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春

2016-03-11 17:04李付春
金融周刊 2016年7期
关键词:甜菜洗菜水饺

李付春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嗅到了一股青涩的草腥味儿。在这初春的日子里,乍闻到这久违了的气息使我感到,名副其实的春天才真是来到了。

我不由自主地走近那绿油油的麦田,这才发现,小麦返青了。抬眼望去,田里还有老农在浇灌麦田的影子。

低头寻着畦间田埂看去,在一行行返青的麦苗中间,许多野菜应允而生,在麦苗的“掩护”下,大有与其争绿的意味儿,好象比它们的生命力更加顽强。

转身从摩托车后备箱里找出一只方便袋,低头顺着麦苗间隙的畦垄寻着。野菜种类繁多,麦薅、灰菜、苦菜、甜菜以及马齿莲和一些叫不上名字来的野菜。尽管这个季节的野菜有许多都能食用,可我是有选择的,专挑选荠菜和甜菜两样儿。

虽然这小野菜才有三四片叶子,但我没用半个小时,这个小方便袋就开始系不住口了,毕竟是这野菜在麦田里太多太多。

骑着摩托车走进家门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老母亲正在灶间点燃炊火,要煮粥。见我车上挂着的菜兜,她立即明白是什么了,“怎么吃?”她问。

“您说呢?”我看母亲怎么弄。

“包水饺吧!”母亲知道她儿子最爱吃水饺,“天晚了,这次你可得自己择菜!”

一向饭来张口的我这回没有偷懒,我应声答应着,“行!”

在院子里摆上一张小矮桌,铺上两张报纸,我就和母亲认真地择起菜来。除去甜菜的黄叶,去掉荠菜上的草根,把搀杂里面的其它草类统统除去。天渐渐暗下来了,择菜基本完成,就剩下一小堆儿的净菜了。

这次,我一改以前的懒毛病,自告奋勇地承担了洗菜的任务。也许就是因为是野菜,也许我不是洗菜的那块料,接连洗了三遍还是觉得不干净。幸亏咱农村用水不没走表,就一直洗下去。

快要洗净时,母亲象变戏法似地拿着一大束韭菜从大门口回来。她说上午见二婶儿买韭菜了,要来一把。一来,担心陷不够吃的,更是为了搀和一下野菜的气味。

正说着,妻子也下班回来了,放下车子洗完手就开始和面,母亲就整饺子陷。就在这个挡儿,我溜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浏览当天的报纸新闻和我贴稿子的论坛,总希望有新的喜悦要发现。

不经意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只听见母亲在门外喊“吃饭啦!”我还依依不舍地离开我的网络世界。当另一个女人再用另一种声音喊我时,我不得不离开书房来到饭桌旁。

看见热气腾腾的饺子,闻着散发出满屋野菜的馨香,不仅使我食欲骤增。父亲吃的是母亲特别给他包地腊肉的,我们则吃地是鸡蛋的。无论哪一种,吃起来都是那么香甜、味美,真让人有大饱口福的感觉。吃了一阵子以后,父亲给我讲起他那年轻的时侯吃野菜的情景。

还是在那瓜菜半年半年粮的年月。春节刚过,粮食基本就吃光了,人们吃的东西除了少量的地瓜干以外就要等野菜下锅了,甚至有的年份还有把地里的野菜拔光的时候。父亲说,那“野菜豆腐”相当难吃,但还是要吃,要不就要挨饿送死。

之所以叫“野菜豆腐”,就是因为它除了野菜以外还与黄豆有关。从自家留的豆种里面挖出两瓢黄豆,到村头的石碾上挤碎,往半锅野菜里面抓上两把,再放上一些盐巴,一锅当主食的“菜豆腐”就可以吃了。那种苦涩的滋味可想而知,因为那时的野菜是不加选择的,只要是青稞野菜就往篮子里放,要不就吃树叶和树皮。

饥不择食,保命要紧啊,因此有的人吃野菜中毒,把脑袋胀地很大甚至还葬送了性命,远远没有今天吃起来这么香甜。

这野菜品种繁多,五味俱全。整天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们,今天再吃起野菜了,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五味野菜”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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