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碧霞“刚出道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天真。”

采访、文/张云



温碧霞“刚出道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天真。”

采访、文/张云

今年7月30日，温碧霞就50岁了。这是让任何女人都闻之生畏的年纪，但温碧霞说已经对数字不敏感。不单她，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会觉得50离她太远——温碧霞仍面容姣好，即便对比刚出道的照片，也仿佛没有变化。

“外表不是最重要，但你要做最好的自己，才会被人喜欢。”温碧霞说，多年如一的美貌是跟自己的严苛要求分不开的：从17岁就坚持每天运动，并不断自我充实。

作为一名女演员，温碧霞之于内地观众的印象，除容颜不老，便是惹人怜爱的冰美人气质了。很难从她身上找出更带锋芒的标签，搁当下的娱乐圈来看，她似乎寡淡。但对即将知天命的温碧霞而言，任何评论已无关紧要，她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尽管她所认可的最符合自己的“外柔内刚”，并不为私人生活范围外的更多人熟知。

年轻时无畏，一直很自我

15岁出道，就撞上被出色制作人黎大炜、文隽相中的好运。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在家中排行最小，与年纪最近的都差了八九年。父母并不同意让她进入娱乐圈，但温碧霞坚持想独立，因为年纪小，第一纸合约都由妈妈代签的。1981年温碧霞出演第一部戏《靓妹仔》，就获得第2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演员提名。8000港币的片酬，她有了自由的资本，租了一间房子搬出来生活。

17岁，温碧霞与刘德华合演爱情电影《停不了的爱》，大胆的床戏镜头令她在演艺圈崭露头角，奠定性感女性的地位。拍完这部戏不久，温碧霞主动按下暂停键，返校读书三年后复出，21岁与梁朝伟合作《地下情》。

1988年，温碧霞在电影《胭脂扣》中出演淑贤，也就是张国荣饰演的陈振邦的表妹，陈振邦父母属意的儿媳妇，清秀端庄的形象惊鸿一瞥。

1992年，温碧霞与温兆伦、罗嘉良推出电视剧《火玫瑰》——这是让内地观众广为熟知代表作，也是她比较喜欢提及的作品——欧阳海潮非常像她本人。

事实上，《火玫瑰》的确可以看作是欧阳海潮的独角戏，所有人都成为她的陪衬。海潮聪明好学，外冷内热，本来温婉善良，却被命运折磨，走上不可停止的报复之路。命运悲苦的海潮让人同情，长相惹人怜爱的温碧霞，在剧中一头如瀑长发，风姿卓越、楚楚动人。温婉、感性的形象的确跟直面镜头和媒体的温碧霞相似，而海潮倔强坚强富于主见，又契合了温碧霞骨子里那股不轻易示人的叛逆劲儿。

1995年，温碧霞与任达华合拍惊悚悬疑片《惊变》。此片曾被定为“三级片”，温碧霞在电影中又一次献出了大尺度演出，令她倍受外界压力，不得不再次选择远离电影。她回忆这段经历说：“其实只不过是当时那部戏的创作人员觉得因应剧情，表现该大胆一点。当时我性格又比较‘鬼妹’，看了很多外国片，觉得人家外国可以拍得那么放，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所以我当时就想突破，以为这样很有型。后来才知道这样想是错的。”正是年轻时的无畏，才让温碧霞早年的演艺生涯充满争议。时隔20多年，面容依旧的温碧霞感慨自己内心的变化其实翻天覆地:“刚出道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天真。到现在，经历很多，学到很多。个性没怎么变，学会怎么去做人，是真的。小时候很多不懂珍惜，觉得很多都是理所当然。长大以后觉得要好好珍惜，懂得感恩每个经历、每个过程。”

温碧霞承认，她“一直很自我”：“太直了。不会装。得罪很多人。”或许，这正是温碧霞得以不断诠释一些复杂性格的女性角色的原因，比如《圆月弯刀》中的秦可情、《封神榜》的苏妲己、《扎职》中心肠狠毒有智慧的江湖大家姐。其中腹黑的部分总给人感觉那是她天性的自然流露，毫不做作。

《爱在深秋》剧照

新作《爱在深秋》中做自己

百科网页上温碧霞的履历非常简短，能数出的作品数量也不多：三四十部电影，五部香港电视剧。这跟2000年嫁为人妇有关。成为香港富商何祖光妻子后，温碧霞放慢步伐，处于半隐退状态。直到2001年签约华谊，才渐有作品面世，但主要的亮相场合还是各种商业代言活动，最青睐她的莫过于护肤美体产品——冻龄不老。而2015年12月，温碧霞以电影制作人和女主角的双重身份出现在媒体面前，着实让人意外，她解释为对电影的喜爱。

像大多数豪门媳妇一样，温碧霞做客访谈节目总夸赞丈夫的完美。她婚后无子，被媒体问及时曾推说是工作忙；领养一子后，温碧霞的说辞变成“因家里姐姐孕期反应和产后抑郁而有阴影”。被称本色出演的《爱在深秋》，讲一名女演员因误会富商丈夫而产生一段浪漫情缘，最后的结果也皆大欢喜：丈夫一直深爱自己没有出轨，而女演员也在丈夫病逝后跟邂逅的情人又走到一起。很玛丽苏。温碧霞倒不怕观众会联想她的真实生活，毕竟她从无绯闻。采访中，温碧霞说自己专一，但也不避讳和丈夫的感情也有低潮期。

对于新作《爱在深秋》，温碧霞觉得，她饰演的就是自己。戏中的文梦霖也是香港知名女演员，从艺之初曾极为在乎别人的看法，有人对颇为自信的她说“我怎么看你，都像一个大傻瓜”，她回到家痛哭——真实的温碧霞也在被人评论时不悦，要解释，会骂人。“你问我经纪人。很多东西不会收场。”

这一面的温碧霞鲜为人知。她要强，不把内心的不快透露给不相熟的人，这让她身为艺人的形象极为固化。她的演艺事业有低谷，温碧霞轻描淡写提到“有一年拍电影，拍了很多烂片，自己看不过去，没有拍到喜欢的角色”。

更为典型的经历，也许是外人难以感同身受的。“一生中最不开心的一年”，是爸爸去世的1995年。她甚至有些忧郁，无法工作，一个人跑去美国，经常哭。这一年，任何事情在她看来都像是蒙上一层灰。这也许跟常年不在父母身边有关，可能夹带着因工作到医院已迟没能见到父亲一面的遗憾，更重要的，是温碧霞心底的感性在起作用。当时，温碧霞正在准备自己的第五张唱片，歌已全部录完，却决定唱片不出了。

《爱在深秋》的出炉过程的确不容易，她经历了撤资、修改剧本、班底抉择、拍摄场地变更一系列风波。如果不是有强大的信念，这部电影早就夭折。然而，在港片已经非常不景气的华语市场，泛着昏黄色调的纯爱故事大概并不能让温碧霞得到满意的回报。

但对于多年一日热衷裸露香肩、身着裙装出镜的温碧霞来说，她的自信足以支撑她：“经过很多过程才能到我现在这样，别人说什么我完全不介意。”

采访完闲聊，温碧霞刚到北京那夜雾霾很大，可第二日天空便放晴，她很自然地开玩笑道：“本来像世界末日，可能是因为我来了——今天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