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记忆：怎样面对内战的往事

美国内战结束已经是150年前的事了，但直到今日，南方人民谈到他们当年独立而成的“美利坚联盟国”时仍然各执一词。

1867年，前南方联盟将军内森·贝德福德·福雷斯特成为一个新成立的叫作3K党的组织的第位大巫师。福雷斯特在内战前是名奴隶贩子，他也是著名的1864年田纳西“枕头堡大屠杀”的指挥官，当时有大约300名黑人联邦军人被杀。（他们是战死还是投降后被杀仍有争议。）今天，为了纪念内战结束150周年，南军之子组织（SCV）正在谋求把福雷斯特放上密西西比州 个纪念牌板。但州政府反对。在被要求就这提议发表评论时，密西西比州州长、共和党人黑利·巴伯对美联社说：“这不会成为法律的，因为我不会签字。”

巴伯的反应只是一个信号，说明自从1961年南方纪念内战百周年以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回到那时，南方大部分地方仍然实行种族隔离制——许多人，包括当时的密西西比州州长罗斯·本内特都在为捍卫种族隔离制度而斗争。当时的州和地方政府都在纪念南方联盟的活动中扮演了积极的角色，以此来推进他们的种族隔离事业。当时，由联邦政府资助的团体美国内战百年委员会在查尔斯顿sc酒店举行开幕式时，新泽西州议会代表玛德琳·威廉姆斯被拒绝入内，因为她是黑人。今年的纪念活动不再有这种委员会了。

今年2月，当杰佛逊·戴维斯的扮演者在亚拉巴马州议会大厦的台阶上宣誓，重现“美利坚联盟国”1861年的总统就职典礼时，亚拉巴马州的官员们缺席了。同样，此前在查尔斯顿举行的“脱离联邦舞会”也引来了美国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的抗议和烛光守夜。

今年的内战纪念，是南方的机构与其南方联盟遗迹中的种族腔调进行激烈斗争的第十年。2001年，佐治亚州重新设计了自己的州旗，缩小了从1956年起一直装饰在州旗上的南方联盟战旗徽记。六年之后，该州完全删除了这一符号。2003年，密西西比大学（1962年，詹姆斯·梅勒迪斯成为该校首位非洲裔美国入学生时，该校发生了持续的暴乱）抛弃了其吉祥物叛军上校——一个种植园主。2014年11月，联邦上诉法院维持了田纳西州一个学区对南方联盟主题服饰的禁令。

随着南方大部分地方继续远离其种族分裂的过去，为保留著名的南方联盟象征而斗争的组织也进一步远离主流。尽管如此，南军之子计划今后四年中，在与内战有关的各种周年纪念日到来之际举办若干活动并大肆宣传。该俱乐部横跨29个州外加欧洲和澳大利亚，有840个地方分会。俱乐部成立于1896年，渴望成为会员者必须证明自己与某位前南方联盟老兵有直接关系才能加入。南军之子公开谴责3K党和其他仇恨团体把南方联盟旗帜用作种族主义象征。美国前总统哈里.s.杜鲁门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经常作为该组织成员被人提起。

不过，虽然南军之子拒绝传统的种族主义象征，但它还是由于宣传有争议的内战领袖如福雷斯特而引起了争论。“这些南方白人传统团体用内森·贝德福德·福雷斯特代替罗伯特.E.李作为南方联盟的大英雄。”负责调查极端主义团体的南方贫困法律中心情报项目主任马克·波托克说。李也有奴隶，波托克说，但是，“他完全是一个政治家，而且在内战结束时，他鼓励南方人全心全意重新加入联邦。福雷斯特就完全不同了。他们想要专门纪念他，这个事实说明了他们的立场。”

南军之子成员查克·兰德把认为福雷斯特纪念牌板是种族主义的这一观点称作不明白内战的“真正原因”的人的“膝跳反射”。他把内战叫作“南方独立战争”。但批评者指出，这些纪念仪式上没有提到奴隶制的问题。该团体重现戴维斯就职典礼的地方就在小马丁·路德·金在亚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的老教堂和1955年罗莎·帕克斯拒绝让出公交车座位的地点附近。但是这一活动没有提到南方的种族史。

南军之子富有争议的活动经常制造新闻，不过他们在内战及其原因上的观点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历史频道曾经拒绝播放一部南军之子的商业片，该片把蓄奴归咎于北方，声称奴隶们本来是被强塞给南方种植园主的。历史频道拒绝的另一部商业片声称内战“不是一场内战……而是一场南方人捍卫自己的家园和家庭，抵抗联邦军队的侵略的战争”。

“林肯发动了一场征服自己的邻居的战争，”兰德解释说，“在我们看来，他是入侵另一个国家的侵略者，就像希特勒侵略其他国家一样。”多数人——无论是不是南方人，都不可能同意这样一种煽动性的表达，不过，兰德的主张中所蕴含的情感根深蒂固。“这种情感来自内战和南方重建的经验，其中有着受伤的骄傲和不满。”佐治亚大学历史学教授、《离开倒下的南方：南方身份认同史》一书的作者詹姆斯·科伯说道。但是，即使种族主义、不宽容和歧视仍然肆虐南方——如同它们肆虐这个国家其余地方一样——但在这些问题上的地方分离主义情感已经大大削弱。“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科伯说，“以这种方式支持南方联盟已经成为一种非常极端的立场。”

无论极端与否，南军之子都没有放弃战斗。该团体誓言要通过游行、广告和为纪念牌板而战来推进其事业。兰德承认，南方可能永远不会再次崛起，但这也不意味着它会完全消失。“北方是一个方向，”他说道，“南方是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