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下的阅读值得警惕

2015-12-11 11:44胡子华
新作文·高中版 2015年12期
关键词:颁奖词书单诺奖

胡子华

当我们回顾吉卜林、叶芝、柏格森、托马斯·曼、T.S.艾略特、福克纳、帕斯、海明威、加缪、贝克特等这支诺奖作家队伍时,我们应该承认瑞典文学院确实给出了一份还不赖的阅读书单,尽管其中也掺杂了一些面目可疑的作家,例如赛珍珠、高尔斯华绥、米斯特拉尔等。

与此同时,我们也还可以举出另一支规模庞大的奖外队伍,他们不仅毫不逊色,甚至有逾越之势。单看20世纪,随手就可列出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诃夫、卡夫卡、乔伊斯、普鲁斯特、卡尔维诺、里尔克、庞德等等。这份名单之所以这么信手拈来,是因为每次有人要鄙夷一下诺奖时,这些名字就会被不断重复。

这支奖外队伍名单固然可以算作警惕诺奖下阅读的原因之一,但这更直接指涉的是评奖的公正。但就文学评奖而言,本来就不可能存在清晰、一致的评判标准,因此这种指涉看起来就是个泥潭,是完全争辩不清的。

而诺奖下的阅读真正令人可疑的是,在过分娱乐化和市场化的诺奖事件主导下,各国书商和出版商紧盯榜单的做法,就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文学趣味和文学判断,变成了诺奖的传播渠道,这使得书店里大量充斥着诺奖作品和准诺奖获得者的作品。比如在中国,每次去书店,我们总能见到村上春树和昆德拉的作品集摆得满满的,内容都一样,但封面和装帧不断地翻新,这可能也是长期陪跑者的另一份市场“收获”。

但正因文学并不存在统一的标准,所以它的多样化和丰富性就显得尤其珍贵。而在诺奖书商主导的赶时髦、追时尚的阅读风气下,我们的文学视野恰恰没有变得更开阔、更全球化,而是愈来愈窄,甚至还可能愈来愈自负。尤其是诺奖本身带有的欧美中心文化圈视角,读者很可能会因为读了泰戈尔就据此去想象印度文学,读了索因卡就夸夸其谈非洲文学,但只有我们看到别人通过莫言来代表中国文学的时候,我们才会意识到其中的荒谬。

换言之,所有文学都是其自身传统的产物,而这个传统的构成序列可能会是很漫长的,中国的古典传统就是如此。但在这个意义上,诺奖主导下的追求新鲜感的文学阅读是省心省力的,其背后构成序列中的其他经典则成了灰尘扑扑的博物馆陈列品。因为我们宁肯去读《丰臀肥乳》也不愿去读诸子百家,我们宁肯抱着《暗店街》也不愿重新拿起《荷马史诗》。

正如库切举例耶利内克、奈保尔和贝克特的诺奖颁奖词时说的那样:“这三句颁奖词本身没有错,但这样的总结似乎是有意要突出他们光明的一面,尽管他们作品本身的内核,是相当黑暗的。”诺奖下的阅读也正是如此,虽然作为一份书单,它是合理的。但一旦这份书单被市场力量和全球化力量不断放大的时候,它原本意义背后的阴影也就出现了。换言之,诺奖下的阅读值得警惕的,不是它呈现了什么,而是它遮蔽了什么。

(摘编自“腾讯文化”)

诺奖评委会的爱与不爱

诺贝尔文学奖评审委员会大体青睐于这样的文学作品:第一,以宏大视角和悲悯情怀书写人类充满苦难和困窘的历史;第二,有社会担当意识和现实介入力度;第三,有鲜明的本土性、民族性(接地气);第四,有独特的创作理念和创作手法。尤其看重苦难中的人性表现所引起的灵魂冲击力,从而将人的精神引向崇高的理想主义航标,此即“具有理想主义倾向的杰出文学作品”。

与其相关,评委们不大喜欢个体小视角透视下的过于琐碎的个人生活片段、情感经历和生命体验,亦即对游离于社会,疏离于民众的一己喜怒哀乐、卿卿我我不感兴趣。

(摘编自《羊城晚报》)endprint

猜你喜欢
颁奖词书单诺奖
花蝴蝶
“我心目中的诺奖级作家”阅读札记
月度荐书单
月度荐书单
月度荐书单
爱因斯坦为什么没有两次获诺奖?
用最美的文字致敬最美逆行者
新世纪都有哪些日本科学家获得自然科学诺奖
名家推荐:2018暑假阅读书单(下)
莫因华人科学家落选诺奖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