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趣喻

杨海亮

吴宓的脑袋似“炸弹”

吴宓是位了不起的学者，学术视野开阔，精通东西方文学，浸淫于本土文化。可这位学识宏富的大师，长相却不招人待见。

温源宁教授曾与吴宓共事。他说吴宓“只要见他一面，就冉也忘不了”。为什么呢？原来，在温源宁的眼里，吴宓的面孔“奇绝得有如一幅漫画”。他毫不客气地给吴宓绘相：“他的脑袋形似一枚炸弹，且使人觉得行将爆发一般。瘦削的面庞有些苍白、憔悴；胡须时有迸出毛孔欲蔓延全脸之势，但每天清晨总是被规规矩矩地剃得干干净净。面部粗犷，颧骨高耸，两颊深陷，一双眼睛好似烧亮的炭火，灼灼逼人。所有这一切义都安放在一个加倍地过长的脖颈上。”说实话，吴宓的学问很大，但长得确实不咋样，也就不能怪温源宁话语“恶毒”了。

梁实秋像朵“鸡冠花”

梁实秋是散义大家，也是翻译大家。如果要拿四个字来形容他，“温柔敦厚”大概是最贴切的。囚了这样的性格，梁实秋有一个很大的交际圈。当时，许多文人墨客都是他的座上宾，冰心便是之一。

在重庆北碚“雅舍”过40岁生日时，梁实秋借着酒兴，一定要冰心在他的一本册页簿上题字。冰心也不含糊，一思索便挥毫写道：“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不论男人或女人。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便不能做人家的一个好朋友。我的朋友之中，男人中只有实秋最像一朵花。”写到这里，众人起哄，大呼不平，厅中男士更是吵嚷。冰心却不疾不徐地说：“稍安勿躁，我还没有写完呢！”于是，她接着写：“虽然是一朵鸡冠花，培植尚未成功，实秋仍须努力！”从此，梁实秋有了“鸡冠花”的雅喻。他对冰心这幅题字极为珍爱，始终把它藏在身边。

闻一多是一枚“鱼雷”

闻一多有三个身份——诗人、学者和民主战士。不过，三者中，学者身份是他最为珍视的。创作长诗《奇迹》后，他基本停止了新诗的创作，全力转向对中国古代文化的研究。

弟子臧克家对闻一多的这种改变不理解，还误会他是“故纸堆里讨生活”、做与世无用的学问。闻一多不苟同——“你想不到我比任何人还恨那故纸堆，正囚为恨它，更不能不弄个明白。你冤枉了我，当我是一条蠹鱼，不晓得我是杀蠹鱼的芸香。虽然二者都藏在书里，他们的作用并不一样。”倒是郭沫若的说法契合闻一多的心意：“他虽然在古代文献里游泳，但不是作为一条鱼，而是作为一枚鱼雷，口的是为了批判古代，是为了钻进古代的肚子，将古代炸个稀巴烂。”可惜，郭沫若说这番话的时候，闻一多已不在人世。倘若闻一多地下有知，大约会喜欢罢。

沈从文是一颗“星星”

沈从义对待苦难的态度十分潇洒，无论遭遇多大的委屈，总能从容视之，泰然处之。

经常有人说沈从义“伟大”，沈从义的表侄、著名画家黄永玉则说表叔从来没有在“伟大”这个概念里生活过一秒钟。沈从文白己也说：“我从来没想过突破，我只是完成。”的确，沈从文的一生，是不停“完成”的一生。如果硬要在他头上加一个形容词的话，“半常”合适。他的人格、生活、情感、欲望、工作和与人相处的方式，都在半常的状态运行。对此，黄永玉感慨：“表叔不伟大，他不过是一颗星星，一颗不仰仗什么而白己发光的星星。”

钱钟书像一条“大河”

钱钟书曾指着孔方兄说：“我都姓了一辈子‘钱了，还会迷信这个东西吗？”听这口气，好像他老人家腰缠万贯、锦衣玉食。事实上，钱钟书根本不是什么有钱的主。不过，他对名利满不在乎是无须置疑的。

英国一家老牌出版社得知钱钟书有一部写满了批语的英文大辞典，他们专门派人远渡重洋，重金购求。钱钟书答：“不卖。”更让人好笑的是有好友向钱钟书借钱，他常常对折送人。别人借一千，他就说：“这样吧，不要提借，我给你五百，不要来还了。”当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期间，给他开车的司机出车撞伤行人，急切中来借医药费。他还是如法炮制，司机要借三千，他说：“这样吧，我给你一千五，不算你借，就不要还了。”

钱钟书实在不懂生活，因为他唯一热衷的是学问。出版家钟叔河曾感叹：“钱钟书就像一条静穆的大河，不管夹岸的高山，平远的田畴，也不管日丽风和，雨泼雪舞，只是不舍昼夜，浩浩荡荡地向前流去，默默向世间提供舟楫灌溉之便。”

蒋廷黻像一头“猛牛”

蒋廷黻是哥伦比业大学哲学博士，出任过清华大学历史系主任、国民政府行政院政务处长、中国驻苏联大使等职。当时，蒋廷黻备受关注，且广为人称道的是他的“劲儿”。

上世纪20年代，中国近代史研究领域还是一片荒漠。蒋廷黻便有志丁做一名拓荒者。他开垦的第一片荒地，就是中国近代外交史。他积累了大批中国近代外交史第一手资料，编纂出我国第一本《中国近代外交史资料辑要》，为日后中国近代外交史的研究铺半了道路。“九·一八”事变以后，蒋廷黻与一群自由知识分子常常聚在一起，讨论知识分子的责任。他建议办一个周刊，胡适很是犹豫，囚为之前办报办刊的经历留给他太多的教训。蒋廷黻一冉坚持，并取得了多人的支持，最终胡适也同意了。这样，便有了那份著名的《独立评论》。

有人形容蒋廷黻：“他是一个简单的人，不复杂的人。他像一头猛牛，充满着笨劲，一直往前冲，眼睛只往前看，这使他能够排除万难而达到他的目标。这是他的可爱之处，也是他成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