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情歌

三井兽

“天呐，勒布朗盖掉了安德烈·伊戈达拉的上篮，这是NBA历史上最强的封盖，他从18米外飞了过来！”“凯里·欧文要突破斯蒂芬·库里的防守，他在三分线外投篮了……啊哦，球进了，他用库里的方式杀死了勇士，骑士夺冠了！”从电台之声到屏幕之王，麦克·布林已经成为NBA电视解说的标志性声音，或许他得为此感谢电台的经历以及一个未投中的球，才能终让自己呐喊出发自内心的声音。

1994年6月休斯敦，尼克斯与火箭的总决赛第六场，约翰·斯塔克斯正准备投篮，尼克斯离总冠军仅差这最后一球，布林紧张极了。“我几乎就要错误地宣布尼克斯获得总冠军，差点闹出篮球历史上最大的乌龙。”当时，尼克斯以3比2领先，但第六场仅剩最后几秒时他们还落后2分。斯塔克斯利用帕特里克·尤因的掩护，在三分线站好位置，瞄准了篮筐。如果那个三分成功投进，尼克斯将赢得总冠军，整个纽约都将为之沸腾，那个进球将反复被播放。然而由于布林所处的位置角度不好，他坐在场边媒体座位的最旁边，无法判断斯塔克斯的脚是否在三分线之外。

“这时候我们通常会看裁判怎么判定。”布林一边说着，一边模拟着当时的情景，他身体趴在桌上向前倾，焦急地看向一边，“但是裁判也看不到。所以我就没办法了，如果那个球进了，我却只能在一旁等判定结果出来，但是我应该做的应该是大声叫喊——尼克斯获得总冠军！”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声音变得略微低沉，带点儿停顿，还有一丝疯狂。如果当时我们听到了这个声音的话，尼克斯的历史将是一番怎样不同的面貌呢？即使在22年之后，这一幕依旧让我们浮想联翩，但布林并没有喊出那句错误的“斯塔克斯赢下了比赛”。斯塔克斯的脚确实是在三分线之外，但这无关紧要了，因为那球擦过了奥拉朱旺伸出的双手，最后甚至没有碰到篮筐。三个晚上后，火箭又赢下了总决赛的第七场，纽约的冠军梦落空了，布林也没有犯下致命错误。“某种程度上，斯塔克斯没投中那个球可能还拯救了我的事业。”布林开玩笑地说道。

ESPN拥有NBA直到2025年的转播权，在今年总决赛结束后，他们和布林新签了一份长期合同，任命他为首席直播报道员。这是布林第11个年头解说NBA总决赛，时间之久甚至超过了他一直以来的偶像及导师马弗·阿尔伯特。他的声音可并不仅限于出现在总决赛，2013年的第六场总决赛正是布林播报了雷·阿伦的神奇三分（那一次他至少能看到裁判），他还见证了弗雷德里克·威斯如何在选秀中被尼克斯选中以及他之后又怎样在奥运会中被卡特骑扣，也是布林叙述了当年的奥本山宫殿群殴事件的原委，又是布林在斯蒂芬·库里进球后激动地连喊两声“BANGBANG”。然而，和他解说报道尼克斯的工作量相比，这些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布林自1991年开始担任尼克斯的解说员，开始是在电台解说，如今在MGS电视台。他见证了尼克斯经历尤因时代的辉煌和没落，“微笑刺客”时期的轰动和狂喜，林疯狂期间的乐观和憧憬。他的两份工作都危险重重——NBA电视解说意味着他要接受全美球迷的吹毛求疵，尤其是在比赛高潮时刻；而尼克斯每天的报道则意味着他在讲述球队真实情况的同时，又得小心自己被炒鱿鱼，毕竟尼克斯在1999年以来只赢了一次季后赛系列赛。然而布林非常善于缓解紧张的压力和忽视各类的指责辱骂，他曾是唐·伊穆斯（曾被《时代》评选为“美国最具影响力25人”之一）的体育快报员，从大学开始就和纽约洋基队的播报员迈克尔·凯伊是好朋友，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布林会从一个热爱体育运动的大男孩不动声色地成长为一个篮球界标志性的解说员的原因。

在六十年代的杨克斯，布林家的房子并不难找。“那时候我们没有烘干机。”他说，“所有东西就都挂在外面，两根长长的晾衣绳上挂满了都是汗臭的袜子。”布林家所在的区域位于曼哈顿以北，是爱尔兰天主教教徒的聚居地，运动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种本能而非选择。布林的父亲约翰曾是一位海军，当过蒸汽管道工，也曾是纽约巨人队的棒球迷。当巨人队搬去了旧金山后，他实在受不了支持洋基队的想法，于是转而投向了纽约大都会队的怀抱。布林手机里面有一张照片，每当人们问他成为纽约大都会球迷多久了，他就会亮出这张照片，上面的他还是一个长着雀斑的年轻小伙子。布林同样热爱尼克斯队，他喜欢沃尔特·弗雷泽和戴夫·德布斯切尔，也听在50年代曾是尼克斯球童的阿尔伯特的体育电台。然而，对布林一生影响最大的广播员却是他的一个邻居。少年时期，布林几乎每天去托尼·米尼可拉家的地下室玩，年龄稍长的米尼可拉是纽约理工学院的学生，他在自己家建了一个小型的播音室，会播放唱片给大家听。“我除了坐在那里听之外，也会跑去看他如何操作。”布林说，“然后有一次他问我，‘你要不要也来试一下？我觉得那简直是最酷的事情，这给我埋下了热爱广播的种子。”

布林想去一个设有广播站的大学，如果再能加入篮球队就更完美了，他曾是慈幼会高中的一名后卫，球队还曾进入州半决赛。最终，他选择了拥有出色广播节目WFUV的福德汉姆学院，几乎就在他家的后花园，天气好的话开车去仅需14分钟。但布林只看了篮球队全场练习几分钟后，就放弃了加入球队的想法。而学校的广播站一度也不怎么欢迎他，高年级学生都有各自的小团体，他们紧紧守卫着各自的广播时间，而且他们不屑于接触或帮助任何新生。“我几乎都想退出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实在格格不入。”布林说，“我当时比较害羞，然后有一天我走进广播站，凯伊正好在那里，我就开始跟着他混，就这样我有了第一个朋友，然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两个人会一起坐在大学的小角落里吃午饭，然后开始各自模仿。“他会想像自己是尼克斯队的广播员，而我是洋基队的广播员。”凯伊说道。

就算身边的朋友们都取笑布林异想天开，但他给自己的定位很准确。“现在听起来觉得很疯狂。”前MSG总经理麦克·麦卡锡说，“但那时候在纽约，每周日晚上的WFUV是惟一的体育评论电台。要知道最新的体育消息，你就得听这个电台。”80年代早期，凯伊和布林参与了WFUV每周的一对一体育秀，他们如今真的成了洋基队和尼克斯队的广播员。除他们俩之外还有鲍勃·帕帕，现在是纽约巨人队的电台广播员；约翰·吉安诺尼，现担任MSG纽约游骑兵队的记者；查理·斯洛斯，现于华盛顿民国队做电台广播员；杰克·库里，曾在《纽约时报》负责棒球新闻，如今就职于YES网络。现在看来，那时候的福德汉姆电台成员个个都像是五虎上将，他们在学生时代相聚一堂，日后则都成为了行业的领头羊。

布林在福德汉姆期间还不存在三分线，但是当时球队的外围投篮非常棒。在和朋友们一起在看台上看比赛时，每当福德汉姆球员投中远距离投篮，他们就会大喊“BANG”，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但这个简洁明快的象声词其实并不太适合电台，当他开始做越来越多的电视直播之后，这个词最终演变成了布林解说的标志之一。不过今年季后赛布林没能完全发挥这个词的魔力，因为在与杰夫·范甘迪和马克·杰克逊解说比赛时，三人很多时候都是在相互打趣。总决赛第二场，当勇士已经锁定胜局时，三个人在节目中开始了天马行空的对话——这算是布林这些年来掌握的一个生存技巧。“为了消磨时间，麦克·布林在比赛的垃圾时间谈论起了保罗·西蒙一场无关紧要的音乐会。”一位球迷发布了这样的推特。但是最没劲的还是要属东部决赛第五场的最后几分钟，骑士那场比赛以116比78轻松战胜猛龙。“整个第四节都是垃圾时间，简直不可思议。”布林在第四节比赛一开始的时候说，“如果你刚刚换到这个频道……”旁边的范甘迪补充道：“那就赶紧换频道吧。”

面对这样的场景，很容易想像ESPN的高层们应该也是满脸苦笑，但他们又爱极了这个三人组。他们一直以来都非常善于随机应变，他们的对话或引人深思的追根问底，或筋疲力尽感同身受，或毕恭毕敬但固执己见。他们不吝赞美之词，也时时争论不休，而当比赛失去悬念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时，他们就开始像陌生人一样谈天说地。这是布林早期训练的成果：在电视屏幕上做好的电台。多年下来，布林近距离接触过很多人，我们能从他们口中了解到关于布林的种种趣闻，这些点点滴滴汇聚形成了一个真实的布林。凯伊记忆中的布林总是穿得很运动，而弗雷泽则强调说布林现在的衣柜还是值得夸奖的。“他的穿衣风格非常古典。”弗雷泽说，“仔细看他西装的布料和剪裁，都非常精致考究。”比西装更早的当然是他童年时代的那件大都会球衣，布林至今仍是大都会队的铁杆球迷，尽可能地抽出时间去看他们的比赛。去年10月，当大都会队进入世界职业棒球大赛时，肯尼·阿尔伯特帮了布林一个大忙，他代布林解说了两场尼克斯的比赛。

所有优秀的播音员都非常注重赛前的准备，布林会花几天几夜的时间在酒店房间里研究并大量浏览文章和数据，给每支球队写了很多页的事实资料，在几次奥运会的比赛中，他甚至还研究发音。在比赛的那几天，他会跟每一个人聊天——助理教练，球员，当地的解说员，甚至裁判。“他热爱裁判工作。”范甘迪说，“他大概是全美惟一一个如此热爱这项工作所有细枝末节的人，可惜他不是一个裁判。”MSG制作人斯潘塞·朱利安爆料说，布林在每次解说时一定会干这两件事：不小心就说起福德汉姆的种种过往，以及开始说裁判的事儿。从MSG到ESPN，大卫·弗雷德一直都是布林的数据分析员，他业余时间会去高中篮球比赛当裁判，而布林会专程去看他吹罚比赛。“当我在场上跑来跑去时，突然发现他在那儿看比赛，我当时觉得他弄得我紧张兮兮的！”弗雷德说道。布林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一个裁判了，但他在大学毕业之后曾经当过裁判，下至五六年级的女生，上至大学男子比赛。有一次他在吹罚一个小女生球员之后，小姑娘突然大哭起来，他不得不停下来鼓励她继续比赛。还有一年NBA全明星比赛的周末，布林给一场名人赛当裁判，结果被WNBA球星丽萨·莱斯利大骂了一顿。“有一个犯规我没吹，然后她就情绪失控了。”布林说，“真的是那种完全爆发的生气，不过我觉得她现在应该原谅我了。”

1983年，布林从福德汉姆毕业，他找了一份位于波基普西市的WEOK/WPDH电台工作，工作内容包括参加学校董事会和县立法会议，以及准备一份时长45秒的录音带放到晨间主持人的桌子上。尽管他的工资甚至不够支付汽车油钱，但是总算开始了他的广播生涯。后来布林把握住了机会，成为了电台节目的晨间主持人，其他时间他会解说达切斯县高中一周以来的篮球比赛，或是分析马利斯特学院的篮球广播。就这样过了两年半时间，但布林觉得一切并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之后，布林就让他的父亲帮他带了一份给蒸汽管道工会的求职信回家，但是父亲却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规划——坚持在广播行业待五年。这激励他又继续坚持了下去，后来他发现有一个福德汉姆的同学在WNBC广播公司制作《体育之夜》的节目，于是他打电话联系了同学。布林刚开始只是一个一周去一个晚上的制作临时工，后来慢慢成了全职工，他终于离体育广播的世界又近了一步。“麦克很为电台的观众着想。”布林在《体育之夜》节目中搭档的辛格尔说，当时《体育之夜》刚开始电视和电台同步播放。“他想要确保在电视上播出的内容同样能出现在电台上。”

WNBC公司的伊穆斯晨间电台节目非常棒，布林想加入其中，他注意到负责体育快讯的唐·克里奇有些日子会不在，因为他还要负责NFL的比赛。在1986年的某一天，布林主动问节目主管是否需要一个人填补唐的空缺，他太想成为广播员了。“他说，‘那我们去问问伊穆斯吧。”布林说。制作人解释了布林是《体育之夜》的年轻制作，想在周一和周五加入伊穆斯的电台节目。“伊穆斯当时的原话是：可以，让他明天就来吧，但是现在请滚出我的办公室。”布林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我当时既兴奋又紧张，我是伊穆斯节目的一份子了。”布林说道。WFAN在1988年接管了WNBC的电台频率，大部分WNBC的员工都失业了，包括布林。但是WFAN保留了伊穆斯的晨间节目，于是布林最终也被重新正式录用了。在做体育快讯时，布林会时不时地更改一些片段——比如加上名人堂成员演讲时观众的嘘声，插入已退役球员的名字。“你真的不得不注意听他说话.”WFAN当时的节目主管助理埃里克·斯皮兹说，“你要是没集中注意力听他说什么，那他就要开始天马行空了。”

布林的广播事业开始蒸蒸日上了——MSG的经理麦卡锡向尼克斯推荐了布林。布林在尼克斯当了一年的电台节目主持人，然后在1992年成为了尼克斯的电台详细报道员。“当‘珍珠厄尔被交易到尼克斯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都说尼克斯得要有两个篮球才行。”布林如今的电视搭档弗雷泽说，“但是厄尔来到尼克斯后，我们从没有出现过球权问题。如果他打得好，我就把球给他，反之亦然。布林来尼克斯也是如此，第一场比赛解说时他是个新手，但他跟我说，‘嗨，克莱德，你可以畅所欲言，想说什么都可以。”布林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广播员，几乎十年的时间，他早上5点就得到伊穆斯的演播室，而且前一天晚上经常还在解说比赛，有时候他得从WFAN直接奔到机场去参加尼克斯晚上的客场比赛。“我只有在间歇的时候补个觉。”布林说。

布林的孩子们总是说起斯塔克斯未投中的那个球如何拯救了布林的职业生涯，而布林总会因他几年之后从电台升职到电视的事情而变得严肃。弗雷泽率领尼克斯在1973年赢得了总冠军，当时阿尔伯特是电台播报员，一位影响了几代人的传奇人物。对很多人而言，他那熟悉的语音语调不仅仅是体育运动中的声音，更是久久回响于他们整个人生的声音。1997年，阿尔伯特因暴力殴打侵犯一名女性被判有罪，这给了布林意想不到的升职机会，但是以自己榜样的不幸作为升职的代价，这让布林很难受，而且大家在伊穆斯节目中的调侃更是让他难以接受。“他们不断地诋毁马弗。”布林说，“我不想参与其中，然后伊穆斯就把我炒掉了。后来当时的总经理乔尔·霍兰德斥责了他们，‘你们对布林这孩子做了什么？那是他的偶像！你不能指望他去取笑自己的偶像！所以我又被重新录用了。对我来说，那是全新的体验。”阿尔伯特给布林留了纸条，祝他一切顺利。尽管他在2000年被尼克斯重新录用成为电视解说员，但2004年时他因经常批评尼克斯的表现又遭到了解雇。这一系列事件造成了一些有趣的局面，布林当时在NBC解说奥运会，包括跳台滑雪运动和美式足球。

NBC直播NBA的最后几年，布林有时会和比尔·沃尔顿合作，而沃尔顿和拉里·约翰逊曾因1999年总决赛的口舌之争上过头条。“如果有人说比尔的坏话，我会跟他拼命到底。”布林这样说。原因是这样的：布林的父亲约翰当时开始出现了帕金森病的症状，到了2008年他变得不愿与人交流，他不想处处需要别人帮忙或者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知道中途岛号航空母舰就在圣地亚哥吗？”布林说。约翰曾经在中途岛号航母上服役，但自从他1955年退役之后就没再看到过那艘航母，他们决定趁约翰还能走动的时候去看看已经被移入博物馆的航母。布林给住在圣地亚哥的沃尔顿打了个电话，让他推荐一下酒店。“比尔当时说，‘太好了，但你们不用去住酒店，直接住我家来就可以。”布林模仿着沃尔顿那既热情好客又有点呆笨的声音说道，“我说，‘比尔，你太客气了，但是我父亲可能会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我父亲居然说，‘太棒了！”

布林本来想买门票参观的，但是沃尔顿事先给博物馆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带“一个曾经在你们航母上服役的英雄”过来，于是中途岛号航母的指挥官亲自欢迎了他们。“比尔陪着他们走遍了整艘航母。”布林说，“他可是个一个受过重伤的七尺大汉，他的膝盖和背可不太适合参观一艘航母。”布林一家在圣地亚哥待了三天，而沃尔顿一直陪在约翰的身边。“当我们离开的时候，比尔已经成了我父亲的朋友。”布林说，“而不是我的朋友。那真的是我父亲最后两年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布林的母亲玛丽现在仍然住在他们在杨克斯的家里，她至今还存有那趟旅行的一张大照片，照片上约翰和沃尔顿在一个帐篷里休息。

NBA总决赛第二场，电视广播为穆罕默德·阿里的逝世暂停了一段时间。“他活得很有尊严。”布林说，“虽然他的疾病通常会让我们失去尊严。”和许多风趣的中年爱尔兰天主教徒一样，布林有一颗柔软的心。当他谈论起自己的老婆和三个孩子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与老婆是1986年在汉普斯敦通过相亲认识的。布林也同样热爱跟自己同行的同事，只要是跟他有过接触的人，无论是摄像师或是广播行业的老前辈，他都能滔滔不绝地夸奖上几分钟，还经常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他非常了解在他之前或者是和他一起工作过的人，即便他的事业已经到达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我和马克老是开他玩笑，但是他真的会进入名人堂。”范甘迪说，“他也完全有这样的资格，他将会成为这代人心目中的NBA之音。”

这是了不起的成就，布林从阿尔伯特手上接过了这个大旗。几年前，布林出了个主意，把纽约地区九大体育队伍的电视和电台解说员聚集到一家牛排餐厅。最难得就是定日子了，因为所有人都有空余时间只有一个晚上，而且那还是因为大都会队和洋基队都没有进入季后赛。“那是我近年来度过的最难忘的一个晚上。”肯尼·阿尔伯特说，“听着他们各自诉说自己的故事。”而布林则说：“在纽约当一个播报员不是一件容易跟人有共同语言的事情，我很难跟我的兄弟分享我的感受，但迈克尔·凯伊能够理解。”

NBA总决赛已经结束，勇士离他们这个神奇赛季的总冠军梦差了一步，但一切精彩的话语都出自布林之口。“我不想为他而疯狂，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凯伊说，“他简直完美得不像话。总决赛结束，我给他发了短信：‘我为你而骄傲。他就是为那些重要时刻而生的，他从不怯弱，我从未见过他错过任何一个重要时刻。”