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的“忧世”与“忧民”

2015-11-29 05:45孔见
中华魂 2015年4期
关键词:仁政爱民君主

文/孔见

孟子的“忧世”与“忧民”

文/孔见

孟子,是继孔子之后又一位儒家学派重要的代表人物。他同孔子有相类似的经历:苦读成贤,杏坛授徒,周游列国,游说君王,都得不到重用,等等。

孟子是在孔夫子谢世后107年出生的,已处在东周的战国时期。如果说“春秋无义战”的话,战国时期更是群雄争霸,征伐不断,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孟子在家乡邹国办学十多年,可称得上桃李满天下,但他忧世、忧时,希望自己能有更大的作为,能够实现儒家的仁政理想,王道盛世。于是,他决定游说各国君主行王道,施仁政,尽快结束那种残酷的互相攻杀的丑恶局面。他到过齐、鲁、魏、宋、滕等国,以孟子在当时的声望,使他在各国都受到隆重的礼遇,孟子也不厌其烦地劝说各国君主施行仁政,但结果都得不到重视和重用。事实上,他的这一套仁政说教已不合时宜,君主们不过是表面应付他而已。难怪孟子在晚年也发出了“吾道孤矣”的感叹。后来荀子、淳于髡都批评说,孟子之学,可称完美,而实际无所用。荀子作为先秦最后的一位儒者,倒是看到了关内六国都不具备统一的实力和能力,唯有秦国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他决定西行襄助秦国,虽然未能得到重用,但他的这个想法是符合当时历史发展的要求。

孟子虽然在政治上到处碰壁,但他从“仁者,人也”出发,提出了君轻民贵的的主张,却是有历史的进步意义。我们民族具有一种深刻的忧患意识,过去这种忧患意识还主要表现为忧君、忧位,或是忧道;孟子则把它引向了忧国忧民,是深化了。他明确提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这就是说,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忧患意识,没有敌国观念,这个国家就会被灭亡。正是出于这种忧患意识,他对齐威王提出“国君为一国之父母,没有人比国君更尊贵”的说法时,断然说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后来,他劝齐宣王要“乐民之乐也,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要“乐以天下,忧以天下。”这就是说,一个君主要为黎民百姓着想,以百姓的欢乐为欢乐,以百姓的痛苦为痛苦,这样才能够上下同心同德,国家社稷才能得到安宁。这就是儒家学派所主张的仁政。

《诗经·大雅·荡》有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这引发一些贤者智者对殷亡因果的探究。对此,孟子讲了自己的见解,他说:“桀纣之失天下者,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过去,在探讨国家兴亡的问题上,多把原因归结为君主能否严于律己,一些君主也往往在天灾人祸来临时下“罪己诏”,来表示敬天保民。而孟子的上述见解,则把统治者的兴衰成败,同能否获得民心联系在一起,这对历史的认识确是更加深刻了。

当然,古代的这种“民本”思想,还不能超出以君主为本位的历史局限,他们提倡爱民、民贵,究竟由谁来爱来贵,当然还是君主。所以他们的爱民、民贵的出发点和归宿,还是为了巩固他们贵族阶级的统治。毛泽东对此有过生动的比喻,他说:“国民党也需要老百姓,也讲‘爱民’。不论是中国还是外国,古代还是现在,剥削阶级的生活都离不了老百姓。他们讲‘爱民’是为了剥削,为了从老百姓身上榨取东西,这同喂牛差不多。喂牛做什么?牛除了耕田之外,还有一种用场,就是能挤奶。剥削阶级的‘爱民’同爱牛差不多。”这是对阶级实质所作的深刻分析,有助于我们认识历史上的人本思想。但从历史发展的动因上说,孟子的上述看法又是触及到人民群众对历史的决定作用,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却是对任何阶级、任何政党都是适用的,更是值得我们高度重视。毛泽东在抗日战争时期批评国民党片面抗战路线、不敢依靠群众的一段话,对我们今天同样有重要的警示作用,他说:“一切问题的关键在政治,一切政治的关键在民众,不解决要不要民众的问题,什么都无从谈起。要民众,虽危险(指抗日战争)也有出路;不要民众,一切必然是漆黑一团,国民党有识之士其思之。”这同样也值得我们思之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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