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尔 一首四季颜色的诗歌

2015-07-31 11:56余婷婷
时代人物 2015年7期
关键词:满洲里呼伦贝尔草原

余婷婷

“在戈壁之南,东从大兴安岭,西到阴山和贺兰,几千年绵延的记忆在此截断,无论是苍狼和苍鹰,都已经失去了大地也失去了天空。

只剩下,那还在惶急地呼啸的,天上的风。”

草原,在我看来,与浪漫无关,但它总能打动我。窗外是南方的烈阳,而三四年前的呼伦贝尔记忆却清晰如昨:斑斓变幻的云朵,随风聚散,碧草如茵,山丘温柔,绵延至天边,而天地之间,只有一条干净流畅的分界线。

在那分界线上,牧民骑着棕色的骏马,羊群晚归,拖着夕阳金色的剪影……这何尝不是人与自然的一种和谐。

从哈尔滨到海拉尔,要乘坐13个小时绿皮车,票价38元。在东北,还有绿皮在运营,它们停靠沿途小站,在幅员辽阔的东北承担着连通工具的作用。

去看看草原吧,一念既起,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我就出发了。8月的塞外,已是初秋,只带了件衬衣游历多天,逢人自谑,几乎混成丐帮污衣派九代长老。

车过扎兰屯后,正式进入内蒙古境内。车窗外的景致开始变化,山峦起伏,夹杂着一片片的草甸,河流平缓蜿蜒,村庄散落,如星子点缀。对面坐着一对母女,浓妆,艳丽而热闹,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气,原来是刚为女儿置办完嫁妆,正返乡。

路过山丘,她们会热情地讲述大雨过后,在山里采蘑菇的经历、蘑菇的各种烹饪方法。看见村庄,便急急指着一些低矮的红砖房:“那是养鹿的!”……阿姨翻出新置衣装比划,羞涩地问我是否好看……我也被这喜庆感染着,一路俗气的热闹,直到晚霞沉醉的黄昏,邂逅漫天的火烧云。我突然有些想念母亲,几千里之外,她在忙碌着什么,期待着什么呢?

车还是晚点,踏出海拉尔的车站,塞外的灿烂星光,顿时流泻入眼帘。已经快十点,打的到青旅。没多少路费了,愉快的决定搭便车沿着额尔古纳河,走中俄边境线穿越呼伦贝尔草原。

在大厅里,举着写有路线的纸牌求搭顺风车,开始觉得别扭,而后便坦然了,活泼的推销自己。结果十分顺利,一群驴友包车,剩下一个空位,愿意带上我。

午夜时分,躺在只铺了一层床单的硬板上,仍激动不已。很多想起来很困难的事,回头看,其实很容易就做到了。睡得腰酸背痛,早晨六点便醒来,踏出青旅的门,明丽的阳光兜头盖脸的打过来。

8月的花开得漫山遍野,玫红、深紫、淡粉、雪白,花瓣与晨光共舞,热烈而绚烂。随车出发,队友很和善,一路欢歌。驶出海拉尔市,驶向呼伦贝尔草原。呼伦贝尔是一个充满云水柔情的名字,总面积10万平方公里的草原上,河流交错,湖泊星罗棋布,水草丰美,风光旖旎。

蓝天、云朵、碧草如茵,野花遍野瘋长,一望无际,风吹草低见牛羊……草原不应是用语言来描绘,有万种风情,却不可言说,应该用画,浓墨重彩或轻描淡写都相宜。

在呼伦贝尔草原上,不论是根河湿地还是金帐汗、额尔古纳市,都有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传说,他是草原的豪情与灵魂。呼伦贝尔草原是游牧文明的发源地,然而,我一路走来,目之所及,追逐水草的蒙古包已经绝迹了,骑马放牧是付钱观看的旅游项目——游牧文明,已经渐渐远去。

“在戈壁之南,东从大兴安岭,西到阴山和贺兰,几千年绵延的记忆在此截断,无论是苍狼和苍鹰,都已经失去了大地也失去了天空。只剩下,那还在惶急地呼啸的,天上的风。”从草原上走出的诗人席慕蓉,面对故乡日渐消失的游牧文明曾如此叹息。8月的草原,颜色是最丰富的。窗外略过金黄、浅杏、翠绿、墨绿、浅绿的色带,一望无垠的延伸,温厚而坦荡,也单调而寂静。

我用四天的时间,完成了沿着额尔古纳河从海拉尔到满洲里的计划,具体是海拉尔—金帐汗—莫日格勒河—额尔古纳市—根河湿地—根河—恩和—室韦—临江—五卡—七卡—满洲里。

次日6点起床,又该出发了。离开时,恩和还在梦中。我已经习惯了独自上路,而约定好载我去满洲里的大哥准时到恩和。我们沿着额尔古纳河畔的边境线,驶向满洲里。

草原如丹青泼墨,铺陈开去。已经没有当初的新鲜感。变化的是云,丝状、点状或一团团,变幻多姿。一路边看云,边与大哥聊天。马、摔跤、跳舞的琐事。

满洲里,一个精致的小城,街道干净。因毗邻俄罗斯,建筑及生活方式都充满着异域风情,街上俄罗斯人不少,路上听闻以前俄罗斯经济好的时候,常有美丽的俄罗斯姑娘在此喝酒,深夜酒未醒在街上唱歌起舞。

室韦,临江断水断电,我没能洗头洗澡,拽起袖子闻闻,还好没有臭味,甚至有些青草香。脚上的帆布鞋即将退役,沾满了草原的泥。路过商店,从镜子里瞥见自己,被吓了一跳,怎么这么黑。蔬菜水果属于此地稀缺品,维生素严重不足,口腔溃疡、皮肤干燥、嘴唇开裂,然而,我依然对着镜子,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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