格也很丰富。这与她们生活于优越的环境，能够闲适地修炼技艺有关。闺阁画家们最热衷于花鸟画题材的创作。花鸟画具有托物言志的比兴审美功能，这使深居中的闺阁女子，在描绘幽庭雅境的同时，对自己生活中最常见的花鸟，倾注出极大的创作热情。闺阁画家作品行笔工整平稳，多色彩，色调具清新典雅的娟秀之美，妓女画家的作品运笔豪放爽快，很少上色，多以白描勾勒，或以墨分五彩加以渲染，显示出朴素野趣之美。

女性画家多不擅长表现哲理性和史诗性的场面，不善于阐述深沉的文化思索和巨大的社会命题，不愿意描绘不理解，不熟悉的事物，但是在平凡中捕捉美与情趣方面，在表达对社会、自然、生活的直觉感悟和审美判断方面，在表述潜意识中主观地体会他人的感觉与思维方面，在表现自己心理感受和生活理想方面，女性有着独到的能力，并且有着生动精微、细腻和准确的表现特点。女性在艺术创作上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女画家的敏感、细腻、唯美的特质，带给油画作品以自然、幽美、直达人心的魅力。女性画家创作中的原动力通常来自于自己的情感和经验，但是她们将这种经验世界的感受真诚地、精炼地予以提纯与升华，注入自己的精神向往和追求，亦创造出具有女性特征的审美世界。当主题与画家的表现技法技巧吻合后，她们能使画面似随手拈来般自如惬意，而无牵强做作之感，显现出她们的直觉性天赋和恰似本能的美感修养。我们不难发觉，女性画家还有一点天生的优势就在于她们对色彩有着敏锐的感觉，虽然她们有各自的绘画语言，但色彩是她们表达精神的主要手段，她们对光色的专注远远超越物体的形象，使得物体在画布上的表现消失在光色中，达到形象融于斑驳生辉的色彩组合中、画面酣畅淋漓的效果。她们的色彩大多都不是现实世界真实光色的重复，而是带有主观意识、体现她们自身心情宣泄的艺术手段，她们把色彩的和谐、色彩和线条当成表现的形式，人体扭曲变形，色彩和谐，达到一种有别于男性，特属于女性画家的色彩美感。正是由于女性在艺术创作上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女性画家的敏感、细腻、唯美的特质，加上女性天生的色彩感觉，使得女性画家在绘画历史中越来越成为一支弱到强、不可忽视且富有特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