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我不好吃！

漫写诗书

简介：死了五年的妹妹突然出现，还要吃了他！封萧整个人都不好了。都怪那个神经兮兮的古董店老板娘，自从遇见她后，封萧觉得每个人都想吃他，那老板娘还说什么他是她的药，有没有搞错？他明明是人好不好？

楔子

作为一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封萧向来是很忙的。连续多年被评为“含金量最高的王老五”的他气场强、颜值高，可偏偏没有女朋友，每天都拼了命地认真工作，搞得公司的气氛都跟着严肃起来。

最近封萧有些烦恼，开会的时候还会走神，员工们纷纷猜测他可能是恋爱了。可看他那副皱着眉，苦大仇深的神情，又觉得他多半是被人甩了。

其实，封萧是因为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姑娘。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封萧偶然间进了一家古董店，却被卖古董的姑娘缠上了。那姑娘不是缠着他买她的古董，而是要求他死后把骨灰交给她。封萧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有病，她却可怜兮兮地点头：“对对对，我有病，你就是我的药。”弄得封萧无言以对。

不管那个姑娘伪装得多么像正常人，封萧发自肺腑地认为，她就是有病！

一、不是偶遇是缘分

一天早上，封萧接到了助理兼司机小樊的电话，说是外婆过世了要请假。封萧痛快地同意后，自己打车去上班了。

他坐出租车的时候不喜欢司机再载别的乘客，不料这一天就遇到了这种情况，并且司机要载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说封萧就是她的药的古董店老板娘唐楚楚。

封萧直接塞给司机一百块钱，让他赶紧开车走人，而车门却被突然拽开，一个身影迅速地钻进来，坐在封萧身边。

那人抬起头看了封萧一眼，随后惊喜地道：“原来是你呀，药药。”

药药？决定无视这称呼的封萧皱起眉，冷冷道：“下车。”

唐楚楚对着他露出微笑：“乖，别这么任性，我刚才看你好像给司机钱了，啊，大叔把钱还给他，我们走吧……”

眼看着一百块钱又回到了手里，封萧觉得这司机也是个没骨气的，无奈之下只好收起钱坐在一边，不想再和旁边的神经病少女说话。

“姑娘，你去哪儿啊？”善良的司机大叔问道。

唐楚楚道：“和光路12号的大厦……”

闻言，封萧看了唐楚楚一眼：“你去那儿干吗？”

对方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心里憋了一股气的封萧觉得自己真是嘴欠，可他却有不得不知道的理由。于是他冷冷地开口：“那里是我的公司，你有什么事情非要去那儿？”

唐楚楚惊呼道：“啊！那你要小心了，你们公司老板最近有血光之灾，我就是去保护他的。”

呵呵！血光之灾？如果这话是大街上随便一个人对他说的，说不定他还真会小心一点儿，可眼前这个神经病说出的话显然不可信。于是封萧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那你还是下车吧，你的话他已经听到了。”

唐楚楚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药药，原来你就是那家公司的老板啊，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缘分啊，那行，我从现在开始就一直跟着你了，免得你出意外。”

这人是脑子有病还是怎么回事儿？封萧觉得自己简直太善良了，竟然到现在还坚持着没有报警。他在路上决定，到了公司再把她拦在门外就好，可当他下了车，走到门口，回头对女孩儿说不要再跟着他时，对方的一句话却使他表情微变。

唐楚楚道：“你认识季舒云吧？”

二、死而复生的妹妹

季舒云，封萧同父异母的妹妹，死时才十六岁，到如今已经有五年时间了。比她大十岁的封萧如今已经三十一岁，而季舒云却永远停留在了花季年龄。

封萧把唐楚楚带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引起无数人频频侧目。

办公室里，唐楚楚微笑着介绍自己，向来有涵养的封萧要将名片递给她时，她却摆摆手，直接拒绝：“不用，我知道你是谁。”

封萧挑了挑眉，心中略有几分不满，坐在椅子上无比严肃地道：“你最好给我把事情解释清楚，这和舒云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了你可能会不信。”唐楚楚在房间里东瞧瞧西看看，不一会儿逛遍了整个办公室，最后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漫不经心地道，“你确定还要听吗？”

“说。”

唐楚楚一鼓作气道：“就是季舒云变成了僵尸复活了，最近会回来找你，为了防止她伤害人类，危害人间，所以我要在你身边保护你，顺便等她来将她杀掉，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封萧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打给自己的秘书：“小孟，你来我办公室，把一个神经病接走……”话还没说完，一根手指便按在电话上并且挂断了它，封萧抬起头，看着眼前目光清澈，似乎只有二十岁的女孩儿，以非常怜悯又复杂的表情道，“姑娘，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唐楚楚抽回手，耸了耸肩，无奈地道：“你看吧，说了你也不信，干吗非要听呀。”

秘书小孟很快就赶来了，唐楚楚见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符，放在封萧面前：“如果你出事了就点燃这张符，虽然我很想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但显然你不会同意。你不相信我没关系，等你真正见到她后说不定会哭着来求我，再见吧，药药。”

小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女孩儿潇洒地从办公室离开，而他的顶头上司则非常嫌弃地看着桌上的纸符。小孟问要不要把它拿走，封萧想了想，摇了摇头。

小孟心想，老板和小女朋友之间还挺有情趣，还药药，哎哟，想想就受不了。封萧看见一旁的小孟露出那种既猥琐又隐忍的表情，嫌恶地皱起了眉：“你吃苍蝇了？”

“老板再见。”小孟果断地退出了办公室。

独自留在办公室里的封萧开始工作直到下班，就连吃饭时也没迈出办公室一步。想到那冷冰冰的家，封萧没有想回去的念头。接下来的几日如往常一样，无休止的工作、开会、应酬，回来上班的小樊觉得自家老板变得有些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封萧是担心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女孩儿说的话成真。

一天晚上，封萧回家，刚走进电梯间就看见里面已经站了一个白衣女孩儿，他原本没想多看她，可当他看见对方的脸时却说不出话了。

那张脸……和死去的季舒云一模一样。

封萧不动声色地想伸手去摸唐楚楚给他的符，却见那女孩儿扭过头，眼里满含泪水地叫了一声：“哥！”

三、竟然被咬了

封萧在给季舒云倒茶的时候已经后悔为什么要把她带上来了。五分钟前，当他听到季舒云喊他“哥”的时候心一软，又想当时她死的时候他确实没在她身边，脑子一抽，还以为季舒云没死。现在想想看，没死的话也不能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啊！

封萧欲哭无泪，转过身想去找符纸，却突然被季舒云从后面搂住脖子：“哥，你在干吗？陪我玩嘛！”

封萧在心里咆哮：哥哥不想陪你玩，哥哥想静静！但他尽量使自己的表情显得没那么僵硬，却也不敢随便回头，故作镇定地道：“乖，哥去给你做饭。”

季舒云的呼吸扑在封萧的颈间，封萧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然后季舒云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哥，你好甜啊……”

砰！

封萧的头顶有什么东西炸裂，他感到颈间到一阵湿滑，原来是季舒云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的瞳孔渐渐变了颜色。封萧听到她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耳中，她说：“原来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血灵珠。”

封萧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死去了多年的妹妹此刻就在他的身边，像小狗一样舔着他，他僵硬的表情下掩盖的是他极为复杂的心理斗争——一个小人告诉他“不行，不行，这不是你的妹妹，你一定要打死她”，另一个小人则对他说“你像个傻子，愣在那干啥？还不快去找神经病少女！”

对，对，那个神棍唐楚楚给他的符纸放哪儿了？

“哥哥，我能吃掉你吗？”季舒云在他身后轻声问。

封萧：“……显然不能。”

季舒云却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当尖锐的獠牙刺破皮肤，封萧觉得自己要死了。

季舒云的瞳孔渐渐变得通红，她掐住封萧的脖子，疯狂地汲取自己所需的药。通过漫长的进化，僵尸一族需要血灵珠才能保持身体不会腐坏，血灵珠所带的天然香气使他们发狂，想要将属于他们的药狠狠地占有。

封萧看向一旁的落地镜，自己身后哪里是季舒云，明明就是一个狰狞的青面长发女鬼模样，而他自己正面色苍白，浑身无力，活像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你们好。”突然一道女声响起，封萧看着唐楚楚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好像看见了从天而降的天使。

“唐楚楚！”封萧咬牙切齿。唐楚楚对他笑了笑：“抱歉，打扰人进食是很不礼貌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我不想帮你。”

封萧艰难地扭过头看着唐楚楚，吃力地开口：“我给你钱。”

唐楚楚默默摇头，看着封萧笑道：“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封萧简直想打死趁火打劫的唐楚楚，如果他还有命活下来的话。

深吸了一口气，封萧明智地许诺：“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快点儿！我的血要被吸干了！”

唐楚楚听到这句话，笑得眯起了眼睛，她跑到季舒云身后，将手里的匕首插到季舒云脖子往下的位置。随着一声凄厉的号啕，封萧得以从季舒云的血盆大口中解救出来，弱弱地倒在地上。季舒云则红着眼睛转身，伸手掐住唐楚楚的脖子。

唐楚楚显然没有料到她还会有力气，紧接着就想到她一定是因为封萧的血才变得强大。她在封萧身上闻到了血灵珠的味道，如果不是封萧吃了血灵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封萧就是血灵珠。

当然，现在的唐楚楚实在说不出“封萧，你过来让我吃一口”这种丧心病狂的话，可是季舒云变得强大了许多，又因吃痛进而发怒，她红着眼睛，张着大嘴向唐楚楚咬去。唐楚楚暂时斗不过她，拼尽全力挣扎起来，绕着房间开始跑，季舒云就在后面追。

浑浑噩噩的封萧看着这一副画面，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唐楚楚见封萧晕了，释放了自己的天性，变出长长的红色指甲，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濒临发狂的季舒云，向她的胸口处抓去，指甲插进她的胸口，一下子将她的心脏掏了出来。

僵尸的心脏是一颗小小的珠子模样，红红的，发出耀眼的光芒。唐楚楚露出冷漠的笑容，五年的僵尸对她来说还是小宝宝呢，哪怕这个小宝宝喝了封萧一点点的血。

“他是我的，无论是人，或者是血灵珠。”唐楚楚对季舒云露出一个非常惋惜的表情，手指微微用力，捏碎了指尖那一小颗心脏，原本就站在原地不能动的季舒云突然仰天长啸，最后从头到脚开始化成粉末，彻底灰飞烟灭了。

唐楚楚摸了摸自己被掐得发痛的脖子，扭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封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她的药呢？

四、继续被咬

自从季舒云事件之后，封萧就再也没见过唐楚楚，导致上班的时候也心神不宁的，偶尔还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吓得秘书小樊都快精神分裂了。

一天午休的时候，小樊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却突然被封萧叫住了。

小樊：“老板，我最近工作勤勤恳恳，认真负责，只要您不要炒我鱿鱼，给我一点点的信任，我就还你一个奇迹。”

“什么乱七八糟的？”封萧皱了皱眉，“我是想问，如果一个人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但是她又悄无声息地逃走了，你要不要对她有所表示？不要多想，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

小樊擦了擦汗：“那简单啊，请客吃饭吧，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一顿不够，就两顿，两顿不够……”

“我知道了。”封萧摆了摆手，“你走吧。”他心里觉得小樊的提议还是有些庸俗，吃饭这么简单的办法如果可行的话，自己早就想出来了。

鉴于他没有唐楚楚的电话，只好去一趟古董店。

中午的时候烈日当空，走到古董店前的封萧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伸手推开那似乎快要掉下来的门，走进去后却没有见到唐楚楚，只有一个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在唐楚楚常用的那张躺椅上躺着，见到封萧，眯了眯眼：“请问您卖吗？”

封萧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当小男孩儿说错了话，摇了摇头：“我不买东西，我是来找这店里的老板的。”

“你要多少钱才肯卖？”小男孩儿唐糖又问了一遍。

这下子封萧可真的听清楚了，自己果然对唐楚楚的期待过高，以为她帮自己解决了麻烦后就不是精神有问题的少女了，看吧看吧，这家店所有人都不正常！

封萧冷笑一声，看着男孩儿认真地道：“我太贵，你买不起。”

“这家店都是我的，我很有钱。”唐糖执拗地开口，语气有些焦急，“你说吧，你要多少钱？”

封萧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有心逗逗他，便随口道：“五十亿吧。”

唐糖马上起身，一边跑到柜台后面，一边喊道：“你等等。”

封萧觉得这男孩儿长得眼熟，眉眼间有些像唐楚楚，又想到他和唐楚楚的关系，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很多不好的情节。这男孩儿……不会是唐楚楚的儿子吧？

没过多久，唐糖拿出了一沓花花绿绿的冥币摆在封萧面前：“喏，这里有一百亿，是你的价格的两倍，现在你可以把自己交给我了。”

封萧失笑：“小朋友，叔叔不陪你玩了。你告诉我，唐楚楚在哪儿？”

唐糖的眸色深沉，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显露出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应有的表情，看着封萧，慢慢变了脸色：“钱，我给你了，你是我的了，我的药……”

封萧搞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管他叫药，上次季舒云也提到了血灵珠什么的，他这次来除了感谢唐楚楚，还有就是为了问清楚这件事情的。可如今没找到唐楚楚，封萧下意识地摸着之前被季舒云咬的地方，抽动着嘴角。

他感觉……很不妙，有一种马上就要被吸血的不祥预感。

不过好在眼前这个小朋友个子比较矮，不至于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封萧觉得自己至少还有救，于是迅速迈着长腿，向门口跑去。不料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他被吹到了地上，狠狠地摔倒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唐糖正低头觊觎他的脖子，于是镇定地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脖子，盯着唐糖看。

唐糖实在是太想吃血灵珠了，快一百年没吃到它，他的身体快要坏掉了。于是他伸出獠牙，一下子扑到封萧的大腿上，狠狠地啃了下去。

伴随着封萧“啊”的一声，尝到血灵珠滋味的唐糖，整个僵尸都满足了。

在房间里睡觉的唐楚楚听到动静出来一看，飞快地跑过去揪起了唐糖，一脸紧张地道：“No！No！Stop！唐糖，它不能吃！”

被打断进食的唐糖一脸哀怨地看着她。

唐楚楚看了看皱着眉，痛苦的封萧，把他扶进了房间里，将唐糖关在了外面。

五、原来是僵尸

“对不起，封先生，刚才那个是我的弟弟……”唐楚楚让封萧在自己的小床上躺着，一边找药，一边替唐糖道歉。

封萧的重点却是——为什么她对自己的称呼变得这么生硬客套？

“你弟弟……他不是人？”封萧问道。

唐楚楚拿着药瓶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仍旧点了点头：“没错，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和弟弟都不是人类，你……怕我们吗？”

“……你长得还不算可怕。”封萧挑了挑眉。

唐楚楚并不认为这是在安慰她，情绪依旧低落。看着封萧方才被唐糖咬到的位置，默默地将药瓶递了过去：“你自己上药吧。”

封萧全身毫无力气，扭过头，不接药瓶，淡淡道：“不上了。”

尸毒会蔓延的好不好？唐楚楚咬了咬牙，上前开始解他的腰带。

封萧：“……”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虽然他已是成年男性，但类似这种“躺在床上，四肢无力，头晕眼花，被扒光裤子”的情况从未有过。跪在他大腿边的小姑娘垂着头，有些脸红，讪讪地开口：“我也是第一次……”

脸红个什么鬼！

封萧无处吐槽，配合她抬起了屁股，使得裤子顺利脱下。

唐楚楚眼观鼻鼻观心，看着封萧大腿旁边的两个黑紫色牙印，忙将药瓶里的药倒在手心。这种药是她自己研制出的，专门处理被僵尸咬过的伤口，芦荟胶质地，涂在皮肤上感觉冰冰凉凉的。

唐楚楚默不作声地涂药，封萧却在想，还好伤的不是大腿内侧……

不过又怎么会让人咬到大腿内侧啊！

自从遇见唐楚楚后，封萧觉得自己总是被咬，很多疑问藏在心里，眼下正是发问的时机。

于是他接连抛出自己心中疑问，唐楚楚一一作答，将血灵珠与僵尸之间的渊源告诉他，并且承认了他们在他身上闻到了血灵珠的味道。

“照你这么说，我早应该吸引很多僵尸了？”封萧皱着眉问。

唐楚楚涂好药后看了一眼他的脖子，见上次被季舒云咬的地方已经愈合，放下心，随口道：“可能以前你并没有散发出气味吧，而且此地的僵尸不多，像我和唐糖一样老的没有几个。上次季舒云本来只是去找你，应该是无意间闻到了你的香气。”

封萧觉得自己的生命并没有保障，于是问她怎样才能使这种气味消失。

唐楚楚背对着他，迟疑地开口：“你不会同意的。”

“什么办法？”

唐楚楚将药放回原处，嘴角带笑：“你自己变成僵尸，这样有血灵珠的味道也不会奇怪。”

“……”他确实不会同意这种办法。

封萧看着唐楚楚的背影，心念一动：“你可以做我的助理，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我上次答应过你，满足你的条件……这样吧，等我死后，骨灰你可以拿走。”

反正死都已经死了，骨灰放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唐楚楚突然转过身，眼里闪着光芒，封萧皱了皱眉，有一种自己已经成了骨灰的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开始信任眼前这个女孩子，他觉得，与其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还不如用一个承诺换一生安稳。

而唐楚楚却道：“可我有事情要解决，现在还不能答应你。”

封萧气结，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六、关系紧张起来

自己竟然就这么在一个小姑娘的床上睡着了。封萧醒来的时候，懊恼地想。

他摸了下裤子，发现还是被脱到膝盖处的样子……他就这么睡着了？

他回想起刚才那模糊的梦，小时候家里人带他去海边玩，他捡到一个大贝壳，将贝壳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颗发出红色光的珍珠。他觉得惊奇，将珍珠拿到手里，却突然有一个孩子扑上来就抢。

封萧当然不会将它给他，直接一口吞下，小孩子气得伸手打他，却被一道女声打断：“唐糖！Stop！”

封萧就在此时惊醒，那种熟悉感挥之不去，仿佛是真实发生过一样，他早就见过那对僵尸姐弟。

门外传来争吵声，封萧下床，提上裤子，走到门口，屏住呼吸，听外面的声音。

男孩儿在喊：“你二十多年前就拦住了我！现在还要拦着我！你要眼睁睁地看我坏掉吗？”

短暂的沉默后，唐楚楚的声音传来：“我不会让你坏掉，季舒云复活得莫名其妙，这其中一定有鬼。如果她背后有人，那个人说不定有血灵珠才会使人成功变成僵尸，我会去找他。”

“值得吗？眼前就有一个血灵珠，你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别的地方？再说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吃，你可以把他变成普通人啊！何必让他带着血灵珠的香味勾引我！”

再后来的话封萧没有听清，好像突然来了客人，姐弟俩的交流被打断了。

封萧从古董店出来后没有回到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接下来的日子里，偶尔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上来就要扑倒他，封萧会立刻点燃唐楚楚给他的符纸，不出十分钟她就会赶来。

封萧觉得自己被保护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当唐楚楚再一次出现，为他解决掉麻烦后，他坐在沙发上，脱下上衣，等她帮他上药。

唐楚楚把大量的药放在封萧这里，但还是不够用。

她一边涂药，一边笑道：“你下次再遇见僵尸，就把脖子伸过去，乖乖让他咬就好了，免得他们不知道地方，这里咬一口，那里咬一口的。”这次的伤在胸口，两个獠牙咬的洞清晰可见。若是位置再偏一些，獠牙再长一些，尸毒进了心脏，可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唐楚楚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封萧坚毅的下颌和侧脸在灯光下清晰可现。他低下头，沉声问道：“如果咬偏了，獠牙刺破心脏，我是不是会死？”

唐楚楚上药的手未停，点了点头：“会。”

“我死了不是正中你心意吗？”

唐楚楚的手一顿，有些涩意在心中蔓延。

“你有办法让我重新做回普通人，却故意瞒着我，让僵尸们来找我的麻烦，然后你出现解决麻烦，借此博得我的好感，是吗？”封萧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看向她的眼神无比陌生。

唐楚楚咬了咬唇，默不作声地将药瓶放好，移开投向封萧赤裸上身的目光，在沙发旁边正襟危坐：“不要听人胡说，除了把你变成僵尸，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你承认你是有目的才接近我的？”封萧问出后觉得有些可笑，兀自冷笑一声，“也对，我是你的药……”

他差点儿忘了自己对于他们这些僵尸是多么重要，还在胡思乱想些别的做什么？

唐楚楚又想说什么，却被封萧冷冷打断：“好了，我有乖乖做药的自觉，你如果有意瞒着我什么，随你的便。今后我们依旧维持着雇主与雇员的关系，你是我的保镖，酬劳是我的骨灰，就这样吧……”紧接着唐楚楚被赶出了封萧家。

封萧将沙发捶得直响，那个人居然骗自己？明明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却不做，导致他现在每一天都要做好迎接僵尸的准备，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她安的到底什么心思！

他本想下楼去透透气，打开门时却看见唐楚楚坐在楼梯上，见他开门，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封萧气还没消，嘴角勾起冷笑：“怎么？你是要在外面等我死？你不是就想要那什么血灵珠吗？！你现在杀了我不就行了？”

唐楚楚委屈地撇了撇嘴：“我没想过要杀你……”

她一开始确实因为想把血灵珠据为己有，所以才要跟在自己的药身边保护他，不让别人来抢。可久而久之，她竟然觉得封萧越来越熟悉，猛地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曾遇见过血灵珠，一个人类吃了它，经过了漫长的融合，血灵珠渗透在他的骨血里，与他成为一体。但血灵珠与僵尸互相吸引，本是天性使然。唐楚楚怕自己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已经尽量和封萧保持距离了。

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小僵尸没有被人如此质问过，情急之下也说不出解释的话来，眼圈红红地看着他，又怕自己被人误解。

封萧心一软，别过头不再看她。心软归心软，他却仍旧不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话。

唐楚楚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匕首，放在他的手心，郑重其事地道：“以后你再遇到僵尸，可以把它插进他们的脖子……”

“那你呢？”封萧厉声问。

唐楚楚脸上浮上一抹欣然的笑意：“你始终要学会自己对付他们啊。”

封萧神情晦暗，看着自己掌心里的匕首，沉默地转身，关上了门。

走就走好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对付那些僵尸，本来就是你故意瞒着我很多事情，有什么好委屈的。封萧懊恼地想着，将匕首扔在茶几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七、人失踪了

看着自家老板越来越严厉，每一天都板着一张脸，助理小樊开始相信他是被那个奇怪的古董店搞得不正常了。

下班后小樊开车送封萧回家，坐在后排的封萧突然道：“去古董店。”

小樊开车开到一半，堵车在半路上，封萧又漠然开口：“回家。”

“……”反复无常的老板啊，您开心就好。小樊咽着泪送封萧回家，自己回家时却把车开到了古董店。

古董店的大门紧锁，上面贴着出兑的牌子。

小樊心想，老板最近情绪时刻处在暴躁边缘，如今古董店也关了，也不知道老板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封萧已经很多天都没见到唐楚楚了，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处理扑上来的僵尸，但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想起唐楚楚说“你就是医我的药”时眼睛发光的样子;想起她随意地称呼他为“药药”时就像要唱一段饶舌一样;想到她解决僵尸后扬扬得意的笑容;想到她虽然大大咧咧扒了他的裤子，却低下头，默默脸红的样子……

封萧攥紧了拳头，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竟然思春了！

父母之前催他去相亲，他以“工作忙”为借口，一概推辞不见，如今想来有些可笑，工作再忙，又怎么能不顾人生大事？何况他已经三十有余，早已立业，为何迟迟不成家？

想来想去，封萧拿出手机，拨了家里的号码，问父母有何不错的相亲对象，值得见一面。

周日，环境优雅的咖啡馆内，封萧坐在落地窗边，等着自己的相亲对象。

迎面走来的女子长发飘扬，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说不出的柔情。

“是程小姐吗？”封萧问，程琳达笑了笑，欠身道：“抱歉，路上有点儿堵车。”

程琳达似乎很满意封萧，在寻找两个人的共同话题，而封萧却越来越心不在焉，将咖啡搅得冰凉。

“改日我去看看封伯父吧？”程琳达试探地问，却见封萧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呆呆地站在窗边，阴沉着一张脸。

程琳达吓了一跳，封萧却突然跑出去，那是唐糖，他不会认错。

可咖啡馆外却突然不见了唐糖的身影。

封萧在附近找了很久，没有发现唐糖的影子。咖啡馆离古董店不远，他鬼使神差地找到古董店，却发现它已经拆了，工人们挂上了书屋的牌子。

封萧回过头，恰好看见唐糖就站在他后面。

唐糖红着眼睛要跑，却被他一把拽住。

“你是坏人！坏人！”唐糖突然扑上来，不停地打他，封萧一边忍着一边问：“你姐姐呢？”

“坏人！”小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封萧的身上，他将唐糖抱在怀里，往街上走。唐糖挣扎着，却被他抱得更紧。

“姐姐走了……”唐糖委屈得想哭，最后将头埋在封萧的肩膀上，“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找不到她，呜呜呜……”

“她去哪儿了？”封萧突然感到不妙。

追出来的程琳达看见在街边打车的封萧，快步走过去，在见到唐糖时却愣住了。

封萧对她笑了笑：“程小姐，抱歉，这是我的私生子，你是否有兴趣给他当后妈？”在程琳达犹豫的时候，封萧迅速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唐糖在车上断断续续地告诉封萧，唐楚楚去调查季舒云和那些变成僵尸的人是怎么来的，已经失踪好久了。封萧皱眉问：“她为什么要去调查？”

“还不是因为你！”唐糖又要大哭，“她不让我吃了你，去找别的血灵珠给我吃啊……”

八、不要永生只要你

封萧将唐糖安置在家里，通过他和唐楚楚最后一次通话查到了唐楚楚消失的地点，那是一栋荒废已久的烂尾楼，现在的他就站在烂尾楼前。

天空时不时有蝙蝠飞过，渲染着诡异的气氛。这种地方最适合杀人抛尸，尤其在这种昏暗的下雨天。

封萧刚想走进去，却突然看到两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朝他走来。

“你是什么人？”一人沉声喝问。

封萧不说话，他们上前，站在封萧的一左一右，动作飞快地围着他转圈，等到封萧发现自己被绳子缠了好多圈后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人扛在肩上，向烂尾楼里走去，通过梯子下到地底，他发现里面原来别有一番洞天。

入眼是银白色的精密仪器，整个地下好像一所巨大的研究室。封萧被扛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前，有人说道：“康博士，这个人很奇怪……”

穿着白大褂的白胡子老头目光矍铄，透过厚厚的眼镜镜片打量着封萧。

“嗯……这个人很不错，适合我们的研究，把他带去十号实验室。”老头面露喜色。

封萧大喊道：“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认识唐楚楚吗？把她交给我！”

老头眯了眯眼睛，虽然不说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封萧被绑在好像手术台的地方，四肢展开，头顶是刺眼的手术灯。

康博士拿着自己的手术刀走到封萧旁边，在他胸口比画些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封萧听到唐楚楚的喊声：“康老头，你放开他！你这个变态！”

透明的玻璃门外，唐楚楚在砸门，声音听得不真切，玻璃门在巨大的冲击下纹丝不动。

康博士笑眯眯地看着封萧：“孩子，你想得到永生吗？”

封萧攥紧拳头，看着门外的唐楚楚，发现这么多天没见，她依旧是那个样子，好像瘦了些。

康博士循循善诱：“你是为了那个小家伙来的吧？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放了她。而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信你才有鬼！封萧看着门外的唐楚楚含着泪，默默摇头的模样，咬了咬牙道：“我不答应的话，你会怎么办？”

“很简单，取出她的心，轻轻一捏，她就会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你这是违法的！”

“哈哈哈！法？法是什么？只要我研制出了不死药，我就是新世界的王！我会制定新的法规！所有人类都要听从我的安排！哈哈哈……”康博士笑得丧心病狂，封萧也跟着冷笑。

“你笑什么？”康博士厉声问。

封萧挑了挑眉：“你不会认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吧？”

他早已报了警，警方冲进了这个地下研究基地，如今正向十号实验室赶来。

唐楚楚见到警方的那一刻突然放下了心。

康博士尖叫一声，打开门向外面冲去，他的药还在办公室里！

唐楚楚向封萧跑去，又想哭又想笑。

“你怎么来了？”

封萧冷着一张脸道：“家里还有一个拖油瓶，哭着喊着要找你。”

唐楚楚失笑：“那你呢？”

被松开手的封萧不等唐楚楚去解开他脚上的禁锢，伸出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再也不肯松手。

九、尾声

唐楚楚没猜错，拿尸体做实验的康博士这里果然有血灵珠，他靠血灵珠喂养刚成形的僵尸。

康博士致力于研究不死药，可活人吃了后多半会产生排斥反应，即便融合得很好，也变成所谓的“不死人。”于是他也拿死人做研究，弄出了好多僵尸。唐楚楚负责看管封萧所在市区的所有僵尸，听说季舒云复活后调查她可能去的地点，不料与封萧重逢。也许是冥冥中的天注定，两个人遇见了就无法轻易分开。

封萧不习惯唐楚楚离他太远，继续雇她当保镖。唐楚楚却在某一天突然对他说：“当初你误会我故意不让你变成正常人，是不是？”

封萧心里早就不埋怨她了，面上却冷冷道：“是。”

唐楚楚红着脸犹豫着说：“……其实也有办法，就是你每天花大部分时间和我肢体接触，沾上了我的气味后就能遮掩血灵珠的香气。”

封萧笑着，一把将她搂住：“你不早说？”

唐楚楚低下头，有些害羞，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不怎么熟。

她的下巴被一只手钳住，血灵珠的香气扑了过来，使她头脑发热。唇上多了软软的触感，她听见封萧的声音响起：“那就让我沾上你的气味吧。”

啊？不用亲啊！搂搂抱抱就可以了！

唐楚楚红着脸去推封萧，却怎么也推不动。

事情发展得有些不对劲儿，她被她的药强吻了！

救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