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巴家的骆驼

2015-11-17 12:56轻舞飞扬
微型小说选刊 2015年12期
关键词:桑巴匕首旅馆

□轻舞飞扬

桑巴家的骆驼

□轻舞飞扬

暑假,我们决定去新疆游玩,到了目的地,我与儿子晚上投宿在桑巴家的旅馆,白天,就兴趣十足地各处游走。

因儿子讨厌了城里的风景,我们游玩的地方多是田野、沙漠,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一路欢叫着这儿摸摸,那儿嗅嗅,后来干脆张开双臂冲着远方大声喊:啊,我来了。

到了夜晚,我们重回桑巴家的旅馆,桑巴很热情地招待我们。当得知儿子喜欢动物时,老人家就神秘地说,我这里有一只非常大的骆驼,你喜欢吗?儿子一听,高兴极了,拉了他的手,就要去看骆驼。

在旅馆的最里面,我们看到了两只骆驼,一只已很老了,身上的毛都快掉光了。另一只还很小,眼里露出调皮的光芒。儿子一看到它们,就再也不肯回去睡觉。他围着这两只骆驼团团转,不时地用手抚摸它们,甚至亲吻它们。

第二天,天刚亮,儿子就嚷嚷要骑着骆驼四处走走。桑巴趴在那只年龄很大的骆驼耳边悄悄说,老伙计,带他们出去玩,一定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并安全回来啊。那只老骆驼竟然点了点头。惊得儿子连连说,这只骆驼听懂人话呢,真是太神了。

儿子骑在老骆驼的背上,我骑在小骆驼的背上一前一后地出发了。我与儿子太兴奋,骆驼又走得那样稳,我们就一直走啊走,很快忘记了桑巴老人的叮嘱,竟走进了荒无人烟的沙漠里。

这时,我才意识到了恐惧,忙唤儿子回头走。可是怕什么有什么,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几个人来,吓得我与儿子同声尖叫。他们阴沉沉地笑着,慢慢地向我们走来。

老骆驼一声长嘶,然后就加快脚步向前冲去。小骆驼也撒开四蹄腾腾地跑。那伙人紧紧地在后面追。在这个危急关头,我只能忍了强大的恐惧安慰儿子,儿子的小脸早已变得煞白煞白。

那伙人在后面虚张声势地吆喝,并恐吓道:快下来,再不下来,就投匕首了。两只骆驼只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很快就把那伙人落在了后面。突然嗖嗖的几声响,有两把匕首真的打中了骆驼。一把插在了老骆驼的背上,吓得儿子再次大声尖叫。另一把掷到了小骆驼的一只后腿上,它疼得直打趔趄,差点把我甩了下来。老骆驼发出急切的叫声,似乎在说,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小骆驼听到它的呼声,就坚持着一直往前跑。

过了很久,我才敢回头看,那伙人已不见踪影。这时,我吆喝骆驼停下来,然后下去检查它们的伤势。小骆驼的腿一直在流血,那把匕首还紧紧地插在那里。老骆驼的背部也在流血,儿子惊恐地盯着那把匕首,早已满脸泪花。对于这样的情景,我却一筹莫展,根本不敢为它们拔下那两把匕首。

老骆驼突然向路的一边走去,并低头嚼着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野草来。它要干什么?我正疑惑着,它又凑向我,用鼻子一个劲地蹭我的手。我迟疑地伸出手掌,它把嘴里的一团东西吐在我手里。然后又向小骆驼走去。

只见老骆驼在小骆驼后腿上一咬,那把匕首就被拔出来。这时,我才明白过来,马上把手里的一团东西敷在了小骆驼的伤口处,血很快止住。老骆驼背上的匕首怎么办呢?我正在犹豫,只见那只小骆驼轻轻地蹭它的腿,老骆驼马上心领神会地卧了下来。小骆驼趁机一口咬出了那把匕首,我连忙把手里剩余的那把野草敷在它的伤口上,老骆驼背部的血也很快止住。我与儿子艰难地对视一眼,都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又重新上路了。

回到桑巴的旅馆,我与儿子争着向桑巴诉说我们遇到的事情。儿子说,桑巴爷爷,你那只老骆驼太神奇了,它竟会找草药,并会拔匕首呢。桑巴摸摸儿子的头,疼爱地说,它跟了我一辈子,也遇到过许多磨难,它早已学会了自救。他又说,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拿什么交差呢?以后,可不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了。

也许受到了惊吓,也许太累,老骆驼在这天夜里竟然死了。小骆驼嗅它、吻它,眼里的泪水一滴滴地往下流。我与儿子也哭了,儿子最后干脆放开喉咙,号啕大哭。

第二天,儿子执意要参加埋葬老骆驼的活动。到了一个小沙丘,桑巴把老骆驼放在一个事先挖好的坑里,并要埋了它。哪知,那只小骆驼突然冲了过来,咬着那把铁锹甩了老远,它不让埋葬那只老骆驼。桑巴流泪了,他伏在小骆驼的身边一直说着什么,最后,那只小骆驼流着眼泪不情愿地离开了。

旅行结束,我与儿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桑巴。儿子特意和那只小骆驼照了许多张合影,他说,他永远也不会忘了它们,不会忘了那只老骆驼。

是的,它们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让我们知道这世间的爱,人与动物是一样的,甚至它们的爱比人类还要圣洁、高贵,不带任何瑕疵。也因了这种爱,让我对所有的动物都充满了深深的敬仰。

(原载《情感读本·生命篇》2015年第1期 江西周浩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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