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电影:迷失少女的血泪史

2015-07-28 03:18
海外文摘·文学版 2015年4期
关键词:魔盒潘多拉女佣

很难说是电影成就了她,还是她成就了电影。但能肯定的是,她身上有好莱坞罕见的减实。当《潘多拉的魔盒》(1928)首映礼结束时,女主演路易斯·布鲁克斯听到自己的名字频频出现在人群的交谈中。直觉让她敏锐地厌恶他们的语气,于是向导演乔治·威廉·巴布斯特询问。他翻译道“她不会演戏。她什么都没做。”这或许正中这位德国大导演的下怀,所以在《迷失少女日记》(1929)里他再次钦点了路易斯做主角。

她的自传体小说《露露在好莱坞》是有史以来最引人入胜最诚实的电影圈揭秘,书中提到巴布斯特拒绝和她讨论表演细节,并且从不与演员举行小组讨论:“他想让现实的冲击释放不可预知的情感能量。”他也不鼓励演员彼此结交。“每一个演员都会对其他演员产生自然的敌意,不管是在场的还是缺席的,活的还是死的。”巴布斯特利用这种张力加强每一幕的感情流露。路易斯还透露了一件事,电影中她穿着薄薄的睡裙和男演员跳舞时,导演不许她裙下穿内衣。“没人会知道。”她说。“你的舞伴知道。”他回答道。“不会演戏”“什么都不会”的路易斯还是成为最摩登最高产的演员之一,她气质独特到令人惊讶,可能直到今天也可以说路易斯是个极具感染力的演员。她如此简单、直接,存在感极强。在《TheShow-Off》 (1927)里,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抢了所有镜头。其他演员是在摄像机前,而她是在电影中。

“不会演戏”不是说路易斯木讷得像个机器人。人们能轻而易举地识别出她表达的愤怒、悲伤、快乐、兴奋、恐惧的情绪。但她有不同寻常的沉着:在一个快乐的场景,其他人可能开怀大笑,而她的反应更像在打量这情绪、识别它。她作为演员的职责不是引导我们在适当时候反应,而是去观察。

华丽的发型不适合她。她留着那种干净利落的内卷波波头——维达·沙宣25年后剽窃了这一造型。她有粗直的眉毛,与同时代流行的细弯眉形成对比。她单薄得似乎随时会被风吹走。她在电影中做到的最不寻常的事是她成为传达情绪的仪器,而不是明显地流露和表演出来。她的个人风格已经提升到非比寻常的高度。

1928年她已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电影明星,但她受够了好莱坞,好莱坞对待女演员的态度也侮辱了她的智商。而厌倦了过于热切的女演员的巴布斯特找到她并带她到柏林,一起制作了两部伟大的无声电影。回到好菜坞后,她的同性恋和卖淫丑闻四散,并因为拒绝在《国民公敌》中与詹姆斯·卡格尼演对手戏而冒犯了一家集团。她在20世纪30年代的电影都不卖座,之后她在自传中写道:“我发现作为一个不成功的36岁女演员,对我来说唯一高薪的职业就是应召女郎。”她的金主之一就是CBS的创始人William.S.Paley,在她余生每月都会寄给她一张支票做嫖资。法国的电影评论家们重新发现了她,他们一如既往地早了十年告诉我们这些无知的美国人自己的电影好在哪儿。

《迷失少女日记》是她光辉岁月的最后一幕。它比不上《潘多拉的魔盒》,但路易斯的表演没打折扣。自从20世纪30年代主流电影的审查制度崛起后,像《迷失少女日记》这么坦率的电影就不多见了。她作为第次领圣餐的无辜小女孩泰米莲登场,与家人住在父亲经营的药店楼上,药店学徒Meinert负责打理(演员Fritz有张狼样凶恶的脸和邪恶的笑容)。她的父亲让家里的年轻女佣怀孕了,女佣被赶了出去。

新来的女佣手段要高明些,成功勾引了好色的男主人并组建了新的家庭。泰米莲感到被这个家排斥在外,失足怀了Meinert的孩子,对于资产阶级家庭来说未婚先孕是天大的丑闻。孩子出生后,泰米莲被送到残酷的少管所,落到施虐狂的女同性恋和她狰狞的光头丈夫手中。后来她与另个女孩一起逃跑,却误入妓院, 脸慈祥的妈妈桑带她进入了卖淫的世界。

她的客户之一是家族的老朋友——一个纨绔子弟,不冷不热地试图解救她。讽刺的是在结尾这位客户的叔叔娶了泰米莲,而她成为“拯救危难中的女青年协会”的一员。协会访问了妓院,要求泰米莲扮演个被改造者,努力尝试的泰米莲最终在愤怒中起身离开。

电影的一个明显元素是它完全是泰米莲的故事,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完全是露露的故事。路易斯没有特别的人格或银幕形象去干扰角色。假设年轻女性都是受害者,但她们绝不是无助的,利用她的男人们会发现他们的邪恶会反噬自身。在一个残忍的世界里,路易斯·布鲁克斯的角色成了永恒的符号。她的演技如何带她走到这个高度是个谜。“电影艺术的伟大之处”,她写道,“不包括描述性的面部和肢体动作,但思想和灵魂的波动将呈现种强烈的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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