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收入差距时空演变分析

黄敦平+于摇潇

[摘 要] 自改革开放以来，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呈扩大趋势，东部地区居民生活水平远远高于中、西部地区。适当的收入差距可起到激励作用，但差距过大将不利于经济持续稳定增长，正确找出差距来源则显得尤为重要。基于Theil指数分解公式对居民收入差距进行城乡分解，结果表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主要来源于城乡之间，而农村内部与城镇内部贡献相对较低;东、中、西三大地区居民收入差距分解结果表明，居民收入区域间差距主要来源于三大地区之间与东部地区内部，而中、西部地区内部的贡献相对较小，这为今后国家制定缩小居民收入差距政策提供了参考。

[关键词] 居民收入;收入差距;Theil指数

[中图分类号]F12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3-5595（2015）05-0019-05

一、引言

自改革开放、国家实行“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收入分配政策以来，人们的生产积极性得到充分发挥，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但在经济保持快速增长的同时，城乡之间与地区之间的收入差距比较明显，居民收入基尼系数由1981年的0280上升到2006年的0468。[1]适度的收入差距能起到激励作用、调动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优化生产要素配置、提高经济效益，但收入差距过大将不利于经济持续稳定发展，不利于城乡经济协调发展，甚至会影响社会的稳定。[2]居民收入差距加大已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现有成果主要是从以下三个方面展开研究：一是采用基尼系数等工具分析总体收入差距，结果表明中国居民收入分布出现两极分化[3];二是采用变异系数、基尼系数研究城乡之间与地区之间收入差距，结果表明中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变化以1984年或1985为转折点，即在1985年之前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不断缩小，而在1985年以后差距除个别年份下降外，其余年份都呈扩大趋势[46];而地区差距则呈现以1990年和2003年为拐点的先收敛、后发散、再收敛的倒N型变化[78];三是构造基尼系数等方法对居民收入差距进行分解，测算城乡之间和城乡内部对总体收入差距的贡献度。[910]以上研究都是采用基尼系数研究居民收入差距，但基尼系数存在不能内化地区收入差距的不足，因此采用基尼系数进行收入差距分解得出的结果应审慎对待[11]，而Theil指数能克服这些不足，适合进行收入不均等的因素

分解[12]，故本文采用Theil指数对城乡之间与东、中、西三大区域之间的居民收入差距进行分解，分析居民收入差距的来源。本文主要研究的问题有：第一，中国居民收入差距究竟有多大以及差距如何变化;第二，收入差距主要来自于哪方面，是来自城乡之间还是城乡内部，是来自地区之间还是地区内部。通过对这两个问题的研究，全面地了解中国居民收入差距状况。

二、数据样本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样本

本文样本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数据库与中国经济统计网数据库，采用城镇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衡量城镇居民收入，采用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年纯收入衡量农村居民收入。由于缺乏居民总体收入数据，因此本文将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人均年纯收入按照城市人口与农村人口比重进行加权后得到中国大陆29个省市自治区 （西藏、重庆除外） 1978—2010年的居民收入，由于河北、浙江、福建、广东、四川、陕西6个省份1978—2010年的农村人口数据不全，故将采用乡村人口数据进行替代。以上数据都以1978年为基期消除物价的影响。本文对中国各省市自治区划分为东、中、西的方法是以国务院在“七五”计划报告中对中国国土所作的划分为依据，由于与东部其他省市自治区相比，内蒙古与广西两自治区经济发展相对比较落后，故将这两个自治区分别划分到中部与西部地区，从而将中国各地区划分为东、中、西三大地区：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和海南等11个省市;中部地区包括山西、内蒙古、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和湖南等9个省自治区;西部地区包括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和新疆等11个省市自治区。根据数据可得性与可靠性，本文在研究中、西部地区时不包含重庆市与西藏自治区，西部地区将只包括广西、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和新疆等9个省自治区。另外，本文研究不含港、澳、台地区。

（二）Theil指数分解公式

Theil指数是研究收入差距的主要指标之一，在计算过程中考虑到各区域人口变化，本文采用Theil指数对收入差距进行分解。Theil指数分解的公式为：

式中，g为组数;T（0）g为第g组Theil指数;Vg为第g组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Pg为第g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其中，∑Gg=1VgT（0）g为每一组内部成员收入差距即城镇内部、农村内部居民收入差距或东、中、西三大地区内部居民收入差距;∑Gg=1VglogVgPg为组之间的差距即城乡之间居民收入差距或东、中、西三大地区之间居民收入差距。Theil指数越大，差距越大;反之若越小，则差距越小。在分解以后，可以用VgT（0）g/T（0）表示第g组内部差距对总体差距的贡献率;同样，用∑Gg=1VglogVgPg/T（0）表示组间差距对总体差距的贡献率。

三、居民收入差距现状

（一）居民收入城乡差距现状

城乡居民收入绝对差距呈逐年扩大的态势，见图1。在1978年，农村居民收入和城镇居民收入两者之间仅相差208元;而到2010年，两者之间差距变为2451元，是1978年差距的11765倍。城乡居民收入相对差距呈波动性扩大，见图2。1978—2010年，相对差距总体上增加，但在各阶段存在不同特点：1978—1983年，城乡收入相对差距在缩小，城乡收入比由1978年的2570下降到1983年的1822。由于在此阶段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并且农产品价格相对较高，大幅增加了农村居民收入，而此时的城市改革相对滞后，收入增长幅度低于农村居民，这种改革的不同步缩小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1984—1994年城乡居民收入比值开始上升，到1994年增加到2863，两者之间相对差距扩大是由于此期间城市改革步伐加快，城市居民收入迅速提高，而此时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的潜力没有得到充分发挥，虽然农村粮食连年丰收，但供过于求，出现农产品价格下降的现象，从而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缓慢，因此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扩大。1995—1997年，两者之间相对差距经历短暂下降，是由于国家采取了一系列提高农村居民收入的措施，提高了农产品价格，并且国家鼓励农村剩余劳动力外出打工，农村居民提高收入途径增多，与此同时国家实行从紧的货币政策，国有企业发展缓慢，城镇职工收入增长缓慢，从而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不断缩小。1998年以后，两者比值开始增加，由1998年的2509增加到2010年的3228，在2009年达到改革开放以来的最高值。主要是由于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并没有包含城镇居民所享有而农村居民不能享有的各种实物性补贴，例如公费医疗、住房补贴、物价补贴等，农村居民福利待遇相对较少，因此城市居民收入不能反映城乡之间真实的收入差距，但这个比率反映的城乡居民之间收入差距是客观存在的。

（二）居民收入地区间差距现状

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各地区居民收入都有大幅度提高，但东部地区居民收入要远远高于中、西部地区。2010年东部地区人均GDP为929642元，远远高于全国613438元的平均水平，而中、西部地区的人均GDP分别为519334元与391337元，分别比全国平均水平低94103元与222101元，东、中、西三大地区人均GDP的比值为238∶133∶1。2010年东部地区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人均纯收入分别为423511元与165872元，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全国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31751元，农村人均纯收入为116223元），中部地区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人均纯收入分别为294106元与104821元，西部地区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人均纯收入也分别为227633元与77976元，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东、中、西三大地区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人均纯收入的比重分别为153∶106∶1与212∶134∶1，表明三大地区之间的人民生活水平存在较大差距，东部地区人民生活水平要远远高于中、西部地区。

五、居民收入差距时空演化

（一）居民收入差距按城乡分解

居民城乡内部与城乡间居民收入差距变化存在差异，农村内部居民收入差距变化与城镇内部居民收入差距相似，都经历了先减小后增加最后在某一值附近上下波动的过程。1993年以前农村内部居民收入差距大于城镇内部;1994—1997年，两者大致相等，此阶段农村内部居民收入差距与城镇内部居民收入差距大致相等;而1998—2010年城镇内部居民收入Theil指数大于农村内部，此阶段城镇内部居民收入差距大于农村内部居民收入差距。城乡之间居民收入Theil指数经历了三个阶段，首先在1978—1984年，城乡之间居民收入Theil指数由02887下降到01482，之后开始上升，1994年达到01802，最后由1995年的01674下降到2010年的00517。城乡之间居民收入Theil指数要远远大于农村内部与城镇内部居民收入Theil指数，1978年城乡之间居民收入Theil指数为02887，而农村内部居民收入Theil指数与城镇内部居民收入Theil指数分别为00054与00040，2010年前者为00517，而后两者仅为00081与00096。见图3。

图3 居民收入差距城乡分解

图4 居民收入差距城乡贡献率

1978—2010年农村内部差距与城镇内部差距对城乡总体差距的贡献都呈上升趋势，农村内部收入差距贡献率由1978年的180%上升到2010年的1167%，城镇内部收入差距贡献率也由1978年的135%上升到2010年的1378%。而城乡间收入差距对总收入差距的影响，虽然贡献一直在缩小，但到2010年仍为7554%，远远高于同时期农村内部差距与城镇内部差距贡献率，见图4。如此之大的城乡间差距是一种不正常现象，没有达到通过市场化改革、促进劳动力流动、实现劳动力报酬均等的预期;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种差距也反映中国目前还存在制度问题与体制问题，收入差距只是这种城乡分割一个主要体现，中国目前还存在许多例如子女上学、就业等多种不公平，但可通过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来缩小农村与城市间差距。

居民收入差距主要来源于城乡之间。农村内部居民收入差距与城镇内部居民收入差距对城乡总体居民收入差距的贡献都不高，两者的贡献都在15%以下，但城乡之间居民收入差距的贡献比较大，在1978年为9685%，虽然之后贡献率有所下降，但到2010年贡献率仍达到了7454%。在改革开放初期，为支持中国工业经济发展，政府实行农产品“剪刀差”政策，大大降低了农村居民收入，“剪刀差”是中国经济学家用来描述农产品国家收购价格与实际价格之间差距的。据统计，1979—1994年，中国政府通过这种“剪刀差”政策将农民的15000亿元转移到城市，特别是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以1985年的小麦与水稻平均价格为例，国家收购价格要低于市场10%左右，而到了1989年这一比例达到了105%左右，使得这一时期的农村居民收入较低，从而拉大了城乡之间居民收入差距;另一方面，城镇与农村在自然条件上存在差距，城镇的生产生活条件好，经济发展速度较快，而农村自然条件差，经济发展较慢，生活相对较困难。国际环境的改变，世界经济的复苏，使得中国经济运行环境得以改善，这有利于城市经济快速发展。而农村原有经济增长点的消失，若短期内无法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农村经济将不会有大的发展。农村经济体制改革即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乡镇企业的崛起以及农业结构调整是促进中国农村经济发展的三大因素。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曾经为农村经济带来了巨大活力，但由于农村基础实力薄弱，无法以土地集中经营方式来实现产业化，因此减缓了农村经济增长速度;随着经济的发展，乡镇企业暴露出许多不足，已经风光不再。加大经济作物产量比重曾经是农村经济增长点之一，大大提高了农民收入，但由于经济作物产量过度增加，出现市场上经济作物生产过剩现象，这大大影响了农业的发展。

（二）居民收入差距按区域分解

本文将居民收入差距按东、中、西三大地区分解，结果表明，居民收入差距主要来源于东、中、西三大区域之间以及东部地区内部，见图5、6。虽然三大区域之间居民收入差距对总体居民收入差距贡献在1978年仅为2149%，但在之后开始扩大，到2010年达到了4901%。在改革开放以前，中国一直实行计划分配机制，对西部少数民族以及边远地区实行高工资政策，所以此阶段的西部地区工资相对略高于东、中部地区;在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后，东部地区经济发展迅速，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居民收入开始超越西部地区，并在之后逐渐拉大，虽然在进入21世纪以后中国实行了一系列加快中、西部地区优惠政策，三大地区之间居民收入差距有所减小，但差距仍比较大，东、中、西三大地区居民收入呈“流量走势”，即如同河流下游流量要大于中、上游地区一样，收入水平按西、中、东不断加大。以2010年为例，中、西部地区的居民平均收入分别为195337元与157238元，而此时的东部地区居民平均收入为33266元，是中、西部地区的171倍与212倍，东部与中、西部地区居民平均收入存在较大差距。

居民收入差距的另一来源为东部地区内部，东部地区内部居民收入差距对中国居民收入差距的贡献率始终在32%以上，1978年的贡献率达到5118%，到1989年下降到3230%，之后开始上升，2010年虽然与1978年相比贡献率有所下降，但仍达到4739%，东部地区各省市之间居民收入也存在较大差距;在2010年，东部地区中海南、河北以及辽宁的居民收入分别为193056元、194142元和249885元，远远低于东部11省市的平均水平33266元，而北京与上海的居民收入分别为496404元与550236元，分别是东部地区居民收入最低省——海南省的257倍与285倍，东部地区内部居民收入差距较大。中、西部地区居民收入差距对总体差距贡献相对较小，居民收入Theil指数由1978年00046与00032分别下降到2010年00002与00007，贡献率也由1978年的1606%与1127%分别下降到2010年的091%与269%，这表明中、西部地区内部各省市自治区的居民收入差距在不断缩小;2010年，中部地区9个省市自治区城乡居民收入为1803～2254元，西部地区9个省市自治区居民收入为1245～1770元，最富裕省市自治区与最贫穷省市自治区居民收入差距相对较小。

六、结论

城乡居民收入无论是绝对差距还是相对差距都呈扩大的趋势;在东、中、西三大地区中，东部地区人民生活水平要远远高于中、西部地区。合理的收入差距可以促进经济发展，但差距的不断扩大不利于城乡经济协调发展。城乡分解的结果表明：居民收入农村内部差距与城镇内部差距对城乡总体差距贡献都不高，城乡之间居民收入差距要远远大于农村内部居民与城镇内部居民收入差距，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是居民收入差距的主要来源之一。东、中、西三大地区居民收入差距分解结果表明：中、西部地区居民收入差距对总体差距贡献率相对较小，居民收入差距主要来源于三大地区之间居民收入差距与东部地区内部居民收入差距。

由于各地区工业化基础不同，在经济结构转型过程中存在较大差异，而这些差异既可以扩大城乡居民收入，也可以扩大地区之间居民收入差距，为有效缩小收入差距，本文提出以下建议：在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方面，首先，进一步实行“多予、少取、放活”方针，促进乡村资源配置，提高农村居民收入。一方面加大国家财政对道路、电力、水利等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力度;另一方面逐步完善农村税费改革，减轻农民负担，大力扶持农业，维护农民利益。其次，根据各地区实际，调整产业结构，包括非农产业结构的调整，进而保持农业与非农业发展的良性互补;推进农村机制改革，减轻农民负担。在缩小地区之间居民收入差距方面，首先，加快中、西部地区的软、硬件环境建设。中、西部地区基础设施建设落后，特别是西部地区，是造成这些地区经济滞后的一个重要原因，为此，政府应加强对中、西部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其次，中、西部地区的各省市自治区应根据经济差距情况加以区别对待，实行有差别性的地区政策。

[参考文献]

[1] 程永宏.改革以来全国总体基尼系数的演进及其城乡分解[J].中国社会科学，2007（4）：4560.

[2] 李实.中国个人收入分配研究回顾与展望[J].经济学 （季刊），2003，22（2）：379404.

[3] 罗楚亮.居民收入分布的极化[J].中国人口科学，2010（6）：4960.

[4] Kanbur R， Zhang X B. Which Regional Inequality？ The Evolution of RuralUrban and Inland Coastal Inequality in China from 1983 to 1995[J].Journal of Comparative Economics，1999，27（4）：686701.

[5] 蔡昉，杨涛.城乡收入差距的政治经济学[J].中国社会科学，2000（4）：1122.

[6] 周云波，高连水，武鹏.我国收入差距的演变及影响因素[J].中央财经大学学报，2010（5）：3843.

[7] 刘金全，隋建利，闫超.我国省际经济增长敛散性的定量测度与经验证据——基于1952—2006年数据的分析[J].管理世界，2009（10）：4250.

[8] 于潇，黄敦平.经济发展差距时空演变分析[J].河北经贸大学学报，2014（6）：5558，65.

[9] 洪兴建.一个新的基尼系数子群分解公式——兼论中国总体基尼系数的城乡分解[J].经济学（季刊），2008，8（1）：307324.

[10] 刘学良.中国收入差距的分解：1995—2006[J].经济科学，2008（3）：519.

[11] 李虎.关于基尼系数分解分析的讨论[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5（3）：127135.

[12] 高帆.中国居民收入差距变动的因素分解：趋势及解释[J].经济科学，2012（3）：517.

[责任编辑：张岩林]

Analysis of Residents Income Gap Between Time and Space Evolution：

Based on the Theil Index

HUANG Dunping1，  YU Xiao2

（1.School of Economics， 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Bengbu， Anhui 233030， China;

2.Institute of Northeast Asia，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Jilin 130012， China）

Abstract：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policy， the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income gap takes on expanding trend with the living standard of the peoplewho live in the eastern region being much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western region， which had an incentive effect on the appropriate income gap， but it is also not conductive to the economic growth when that gap is too large， so it is particularly important to find out the source of the gap. The decomposition results show that the gap mainly comes from the town and country， and the contribution from the rural and urban areas is relatively low. The region decomposition results show that the income gap is mainly derived from the interior and the contribution from the middle and western regions is small. This provides reference inmaking economic policies for the countries to narrow the gap.

Key words： residentsincome; income gap; Theil ind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