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丽・诺冬的身份探析之旅
——解读《闻所未闻》

2015-10-27 05:12
戏剧之家 2015年21期
关键词:比利时日语探析

陈 丹

(中南民族大学 外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阿梅丽・诺冬的身份探析之旅
——解读《闻所未闻》

陈 丹

(中南民族大学 外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闻所未闻》(Ni d’Eve ni d’Adam)是阿梅丽·诺冬的第三部描写日本生活的自传体小说。在向读者讲述了自己在日本的幼年时光、在日企里的职场遭遇之后,她描写了和日本男子的爱情故事。在2007年,这部作品获得了龚古尔文学奖、雷诺多文学奖以及花神文学奖。

笔者认为这部作品看似描写的是爱情故事,其实更多的是诺冬对自我身份的探析之旅。作为一个“无国界作家”,身份是最困扰诺冬的问题,在她返回日本寻找自己身份的时候,与日本男子伦理相识相恋。在与这位日本男子相互交往的过程中,她体验着日本人的真实生活,不断地寻找着自己的真实身份。

本文将从身份的迷失、找寻自己、逃离与写作这三个部分来解读《闻所未闻》这部作品,探析阿梅丽·诺冬自我身份的追寻之旅。

一、身份的迷失

(一)童年的记忆

诺冬于一九六七年出生在日本神户,由于父亲任比利时驻日本大使的缘故,她在那里度过了五年的童年时光。因为这段幸福的童年生活,她认为自己“曾经是个日本人”。[1](P41)她总是在怀念“生活在美与宠爱之中”的童年,怀念在神户的田园生活,“从零岁到五岁,我生活在日本一个田园般的地方……我想,因为这个原因,我对那个时刻才记得这么清楚。我很想回忆起来。”[1](P141)

除了神户的景色,童年时的保姆西尾太太也是她一直想念的。这位日本奶妈把诺冬当作亲生女儿般地疼爱,给她做好吃的日本传统食物,给她讲日本的传统与神话故事。她对诺冬的爱与关注,让诺冬慢慢地爱上了日本与日本文化。“只要我有求于她,她会随时放下手中的活,把我抱在怀里,爱抚我,给我唱歌,唱的是柔夷和盛开的樱花。”[1](P41)诺冬在与西尾太太的交流中,学会了说日语。日语的启蒙与学习,让她与日不落帝国的联系更加紧密,记忆更加深刻。

(二)成年的孤独感

父亲外交工作的缘故,诺冬跟着父亲辗转多国生活。可是在每个国家生活的时间都不长,只能生活在家庭这个圈子里。在一次访谈中,她提到:“从十岁到二十岁,我不想孤独,却孤独得不得了,我因此痛苦极了……”[1](P120)

诺冬十七岁时和姐姐回到祖国比利时,“我们俩第一次孤孤零零地呆在布鲁塞尔,我们的祖国并不真的想要我们。”[1](P121)在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攻读罗曼语文学的她发现:她无法在比利时的文化和生活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当时,我不知道怎样与年轻人聊天,不知道摇滚乐队是怎么回事。总之,我一无所知。结果,谁都对我不感兴趣。”[1](P136)这种强烈的文化落差,让她很难融入到比利时年轻人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中。“我非常孤独,因为我无法与西方的年轻人沟通”。[1](P136)

没有朋友的大学生活,让她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所笼罩,让她开始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困惑。她的内心渴望被认同被授受,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却无法实现。对自我身份的这种焦虑,让她格外怀念童年时期的生活。当地的风土人情,一直陪伴她的日本保姆,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让诺冬对日本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二、找寻自己

在比利时生活的孤独感让诺冬在大学毕业后的急切地重返日本。她在《闻》的开头部分写道:“一九八九年一月三十日,我成年后的第十天。自从得知要回去之后,每天早上拉开窗帘的时候,我都发现天是那么蓝。”虽然十分清楚自己的比利时国籍,可是在她的内心,日本才是她的故乡。在《闻所未闻》这本小说里,诺冬从语言、食物、日本人身份去找寻自己,她渴望找到一个确定的身份,而不是在东方世界和西方世界的边缘游离。

(一)日本语言

“学习日语最好的办法似乎是去教法语。”这是《闻所未闻》开篇的第一句话。童年时的诺冬,在与她的日本保姆的交往中慢慢学会了日本语,因为五岁时离开了日本,她都没有再使用过这种语言。日本语始终将诺冬和日本紧密联系着,所以当她重回日本,她便积极从自己的“童年记忆中重新激活这种语言”。[2](P3)诺冬选择了两种方式来学习日语:一种方式就是通过一对一的教授法语来提高自己的日语水平,这便是《闻》中的诺冬和伦理相识的起因,另外一种方式是报名课堂学习。

在学习日语的过程中,诺冬非常地积极、主动,在日语表达方面取得了惊人进步:“我想尽量提高自己的日语水平。每当有什么细节不明白,我就毫不犹豫地举手。”[2](P32)日语的努力学习,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融入到日本社会和日本生活中,另一方面是童年时的记忆让她觉得学习这种非母语语言成为了她的命运:“对我来说,日语是一个真正的例外,我试图用命运来解释。”[2](P71)

(二)日本味道

在许多文学作品中,作者对故乡的思念,常常通过故乡的食物和儿时所记忆的味道来表(三)日本人身份

现。诺冬寻找并描写着记忆中的味道:“白菜、虾和姜混在一起的味道把我带回了十六年前,当时,我亲爱的西尾奶妈也给我做过同样的东西。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吃过这菜。”[2](P17)在日本朋友家里做客时,当她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的反应十分强烈:“我带着怀旧之情使劲地吸着酸李、醋、清酒和大豆的味道,好像在纸盒里吸毒。”[2](P17)在这本小说里,她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日本食物的喜爱。“日本菜很清淡,这是众所周知的。”“我喜欢刺身和寿司。”[2](P55)所以,比利时国籍的她却不爱西方食物,男友为迎合她的口味,精心为她准备了瑞士火锅,可是她“很快就厌倦了这一现代火锅”。在她眼中,日本的菜肴是精致的,而男友吃的意式加美式的色拉米肠,就是“恶果”。

虽然拥有比利时国籍,可是诺冬在心理上一直倾向于自己的日本人身份。她童年时期的美好记忆和在比利时的孤独感,让她一直憧憬着大学毕业后重返日本的生活,她认为日本才是真正合适她生活的地方。同时,她也意识到日本身份很难获得:“要有日本国籍,仅仅是出生在这里是不够的。没有哪个国籍这么难得到。”[2](P16)

在书中,诺冬描写了她和日本男友登富士山的情形。在她的笔下,登富士山不再是日本名胜景点的“到此一游”,而是一次证明自己日本人身份的考验:“富士山,那是我的梦想……极其渴望成为日本人的我,把这次登山看作是一场身份证明。”[2](P84)

在登山途中,她变身“查拉图斯特拉”,拥有巨大的能量,飞快地向山顶奔去。她从自己的超能力中意识到:“我生来就是比利时人。出身于平原地区却属于琐罗亚斯德的一员,这是对你的嘲弄,让你成为一个双重间谍。”[2](P87)从她的身体特征来看,她始终是一个白皮肤,蓝眼睛的欧洲人。但是在心理上,她对日本有着深厚的感情,她希望自己能够被日本接受和承认。因此她的内心始终充满了对自我身份的焦虑。

三、逃离和书写

诺冬在学习语言、品尝日本食物、寻求日本人身份方面不断的尝试和努力,想要得到日本这个“理想家园”的肯定和接受。可是最后,她还是以逃跑的方式宣告了她身份探寻之旅的失败:“离开这个我所爱的国家,又是以这样方式离开,我真的感到有些失望。”[2](P174)逃离后的她,用写作来表达自己:“我会写很长时间。”[2](P178)诺冬通过文学创作来确认自己的身份,缓解自己的身份焦虑状态,或许,这是“无国界作家”最好的表达方式。

[1][比]阿梅丽.诺冬.许永健译.管子的玄思[M].海天出版社,2002.

[2][比]阿梅丽.诺冬.胡小跃译.闻所未闻[M].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

[3]张丹.在《诚惶诚恐》中快乐[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8(10):6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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