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永日小品》在中国的传播

2016-05-14 15:22李娟
青春岁月 2016年8期
关键词:德文夏目漱石克莱

夏目漱石是日本近代文豪,日本近代文学的杰出代表,也是在中国影响最大的日本作家之一。他的作品从20世纪初被译介到中国以来,就深受中国读者喜爱。尤其是他的小说备受称道。夏目漱石的散文较之小说虽然数量不多,但文学价值同样不容忽视。但是中国对夏目漱石的译介和研究大多集中在他的小说和思想方面,对其散文的译介则相对比较滞后,关注度也不如小说高。

《永日小品》是夏目漱石著名的短篇小说集,共25篇。写于1909年,收录于《朝日新闻》。散文多记述人情往来家庭生计等生活中的琐事,笔墨轻松自然,行文游刃有余,在明治、大正时代的随笔文学中,别开一方胜境。

一、译介情况

《永日小品》这本散文集至今仍没有单独发行的译本。最早的资料是40年代的散文《永日小品》(尤炳圻译,载《艺文杂志》1944年2卷12期)。

现在可以查证的译本有三个。2002年由台湾一方出版社出版,张秋明翻译的《梦十夜》中收录了《永日小品》(原文中译为《用昼小品》)的全部内容。译者认为“每一篇都充满了作者独到细致的深刻观察,而作者独特的叙事技巧,也使小品文体浑然天成的气氛不著痕跡。”2003年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李振声翻译的《梦十夜》中也收录了《永日小品》的全部篇目。这是《永日小品》在大陆首次出版。2014年由谢大光主编的漫读译丛系列中收录了由陈德文翻译的《暖梦》一书。书中《永日小品》作为一辑呈现在读者面前,但是遗憾的是没有完整编译《永日小品》仍然少了《钱》、《行列》、《生意经》(选李振声的译文题目)三篇文章。对于《永日小品》的研究评论更是少之又少,可见,这是一个亟待探索的领域。

虽然说《永日小品》完整的译本出现较晚,但对其中一些重要篇目的翻译和研究却从很早就开始了,甚至与国人对夏目漱石早期作品的翻译是同步的。对夏目漱石作品的翻译,鲁迅为最早,而鲁迅最早翻译他的作品并不是以翻译中长篇小说开始的。1923年以周作人名义编撰出版的《日本小说集》中选入了鲁迅翻译的《挂幅》和《克莱喀先生》这两个短篇小说,这两篇具有散文性质的短篇小说正是选自夏目漱石的《永日小品》。这既是中国人第一次翻译夏目漱石的作品,也是最早翻译其散文作品。但此后,对夏目漱石的介绍翻译大多集中在其中长篇小说上,而散文只有少数篇目得到译介。谢六逸作为中国系统介绍日本文学第一人,1929年在由上海大江书铺出版的《近代日本小品文选》中翻译收录了《永日小品》中的两篇精彩散文《火钵》和《猫的墓》。陈德文是继谢六逸之后对夏目漱石散文感兴趣的又一人。他在1998年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的《日本散文百家》中编译了夏目漱石的四篇散文,其中《雾》、《元日》便是《永日小品》中的一篇。2001年,他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日本名家随笔选——爱知文教大学研究丛书》中又翻译收录了《永日小品》中的《火钵》、《下宿》两篇。

由此可见,在2003年李振声所译的《梦十夜》出版前,夏目漱石的散文集《永日小品》中至少有七篇文章的译文与读者见过面了。其中《猫的墓》、《克莱喀先生》反复在多种杂志上转载,可见这些散文很受中国读者青睐。其中一些篇目还不只出现了一个译本。

二、研究情况

对《永日小品》的研究,目前还很少。现在能从知网查到的大多数是对个别篇目的分析,且集中在比较文学方面。最有成效的是对夏目漱石《克莱喀先生》和鲁迅《藤野先生》两部作品的比较。平川佑弘在《中日文化交流》第二辑发表了《鲁迅的<藤野先生>与夏目漱石的<克莱喀先生>》,他通过对两篇文章的比较分析,指出鲁迅的(藤野先生)是受其翻译的《克莱喀先生》的影响,两篇作品无论故事还是结构都存在共同点,《藤野先生》的创作绝不是偶然的。钱模祥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上发表了《“余裕文学”的影响与鲁迅的审美超越——比较<克莱喀先生>和<藤野先生>》,徐竞在《安徽文学》发表了《行文风趣彰显“余裕”——<克莱喀先生>和<藤野先生>之比较》,将这两篇充满“余裕”基调的经典佳作进行对比研究,在加深对“余裕”文学的内涵和本质理解的同时来重温两篇经典佳作的契合和异趣之处。

三、译文比较

《猫的墓》是夏目漱石《永日小品》中很受中国读者欢迎的一篇散文。在杂志或日语学习网站常常能发现其身影。陈德文和谢六逸都对这篇散文作了翻译。本文以这篇文章第一段为例来对比分析两位翻译家不同的译文风格。

谢六逸的译文:

移居到早稻田以来,猫渐渐地瘦了,同孩子们嬉戏的气色全然没有。太阳照射着屋宇,便去睡在廊下。……它如同家中的孩子不认它的存在一般,它自己似乎对于世中的存在也没有判然认识了。

陈德文的译文:

搬到早稻田之后,猫渐渐瘦下来。再也不想同孩子们一道玩了。有太阳时,就趴在走廊上。……同如家里的孩子不再意识到它的存在一样,猫自己似乎也弄不清这个世界是否存在。

从译作的第一段来看,谢六逸的译文在叙述上更加客观,比如“太阳照射着屋宇,便去睡在廊下。在摆好了的前足上,载着方形的颚,凝然地眺望着庭里的树,许久许久没有见着它动”细致的展现了猫在廊下休息的画面,不遗漏每一个细节,准确传达了原文的内容,但对原文中表达的语气,有些欠缺。语言方面,用词典雅考究,文言气息较为浓厚,这与谢六逸生活创作的年代以及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底分不开。

陈德文的译文与谢六逸版本相比则更富有人情味,亲切而又贴近生活,平淡质朴中透露出真情实感。。译文中把猫写得更像是人,比如:“猫渐渐瘦下来。再也不想同孩子们一道玩了。”不仅译出了画面感,就连猫的心情也跃然纸上,读者似乎能感受到猫的病态。一些转折词的使用也使得译文更加自然连贯,更符合现代读者的阅读习惯。这可能与陈德文本身就是作家,而且热衷于散文创作有一定的关系。

总的来说两篇译文都是用心之作,各有所长。谢的译文在遣词造句方面更用心,用词准确雅致,画面感十足。陈的译文则更重情感的传递,在情感表达方面更加饱满细腻。

四、新媒体传播

虽然《永日小品》没有被完整翻译成中文,但是其日文版在一些日语学习网站上都可以找到,可见夏目漱石《永日小品》虽然没有更早的以中文传播,却很早就以日文形式为中国读者了解。此外,在豆瓣读书和夏目漱石贴吧里谢六逸翻译的《猫的墓》也引起了读者的热烈讨论。

五、结语

总的来说,对夏目漱石《永日小品》的关注从很早就开始了,很多作品早已被读者熟知,只是人们并不太了解它们出自于《永日小品》。相信在陈德文编译的《暖梦》出版后《永日小品》将会受到更多关注,夏目漱石的散文也会越来越凸显其价值。关于《永日小品》的翻译研究也会越来越多。

【参考文献】

[1] 王向远. 八十多年来中国对夏目漱石的翻译、评论和研究[J]. 日语学习与研究, 2001(04).

[2] 王 成. 夏目漱石文学在中国的翻译与影响[J]. 日语学习与研究, 2001(01).

[3] 李国栋, 著. 夏目漱石文学主脉研究[M].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0.

【作者简介】

李娟(1990—),女,山西太原人,天津师范大学2014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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