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步：挑战者在路口

丁保祥

用新的方式改变了人的出行方式，优步重新丈量了世界的时间和距离。

有人欢迎这样的破坏者，也有人讨厌这样的创新者。

一面是共享经济，另一面是排他竞争。

如果按照优步制定的规则走下去，这个世界会好吗？

优步正改变着人们的交通方式。但是它“不按规矩抢饭碗”，每到一地，都像是一场攻城与守城的拉锯战，各国的出租车公司都在抵制这个蛮横的对手。

它擅长与各国监管机构博弈，总能一次次地化险为夷。这一次它来到了中国。此处有优步全球最强大的对手，有更严格的监管机构，也有长于精明算计的消费人群。

在14个国家被认为是“非法”，优步是该坚持自己的策略，去周旋到底，还是应该调整策略，去适应和求存？优步已经影响和刺激了全球的城市交通产业，这家当下最值钱的创业公司，下一步需要为自己的长远生存做出选择。

效率与共享

2008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巴黎正下着雪。美国人特拉维斯·卡兰尼克和加勒特·坎普从埃菲尔铁塔走了出来，站在风中瑟瑟发抖地等策划。“要是滑动一下手机，就能叫来一辆专车，那该有多好！”坎普说。

两年后，2010年6月，两个人在旧金山实现了那个冬夜的愿望。他们创办了Ubercab——Uber的前身，并做了一个打车服务软件。用户只需要打开优步软件，确定乘车地点，在加长林肯和凯迪拉克等车中选择座驾;然后只需等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驾车而来，迎你入坐。最初的优步只在高级车领域提供服务，想“让乘客感到特别高端”。客户定位中高级白领人群，服务区域暂定旧金山。

这项豪车服务比出租车贵多了，费用至少高出50%。之后Uber就提供了另外一个服务项目：uberX，向乘客提供低价的、中档性能的轿车服务，价格与传统出租车服务大致相当。但是在优步的折扣和补贴下，uberX的乘车费用就很低了。

而优步后台也渐渐优化。借助地图和GPS，用户打开App就被定位。然后，优步会通过优化算法，根据道路状况、交通堵塞程度，来综合考虑乘车价格和派车选择，指派最近的一辆车来接送用户。到达目的地后，优步会根据行车距离和时间，按照特定的收费标准在用户绑定的信用卡上扣除车费。在整个过程中，用户、司机不用讨价还价，不用现金支付。

车从哪里来？司机从哪里来？租车公司可以为优步提供豪华车，但是uberX的出现，让优步真正具备了“改良社会”的气质。uberX让私家车主不需要运营资格手续，就可以获得收入，大批私家车因此聚拢到优步平台上。

于车主而言，优步提供了一种灵活的工作方式：分时就业，每个拥有车辆的人都可以用自由和灵活的方式赚到钱。他们不用放弃自己的工作，只需要在想赚外快的时候打开优步就可以了。这是“改变生活的小小奇迹”，卡兰尼克说。

另一方面，uberX解决了人群打车不便的痛点。用户既不用自己劳神费力开车、花时间寻找泊车位，又可以方便快捷地乘用合乎身份和消费水平的轿车。2014年初，在旧金山用uberX打车比打普通黄色出租车便宜25%。随着车辆的增多、效率的提升，优步的折扣比例在个别城市还在继续降低，一度接近50%。

在uberX推出之后，优步的存在感突然强大起来。它突破了小众的高档租车服务市场，逐步蚕食大众租车市场。优步的服务模式有了本质变化，不再限于与专业出租公司合作，而是向全球的私人车主发出合作邀约，让所有闲置的车开动起来，去满足全世界人的出行要求。最终实现用户与用车的最优匹配，提升社会资源的运转效率。

往高处说，是想让天下资源服务天下人。它也提供了特色服务，优步让人们的个性化需求有了更准确有效的满足。用户可以让司机送个同城快递，也可以让司机在车上安装个儿童座椅。优步用一种整合大数据、移动计算、个人终端的方式释放了需求，加大了供给。

车型老旧、态度冷淡、卫生欠佳，这让大部分美国人对质量低下的出租车服务感到了厌倦。从西海岸的旧金山、洛杉矶，到东海岸的纽约、费城，优步就像野火一样，烧遍了美国本土。

成立5年后，优步就已经进入了全球58个国家的311个城市。在纽约，优步有26000个司机，在伦敦有15000个，在巴黎有10000个，在成都有42000个。

补贴与压制

在网络叫车领域，优步并非没有对手。

在美国本土，以拼车服务为特色的软件Lyft是优步最大的竞争者。优步曾雇用所谓的“品牌形象大使”，假扮乘客用Lyft软件预订打车服务，然后“策反”司机转投优步旗下。

当Lyft想要融资时，卡兰尼克也会想方设法搞破坏，把对手的好事搞黄。“我们知道Lyft打算大举融资，于是我们先找到它们的潜在投资人，并告诉对方，我们马上也要进行融资，所以在你决定投资它们之前，先把事情想清楚。”

优步最大的对手其实在中国。在这里，市场复杂得多，对手也难对付得多。

2014年2月13日，优步在试运营后正式登陆上海。17日、18日，优步分别登陆深圳、广州。初来乍到的优步很老实，它与租车公司合作，由租车公司提供车辆和司机，二者共同为用户提供豪车接送服务，分割收入。

但在中国市场上，滴滴、快的已经各自累积了用户，它们在出租车业务上出于绝对领先。而易到用车、神州租车也在各自领域完善了布局。依赖高端用车业务，优步很难实现突破。

6月，优步在广州推出平价版本的服务uberX“优选轿车”，由丰田卡罗拉以及现代伊兰特等经济型轿车提供服务。私家车主开始进入优步的服务平台。

7月14日， Uber正式宣布进入北京市场，这是优步进入全球的第100个城市。一个月后，优步推出了人民优步，一类比uberX还要大众化的叫车服务。优步将其定义为公益拼车服务，不会从中盈利，扣掉成本之后将所有收入返还司机。

为了吸引司机与用户，优步为他们提供了大量补贴。一方面，给用户的车费打折，降低费用。另一方面，给司机返现，进行大量补贴。给司机的补贴形式是多样的。比如，在高峰时间段，司机可以获得两倍车费的奖励;每周内完成固定单数，再补贴800元，并且下周给予相应倍数的奖励。这些奖励政策每周都在变化，刺激司机多接单或者提供更好的服务体验。

有一位司机Irene Bai，她的正式工作是市场调研员，而在下班后会兼职开Uber专车。她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表示，优步给出的补贴最多可以达到乘客打车费用的三倍。

2014年夏天，优步在中国体现了它应有的实力和市场地位，并开始陆续进入成都、杭州、武汉、重庆、天津等城市。滴滴快的在2015年2月合并之后，也开始在专车、私家车、拼车等领域发力，给用户送补贴。

“我们实际上并没有给乘客减免费用。对乘客而言，我们现在的价格是稳定和持续的。但是对于司机来说，一定的补贴能让他们对依靠优步平台谋生有信心。为了启动这个业务，我们在一开始就给他们提供激励，让他们能放心地去尝试。”

卡兰尼克没有预料到，他的这番“好意”有一个大漏洞。

失算人性

中国市场竞争激烈，监管严格。这里的用户习惯折扣，喜欢免费模式，喜欢精心计算返券和优惠的用法，用最低的价格获取最好的服务。

这里也有聪明的司机，他们在用户身上赚不到便宜，却可以发现优步的漏洞，从中赚到好处。比如，有的司机会同时使用滴滴和优步，结账时将优步的路费返还给乘客，然后再与乘客共享优步提供的司机补贴。

也有专注刷单的“乘客”，他们与司机商量好，在地图上拖拽上车地点，成为离司机最近的乘客，然后司机可以借此乘客账号空车返程，利用同种方式骗取补贴。这种刷单操作可以有效缩短司机套现的链条，以至于淘宝上有了提供刷单账号的生意，以便司机可以用不同的乘客注册账号来刷单。

优步也曾试图修补这一漏洞。不断降低补贴政策，比如从70单7000元保底补贴，变成85单6000元保底补贴，或者只为基础车费提供翻倍的补贴。刷单可操作基础是离用户最近的司机接单。于是，优步又调整了派单规则，从派给最近的人，变成小范围内随机派单，但这似乎效果不大。刷单时，业务一旦被其他司机抢走也没关系，“乘客”会主动取消订单，然后反复重新下单，直到匹配成功。

早期，滴滴与快的补贴模式催生了规模第一、盈利第二的商业生态。刷单是补贴机制和规模生态的恶果。在一定层面上，它可以让优步的经营数字更好看，可提高融资估值;但其弊远大于利，优步损失了本可用于吸引更多司机的真金白银。

但补贴政策又不能贸然停止。没有补贴，优步能够留下多少司机和用户？补贴竞争何时停止还找不到时间表。优步只能调整补贴政策、控制补贴额度，在监管政策和市场战略明朗之前，保持相对充足的现金流。

与同行斗力，与司机斗智，中国是充满匪夷所思竞争的市场，也是优步潜力最大的市场。优步的业务最好的十个城市，有4个在中国。其中，广州、杭州、成都位居全球前三。在中国内地，城区人口数量超过百万的城市有100余个，而优步现在只进入了9个，每天的行程订单总数已经达到100万单。

所以，优步决定2015年要在中国市场投入10亿美元，还要寻找中国本土的战略合作者，成立“中国优步”，独立运营。“这是我们在全球各地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中国和世界其他地方太不一样了。”在美国以外的市场，优步的分公司像个海外办事处，其政策往往要与美国本土保持一致。在中国这样的市场上，总部决策机制难以快速地响应中国市场。

2015年上半年，卡兰尼克在中国总共待了50多天，梳理各个城市业务，改良优步的业务环境，寻找中国本土战略投资者，空了还要参加公开活动，并与媒体保持对话。

2014年底，百度向优步全球业务注资了6亿美元。对优步中国业务而言，一个百度可能还不够，它需要能帮助优步在中国建立独立团队，能与监管层深度沟通，能让优步变得更“中国”的战略投资者。

无论是专车还是拼车，优步已经被滴滴快的拉开了一段距离。想要在2016年再进入50个中国城市，优步必须在策略和资本上做好准备。

平台上折腾

优步进入中国后，还带来了种种微妙的东西，它在不经意间成了一种新社交方式。有人做兼职优步司机一个多月后，结识了天使投资人，后来获得了项目资金。有地产高管做兼职司机，意外地卖给了乘客一套豪宅。有老板半夜蹲守写字楼，专门接送加班人员，最终给自己的公司找到了技术总监。

优步的出行服务切入了一个相对高端的细分市场，有效地将技术类人士和商务类人士圈到了一起。在封闭环境里，他们更容易达成高效沟通。

兼职司机常是有房有车，有一定经济基础和认知能力的人。而专车乘客对新生事物也比较了解，文化层次比较高，两者很容易形成互动关系。他们可以从汽车共享开始，实现兴趣价值的分享，乃至社会资源的分享。

优步会开拓社交领域的业务吗？卡兰尼克称，优步对所有数据的运用方式，只有“如何提升运输效率”这一种。“市面上已经有够多的社交工具了，我们不需要再跳进去”。虽然顾客在乘车过程中，的确会发生一些社交的机会和场景，但“我们仍将专注于怎么样把客人最快地从A点送到B点”，社交不会是优步优先关注的事。

“比较明确的是我们的使命，即建立一个像自来水系统一样可靠的交通网络，无处不在，有求必应。可以运送人，也可以运送其他东西，我们对一切都是开放的。这让你能一窥我们的愿景——如何看待世界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你也能了解我们会绕开哪些领域。这对我们也很有益。”

卡兰尼克一直把优步视为一家物流公司，提前预测需求，然后确保供应量与将要达到的需求量接近。然后，再用动态定价机制确保车能去往最需要他们的地方。

没有强调的社交，但优步在物流的基础上，衍生了不少物流类的业务。比如，使用优步招来冰淇淋卡车，享受随叫随到的冰淇淋服务;在情人节时提供玫瑰花递送服务;优步还尝试过为用户提供BBQ烧烤设施的服务。

在洛杉矶、芝加哥、多伦多、纽约和巴塞罗那，优步有一项送餐业务叫“Uber Eats”，只要按下按钮，在5分钟内就会有人将午餐送到你面前。Uber能在5分钟内将车开到客户跟前，就能将很多东西在5分钟内送达目的地。

在纽约，优步做了一个快递业务叫UberRUSH，用户可以借助手机应用来获取快递收发服务，并能够实时追踪物品的位置。不过，快递的工具不是汽车，而是自行车。在此基础上，优步已经开始布局更大范围和更小细节的快递业务：将UberRUSH配送网络和Uber汽车司机联合起来，为各大商家提供当日送达服务。目前已有超过400家零售商与Uber洽谈合作，包括LV、Hugo Boss等高端品牌。

UberRUSH完全可以成为亚马逊当日送达的对手，而且可以与亚马逊在用户数据积累和数据计算能力上一较高下。为零售公司提供当日送达服务，优步也有机会接入零售公司的库存系统，掌握Uber零售商的实时库存数据，从而在零售业内制造出更多的合作机会。

优步不仅想做日常的小件物品递送，还想覆盖更多的递送场景，比如搬家。2014年8月，Uber在亚特兰大和纳什维尔推出了搬家服务UberMOVERS，主打学生市场。这项服务受到年轻人群体的欢迎，优步正想将其推广到全美。

优步还推出了货运业务Uber Cargo。这类业务能够将那些闲置的大型车辆盘活，提高利用率。送餐、快递、搬家业务是优步在扩展服务范围时的尝试，是优步横向扩张的思路。

与世界为敌

2010年，优步在旧金山刚刚经营了4个月，优步就被加州公用事业管理委员会和旧金山市交通局下令叫停。旧金山出租车公司渐渐被市场冷落。它们愤怒地向当地政府控诉优步，优步不但挖走了出租车的生意，还直接挖走了出租车司机。

收到禁令后，卡兰尼克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他觉得优步可以算是成功了，因为它已经大规模地影响了整个旧金山的交通出行。

他向律师确认了优步经营的合法性。律师给的逻辑是：“美国法律规定，如果有人在路边招手，你停车搭载他并收费，那么你就必须要有牌照。”“如果用户是通过手机预订车辆，那你就不是在路边停车搭载他收费的，那你就无需牌照。”

这个逻辑可能有些牵强，但是卡兰尼克不在乎。他通过社交媒体和电子邮件把事情公开化，发动受惠于优步的白领们给旧金山政府发邮件抗议。最终，卡兰尼克得以过关，在旧金山继续我行我素。

在弗吉尼亚、爱达荷、阿拉斯加、德克萨斯和洛杉矶、迈阿密、奥兰多等多地政府都禁止或对优步进行合法性调查。在全球，优步已收到14个国家和地区的禁令，包括在德国、法国、西班牙、印度、泰国等地。其中，荷兰和韩国政府甚至对优步提起了非法经营的刑事诉讼。

走到哪里都是战斗，优步已经与整个世界的传统秩序开始对抗。

在法国巴黎，当地政府认为优步非法，对优步下达了禁令。但是优步提出了一项更宏大的反驳——该禁令所依据的新法案违反了法国宪法。该诉讼因此一路升级，打到了法国最高的法律机构——宪法委员会。目前，优步仍然照常营业，因为要走完司法程序将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英国，优步的生存环境要好一些，当局认定优步在当地的运营合法。当伦敦出租车司机举行街头抗议活动时，优步反而免费派车去接送抗议场地附近的乘客。

在韩国，优步的私家车业务受到了严厉的禁止和打击。优步就东方不亮西方亮，强化与租车公司的合作，同时积极地与当局做沟通。

各国监管部门和传统出租车业的指责很集中：Uber没有出租车牌照，属于非法运营;缺乏足够的保险机制……一系列质疑和反对面前，优步对监管部门说：限制优步等于扼杀“创新”。优步充分调动了公众参与消费和赚钱的积极性，扩大了出租车的外延，市场热情接受了它。

每一次“战斗”都没有动摇优步根基，优步依然在各地活跃。旧金山出租车司机协会主席Barry Korengold说，“它们从一开始就不合法，没有遵守任何监管规定，它们是不正当竞争。这正是它们做大的方式——它们有足够的资金来蔑视所有规则。”

而卡兰尼克之前的公司曾多次被诉讼索赔，“鉴于我的背景，（诉讼）这种事就像回家一样。”他本人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卡兰尼克有各种本领去应对诉讼，为优步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据说，优步在美国50个州雇用了161位掮客从事游说工作。

“我们应该认识到，现在正在进行的是一场政治选战，候选人是Uber。这样的政治竞赛发生在全球的每一座城市。这不是一场民主选举，而是一个产品。51∶49不是胜利，只有98∶2才能取胜。”这就是卡兰尼克的逻辑。

但在中国，剧情发展的方向可能会不一样，中国市场太特殊了。

4月30日，广州市工商、交通委与公安三部门联合以“涉嫌非法经营”，对优步广州分公司进行检查。6天之后，优步成都办事处以同样的原因被成都市交委、工商局和公安联合调查。7月17日晚，上海市交通执法总队联合公安、属地街镇等部门，又来了一场网络“专车”非法客运专项整治行动。

尽管在北京，交通委对拼车带来的共享经济表示了赞赏，但中国法律法规严格禁止“非营运车辆”——没有正规的、有营运牌照的私人轿车（黑车）从事出租业务。禁止私家车运营，间接宣告了优步司机的行为属于违规。

尽管优步说自己并非车辆出租提供商，只是一个网络虚拟商务拍卖社区，但法律的规定只能让与私家车有关的业务游走在灰色地带。优步可能会是安然无恙，但优步司机却是被严打的对象。当政策不明，优步的前途就不会明朗，这势必会影响优步中国业务的融资和估值。

干掉司机

所有的指责与争议，都没有影响优步“目前世界上最值钱的创业公司”头衔。在全球，有关优步的争议和官司越多，对优步的投资反而越火爆。从优步第一轮融资的2011年2月，到2015年7月，优步的估值翻了800多倍，达到了500亿美元。

这难道是对优步战斗力的首肯吗？优步的投资者Google Ventures认为，优步的长期市场价值可能“高达2000亿美元或更多”。这一数字与汽车行业的巨头丰田相当。

按照卡兰尼克的解释，优步的价值在于它正改变着世界，包括旧的观念，旧的习惯，甚至是旧的法规和政府管理方式。优步会让人们减少拥堵时间，减少因找停车位而浪费的时间，会让城市减少修建停车场、停车库的开支。

未来，优步改变的可能不只是出租车行业，还有物流和汽车行业。当优步应用的范围和频率不断强化，人们购车的意愿很可能会下降。“我们的目标是让使用优步比买车更划算，让交通运输变得像自来水一样可靠。”

把一个城市的交通路线、可移动车辆、人群行为习惯等数据收集得足够多，就可以算出在城市里部署多少车，就能够有效地满足全城的需求。优步也可以为各行各业提供交通和物流数据，它能告诉神州租车，何时帮助联邦快递送一份来自美国的文件，同时搭配肯德基的早餐送到指定的办公室内。

优步更大的想象空间是无人驾驶汽车。2014年12月，谷歌的无人驾驶汽车亮相。2013年，优步宣布要从Google购买2500辆无人驾驶汽车。如果优步将自己的运输服务数据注入无人驾驶汽车，就可以进一步改进这种车的道路行车算法。

而且优步还可以绕开头疼的私家车问题，直接成为一个高效解决城市交通运输的物流公司。卡兰尼克曾断言，有一天无人驾驶汽车会淘汰司机们。在意识这话得罪了太多衣食父母之后，他在Twitter上补充说，“有一天”是在2035年后。

当前的叫车服务，可能就是正在发生的未来。在现在与未来之间，既有的商业格局和利益关系还需要理顺。优步用低价和效率征服了人群，它也需要寻找自己的方向和路径，去平衡成本与效益，平衡各方的利益诉求。为生存，为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