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是女儿

2015-06-11 05:35
北广人物 2015年47期
关键词:胡军姥姥老爸

胡军自多年前出演电视剧《天龙八部》中萧峰一角后,就走上了“英雄路”。之后,他又扮演了中国历史上众多英豪,如项羽、赵子龙、忽必烈、戚继光……前些时候,他又在央视热播的国安剧《于无声处》中,扮演了一个多面特工:逗趣、搞笑、当“煮夫”,甘当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甚至与“熊孩子”斗智斗勇……

而在现实生活中,胡军也是一位与孩子斗智斗勇的父亲。他说自己之所以会成为观众眼中“硬汉”形象的代言人,是因为大家都被他的外在蒙骗了,其实他的内心很柔软。尤其是在女儿面前,且是“能想象有多柔软,就有多柔软”。

帮女儿拓展安全空间

毕业于中戏的胡军,大器晚成,虽然毕业后就拍了不少电影和电视剧,但_直没能真正的红起来。直到2002年演了内地版《天龙八部》中的“萧峰”一角,才让已经35岁的胡军成为影视红星。之后,他的星选就变得一路顺畅了。

作为内地最受瞩目的男演员之一,胡军在荧幕上是“硬汉”,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一个十足的好丈夫、好父亲。他的妻子卢芳是人艺的演员,和胡军是中戏校友。1999年初,在意大利罗马,胡军向卢芳求婚成功。从结婚那天起,胡军就暗下决心:我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我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让他们幸福。

2001年,胡军的女儿出生了,因为是9月9日9点生的,故取名胡九儿。

九儿小时候是跟着姥姥的。幼年的她不懂得害怕,再高的滑梯,也敢爬上去,直接滑下来。周围的人都吓得大叫,她却咯咯一笑,站起身来又要往爬上去,吓得姥姥一把抓住她,不让她再滑。姥姥什么事都不要九儿做,使得九儿的动手能力很差,7岁了还常扣错纽扣。

危险!不安全!摔倒了怎么办?烫着了怎么办?遇见坏人怎么办?姥姥用这样的语言,教会了九儿害怕这两个字。直到有一天,胡军意识到九儿满心都是恐惧,安全空间特别小,他才决心从老人那儿拿回孩子的教育权,帮助九儿打开安全空间。

九儿学会独立行走后,胡军就经常带她去参加各种节目的录制。在拍摄现场,胡军总是很严肃,而且忙得没时间顾及九儿,也故意专门不抱她不理她,只会提前好言交代她——在我工作的时候不许打扰我,若想喝水上厕所,或有其他困难,可以找剧务帮助。

九儿第一次去拍摄现场,就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了,起初还偶尔过来撤撒娇,但总会被爸爸凌厉的目光和冰冷的语气斥退,再加上爸爸的再三叮嘱,她也就养成了习惯,像个隐形的小尾巴,乖乖地跟在爸爸的身后。一次在拍摄现场,九儿跟在胡军身后上台阶,一不留神绊倒在台阶上,引来胡军身边人下意识的惊呼,胡军侧头看到她双手撑地,单腿跪在台阶上,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虽然暗自心疼,却一咬牙,不动声色地转头继续走,不过他还是放慢了脚步,微侧着头,用余光看到九儿自己站起来,拍拍裤子,再拍拍手,没事儿人一样小跑着跟上他。这是女儿第一次跌倒了没哭,他心里知道她渐渐学会了坚强。胡军的同事过来赞扬九儿勇敢,却悄悄说胡军是个狠心的老爸。

九儿10岁那年,胡军带妻子和女儿去香港过春节,在游乐场,九儿看着那些电玩觉得很害怕,任胡军怎么哄也不去玩。胡军把女儿拉到一边,威胁她说,如果不玩,我永远不带你出来旅游了。九儿思想斗争了一番,犹豫着点点头,跟着爸爸一起去了。他们先玩的是飞椅,胡军故意与女儿隔开几个位置坐,他看到女儿紧张地坐上去,工作人员给她扣上保险带,女儿紧紧地抓住吊绳,也不回头来看他。他知道这是女儿在对他表示不满。待飞椅转起来后,胡军听到女儿兴奋得大声尖叫,才笑着舒了一口气,他就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来释放她的恐惧。游戏结束后,胡军问:“没有那么可怕吧?你是否跟我继续玩?”九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们再去玩什么?”胡军大声问九儿。“那个!”九儿伸手一指,他们俩立刻向“飞天八爪鱼”奔去。这次,他们各坐一个仓,在八爪鱼的上下翻飞间,胡军听见九儿大声的尖叫,但那声音里不是害怕,而是喜悦和兴奋,他也尖叫起来,是为自己帮助女儿拓展开又一片安全的空间而高兴地嗷嗷大叫。

软硬兼施打造“最阳光少女”

九儿上学前,胡军曾严肃地找女儿谈话:“你不能对同学们说你是胡军的女儿。”女儿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能说?”“因为你和其他孩子一样,没有特权,你知道了吗?”没想到,一周后,住校的女儿回到家,对胡军说:“老爸,我们学校的同学都很喜欢你。”胡军愣了会儿,说:“不是不让你说吗?你怎么还是说了?”女儿调皮地答道:“我没说呀。我就问他们,电影《好奇害死猫》你们都看了吗?”胡军和卢芳听了,都无奈地笑了。胡军和别的家长的教育方式不太一样。比如,他只要女儿读普通中学,不追求名校的虚荣,九儿有时考试分数不理想,胡军也不会非常介意,但九儿被评为班级“最阳光少女”,却让他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

对于女儿的教育问题,胡军认为:教育孩子就像钓鱼,要悠着点儿,不要死拽,死拽不是线断就是鱼亡。与很多00后的孩子一样,九儿也学钢琴学芭蕾。在学琴的时候,九儿总是想着要创作,要学作曲。这时候,姥姥不答应了,还没学会走呢,就要学跑。可是胡军却认为女儿有这样的愿望很好,在小不点儿的年纪,快乐就好。听着女儿在钢琴前先弹一段正经的曲子,再和着节奏发挥一段,那感觉特别high!一曲终了,女儿扭过头来说:“低音是姥姥说话,中音是爸爸说话,高音是我说话。”但九儿毕竟是个孩子,钢琴学了两年后,突然有一天就厌倦了,说不想学弹钢琴了,胡军想了想,说:“不学就不学吧,那就改学乐理知识。”女儿学了三个月的乐理,苦不堪言,对爸爸说:“我还是学弹钢琴吧。”后来,女儿又说不想练琴时,胡军还是同意了,不练就不练吧,等想练的时候再练也行。后来过了半年,九儿又主动开始练琴了。在这方面,胡军一向尊重女儿自己的选择。他认为學钢琴本来就是一个兴趣爱好,不是什么原则性的事。什么是原则性的事呢?九儿的钢琴老师是一个70多岁的老人,有一次,九儿不经意地说:“某某某长得真难看,比教钢琴的老头还难看。”胡军气坏了,学不学钢琴事小,不尊重人可太要不得了,他要打女儿手心,女儿气鼓鼓地说:“打就打吧。”第一下第二下,胡军下手不重,第三下,他下了狠劲,女儿疼得哭了,胡军也心疼,但他要让女儿记住,尊重别人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上初中后有一段时间,九儿学习时明显心不在焉,胡军决定通过搜查书包寻找答案,他从女儿的书包里搜出五本十元的杂志,内容涉及明星的花边新闻,还有粉丝追里的报道。联想到她近几周写作业时的超级慢速和考试的超低分数,胡军火了。他又从书橱最上层和抽屉的最底层搜出十几本杂志,有漫画类的、文摘类的、故事类的。这些杂志的价格加起来有150元。原来,在近四个月里,九儿一直在偷拿爸爸的钱买这些杂志。胡军特别难受,问九儿也问自己,为什么自己如此用心地教育女儿,她还这样?

胡军不想用最笨的暴力方法解决问题,他让九儿把杂志全部换成钱还给他!九儿哭了,摇头说,人家不给退的。胡军生气地说,我不管,你必须还我150块钱,你自己看着办吧!女儿想不出办法,胡军启发她可以把这些杂志租给同学看,然后给了些关于出租方法、价格以及如何发展“客户”的建议,留了很多空间给女儿自己去思考和实践。九儿从第一天没客户,到第三天终于有了一个客户,再到第四天赚了5元钱……胡军暗暗为女儿感到骄傲。

于无声处藏柔情

女儿升入初中后,胡军在不拍戏的日子里,就会去接女儿放学。回家路上,九儿常会给胡军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走在路边,九儿看着草会问:“爸爸你能区分一下那是狗尾巴草还是燕麦吗?”当春天看见花开的时候,九儿会说:“爸爸你能区分出哪种是迎春哪种是连翘吗?”这些知识都是胡军所不知道的,而九儿会告诉他狗尾巴草和燕麦的叶子有何不同,五瓣的迎春和四瓣的连翘是如何美丽。所有这一切都让胡军感到新奇。“她就像一个软化剂一样,跟她在一起,会觉得生活其实还有另外一面特别美好又幸福的东西。”他说。

女儿过13岁生日时,曾给爸爸妈妈写过一封信。当时胡军还在外地拍戏,妻子卢芳用手机把信拍下来,发给了他。信中,九儿对母亲长久以来的照顾表达了感激之情,并说“妈妈是我最好的老师”。而对于父亲,九儿则表示“雖然表现的不如妈妈那么好,但实际上爸爸的爱一点也不比妈妈少。你在40摄氏度以上的气温下顶着烈日拍戏,又在刀子似的风、大雪中拍戏,没有比你更辛苦的了!你这一切的付出都是为了这个家,悄悄地爱着我们。”信的末尾,九儿还深情地说:“当我每次打电话给你时,是真的很想你,盼着你能早点回家,但不管你在哪儿,干什么,你永远是我心中的英雄!”

这封信触动了胡军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他流泪了。那天,他一晚上没睡,一直在回忆女儿小的时候,他觉得他对九儿有亏欠,因为那几年是他最忙的时候,一直在外面拍戏,基本上都是妈妈陪着她。女儿成长的很多阶段,他都错过了。胡军一直把这封信保存在手机里,在疲累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就会有无穷的动力,像上足了发条,浑身又充满了干劲!如今,面对越来越懂事的女儿,胡军变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在家里,妻子卢芳扮演着严母的角色,监督孩子完成作业,照顾孩子的生活起居,而长年在外拍戏的胡军则像是孩子的一个玩伴,有时候为了讨女儿欢心,在银幕上神勇无敌的他常故意装输。他还喜欢在微博上分享自己和一对儿女的搞怪合照。照片中,胡军身着家居睡衣、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女儿坐在沙发靠背上,胳膊抵着老爸的头,脚丫子搭在老爸的肩膀上,儿子也用手压着老爸的头、腿耷拉在老爸的另一侧肩膀上,被“欺凌”的老爸露出惊呆的表情,甚是搞笑,这位硬汉显然很享受在家中的“三等公民”地位。

张宁据《妇女》钟淑新/文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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